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表老和尚,單說我和孫胖子,我們倆不管是在以前的民調局時期,還在現在出來單幹,坐的幾乎都是公務艙。現在在擠吧吧坐在經濟艙裏麵,一時之間還真有得點恍惚了,我到底是沈辣還是那個叫做蕭振邦的中年人?


    孫胖子沒有任何不適應的地方,沒有多久,就和身邊的幾個乘客就聊起了天。我在旁邊聽著,聽了幾句才明白,飛機上有一半的人都是來首都旅遊的哈爾濱旅遊團。孫胖子和我身邊坐著的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他正是這個旅遊團的全陪導遊,這哥們是我見過除了孫胖子之外,第二個能說會道的。沒有三句話,孫胖子和這哥們幾乎就成了無話不說的朋友。


    眼看著飛機就要起飛,不過有一位乘客始終沒有登記。外麵的喇叭一遍接一遍的廣播著,請一位叫做沈永革的乘客盡快登機。本來我已經昏昏欲睡了,不過聽到了這個名字之後又睜開了眼睛盯著機艙門。


    眼看著乘務人員就要到關上機艙門的時候,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人泡上了飛機。剛才聽到喇叭裏麵再喊沈永革的時候,我還以為是重名重姓的,想不到這個世界還真是小,上午還找我“借錢”,下午竟然就坐在一架飛機上。


    第四百零六章旅行天


    二叔的座位就在我和孫胖子的身後,飛機起飛之後,孫胖子回過頭來裝作找空姐要水,不經意間發現了我二叔:“這不是老沈家二哥嗎?這世界也太小了,在哪都能遇到熟人。那什麽,忘了我是誰了嗎?我,楊寶路,以前在你們清河派出所幹過兩年警察。一直跟著熊所長的。還沒記起來?當初你們清河大戲的時候,我和老熊還去維持過秩序。”


    二叔又不是村裏麵的幹部,怎麽可能記得起來這樣的人物?不過被孫胖子這麽一說,又隱隱約約的好像記得還真的有這樣的一個人物。當下點頭客氣了幾句:“記得,你不就是那誰嗎?這麽多年不見,你這是在哪裏發財呢?”


    孫胖子嘿嘿一笑,說道:“發什麽財,當初我在派出所那會就不是正式編製。幹了兩年沒什麽意思,掙得又少,後來家裏子幫著運動進了市裏的機械廠,在裏麵幹個保衛科副科長。”


    說到這裏,孫胖子頓了一下,向著一仰下巴,說道:“這是跟著我們家科長到首都來開會,廠裏麵多給了幾天假,我們哥倆就想著去哈爾濱逛逛。沈二哥,聽說你那個侄子在首都混的不錯,怎麽,你到首都是來串親戚?”


    “侄子——呸!冤家!”二叔肚子裏麵正憋著一股氣,遇到了孫胖子總算是遇到了訴苦的地方,當下苦大仇深的說道:“當初我們家老大的那個小子,是我看著長大的,說是侄子其實和兒子也沒有什麽區別。想不到現在手裏有了點錢就不認自家人了。我這不最近搞了點項目,想找他幫幫忙拆兌一點。想不到我非但一分錢都沒有借出來不說,他還找人來擠兌我。兄弟你是知道我的,姓沈的我什麽時候受過這個氣。當下我就翻了臉,錢不要了還大罵了這兩個不要臉的一頓。在首都帶著也沒什麽意思了,這才坐飛機回家。”


    “不對啊”孫胖子聽出來了什麽,當下對著二叔說道:“沈二哥,你們老家不是在清河嗎?這是去哈爾濱的飛機,你怎麽上了這架飛機了?”


