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回 黃皮書


    外公留下的話是簡短的。簡短的讓冷肅覺得有些意猶未盡。冷肅按下了倒帶的鍵子,老爺子留下的話,又重新開始在自己耳邊縈繞,就這樣反反複複,不知不覺,冷肅就聽了三遍。


    之後,冷肅就出了屋子,找了一把鐵鏟子,趁著天還算大亮,就趕往了自家的墳塋地所在之處。


    還好自己的墳塋地就在這座小村之內,就在小村連綿青山中的一座上,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冷肅便來到了被那鬱鬱蔥蔥的柏樹所包圍的墳塋地所在之處。


    按照外公最後的指示,冷肅不算困難的就找到了那棵樹根處堆著河卵石的鬆樹。按照五行八卦中辨別方位的辦法,冷肅很輕易的就找出了外公描述中的震位與巽位,一鏟子一鏟子的挖下去。果然,就如外公所說,挖了不大會兒的功夫,就發現略帶濕潤的泥土中有一個舊製土藍色的破布邊角。冷肅有接著挖了兩下,就著那土質的稀鬆,拉住了破布的一角,小心的將埋在土裏的東西拉了出來。


    果然,與外公描述中的小藍布包極為相似。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打開了藍布包便發現了厚重的油紙。而拆開了油紙便可以看到一個破舊的本子,本子外麵似乎是羊皮製的麵子做的封皮,顯得越發古舊而神秘。


    冷肅輕輕拍了拍本子上的灰塵,四下望了望,掀起了衣衫,鬆了鬆褲帶,將那本子別在了腰間。


    旋即走向了不遠處自己墳塋地中外公的墳墓。


    看著那墳墓上印刻的深深的寫著邵希文之墓的字樣,冷肅略微笑了笑,道“外公,我找到你說的東西了。”說話間,還像個孩子一樣用手撓了撓頭。


    因為冷肅似乎想起來,外公的魂魄是在江水中的,在這裏告訴他也是聽不到的。想到這裏,冷肅無聲的歎了口氣。旋即轉身,離開了這一座沉睡著自家先祖的深山。


    回到家中的冷肅坐在炕上,將枕頭豎直的倚在牆上,懶散的依靠在上麵,像沒了骨頭似的。而冷肅的手中,正拿著一本破舊發黃的羊皮封麵的書。


    冷肅翻來覆去的打量著這本書的封麵,沒名字。‘就叫它黃皮書吧!’冷肅心裏暗道。


    但看這本書的材質,羊皮封麵,紙張質量較好。不過根據紙張顏色的變化與硬度,冷肅可以判斷出。這本黃皮書,大概已經有了幾十年的曆史。


    冷肅並不著急打開它,雖然冷肅有著迫切的欲望。可是,冷肅對物品的鑒定卻有著更大的興趣,那幾乎成了冷肅的一種樂趣。


    單看這本黃皮書的質量便知道這定不是哪個大家活字印刷出版的巨著,更有可能是一本手抄本或是手工製成的簡陋的別的什麽。先不看這本書的內容,單由著外表來看,這個黃皮書是值不了什麽錢的。


    看官你問了,冷肅這是什麽愛好啊?一個破本子,有什麽值不值錢的,有什麽好看的?


    這看官你可就有所不知了,一個破本子雖然值不了什麽錢,那要是冷肅看的是別的什麽東西呢。比如說,冷肅要是看得是古董呢?冷肅要是看的是玉器呢,再比如······


    有些看官看到這裏說我無聊,冷肅那裏來的那麽多古董玉器好看,嘿嘿,這看官你就有所不知了,而我在前麵也沒有向您交代過。


    您是不是知道徐妞妞現在是一個神經兮兮的牧師,您是不是知道齊浩——耗子是一個混的還算不錯的警察,可是不知您想沒想過冷肅到底是做什麽工作的?


    與徐妞妞和齊浩都是年紀相當的冷肅又是窩在小村子裏做些什麽呢?


    無業遊民?待業青年?詩人?作家······


    不不不,看官你猜的通通不對。冷肅的職業,怎麽說好呢?往好聽的點兒說,他是一名鑒定師,不過與那些鑒定行業的專業鑒定師相比,冷肅可是沒有資格證的,也就是現在我們常說的無證上崗。


    有的看官撇撇嘴巴,表示很看不起冷肅的生意,這樣的無證買賣會有人上門嗎?


    嘿嘿,看官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冷肅的生意的確不多,可是上門來的卻都是大客戶,俗話說的好,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句話用來形容冷肅的生意確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呦,看官你定會吃驚的問我,那都是什麽人找冷肅鑒定啊?鑒定的又是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啊?


    這個可是有些說不得了,可是我還是的悄悄的告訴你,大多數來找冷肅鑒定的東西來路都不幹淨。


    有那不知打哪兒偷回來的玉器,有一些辨別不出個數的古籍,甚至還有從那古墓裏淘出來的冥器(逝者墳墓中的陪葬品)。


    好了,話有些說多了,我們先轉回正題。


    剛剛說到哪裏?哦對了,是冷肅手中的黃皮書。


    這個外表皮在冷肅眼中沒有什麽金錢價值含量的黃皮書終於被冷肅打開了,冷肅大略初步的翻了一下裏麵的內容,發現這筆記本似乎分為兩部分,前一部分似乎是一個叫做江東西的人寫的,而後一部分,卻好像是由外公的老幹爹,傳說中的鍾先生提筆的。


    翻開那現在薄脆發黃的紙張,第一頁是這樣寫的:


    吾嚐終日遊蕩,從北向南,從南向北,所求之事不外乎一件。尋人。


    所尋何人?其姓為鍾,名不得知。隻知其綽號“算子”。


    固世人常喚其“鍾算子。”


    尋人為何?不過是有事相詢罷了,不過是想求一般緣法,問一聲真相罷了。轉眼時光已逝,流水匆匆。鬥轉星移,物是人非。然,事事未修,有問困於心頭,終日不得見歡顏,終生不得見歡顏。


    光陰虛度,卻有千般思量,終抵不過逝水年華。蹉跎數載,感受頗多,所見奇聞雜事頗多,固現將其記錄。


    ————————江東西


    看完第一頁,冷肅皺了皺眉頭,這似乎是一個叫做江東西的人,多年尋人未果,所以將多年所經曆的奇聞雜事記錄,冷肅有些好奇,那個江東西的人會在這個黃皮書上記錄些什麽?


    攔路石人 (一)


    自1917年初胡適、陳獨秀發表了關於文學改良的文章,便開始了轟轟烈烈的新文化運動,而在1919年‘五四’前夕,以胡適為代表的先驅又開始了支持白話文的運動。


    至此,白話文漸漸走上曆史舞台,並在今後的中國曆史中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冷肅雖不知這黃皮書的前作者江東西的生卒年代,但是通過這本書中所記錄的內容來看,江東西在寫這本黃皮書的時候,已經是白話文大為興起的時候了。而此時的冷肅對於這本書所記錄的年代也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


    翻過江東西所寫的一頁序言,冷肅開始了閱讀。


    大寫壹的後麵寫了四個大字——攔路石人。而江東西的記述,便是從這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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