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畢竟年輕力壯,好奇心旺盛,在驚異好奇與害怕之中,小夥子被自己的好奇心迷惑了,他拉開了自己的屋門,而門外的景象也確實出乎小夥子的預料。


    沒有什麽鼻歪眼斜的惡鬼,相反,門外竟是一個美人。沒錯,在小夥子門外的是一個美人。麵若銀盤,明眸皓齒,頭發高高的梳起挽成氏族小姐才會疏的墮鳳髻。那種發式還是小夥子年少到縣裏時偷瞄一個大家的小姐才看過的。貧家的女子,哪有時間去弄這種費時費力的發型。女子麵上肌膚瑩白,甚至額上還有美人尖兒,待到見到開門的小夥子時,女人未語先笑,麵上竟有一絲赧然,如美玉一般的明眸輕輕瞟了一下小夥子,竟是勾人的很,欲說還休的低下了額頭。


    呦!這小夥子哪見過這架勢啊!‘騰’的一下,就像是著了一把火,把小夥子從心裏燒到外頭。


    這女人來是幹什麽的?恐怕一般人都是想不到的。小夥子更像是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兒砸中了。那女子竟然說自己傾慕小夥子好久了,希望能和他結成夫妻,做那人間的連理。


    小夥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砸暈了,這就像是一場夢。別的先不談,但看這女子的穿著,內裏是白綢錦緞,外麵是彩色紗衣,外麵還罩著一件珍奇圓潤的珍珠袍,單看這通身的氣派,那是小夥子做夢都不敢想的仙女。


    小夥子甚至心中有這樣的想法:如果這就是一場夢,我希望自己在夢中永不醒來。


    而接下來的事情,也就如同是一場人間難得的美夢。在這樣的一個夜裏,月光為誓,小夥子和那女子吹熄了蠟燭,在那張一碰便吱吱呀呀的老床上,奏了一夜的樂章。那一夜裏,小夥子和那女子結成了夫妻。一夜的俏鴛鴦,一世的老來伴。


    第二天一早,小夥子一覺醒來卻發現,昨夜隻是做了一個美夢,女子不見了。小夥子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並不想懷疑昨夜的真實性,可是女子確實不見了。但是更古怪的是,小夥子的床頭竟然留下了一錠銀子,而木枕上也留下了一縷青絲。


    小夥子這一整天都是心不在焉的,他帶著疑惑,不解和莫名的期盼,迎來了第二個夜色。


    果然,又是夜半,小夥子的門被敲醒了,依舊是那美麗的女子,款款而來,帶著讓小夥子迷醉的笑容,走入了小夥子的心房。


    一夜的雲雨,小夥子抱著女人說,別走了,我們做一輩子的夫妻吧!


    女子略微思慮了一下,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卻對小夥子有些要求。女子說她白日不能下床,隻能在床榻上修養,而夜裏,也不準小夥子用火光照她。女子說,這樣的日子要過三年,隻要小夥子能守住她的要求,他們就可以一輩子在一起,做一輩子夫妻。


    熱戀中的人往往會被愛情衝昏了頭腦,盡管小夥子似乎已經預料些了什麽,盡管小夥子似乎已經在心中埋下了疑竇。可是,小夥子還是表示自己可以做到女子的要求。


    有了小夥子的承諾,二人便欣然的結為了夫妻,歡歡喜喜的過上了和美的小日子。


    就這樣,連街坊鄰居都知道,小夥子轉了運氣,娶了一個父母雙亡的富家小姐,隻不過這位小姐久病纏身,常年纏綿床榻,是個見不得人的病秧子,不過錢財倒是不少的,這倒是讓小夥子撿了大便宜,甚至有一些眼皮子淺的已經開始考量,就等著那富家小姐雙眼一閉腿一蹬,給小夥子留下那些財物,自己好把閨女嫁給小夥子,跟著沾些便宜。


    另外則有一些鄰居看著小夥子,覺得那小夥子真是不值,就算有那些許家財又如何,娶得卻是個不下蛋的病秧子,這可怎麽傳宗接代,對得住自己的祖宗啊!


    三十回 隱藏的秘密


    更新時間2012-10-7 19:24:08  字數:2561


    小夥子大概是真的轉了運氣,在鄉親們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小夥子竟然在隔年便抱上了兒子,夫妻恩愛,小日子過得別提有多紅火,而這正是女子到來的第二年。


    小夥子的日子過得不錯。可人啊!就是這樣,永不能滿足,小夥子的心中始終就隱藏著一個疙瘩。


    還記得小夥子當年對那女子的許諾嗎?女人白日不能下床,隻能在床上休養,而夜晚,也不許小夥子用火光去照她。


    小夥子打破腦袋也看不出自己的這位小娘子除了體弱多病一些還有什麽與眾不同,小夥子也想不出當時自己的小娘子為什麽會對自己提出那麽古怪的要求。


    疑惑像一個雪球,越滾越大。小夥子也試圖通過和妻子的聊天,探一探妻子的口風,以期能得到一個解答。可每當這時,自己一向溫柔的妻子卻總是麵色不虞的將小夥子打斷。


    就這樣,小夥子的心裏有了一個解不開的結。


    日子越過越久,三年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大半。小夥子有些按耐不住,他想知道他的妻子到底在隱藏了些什麽。小夥子醞釀了好久,終於,在一個夜裏,好奇心完全支配了小夥子的行動,他違背了自己對妻子的承諾,在這樣一個月光晦暗不明的夜裏,他趁著妻子熟睡,悄悄的掀開了妻子的被子,借著火光,仔細的打量自己的妻子。隻看了那麽一眼,小夥子便忍不住驚呼出聲,手中的燭台也掉到了地上。