    說到了這個問題,二叔臉上的表情才變得有些不太自然。他訕笑了一聲之後,說道:“那什麽,我現在住兒子媳婦家……”


    二叔說話的時候,我好幾次都忘了現在蕭振邦的身份,要回頭找他爭論。但是都被孫胖子按住。聽到了二叔說到他兒子家在哈爾濱有買賣的時候,孫胖子還一個勁的打聽哈爾濱有什麽好玩的地方,說我們倆都是第一次去哈爾濱,正不知掉哪裏好玩。


    聽到了有人打聽哈爾濱的情況,和孫胖子做在一起的導遊突然來了精神,他也湊了過來,說道:“楊哥,想知道哈爾濱哪裏好玩就問我啊。這樣,正好我馬上就要接一個哈爾濱的遊行團。你和這位蕭哥也別到處跑了,就跟著我的團走,我再給你們二位一個朋友假,純玩團一人兩千怎麽樣?這樣的價錢整個黑龍江除了我就不會再有第二個人出得了。”


    “那倒是感情好”孫胖子一邊眨巴眼睛,一邊說道:“不過發票能寫是保安器材嗎?”


    “沒問題”導遊看著孫胖子說道:“給你空白發票自己寫都沒有問題。”


    導遊的話剛剛說完,我身後的二叔突然來了情緒,他對著導遊說道:“能不能再便宜一點?我不用你們出機票,算我一千怎麽樣?你們旅行團的道道我都明白,團都組上了,再進人都是賺的。這一千你們不賺白不賺,在哈爾濱找九十九一日遊的有的是,我也是圖在一架飛機上,有緣分才找的你們。”


    導遊有些為難的想了想,最後一點頭,說道:“行,看在做一架飛機的緣分上,一千就一千……”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二叔已經有加了條件:“發票寫兩千,就寫海參飼料……”


    幾個小時之後,飛機在哈爾濱機場降落。導遊遣散了遊行團之後,便帶著我們三個人到了他們旅行社,交了錢有簽好了協議。由於正式的日期要明天才開始,從旅行社出來之後,我和孫胖子在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了下來。


    這次孫胖子一改以往吃好的住好的習慣,住在飄三星檔次的招待所裏麵,晚飯也是在道外隨便找了一架回民館子吃了一頓。吃飽喝足之後,確定了沒有人跟著我們倆之後,我和孫胖子才回了招待所。


    回招待所的路上,我對著孫胖子說道:“大聖……”


    後麵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孫胖子堵了回來:“叫寶璐,老蕭,我都沒敢不是我說了。咱們也別辣子大聖的說了。你叫我寶璐,我叫你老蕭或者蕭科長。”


    我答應了一聲之後,繼續說道:“寶璐,你這葫蘆裏麵埋的什麽藥?咱們找一家酒店忍幾天就好了。何必跟著旅行團到處受罪?這天天在外麵瞎晃,要是點背真遇到了向北他們怎麽辦?”


    孫胖子笑了一聲之後,說道:“老蕭,躲在酒店裏麵才真正的惹人注意。再說了,現在哪哪都是出來旅遊的。你是向北的話,會不會想到要從旅行團裏麵找咱們倆?放心,老蕭,你把心放回肚子裏。隻要混在旅行團裏這幾天,混到老吳的衰弱期過了,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這幾句話說完的時候,我和孫胖子也到了招待所。當夜無話,第二天睡醒之後不久,導遊的電話就到了,他已經帶著旅行團的大巴在招待所門口等著了。


    上了車之後,才看到四十人的大吧差不多已經坐滿了。趁著導遊的開場白結束的空檔,孫胖子和他說了幾句。這才知道這次的旅行團除了少數幾個石家莊人之外,基本上都是天津人。這些人基本上都是兩個月之前才報的團,看樣子並沒有什麽可疑地地方。


    問清楚了之後,孫胖子回到我旁邊的座位坐好。他的屁股挨上座位的同時,手裏麵已經變戲法的出現了一個小本,本子裏麵是四十來人的身份證複印件和電話好嗎。孫胖子一頁一頁的翻看著,看完了一邊之後,將這個小本子遞給了我。見我沒有看兩眼的興趣之後,孫胖子將小本子收了起來,隨後趁著沒有人注意的時候,他又湊到了車頭,將這個小本子神不知鬼不覺的又放回到了導遊的口袋這種。


    回來的時候,孫胖子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在每個人的臉上都掃了一遍,看樣子是在和剛才的身份證複印件上麵的照片對照了一下。不過他還是沒有發現什麽可疑地人物。大巴行駛了十多分鍾之後,在一個如家酒店門前,接到了剛剛從裏麵出來的二叔。


