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事還沒完,紅色液體本來順著鏡麵慢慢往下流,但漸漸地,液體都一片一片的開始凝聚,弄出不少紅水滴來。


    紅水滴都黏在鏡麵上,就好像一個人臉上長出數不盡的紅麻子一樣。


    對這種現象,我試圖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隻是自己上學那會兒,物理學的不好,絞盡腦汁也沒分析個所以然出來。


    我有點待不住了。妲己把我手握住,讓我一定別分心,盯著鏡麵,馬上就有結果了。


    我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大傻麅子,忘了上次的教訓,還真照做起來。


    沒一會兒,我眼中的鏡子消失了,整個人又陷入到黑暗之中。我又魔怔了。而且妲己沒急著“弄醒”我。


    我都不知道過了多久,渾身上下冒出好一大股冷汗後,我才借著這勁兒掙脫出來了。


    我大喘著氣,也不客氣的質問妲己,“剛才到底咋了?”


    第六章刑偵耳目


    妲己沒回答,默默地盯著鏡子,尤其是這上麵的紅水滴。過了好一會兒,妲己長歎了一口氣,眼角還掛著一滴淚,把廁所燈打開了。


    我發現被光亮一刺激,這些紅水滴竟離奇的散開了,原本一臉麻子的鏡麵上,又被紅水鋪滿了。


    妲己把藥瓶子拿起來,舉著問我,“知道這裏裝的到底是什麽麽?”


    我在藥劑學上完全是個“文盲”,搖搖頭。


    妲己說,“女屍雖然被煮了,但我在她心、肝等髒器上做了幾個切片,提取到一些還算‘新鮮’的血漿和血細胞,做了這瓶人造血。”


    我腦袋裏嗡了一聲,順著往下想,妲己豈不是剛含了一口人血?


    妲己不在乎我的微表情,指著鏡子,說這是死者曾經用過的東西,這裏更是她居住過的地方,再用她的血噴鏡子,想想看……


    我覺得忒嚇人,也不等妲己了,扭頭往外走。我發現自己的身子骨真不行,或者說有點邪乎,剛出了門,腿軟的勁兒又上來了。


    我沒法子,在樓道裏坐下來,我手也有點抖,就這麽哆哆嗦嗦的點了根煙。


    我回憶這兩天發生的一幕幕,冒出一個念頭,難道自己遇到鬼了?不然咋又有陰風又有怪聲呢?


    等這支煙快吸完時,妲己也出來了。她把受害者家的門鎖好,盯著我看。


    她嘿嘿笑了,湊過來要扶我起來。我不想讓她扶。隨後我跟她保持一定距離,一起下樓。


    妲己是騎電動車來的。我本來跟大嘴一起開桑塔納過來的,但大嘴這缺德玩意,把車開走了。妲己就問我,要不要送我一程。


    我急忙說不用,自己打出租走就好了……


    等回到家時,我覺得又累又餓,但一想到明天還要開早會,我就硬壓下餓的念頭,簡單洗一洗就睡了。


    晚間倒是沒出啥邪乎事,睡得挺踏實。我還定了鬧鈴,早上五點半準時響。


    但我高估自己了,五點半我確實被鬧鈴弄醒,渾身卻跟要散架子一樣,坐起來後,我竟保持這種姿勢有一搭沒一搭的繼續睡。


    這麽一磨蹭,直到六點十分,我才意識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沒法洗臉,又隻是摳了摳眼屎,胡亂穿好衣服飛奔下樓。


    我還是最晚到的那位,在衝進會議室的一刹那,我原本挺滿意的,正好六點半整,但芬姐還是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


    這次會議還是她主持。她讓我們先匯報下進度。


    我和大嘴都在一起行動的,這次由大嘴出麵匯報,但大嘴這張嘴,幹正事一點都不行。


    他很詳細說了我倆昨天的辦案經過,不過也隻是經過,期間怎麽累和辛苦,隻字未提。


    芬姐聽完沒太大反應,隻是嗯了一聲。我心裏連說完了,我倆很可能是瞎忙活了。


    劉文章偷偷笑了笑,這也被我留意到了,跟我猜的一樣,等輪到他時,這小子跟個演講家一樣,說的異常精彩。


    其實細掰扯掰扯,他昨天就是盯著電腦翻翻資料,外加打幾個電話而已。


    芬姐卻很滿意,出言好一番鼓勵。


    等弄完我們手頭上的報告,芬姐給我們下任務,這是案發後第二天了,我們主要針對受害人高麗展開調查。


    一方麵打聽到高麗老家在哪?丈夫是誰?另一方麵找到高麗的工作單位,聯係一下她周圍的朋友和同事,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我趁空也想了想,按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隻知道高麗的住所,所以我、大嘴和劉文章,全從這個住所開始著手擴大調查。另外我還有些不死心,想再跟芬姐提提啞巴李的事。但芬姐突然接了個電話。


