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死了,你回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什麽?”邵家兒子也是一臉的不相信,“小德?邵小德?他死了?爹你可別開玩笑,就邵小德那個禍害,我死了他都不會死。”


    這一句話,霎時間點燃了老爺子火藥庫。“你給我閉嘴,趕緊把藥放下就回去,小德他真的出事兒了。”


    “啊?”老爺子的兒子在震驚之中放下了藥,卻依舊記得囑咐老爺子按藥劑吃藥,接著便轉身出了門。


    老爺子拿起兒子帶來的藥品,抓在手中,奶糖的印漬清楚的印在了上麵,老爺子看著手中的藥品,露出了一抹苦笑,隨即低聲吟唱著“獨自走在那黃泉路上呦,向著西邊望。前方的女子呦,請停一下啊!問一聲大姑娘,前方何往啊?那女子一抬頭,驚得一動啊!這眉眼,那臉龐,可不正是我地妻啊!沒言語啊,隻有那淚千行!我地妻啊!我是你那陽間的老冤家啊!變作了老亡魂,正是來尋你啊!我地妻啊······”


    老爺子苦笑的吟唱著這首不知名的調子,越唱便越覺的苦,唱到最後,似乎有種感覺,可以在自己的唇舌之間嚐到一種苦澀的味道。


    老爺子想到了剛剛高老太太臨走之前,回頭留下了的那句話“有些事兒,恐怕是到了了結的時候,等不了了。”


    老爺子苦笑著,原來真的是到時候了,真的是等不了了。


    齊浩辦案的時候,有時會違規,這是組織上不允許的行為,可是齊浩還是這樣做了,又沒有人看見,就算有人看見,也隻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畢竟都是為了案子嘛,管他黑貓白貓,能破了案,那就是好貓。


    看官你問我齊浩他幹了什麽?呦,這其實也沒有什麽,隻不過把有關案情的內部資料調查報告交給冷肅和徐妞妞一起看看罷了。這事兒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反正沒人說就是最好。


    徐妞妞這廝本就是懶散慣了,現在依舊不改其本性,弄了一袋子瓜子,看資料跟看小說似的,吧嗒吧嗒嗑個不停。冷肅皺個眉頭,在一旁看著另外的資料。而齊浩有些緊張的不時提醒道“妞妞你小心些,可別把資料弄髒了,沒法交代。”


    徐妞妞回了齊浩一個白眼,壓根就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冷肅將手中的資料翻了一頁道“你把他的嘴縫上,這個世界就清淨了。”


    “呦,怎麽說話呢你?不想好了是不是,把我的嘴縫上,你就不怕我讓你媽先把你嘴撕了!”


    冷肅無奈,對於這種擅於打小報告的慣犯,是沒有什麽道德下線可言的。


    徐妞妞,冷肅,齊浩,三個人這陣子累極了,這三人分工,白天走訪村民詢問有關江中的禁忌,晚上回到冷肅的屋子裏麵看資料,找尋線索,而另一方麵,冷肅也旁敲側擊試圖從自家的外公那裏尋找一些有幫助的訊息,但是很顯然,老爺子的嘴巴比那含著珍珠的老蚌閉的還嚴,冷肅也隻能無奈的聳聳肩,知道在這一方麵大概是愛莫能助的了。


    三人就這樣混下來,倒也發現了不少線索。


    比如說,冷肅現在知道,原來那江水早年之前便死過人,並且死的竟是自己的親人,當年被稱作邵三哥的自己的外太公——自己外公的父親。


    再比如說,自己的外太公死前幹了一件特別不地道,惹人招恨的事兒,似乎是有精神病症的他,竟然把當地另外一個村民剛入土的屍身挖了出來,裝在了袋子裏,混上了石頭沉入了江底。這無論在哪個年代都可算得上是缺德的事兒,挖人祖墳,那在中國,甚至無論在哪個國家,都是一件大逆不道之事。


    更比如說,當年被挖了祖墳的人家姓黃,出了事兒之後,他們家的兒子便遠走了他鄉,沒有回來過。而更加巧合的是,冷肅他們三個人發現,這一次水上公園的投資商,也是姓黃。


    這個姓氏本身,不少見也多不到哪兒去。而現在這個姓氏的敏感之處就在於,它所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似乎恰恰的吻合了什麽。


    轉輪亭,轉輪亭,轉生,輪回,還有那傳說中的十殿轉輪王。一種荒謬而又似乎真實的猜想,霎時間在冷肅的腦海裏跑了幾個來回。


    想想看,如果一個投資方,大手筆的投入建設水上公園,而又似乎並不看重金錢的效益,那麽,他又是為了什麽?他又是想幹什麽?