    二叔上車之後,馬上就發現了和我坐在一起的孫胖子。這個大巴裏麵,除了導遊之外,認識了就是我和孫胖子。正趕上孫胖子正向他招手,二叔馬上就湊了過來,一點都不客氣的坐在了我和孫胖子的傍邊。


    見到了孫胖子,二叔的話匣子就算是打開了。三五句下來,還是在痛說革命家世。主要是說他一把屎一把尿的將我喂養大,現在有點錢就不認親戚了。孫胖子在旁邊笑嘻嘻的應和著,好像二叔嘴裏那個挨千刀的胖子不是他一樣。


    就在二叔說的正起勁的時候,大巴車突然一個急停車。車上的眾人沒有防備,其中有一個剛剛站起來,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看著也就十八九歲,身穿紅白相間裙子的小姑娘被晃的坐到了孫胖子的身上。


    第四百零七章二叔的猶豫


    小姑娘倒在了孫胖子的身上之後,馬上滿臉緋紅的爬起來。孫胖子倒是不介意的哈哈一笑,說道:“姐們兒,你不用著急起來,我還能在堅持一會。”小姑娘本來已經是滿臉通紅了,被孫胖子這麽一說,臉上紅的就像是塗了加重的腮紅一樣。低著頭從孫胖子的身上爬起來之後,回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


    這個時候,大巴裏麵已經是罵聲一片了。罵聲最大的是司機,他正對著車子前麵一輛奧迪車罵道:“開輛好車了不起嗎!你出門的時候把眼睛留家裏沒帶出來嗎?剛才撞上了算誰的……”


    原來剛才我們乘坐的這輛大巴在行駛的途中,突然從旁邊竄過來一輛奧迪,別住了我們這輛大巴之後猛的停了車。要不是我們這司機的技術好,一腳刹車踩的及時,要不然的話直接就把前麵的奧迪撞飛了。


    不論司機怎麽罵,奧迪車裏麵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這讓大巴司機的火氣越來越大,罵到最後的時候,索性下了車直接站在奧迪的車前繼續罵了起來:“你還笑!笑個屁啊!要不是你老子我刹車踩的快,剛才你就直接見閻王了……”不過這次罵了沒有兩句,司機的臉色就變了,他的腳一滑差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隨後手忙腳亂的跑了回來,在駕駛室裏麵找到了自己的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打了出去:“警察局嗎?這邊死人了,你們快點來啊……”


    聽到司機報了警,車上的遊客“轟”的一聲就炸了鍋。中國人民偉大的愛看熱鬧的優秀品質又顯現了出來,反正看樣子一時半刻也走不了,車上的遊客索性有一大半都下了車,圍在奧迪車的外麵看看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我和孫胖子也混在了看熱鬧的人群裏,就見奧迪車的駕駛室裏麵一動不動的坐著一個人。這人的臉上以及裸露在衣服外麵的皮膚上麵已經出現出來一塊一塊的斑點,如果現在老莫在旁邊的話,他看見著一塊塊的屍斑,能興奮的兩眼冒光。


    雖然我和孫胖子都沒有老莫的那個本事,不過好歹這樣的場麵見得多了,多少也能看明白一點。從屍斑成麵發展的趨勢來看,車裏麵這哥們起碼已經死了十二小時了。除了屍斑之外,死者的微張的嘴巴裏麵時不時的又米粒大小的蛆蟲出現。看到了這樣的場景之後,我和孫胖子對望了一眼,我們倆的心裏都是一個想法:都跑路了還是能遇到這樣的詭事,難不成這個就是命嗎?


    這個時候,司機已經報完了警。再次下了車湊到了圍著奧迪車議論紛紛的眾遊客身邊。見到了司機過來之後,孫胖子微微的一笑,隨後掏出來香煙,分給了司機一根,說道:“來一根,壓壓驚。”


    司機本來是不抽煙的,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手裏拿根香煙多少能緩解一下他緊張的神經。見到司機接過了香煙,孫胖子嘿嘿一笑,說道:“看不出來老哥真是有見識。要不是我以前是警察出身,見過幾次死人,剛才那一眼還以為車裏麵的哥們兒睡著了。不過不就是看見了個死人嗎?車門又不開又不怕他跑出來,你老哥直接嚇成那個樣子嗎?”