    她對我們一直拿出一副領導派頭,接電話時卻完全另一個樣兒。她笑嗬嗬的,王哥長、王哥短,還怕我們聽到,直接起身走出會議室。


    我看了下時間,才七點多。再聯係著芬姐的態度,我估計王哥身份不一般。


    我們四個隻好在會議室默默等待。這期間劉文章和大嘴各拿手機看起來。


    我還有點累,蜷坐在椅子上打盹。妲己本來就離我很近,這時又故意往我身邊湊了湊,悄聲問,“你發現了麽?”


    我對這詞異常敏感,我還偷偷看大嘴和劉文章一眼,他倆沒反應,應該是沒聽到妲己的悄悄話。


    我悄聲反問,“發現什麽?”


    妲己古怪的笑笑,說今天的芬姐,身上有股腥腥、澀澀的味兒,跟消毒水似的。


    我心裏一緊,心說消毒水?難道芬姐生病了?才從醫院回來?


    我再想問啥,妲己不說了。


    又過了兩三分鍾,芬姐回到會議室。她有些急,讓我們吃個早飯,然後按她說的趕快行動,就宣布散會了。


    我沒機會跟芬姐溝通,而且我們四個也甭各自找食去了,就在警局周邊的一個地攤,一起吃了油條豆漿。


    劉文章很積極,搶著買單,還跟我們說,都兄弟客氣個啥?等破了案,咱們再好好搓一頓。


    我越發覺得這小子圓滑,自己剛畢業,在這方麵真該向他好好學學,而且到時再搓一頓,怎麽算也輪不到劉文章買單了。


    這一上午,我先找到妲己,把從工地拍到的幾個照片拿給她看。也遞出話,要是她有啥發現了,直接跟我說就行。


    之後我跟大嘴一起去高麗住的小區轉悠一番。


    我倆開始了走訪的工作,隻是大白天的,很多人都上班去了,家中沒人,包括高麗家的鄰居。


    而且走訪這活兒,很搭功夫還不出成績。我和大嘴轉悠到快中午了,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挖到,還陪一個社區大媽聊了半個鍾頭。


    我倆回警局時,心裏異常低落。大嘴還罵了句,說這破幾把事辦的。


    我安慰大嘴,下午再來,天道酬勤,一定能有所發現。趁空我也給劉文章打了電話,問他那邊啥情況。


    劉文章挺獨的,不跟我倆湊合到一起不說,電話裏也打馬虎眼,說他也沒啥進展。


    這樣真到了下午,沒等我和大嘴出發呢,芬姐臨時安排一個急活兒。另一個專案組正在抓一個傳銷組織,馬上要收網了,因為人手不夠,讓我和大嘴過去幫一把。


    我和大嘴當然沒條件的照辦。在我印象裏,這種案子沒啥,應該很快就辦完。


    但這回遇到硬茬子了,他們的窩點有好幾個,我們一番周折,在三點多組長才發出統一抓捕的命令。


    我本來隨大家一起往窩點裏衝,中途卻發現一個老娘們從小窗戶逃出來了。


    我又轉頭追她,不得不說,這老娘們真能跑。我足足追出兩條街去,累的都快喘不上氣了,才勉強把她按到地上。


    我給她上手銬子的時候還問,“大嬸你跑那麽快幹嘛?”沒想到她倒有理了,反問我,“不追那麽緊,我能跑那麽快嗎?”


