惡心,這是棺材蓋子掀開後冷肅唯一的感受。


    別說冷肅是個見識淺薄的人,可是冷肅也禁不住此時的一種反胃的感覺。且,您可千萬別說冷肅小家子氣,要是您親眼看到這棺材裏的景象,恐怕您的把隔夜飯吐出來。


    棺材內部是滿滿的略有渾黃的液體,液體發出一種不好形容的味道,稍稍有一點腥味,而又帶有一種奇特的香氣。然而這香卻又是讓人覺得不大舒服的。


    而透過這些略顯渾黃的液體,也可看到棺材之中是泡著一個人的。或許不能用人來形容。泡著的是一具幹癟的屍體。


    這顯然是與常理相反的,大家都知道,很多東西一旦用水長時間泡著便會膨脹之後發生腐爛。而這棺材裏的是一具屍身,可是這屍身卻又是幹癟的,更像是一句幹屍,不知道別人有沒有什麽別的想法,可是冷肅卻知道自己是解釋不了的。


    可以說,這一次來到墓室的人啊!素質實在是不錯,站在這一棺材黃水泡幹屍麵前,都沒有太過失態。


    倒是蘇大大‘媽呀!’的一聲叫出聲後,大歎這感覺上智商高的不得了的墓主人怎麽會把自己搞成了這一幅模樣。


    按照墓主人被大家所了解的一貫做法,眾人先將眼球移到了被剛剛掀開了棺材板子上,可惜這一次,墓主人並沒有把什麽線索繼續刻在棺材板子上,恐怕這個手法,墓主人已經玩兒膩了。


    那麽剩下有可能出現線索的地方恐怕就是在眼前這口棺材裏了。


    徐妞妞眼睛一轉道“蘇大大,趕緊的,撈一撈那棺材裏麵有沒有什麽東西。”


    哎呦,我去了,感情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是吧,就這一棺材不知餿了多少年的黃水,蘇大大實在是有些鼓不足勇氣啊!


    蘇大大這壞坯被徐妞妞欺負慣了,習慣性的不會反抗徐妞妞的要求,可是他又看著眼前的這口棺材,實在是不會動手,於是蘇大大小眼睛一咪對著正站在一旁喘口氣兒的鼠哥兒說道:


    “鼠哥兒,要不你來試一試,要說這地底下的業務,咱麽可沒有哪個比你熟練。”


    “啊!呸!”地老鼠使勁兒的啐了一口,這可真是一對兒狗男女啊!挖了坑子就等著自己跳是吧,就眼前的那一棺材的東西,地老鼠恨不得有多遠滾多遠,離得越遠越好,就那種味道,實在是不是什麽正常的味道。


    蘇大大看出了地老鼠的不情願,於是麵色轉厲,眉頭一立道“鼠哥兒,你這可就不對了,要不是為了你,我們可是不會放著好日子不過,大老遠的跑到這大興安嶺來,順便還惹上了一身的詛咒。現在眼看我們就走到了最後,解開墓主人的意圖,你看你就退縮了,這可就是鼠哥兒你做事兒不地道了。”


    地老鼠此時恨得牙根直癢癢,這就是一群狼啊!一群養不熟的狼。他們到底是衝著什麽來的,地老鼠是太了解了,誰也別把誰當二百五,之前不過都是奔著一個未發掘的墓室所帶來的珍寶財富,隻不過是因為自己隱瞞了詛咒的事兒,才匡的這一群人和自己踏上了同一條船,共同進退。這本就不是誰對不起誰的問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現在一遇到什麽困難便把自己當做出頭鳥。地老鼠自是不願意的。可是當地老鼠抬眼準備一口回絕的時候,卻發現情況對自己實在是有些不妙。


    冷肅那小子不必說,蘇大大帶來的,兩人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徐妞妞和有枝有木也是自成一個小團體。地老鼠本來就想從徐妞妞那裏著手,最終拉蘇大大下水,可是抬眼後的地老鼠才發現,其他所有的人都是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地老鼠霎時便覺的心裏‘咯噔’一下,起了些涼意。


    三十五回 悚然


    更新時間2012-12-6 21:04:36  字數:2076


    不過地老鼠還是試圖做最後的掙紮,他賠笑著衝著徐妞妞的方向說道“小徐啊!你看看,我這一把老骨頭了,身子骨也差,腿腳也不靈便,運氣也實在是不好,我看啊,倒不如咱麽讓小蘇幫咱們在這棺材裏麵撈一撈,沒準兒一下子就能撈到什麽好東西呢!嗬嗬,嗬嗬!”


    徐妞妞則是似笑非笑的看著地老鼠說道“鼠哥兒說的哪裏的話,誰不知道您在地下工作多年,經驗豐富,運氣更是不錯,要不怎麽能帶領我們找到這墓室呢。”


    “別別,小徐你可別這麽說,你們都是有文化的人,身手也好,腦子轉的也靈便,哪是我這個土老帽兒比的了的,我看啊,還是小蘇行,看看那身板兒,我覺得小蘇是最適合不過了。”地老鼠擺擺手,玩笑似的回絕道。


    “鼠哥兒,蘇大的胳膊可是受了傷呢!這樣子怎麽適合啊!”冷肅在一旁開口道。


    “嘿嘿,嘿嘿,”地老鼠繼續笑道“小蘇不過是一隻手受傷,那不是還有一隻手嘛!”