    聽了孫胖子的話之後,司機回想起來剛才見到死者的那個場景,嚇得就是一哆嗦。當下也顧不得自己會不會抽煙了,狠狠的嘬了一口手中的香煙之後,看到幾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車裏麵的死者身上,這才苦著臉,低聲對我和孫胖子說道:“我幹過兩年殯儀館的司機,死人我不怕。不過剛才我過來的時候,車裏麵的人沒死。還衝著我笑了一下,那時候我還以為他在鬥我的火。剛剛罵了他兩句,這個人就死了。而且這一死竟然好像死了好長一段時間似的,剛才我是親眼看見他笑的,笑完人就死了,你說一會警察到了能信嗎?”


    孫胖子笑眯眯的拍了拍司機的肩頭,說道:“信不信你都要照實了說,有我們這四十來雙眼睛替你作證,你怕什麽。”孫胖子這幾句說完,司機這才好了一點。不管怎麽說,現在這事兒我和孫胖子都不應該插手,而孫胖子也看夠了熱鬧,打算回到車上。這個時候,才發現我那位二叔已經比我先一步的回到了大巴上,剛才他是第一波下去看熱鬧的,什麽回到了車上,竟然沒有人注意。


    這時候二叔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不自然,見到我們回來之後,他雪白的臉上才算有了一點血色。孫胖子看了二叔一眼,隨後對著他說道:“沈二哥,你什麽時候上來的?我們怎麽沒看到?”


    二叔幹笑了一聲,說道:“我這人本來就不好看熱鬧,車裏麵不就是一個死人嗎?看兩眼就得了,看的那麽仔細幹什麽。”


    我心裏冷笑了一聲,我這二叔說他不好看熱鬧,這話糊弄鬼吧。當初唱船戲的那一年,他能一直看到後半夜,要親眼看著戲班收了他才回家。村裏麵有個婚喪嫁娶的,鬧的最歡的就是他了。看二叔現在的樣子,說他心裏沒有鬼,鬼都不信。


    孫胖子笑了一下,正要說話的時候,耳邊就響起了呼嘯的警笛聲。隨後兩輛110開到了這裏,轟散了圍觀的人群之後,警察將報警的司機叫了過去,想他詢問了事情的經過。不過從警察看司機的眼神上來看,這話真的很難讓人相信。


    又過了二十來分鍾之後,負責偵破的刑偵和法醫人員才到了現場。再次詢問了司機剛才發生的情況之後,有警察上車給我們所有的人都做了筆錄,最後由於司機的筆錄有太大的問題。他被帶回到了局裏詳細詢問,導遊跟他們公司的領導匯報了這裏的情況。半天之後,第二名司機終於趕到了。


    不過現在這樣的情況,大半天都被耽誤了不說,車上的眾人也沒了在玩下去的意思。在眾遊客的一再要求之下,今天後麵的行程取消。大巴將我們送到了酒店,在餐廳吃完了廉價的旅行團餐之後,我們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休息。


    我和孫胖子在同一個房間,關上了房門之後,審評馬上對著我說道:“老蕭,不是我說,今天這事兒你怎麽看?”


    我搖了搖頭,說道:“人應該死了有一段時間,死人是怎麽開車的還不好說。不過今天的天陰陽氣不盛,如果有遊魂攝了死屍也說得過去。不過我們現在的身份太尷尬,你想知道的話還是給大官人他們打電話吧,現在這案子應該已經交到他們的手上了。”


    等我說完之後,孫胖子古怪的笑了一下,隨後說道:“不是問你這個,我們哥倆現在自身難保。今天這事兒就讓大官人他們去頭疼吧。老蕭,沈老二的事兒你怎麽看?”


