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人也真配合,轉身往警車那邊跑,等回來時。他拿著足足一人高的防彈盾,他問鐵軍,“夠用不?”


    鐵軍點頭稱讚,又讓我舉著大盾試一試。


    我頭次拿這種東西,冷不丁有點不習慣,另外我突然冒出個念頭。心說鐵軍不會是讓我舉個大防彈盾去院子裏跟許友武談判吧?


    我立刻要把防彈盾還給負責人,但鐵軍攔住我。而且我剛才的猜測隻猜對了一半。


    鐵軍讓我舉著盾擋在前麵,他跟我一起進去,這次談判由他來。


    不僅是我,楊鑫和特警負責人都詫異了。鐵軍讓他倆放心,就招呼我出發了。


    我純屬是跟著鐵軍破了兩個案子了,對他這人有信心,不然打死不會這麽逗比的配合他。


    我舉著大盾,當先站在門口。


    這大盾是清一色透明的,但許友武冷不丁還是看的一愣,又舉著槍指著大盾,喝了一句,“這他媽什麽幾把玩意?我要的車能長這德行?”


    我不想回答啥。這時許友武還忍不住舉著槍。噠噠噠的對我開火了。


    我聽到大盾上傳來砰砰的聲音,甚至還傳來好大一股衝擊力。


    我咬牙挺住了,其實這力道不大,我的臂力夠用,問題是,這是子彈打來的,這才是嚇人的地方。


    鐵軍趁空伸手推了我一下,算是給我鼓勁了。他還說,“別光站著,往前走吧。”


    我費勁巴力的嗯了一聲,也一點點邁步。


    許友武斷斷續續開了三次火,最後一梭子子彈都打光了,他很熟練的裝彈,就憑著,尤其打ak還這麽穩,我斷定他是個老手。


    而且一點點的,我保護鐵軍,慢騰騰的來到院中央了。許友武很聰明,看這麽打槍不是辦法,隻能光浪費他的子彈。


    他又有招了。他身上這些炸藥包,其實也都是獨立的。


    他從中摸了一個小的,對著我的防彈盾撇了過來。伴隨啪的一聲,炸藥包撞在上麵,最後又順著落到了地上。


    許友武用槍指著炸藥包,說你倆他媽的再過來試試?信不信老子把炸藥弄崩了?


    我知道他這麽做的後果,腦門刷的一下流汗了。


    我覺得鐵軍太魯莽了,現在很明顯,我倆處在風口浪尖上了。


    鐵軍卻跟我完全不一樣,他還一臉輕鬆的嘿嘿笑了,扯嗓子喊,“許二郎,我就是想跟你說幾句話,有這麽難麽?再說堂堂七尺漢子,你這麽用槍欺負我倆,有勁麽?”


    許友武哼一聲,說去你媽了個比的,我欺負你們?你們這幫條子言而無信才對吧?


    他這一番話,讓我愣了。我倒不覺得許友武說禿嚕嘴了。


    沒等我問啥呢,特警負責人從外麵喊,讓我倆快回來,危險!


    鐵軍不理會,又跟許友武喊,“就咱倆,談談如何?”


    許友武說你敢走出來,我就敢跟你談。


    我心說這不扯呢麽?但鐵軍一點沒猶豫,立刻往旁邊挪了幾步,毫無遮擋的完全暴露了。


    許友武眯著眼睛看鐵軍,我也急了,立刻橫著挪了幾步,再次擋在鐵軍麵前。


    其實我是好心,但鐵軍不樂意了,說圈兒,別管我,你在一邊等我。


    在我一愣之下,鐵軍再次繞過我。他還高舉雙手,示意沒帶槍,一步步的往許友武那邊湊近。這一刻,我總覺得空氣都凝住了,呼吸更是停止了。


    我眼睜睜看著鐵軍接近、接近,再接近的,最後他跟許友武有一米之遙時,許友武一轉ak,用槍口指著鐵軍腦袋,說你有啥事,快放!