    “嗤!”回應地老鼠的是徐妞妞的一聲嘲諷似的笑容,隻聽徐妞妞緩緩的開口道“鼠哥兒,你不心疼死胖子,我可心疼,您還不知道吧!這個死胖子還是我徐妞妞的初戀小情人兒呢!嘖嘖,讓他帶傷上前線,你說,我怎麽舍得?”說著話,徐妞妞還伸出手指使勁兒的扭著身旁蘇大大的肥腰,擰著一個個螺旋說道“死胖子,你倒是說句話啊!”


    蘇大大疼的麵目扭曲,可是卻是不發一言,任徐妞妞隨便折騰,就是裝成死啞巴,不說話。


    得!一看眼前這架勢,地老鼠的眼睛都快凸了出來,看看嬌媚可人的徐妞妞,再看看五大三粗的蘇大大,怎麽看怎麽像一隻嬌豔欲滴的鮮花插在一坨肥的流油的牛糞上。而此時地老鼠的小心肝也是沉到了穀底,真是沒想到,原來他們之間早就認識,就這樣還一直裝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估計是這一群白眼狼早就商量好了,就準備在這最後關頭,陰自己一把,枉費了自己還抱著一線希翼。


    “鼠哥兒,您看,你要是準備好了,就上前撈一撈看看吧,我們這一群小兄弟可是都指著您呢!”蘇大大抽了抽嘴角,眼也不抬的說道。


    地老鼠沒了辦法,隻得握緊了拳頭,恨恨的咬了咬牙根,一步一磨蹭的走到棺材的近前。


    在其他眾人緊迫的注視下,伸出了手臂,一閉眼,就將胳膊伸到了那渾黃的液體當中。


    冷肅等人目不轉睛的盯著地老鼠,隨著他胳膊的來回搖曳摸索,好似打破了平靜百年的水麵,在棺材內的渾黃液體中帶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地老鼠緊緊皺著眉頭,鼻子擰的緊緊的,隨著他的攪動,液體散發出的味道也就越發的凝重。地老鼠沉下心來,摸索了好一段時間,終於,發現了棺材內部的一樣奇特的東西——那似乎是位於棺材裏麵,幹屍左手邊的位置。地老鼠摸索到了一個方形的盒子狀東西,它似乎被巧妙的固定在了那裏。地老鼠在液體裏麵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它拔了出來。


    地老鼠握住盒子,試圖將它從渾黃液體中拿出來。而此時,地老鼠覺的盒子似乎很重,因為地老鼠不僅僅在手上用力,胳膊也覺得特別的沉,不過地老鼠還是耐著興致,使了氣力將它拉了出來,此時的地老鼠眉頭稍微舒展開來,隻見他衝著眾人的方向開口道“我好像找到東西了!”


    然而,當地老鼠將目光轉向眾人之時,卻發現,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而且,他們的表情都時分驚恐,張大了眼睛和嘴巴,冷肅更是伸出了手臂,將手指指向了地老鼠的身側。


    地老鼠立時知道,似乎有什麽事兒,不對勁兒了。他屏住呼吸,慢慢的,緩緩的,小心翼翼的扭動自己的頭顱,扭向了冷肅所指的方向,然後,地老鼠緊緊的抿起了嘴巴,臉色煞白,沒了表情。


    地老鼠實在是有些傻了,心髒砰砰砰的似乎要跳出去了。地老鼠覺得自己有些不會動了,甚至似乎能感覺到一種生理上的尿意。


    而在冷肅等人的眼中看到的,是這樣的一副驚悚景象。


    地老鼠彎著腰在那棺材裏來回的摸索了半天,似乎是攪亂了一池黃水,也惹得那怪異的味道越發的濃重起來。


    摸了半天,冷肅都有些等得不耐煩了,地老鼠的表情一震,看上去是找到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


    果然地老鼠似乎準備抬起胳膊了,然而就在這時候,令人恐懼的事情發生了,在地老鼠從那渾黃的不知名液體中抽出手臂的同時,那具泡在棺材裏麵不知多少年的幹屍,竟隨著地老鼠的動作,一下子坐了起來。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沒有人比地老鼠離得更近,也沒有人比地老鼠看得更加清楚。


    那是幹癟的似乎脫盡了水和油的臉孔,深棕色,視覺上像一層略厚的硬皮蓋在骨頭上。幹屍張大了眼睛和嘴巴,牙齒似乎已經沒有了,而眼睛竟然還在,像兩個膿皰,黃中帶紫,卡在眼眶的那兩個窟窿那裏。


    然而這並不是最惡心的,更惡心的是這樣幹癟的麵孔上,竟然還是濕漉漉的,有那黃色的液體一滴一滴的順著那恐怖的麵孔滴下,液體的動感,使得那麵孔看上去像有了呼吸一樣。


    地老鼠在這一霎那之間覺得自己離死亡不遠了。


    所有的人都不敢動了。是不是隨著他們的到來,那沉睡了不知多久的墓主人複生了?天啊!


    徐妞妞緊緊的攥住了蘇大大的手臂,連那紗布上的鮮血浸了出來也沒察覺。而有木和有枝兩姐弟站在一起。有木大有守護意義的將有枝攔在了自己的身後,隻是那略微顫抖的雙腿也暴露出了這個年輕人心中的一絲恐懼。


    “您!您老還有什麽吩咐?小的們可都是按照您的指示來的啊!您老要是想幹什麽您就繼續交待,可您千萬高抬貴手別害小的啊!”


    地老鼠稍稍緩過來勁兒,馬上伏低做小,在那幹屍身前呢呢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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