    聽到沈老二三個字,開始還有點不太適應。幾句話聊下來,我突然覺得還是沈老二三個字親切一點。不過我對二叔的反應還是看不明白,最後孫胖子總結性的發言:“不是我說,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死在奧迪車裏麵的人沈老二認識,不過他瞞著沒有說,這裏麵就多少有點故事了。”


    說到這裏,孫胖子繼續說道:“別人不知道,咱們倆可門清。沈老二的兒子兒媳婦也不在這裏,他從北京出來就直奔這裏,看著應該是退定金的。現在看來,當初家裏出事,找他幫忙的人就住在哈爾濱,從沈老二看到死者的表情來,這個死者八成和找沈老二的人也有關聯。”


    第四百零八章洋樓


    雖然孫胖子一口咬定不管這件事了,但還是在三言兩語之間就理順了二叔和死者的關係,起碼就現在得到的線索來看,已經沒有這個更好的解釋了。不過在怎麽樣我們倆也不會摻合進這件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個事情現在應該交到西門大官人他們手裏了,就讓他們哥幾個頭疼吧。


    接下來這幾天我和孫胖子就像真正的遊客一樣,混在了旅行團裏麵東遊西逛的。沒有幾天就和其他的遊客混熟了,尤其是孫胖子,本來隻是知道這些遊客的一些基本信息,就這幾天的功夫,差不多把旅行團裏麵所有人的家底都套出來了。


    這個旅行團不算我和孫胖子,還有我那位二叔的話,加上導遊和司機一共就是三十二個人。除了一對來自石家莊的新婚夫婦之外,剩下的都是在天津組團的遊客。那個被孫胖子吃豆腐的小姑娘叫做尤文亭,是天津某大學大二的學生。本來和男朋友約好了出來一起出來玩的,不過臨走的時候,男朋友家裏有事把他叫了回去。無奈之下,尤文亭隻能自己一個人出來玩了。自從被尤文亭坐了一次大腿之後,孫胖子就惦記上了這個小姑娘。不過人家畢竟是有主的幹糧,死活就是不搭理孫胖子。


    除了尤文亭之外,旅行團裏麵還有幾個讓我記憶深刻的人物。其中一個叫做張自開的,在天津的一個相聲園子裏麵說相聲,在天津的相聲圈子裏麵小有名氣,當初我和孫胖子在天津的時候,還專門去聽過他的相聲。本來以為這樣的人物在生活中也應該是談笑風生,妙語連珠的。不過和我想象的正好相反,這哥們兒看上去沉默寡言的,偶爾說上兩句話也無精打采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得了自閉症什麽的,以前聽人說過好藝人就要台上抽風,台下賣呆兒,這話起碼在張自開的身上應驗了。


    還有一個叫做劉定山的大胖子,要不是現在孫胖子被老和尚變了體型,他們倆的體重能有一拚。不過還算靈巧的孫胖子不一樣,這哥們兒走兩步黃豆粒大小的汗珠就劈裏啪啦的往下淌。曾經就為了他,耽誤了我們遊玩的行程。這個讓二叔很是不滿。注意到這個人是因為那天見了奧迪車裏麵的死者之後,他就說了什麽行屍之類的行話。這話可不是看了基本鬼話小說就能明白的。


    再有就是來自石家莊的兩口子了,這一對說是新婚夫婦,不過各自都有幾次婚史。都是四張往上的人了,還這麽一門心思的追求幸福,用孫胖子的話來說,這也算是一道風景了。


    剩下的遊客沒有什麽惹眼的人物,有十來個老年人人是天津本地保健品公司的回饋項目遊。還有幾對剛剛結婚的新人和幾對出來玩的老夫老妻了。


    這幾天走遍了哈爾濱有名的旅遊景點,導遊也對得起我們,把第一天耽誤的景點又補了回來,隻不過這樣一來,在景點遊玩的時間就越來越短,這趟旅遊還真的成為上車睡覺,下車尿尿了。