    鐵軍一絲冷笑,比劃一下,那意思要耳語,說說悄悄話啥的。


    許友武稍一猶豫,鐵軍壓低聲音,說了一句。


    我聽不太清,估計牆頭的特警,以及牆外的楊鑫和負責人就更聽不到了。


    但許友武愣了一下。鐵軍趁機又往前走了兩步,來到許友武身邊。


    他附耳說了好幾次,每一次都有半分鍾時間。我留意到,許友武的表情豐富極了,難以猜測他這一段時間都想的啥。


    最後他這個大老爺們,眼角有掛淚的意思。他還嗬嗬狂笑起來,大喊著,“哥,你聽到了麽?他媽的,還有人幫咱們!啊?你聽到了麽?”


    我早就聽說了,山東大漢的嗓門大,這次真是領教了,這番話都震的我耳膜嗡嗡的。


    許友武也很怪,隨後對著跪在他麵前的人質狠狠踹了一腳,罵了句,“姓王的,你滾吧,先留你一條狗命!”


    我被姓王的字眼一刺激,突然想起來了,沒錯,這人不僅姓王,我還開車送過他呢。


    他就是芬姐當時很在乎的那個王哥。我冷不丁腦子亂套了,心說這都什麽跟什麽?難道說,這次案子跟王哥有關?甚至跟死去的芬姐也有啥聯係?


    我正愣神期間,鐵軍對我喊了句,那意思讓我快把人質送走。


    我木納的應了一聲,就這往前湊。鐵軍不滿意,說把防彈盾扔了吧,還舉著幹啥?


    這不是舍不舍得的事,我估計換做別人,或許沒這膽兒,但還是那話,我信鐵軍。


    我壓著心裏怦怦跳的這種感覺,騰出雙手,一把將王哥扶起來了。


    其實這時候的王哥早就半昏迷了,不知道是不是嚇得。我一邊往外拖他,他一邊大喘氣,那一嘴的臭味,把我熏得就甭提了。


    我懷疑他這樣子,會不會應了那句話,都被嚇出屎來了,還都返到胃裏甚至嗓子眼裏了。


    楊鑫和特警負責人都在門口等著呢,等我離近後,他倆還搭把手把王哥扶了出去。


    我沒急著出去,又扭頭看,發現許友武把槍和小炸藥包都拿下來了。鐵軍正接手呢,還對我使眼色,那意思再過來一趟。


    我跑過去。我和鐵軍一人捧了一大堆。


    鐵軍帶我一起往院門走,我這時鬆了一口氣,也真佩服鐵軍,心說他真是比談判專家還牛,三言兩語就把許友武搞定了。


    但事還沒完,我倆剛到院門口,趴在牆上的兩個特警,噠噠噠的開槍了。


    我身後還傳來很淒慘的叫聲。一時間,我心裏涼了半截。鐵軍更是愣了。


    等我倆回頭看時,許友武渾身全是血,正晃晃悠悠的往地上倒呢。鐵軍喊了句,“許二郎!”之後快速的奔了過去。


    在許二郎快倒地的一刹那,鐵軍及時接住了他。我慢了半拍。


    等我湊到鐵軍旁邊時,看到許友武正怒目盯著鐵軍,已經咽氣了。我又留意到,鐵軍暗中咬牙,腮幫子一鼓一鼓的。


    我不知道為啥會出現這種情況。鐵軍默默騰出手,對著許友武的眼睛抹了一下,讓它閉上了。


    之後鐵軍爆發了,吼了一嗓子,扭身往一處牆體跑去,這上麵還有特警呢。


    這特警已經把槍放下了,正合計怎麽爬下去呢。鐵軍猛地往前一湊,一把拽住他的衣服,再這麽用力一扯,他徹底從牆上摔了下來。


    這特警一時間都摔懵了,疼的直哼哼,另一個特警看到這兒,立刻舉槍,對著鐵軍。


    我不管鐵軍想咋的,但我跟他是一夥的,不可能看著鐵軍挨子彈。


    我腰間也帶著槍呢,一邊往外摸,一邊對著那特警喊著,“兄弟,你要幹什麽?”亞司亞扛。


    我也不清楚這麽發展下去,會不會是內訌的節奏。


    鐵軍一臉猙獰,不僅不怕,還立刻往那特警那裏走。


    那特警也是個倔爺們,哢的一下,再次把槍的保險拉開,不過這時,忽然來了一股風。


    我看著還有一個亮點從那特警身邊出現,甚至一晃而過。


    那特警跟中邪了一樣,變得萌呆萌呆的,還一閃身自行從牆上摔了下來。


    鐵軍大步走過去,一把將這特警提起來,狠丟丟的問,“為什麽開槍?說!”