    而且這次行動,我渾身髒的跟個花斑豹一樣。大嘴跟我差不多,甚至更慘,他追著一個身手矯健的老爺們,聽說快跑出半個城區了……


    我倆回警局時,都傍晚了。警局後院有個內部澡堂,我倆又去裏麵衝一個澡。


    但沒等洗完呢,妲己把澡堂門打開。她倒是沒往裏進,扯嗓子喊了句,“分屍案有進展,趕緊來開會。”


    我倆沒招,隻好稀裏糊塗把身子抹幹淨。


    我發現自打接手這案子,我每次進會議室,都有些狼狽。這次我和大嘴頭發都濕乎乎的。


    芬姐是見怪不怪了,另外這次會議,是劉文章主持的。


    劉文章心情不錯,這也都表現在臉上了。他告訴我們,今天下午,他聯係老賴了。


    我知道老賴,是漠州一個老線人,甚至還自行弄了一個線人組織,靠著提供線報掙錢。


    我暗自說笨,自己咋就沒想找這號人物呢?


    劉文章繼續往下說,老賴的手下正好有住在高麗小區的,根據提供的消息,高麗是那小區出了名的美女,前陣還處了一個男友,五天前,男友帶著他爹還找高麗來了,就是不知道為啥原因,他們吵起來了。


    也因為吵得凶,連周圍不少住戶都聽到了。最後男友和他爹灰頭土臉的走了,高麗也離開家,從此再也沒回來。


    這消息跟妲己提供的資料有不一致的地方,妲己說高麗帶過婚戒,應該是已婚女子,但按線人說的,高麗竟又有男友!


    其實我倒不覺得太矛盾,或許高麗離婚了呢?再拋開這層麵,我不得不承認,劉文章挖到的是個重要線索。


    劉文章又說了這男友的資料和住址,他叫張曉輝,不是啥正經玩意兒,以前當過混混,現在跟他老爹一起,推個小車靠賣燒烤為生。


    芬姐的意思,現在這時間,張家父子一定又推車出去賣燒烤了,我們隻要安排人手守株待兔在他家蹲點,今晚準能把他倆抓個現行。


    這個任務,又安排給我和大嘴了。


    我連連無奈,心說這種累活兒咋又分給我倆了?不過我又想著,如果真是張家父子做的,啞巴李又是怎麽回事?他那晚的怪舉動,難道真就是巧合麽?


    第七章蹲點


    一個小時後,我和大嘴穿著便裝開著私家車來到張曉輝家附近。這還是一片平房區,也是漠州出了名的貧民窟之一。


    我倆把車找個不起眼的地方停下來,大嘴沒下車,我趁空圍著張曉輝家的院子轉悠一圈,甚至還爬著牆往裏看看。


    院裏黑咕隆咚的,院門還鎖著,這都證明張家父子確實不在家。


    我又回到車裏,跟大嘴進行了漫長的蹲點與等待。剛開始我倆還能借著胡扯瞎聊解悶,不過漸漸地,我倆都沒啥聊的興趣了,也就止住話題。


    我和大嘴這一天下來都挺累,現在困意濃濃。我倆就商量著,一替一換,一個人守著一個人睡覺。


    我偶爾還把手機掏出來看看,時鍾從十九點一晃變到了淩晨一點。這時輪到我守著,我還正吸著煙呢,一個胡同口出現一個黑影。我辨認一下,這是一個四輪鐵皮小車,後麵有兩個人推著。


    我趕緊把大嘴扒拉醒了,也不知道這小子咋睡的這麽香,不僅流了口水,連鼻涕也出來了。橫著掛在臉上。


    大嘴撲棱一下坐起來後,胡亂抹了抹鼻涕。


    我沒再說啥,隻是用手指了指鐵皮小車。


    我倆沒太盲目,一直等著鐵皮小車來到張曉輝家門前停下,這樣我們能確認推車人是張家父子了。


    我和大嘴先後下車,我還喊了句,“張曉輝!”


    張家父子扭頭看來,我又說,“都朋友,找你有事!”我這麽說是怕引起張家父子的敏感。但張曉輝還是用電筒照過來。


    電筒光先後照在我倆身上,我倒是沒啥,大嘴疏忽了一件事。剛才睡覺時,車裏挺冷,我倆也沒開空調。


    大嘴從後座上隨手扯來一件警服蓋身子,現在他也披著警服下的車。


    張家父子明顯被警服嚇住了,他倆連話都不說,扭頭就跑。


    憑這舉動,我意識到他們真有問題,不然不做虧心事,何必怕警察呢?大嘴喊了句,“追!”我倆也嗖嗖提速跑起來。


    張家父子是兩個人,我和大嘴也是兩人,他倆跑進一個巷子時,分開了。我和大嘴也不得不臨時分開,各追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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