    轉眼之間,這趟行程還有一天就結束了。這一天沒有哈爾濱的市內景點遊,旅行社把我們打發到了距離市區三個多小時的農家樂,在這裏看了幾處誰也沒有聽說過的景點之外,就是吃了一頓當地的農家飯。一般旅行團的團餐本來就吃不著什麽好東西,這裏的農家飯就更難以下咽了。除了各種野菜蘸醬之外,就是一大鍋雜和菜,裏麵什麽茄子豆角土豆的就是看不到一點葷腥,主食是各種粗糧。吃的孫胖子直皺眉頭,忍不住對著導遊說道:“不是我說,這是你們三年自然災害的時候吃的飯嗎……”


    好不容易吃完了這頓飯,下午又在當地接著遊覽了幾處不知所謂的景點。直到天色擦黑的時候,我們這輛大巴才開始往回行駛了起來。中午那一頓誰都沒有吃好,都惦記著回到市區之後,也不吃什麽團餐了,反正是最後一天,找家有名的館子大家夥去吃頓好的。


    不過好事總是多磨的,大巴車行駛了一個多小時之後,車子突然死火停在了路上。司機下車檢查了一番之後,哭喪著臉回來和導遊耳語了幾句。這幾句話說完,導遊的臉色也變了。和司機反複交談了幾句之後,才一臉無奈對著我們這些遊客說道:“各位團友,剛才司機師傅告訴了我一個不幸的消息。咱們這輛車發生故障了,為了保障各位團友早點回到市區。司機師傅要步行到前麵二十公裏之外的地方買零件,各位團友在堅持一下,我們還是有希望在十點左右回到市區的……”


    這句話說完,眾人先是炸了鍋,先是二叔嚷嚷著讓司機打電話讓人開車把零件送來,或者幹脆再派一輛大巴過來。不過導遊說到這裏由於人煙稀少,沒有安置移動信號的發射架,這片地區沒有手機信號。當下馬上就有人掏出手機來測試信號,無奈不管多貴的手機,在接受移動信號的方麵上,都是一個結果。任誰的手機一個電話都打不出去。


    現在看來,導遊的話就是唯一的辦法了,目送著司機拿著手電的人影消失在了山路上之後。我們這些人回到了車上,這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這裏是山路,前後左右連一盞路燈都沒有,加上今天天陰,天上的月光一點都照不下來。司機臨走的時候拔了車鑰匙,現在想點上燈壯膽都做不到。


    這樣的情景,也就是車上的人多能互相壯膽,要不然這時候孤零零的走在山路上,一般膽子小的,遇到什麽風吹草動的能嚇得尿了褲子。


    不過就是現在,車廂裏麵沒有人說話,靜悄悄的也挺慎得慌。開始導遊還說幾句想緩解一下氣氛,不過沒有搭理他,導遊隻能沒滋沒味的閉上了嘴。


    就在這個時候,在我們前方幾百米的位置突然有個幾十道亮光。借著這點亮光能看清亮光的所在是一棟小洋樓。想不到這樣的地方還會有人在這裏蓋房子。剛才那裏一團漆黑,誰也沒有想到那裏會有這麽大的一棟房子。


    有了這點光亮,眾人的膽子總算是壯了一點。不過那位去找零件的司機卻遲遲沒有回來。一直等到了十點鍾,也不見司機回來。大家越等越心煩,最後在二叔的提議之下,我們這些人與其在這裏瞎等,還不如我們去前麵亮光的房子求幫,運氣好的話,或許還能蹭出來一頓飯。現在眾人都是饑腸轆轆的,就算中午那頓農家樂標準的飯菜,現在對我們來說,也算是美味佳肴了。


    導遊本來好攔了幾下,說是為了安全考慮,讓大家都守在大巴上,不要離開大巴的範圍。不過這個時候,已經沒人再聽他的了,我和孫胖子也隨著大流下了車。大家下了車之後,都向著亮燈的大房子那邊走去。最後導遊看到沒有辦法,無奈之下給司機留了個字條,隨後一路想跑的跟了上來。


    走到了亮光大房子的門前,才看到這裏麵是一排剛剛建好的別墅小區。裏麵的別墅不少,不過隻有最外麵的一棟別墅亮了燈,別墅裏麵已經裝修好了,外麵就能看到裏麵富麗堂皇的景象能看到裏麵時不時的有人影走動。看樣子裏麵裏麵的人還不少,說幾句好聽的給口水應該沒有問題吧。