    這個問題,似乎現在,可以稍稍的得到解答。


    冷肅將自己的想法說了一下,而這似乎暫時得到了齊浩與徐妞妞的認可。不過冷肅還是想不通,轉輪亭的建設與接連不斷的死亡甚至消失不見的魂魄到底有什麽聯係,冷肅還是想不通,水上公園的投資商,是否預見到,水上公園的建設會為看似平靜的小村莊帶來不斷地噩耗與起伏不定的惡浪。


    另一方麵,在一個整潔空曠的辦公室內,滿是綠意盎然的盆景。中間放著一張海南黃梨木的辦公桌,辦公桌上是一塊大的獨山玉雕彌勒佛,辦公桌的後麵站著一位中年女士,身上帶著濃厚的時尚與貴婦氣韻,一身黑色的ol西裝,卻生生為她填了一絲冷硬。那女子手中握著一杆鬥筆,在生宣紙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柒’字。


    而在她辦公桌上左側的一角,有一本黑色的硬皮公文夾,上麵夾著的白色標簽上寫著幾個大字:水上公園策劃書。


    在那個‘柒’字最後一次落筆之時,女子無意間的掃視了一下桌麵上的文件夾,嘴角勾出的是似笑非笑。


    有些事情,注定是需要了結的,開花便會結果,這就是命定。


    昨晚沒更,所以今日雙更!!


    三十五回 噩耗


    更新時間2012-10-13 23:27:30  字數:2011


    我舍不下,舍不下的不隻是這世間的人,舍不下的也不隻是這世間的事,我舍不下的不是塵世的醉生夢死,我舍不下的也不是這流光溢彩的花花享樂。


    我舍不下,真正舍不下的隻是一段段和你在一起的回憶。


    我們年輕時,打過也鬧過,我們年少時,愛的也歡樂。與有情人,做快樂事,莫問是劫是緣!我隻要人間的隻羨鴛鴦不羨仙。


    如果,這時間真的可以重來,我是不是會更珍惜一些,將你記得更清楚的一些,不像現在,記憶力也減退了,關於你的畫麵也漸漸有了朦朧的紗幔。


    如果,這時間真的可以重來,我是不是會更快樂一些,將你和我的故事再次溫故一遍,不像現在,記憶減退了,關於我們之間的細節漸漸有了模糊。


    我舍不下,即使你先離開,我卻依舊如故,安逸的生活著,這並不是我對這世間有多少留戀,隻是我知道,我注定是沒有輪回的,不能與你同續那三生石上刻下的緣。


    最後,原諒我的欺騙,別在奈何橋邊等我了,我不會去了。你喝了孟婆湯,就再找個人嫁了吧,盡管那時候,你會忘了我,但是我會為你祈禱。我希望你會找到一個好人,他也會為你許下三生三世的諾言,隻是我希望,他不會像我一樣隻是一紙空言。


    盡管我還是舍不下,但是我不得不離開了,去承擔我該還的罪,從此,便真的是永別了。


    邵家的老爺子手中拿著一個銀鐲子,想著的是什麽,沒有人知道。那隻鐲子似乎是由於長期的把玩,顯得倒是很亮。而邵家老爺子看著這隻鐲子好像在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也許她早已有了鶴皮白發,可是在老爺子心中,她永遠是當年的那個美麗姑娘。


    沒有人會想到,在一個黑得不見五指的夜裏,邵老爺子偷偷溜出了醫院,更沒有人會想到,邵老爺子會跑到小村的江中投了河。


    知道消息時冷肅已經有點傻了,這是突如其來的噩耗。


    當然,不止冷肅想不通,其他人也都想不通,邵家老爺子,這麽大的歲數,也沒有什麽操心事兒,他到底是為了什麽?


    而邵老爺子的死亡也像一枚核導彈一下子在小村中炸開了,因為他的死亡比其他的死亡更讓村民難以接受。


    邵老爺子可以說是這村子裏最德高望重的人。這個小老頭似乎和他的老幹爹鍾老先生學了不得了的東西,在風水方麵可是獨有自己的建樹的。這十裏八鄉的,誰不知道老爺子這號人物。這江水恐怕是太邪了,連老爺子都鎮不住,那這村子可沒法過了,下一個又會是誰呢?


    一時之間,小村中人人自危。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水上公園的投資商竟然同意停工,決定撤資了。


    這都是什麽事兒?小村子一下子似乎亂七八糟。這時候,高老太太站了出來,她說請村民們放心,關於沿河村江水的事件,現在已經解決了,從今往後小村中又會恢複往日的平靜。村民們半信半疑,各有猜忌,可是盡管如此,對於高老婆婆一貫的信任還是給他們吃了定心丸。果然,正如高老太太所說,小村子似乎又一下子回複了平靜變得和平日沒有什麽兩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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