    隻見他美麗端莊的妻子,在火光的映襯之下,腰以上已成人形,肌骨均勻,美玉天成。可是那腰部以下便是小夥子恐怖的根源了。妻子的腰下竟是一把枯骨,枯骨之上似乎有筋血相連,小夥子甚至有種感覺,妻子的血肉是在慢慢生長著的。


    而在火光的招搖之下,小夥子的妻子也慢慢睜開了眼睛,小夥子驚詫的臉,掉在地上的燭台,以及自己暴露在外的一把枯骨,無疑已經為女子解釋了眼前發生的一切。


    小夥子違背了他們之間的約定,一切都結束了。


    女子悲痛萬分,無奈天機泄露,從此便是逃不過陰陽相隔,兩兩相忘。


    小夥子更是懊悔不迭,因為他的妻子告訴他,隻要他能堅守承諾,隻需要三年,她便可以複生成人,一輩子陪伴在小夥子的身邊了。


    無奈,天意使然,分別,變成了宿命的結局。


    妻子無奈離去,給小夥子留下的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兒子,還有一件珍珠衫袍。


    妻子的離開對小夥子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而她的離開似乎帶走了小夥子全部的運氣,這個家失去了女主人後又再次的敗落了下來。這樣的日子熬過了幾年,小夥子和兒子相依為命,可是這日子卻實在熬不下去了。


    這一天,兒子生了重病,小夥子看著這家徒四壁的屋子,最終咬了咬牙,拿出了妻子留下的珍珠衫袍,到了集市上賣了出去,攥著換回來的銀錢給自己的兒子請了大夫,抓了藥。而看著兒子漸漸恢複健康,小夥子舒了一口長氣,要是兒子再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可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可惜,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也就在兒子康複的那一天,家中闖入了一眾官兵,竟將小夥子抓了起來。


    這可真是天降橫禍,小夥子可真是個安分守法的良民,怎麽就扯上了這些婁爛。沒辦法,小夥子好說歹說,先將兒子托付給了鄰居幫忙看顧,便戴上了鐐銬,跟著這眾官兵就去蹲了大獄。


    這大獄蹲的小夥子一頭霧水,小夥子苦思冥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了啥罪,小夥子一時也想不出自己這是招誰惹誰。直到三天後,小夥子蓬頭垢麵的被帶到了衙門。


    今日的衙門也和小夥子平時見過的不大一樣,官爺是在上麵坐著沒錯,可是那衙門下邊竟有擺了兩個加座,一看就知道是給哪家的貴人留的,小夥子自己也估摸著,自己到底是從哪裏得罪過那些傳說中的大人物。


    這一次,小夥子沒有迷糊多久,他很快就知道了事情出在哪裏。當衙門裏的官爺端出了一件瑩白圓潤的珍珠衫袍之後,小夥子知道,事情恐怕就出在了這裏。


    官爺認定小夥子的罪名很重,盜竊,而且不是普通的盜竊,而是令人恨之入骨意圖千刀萬剮的盜墓罪。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更嚴重的是,官爺判定小夥子盜的不是普通的陵墓,而是諸侯王之一,——驪洲王家女公子的墳墓。


    證據?證據就是眼前的珍珠衫,而證人就是現在坐在躺上的兩位,驪洲王夫婦。


    重判!這必須要重判!這不僅是對死者的大不敬,更是對諸侯王權的挑釁。小夥子驚駭的聽著堂上官爺的陳述,在那陳述之中,小夥子想起了自己的妻子,而在那陳述之中,小夥子似乎明白了什麽。


    小夥子抬抬眼,不畏堂上官爺的怒焰,仔細打量了坐在堂下椅子上,衣著華貴的一對老夫婦,男子器宇軒昂,不怒而威,坐臥之間盡是上位之象。而那女子雖是華發漸生,麵上也隨著年紀的增長有了褶皺,卻還是依稀可以看出,她年輕時必定是個風華卓絕的美人。而這幅輪廓,在小夥子眼中也是有些似曾相識的。


    “大膽!”眼見夫婦二人對小夥子的表現流露出一絲慍色,堂上的官爺自是大怒,驚堂木一拍,就要對一片沉默的小夥子大刑伺候,而正這時,小夥子卻慢裏斯條的開了口道


    “大人,關於這珍珠衫袍,可否允許小生講一個故事,待這故事結束,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堂上的官爺一時遲疑,將目光投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夫妻二人,隻見二人相互對視一眼後,那夫人輕輕的點了下頭。


    見此狀,那官爺便道:“罷了!那就細細道來,我倒要聽聽,關於這件如意珍珠衫,你能說出個什麽緣法?”


    小夥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雜亂的回憶,嘴角帶了一絲笑意,故事就從一個貧困書生夜半苦讀,驚聞門聲開始講了起來。這個故事並不長,可聽故事的人卻從裏麵聽出了纏綿悱惻背後的淒涼。


    隨著小夥子的故事,那夫人手中的手帕越攥越緊,而那位老爺竟也驚異的張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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