    第四百零九章


    別墅的外麵是一排一人多高的鐵柵欄,入口處有個崗亭,看樣子應該是留著給保安站崗用的。不過現在崗亭的位置是空的,既然沒有人攔住,我們這幾十號人便都走了進去。


    在唯一亮燈的小洋樓前,停著七八輛豪華的汽車。這都別墅的大門虛掩著,裏麵隱隱約約的傳出來有人說話的聲音。這時候,我們這些人猶豫了一下,沒敢一股腦的都往別墅裏麵闖。當下選了幾個代表去敲門。


    我們當中挑了幾個最麵善的人當代表,唯一的一個女大學生尤文亭自然是要在的。那個說相聲的張自開和心寬體胖,看著完全無害的劉定山,還有那一對看著好像結婚很久的中年新婚夫婦。本來他們幾個人就足夠了。不過我二叔不知道為什麽也要摻一腳,既然二叔都能過去,孫胖子拉著我也湊了進來。加上導遊一起,我們幾個人敲開了別墅的大門。


    別墅的大門本來就是虛掩的,過來應門的是一個六十來歲的老頭子,看到了門口據著這麽多的人時,老頭子不知道除了什麽事情也嚇了一跳。不過片刻之後,聽到了導遊說完了我們這些人的遭遇,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給我們一些飲用水,順便讓我們進去打了個電話,聯係一下市區旅行社的人。


    老頭子聽明白之後,看著我們這幾個人說道:“讓不讓你們進來我說的不算,這樣,你們在這裏稍等一下,我去問問老板的意思。我替你們說說好話,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在我們幾個人的千恩萬謝之下,老頭子將大門關好,過了七八分鍾之後,大門再次被打開,還是剛才的老頭子對著我們幾個人說道:“你們的運氣好,我們老板讓你們進去。不過一會不管你們看見了什麽,都不要亂說話。我們老板給什麽就要什麽,說聲謝謝就行了不用假客氣……”


    老頭子叮囑了一番之後,才將我們這幾個人帶了進去。穿過了一樓的客廳之後,老頭子將我們這幾個人帶到了二樓另外的一個客廳當中。我們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有十幾個男女圍在客廳中心,他們當中坐著一個年輕的小姑娘,她正對著其中一個六十來歲的男人說道:“謝先生,從你的卦相上看,最近恐怕你會有一場血光之災。這次血光之災不是針對你個人的,單單從你身上化解起不了什麽作用的。這樣,你再想想最近有沒有和什麽人在一起做過有損陰德的事情?不把來龍去脈弄清楚,我真是很難幫助你的。”


    孟靈嫣!這個說話的小姑娘竟然就是孟靈嫣。她不是剛剛接了金瞎子的衣缽嗎?不在香港好好待著,跑到東北來幹什麽?不過她似乎也看不出來我和孫胖子就混在這幾個人當中。見到我們這幾個人進來之後,孟靈嫣重新對著身邊的老男人說道:“謝先生,你有事先忙。還記得剛才我對你說了什麽嗎?能救你命的人就在這裏,如果不能好好把握的話,就算是大羅金仙下凡也未必能就得了你。”


    孟靈嫣嘴裏的謝先生回頭看了我們幾個人一眼,隨後從苦澀的臉上擠出來一絲笑容,說道:“你們的事情,老錢已經和我說了。不過這裏我並不常來,也沒有準備什麽東西。這樣,我讓老錢再開一間別墅,你們其他的人可以暫時進去休息。雖然沒有吃的東西,但是礦泉水還有一些,你們扛兩箱走,有口水喝多少能強一點。”


    聽了這位謝老板的話,比我們想象的要好很多。就在我們千恩萬謝的時候,謝老板突然一抱拳,目光在我們這幾個人的臉上掃了一遍之後,說道:“幾位就不要客氣了,不過我這邊有點小事情需要幾位幫忙。不知道幾位朋友哪位是姓沈,還有姓孫的。如果有的話,請大駕出來……”