    這人迷迷糊糊間,明顯是被潛意識帶的,來了一句,“歹徒凶狠!上頭交代,不留活口!”


    我懷疑這上頭指的是誰?這時候楊鑫和特警負責人都進來了。


    他倆都拉著鐵軍,負責人還說,“剛才許友武有動作,要掏手槍,所以……”


    我特意扭頭看了一眼,許友武身旁確實有一把手槍,但我也不笨,這根本不是擊斃他的理由吧?


    想想看,許友武要是想反擊的話,用等到這時候?咋不把炸藥引爆了呢?


    我突然覺得,這裏麵貓膩大了去了!


    第二十三章棄案度假


    我一時間不知道幹什麽好了,尤其以前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打心裏我拿定一個主意,凡事聽鐵軍的,因為他才是我的頭兒。


    我湊在鐵軍旁邊,等著他下命令。這時鐵軍鬆開那個特警,站直了身子。臉沉得厲害。


    楊鑫和負責人過來又勸又拉鐵軍,負責人趁空還對手下吩咐,那意思做後續事吧。


    我發現剛剛被鐵軍收拾的那兩個特警有點小想法,他們一邊忙工作,一邊扭頭看著鐵軍,甚至其中一個還忍不住的摸了摸槍。


    我怕他別犯虎啥的,對鐵軍下手。我不露痕跡的也留意他,我不知道一旦他舉槍,我會不會提前開槍把他擊斃。


    而這種意外情況並沒發生。楊鑫最後還把鐵軍拽出去了。


    白老邪正蹲在牆角呢,隻是抬頭看看鐵軍。鐵軍沒理會白老邪,甩開大步往外走,我緊跟著。


    其他人都沒跟過來。我想跟鐵軍說說話,卻不知道從何開口。以向頁才。


    走了少說五十多米,鐵軍把手伸過來。跟我說,“槍呢?”


    我急忙拿出來,但剛遞給鐵軍,我心裏後悔了,心說他要幹啥?


    鐵軍把槍的保險拉開,又對著天,砰砰的來了兩槍。槍聲很響,不僅把我震懾住了,還引起遠處楊鑫那些人的主意。


    我扭身擺手。不確定他們看到看不到,但我要告訴他們,沒事,別大驚小怪的。


    等我扭回身子一看,鐵軍又要舉槍,朝天射擊。我心說我的祖宗喂。我趕緊強行把槍搶下來了。


    這槍是我的,警局有規定。不能亂開槍,像鐵軍剛才那樣,就算我不歸衛海警局管,但弄不好也得寫一份報告交上去才行。


    要是鐵軍把這一槍子彈全打了,我心說自己得寫幾份報告啊?


    鐵軍也沒跟我太爭,最後放棄再開槍的念頭。我趕緊把它放回腰間的槍套裏。


    沒多久,我們身後開來一輛警車,司機是楊鑫。


    隔著老遠,他就把車窗搖下來了,喊著讓我和鐵軍快上車。


    鐵軍側頭看著越來越近的警車。而我趁空也留意到,白老邪坐在車裏。


    我真打心裏佩服邪叔,心說這老滑頭。剛才不跟過來,現在搭順風車了。


    等警車停在我們旁邊後,鐵軍一把將駕駛位的車門打開,這就要把楊鑫往外拽。


    我和楊鑫都詫異了,我還跟鐵軍說,“鐵哥,你咋了?冷靜下。”


    鐵軍不理我,反倒問楊鑫,“兄弟,是你下命令開槍殺死許友武的麽?”


    楊鑫一臉嚴肅,搖搖頭,說不是他。我看他欲言又止,似乎有話沒說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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