    他怎麽會知道我和孫胖子就在這裏的?謝老板這話說出來之後,怕他看出來蛛絲馬跡,我都沒看幹去看孫胖子。就在這個時候,導遊和那一對夫婦當中的男人向前跨了一步,導遊先說道:“我姓沈”那個男人說道:“我姓孫……”


    還真有這樣的事情,我說孫胖子剛才怎麽好像沒事人一樣,他早就知道導遊和這個男人是姓沈和姓孫的。想到這裏的時候,我的心中猛地一動,我二叔也是姓沈的啊。剛才怎麽沒見他答聲?想到這裏的時候,我回過頭向身後看去,就見二叔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藏到了劉定山的身後,有這麽一個大胖子擋在身前,謝老板的位置還真的很難發現他。不過話說回來,二叔又怎麽惹到這個姓謝的了?


    聽到有人應聲,謝老板的臉上馬上就流露出來一股欣喜的表情。不過他身邊的孟靈嫣盯著茶幾上占卜的卦像,微微皺起了沒有,他看了看這兩個姓沈姓孫二人一眼之後。又看了看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邊的謝老板,好像有什麽話要說,不過話到嘴邊的時候,孟靈嫣還是又將這句話咽了下去。


    “兩位,你們過來坐,今晚有點事情要麻煩你。”說話的時候,謝老板將導遊和另外一個男人讓到了孟靈嫣身邊的沙發上,隨後馬上回頭看了我們這幾個人一眼,正要說幾句客氣話之後,就讓我們走的時候,就見二叔從劉定山身後探出來腦袋,想要看看謝老板那邊發生了什麽事情。想不到就這麽一探頭正好和謝老板打了一個照麵。


    “沈二哥,怎麽你也在這裏?”謝老板愣了一下之後,繼續看著二叔說道:“是不是你侄子那裏有了什麽消息?隻要他能答應過來一下,那一百五十萬我再翻,翻幾倍都沒有問題……”說話的時候,他的眼睛重新在我們幾個人的臉上看了幾遍。不過我們這幾個人似乎沒有他想要見的,有些失望的再次看著二叔,說道:“沈二哥,不是你侄子那裏除了什麽事吧?”


    “那個不爭氣的玩意兒,就別說他了,提起來他我就一肚子的氣。”二叔衝著謝老板陪了一個笑臉,隨後將這一路上編排我的話重新的說了一遍。不過借錢兩個字改成了讓我幫個小忙。


    聽二叔說完之後,謝老板本來就蒼白的臉色更顯得難看了起來。這個時候,二叔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張支票,走到謝老板的身邊,將這張支票遞了過去。隨後繼續說道:“謝老哥,這筆錢我還是還給你,剩下的您在寬裕我幾天,半個月之後我一定把錢都換上……”


    “命都要沒有了,要錢還有什麽用?”謝老板歎了口氣之後,碰都沒碰二叔手上的支票,隨後看著還在盯著卦相的孟靈嫣,畢恭畢敬的說道:“您再幫我算一卦,看看最近的這場災禍沒有沒有緩解的可能。”


    孟靈嫣抬頭看了謝老板一眼,搖了搖頭之後,說道:“這個我對你說過好幾遍了。占卜的內容不會因為次數就改變的。謝先生,卦相顯示,隻要你找到了這個姓孫的和姓沈的兩個人,你們的血光之災,自然會被解除掉。”


    謝老板這才點了點頭,看著另外那一對姓孫和姓沈的兩個人,也不避諱我們這幾個人,直接說道:“今晚有點小事情要麻煩你們二位,隻要今晚的這件小事成了,我就沒人送你們五百萬的酬勞。”


    第四百一十章算命


    謝老板說完之後,那一對姓沈和姓孫的兩個人眼睛就瞪了起來。尤其是孫姓男人的新婚老婆,聽到了弄不好就有五百萬拿之後,她馬上就湊到了自己男人的身邊,緊緊的抓住了孫姓男人的胳膊,小聲在自家男人耳邊說道:“當家的,這是怎麽回事?你還有什麽別的手藝嗎?”


    這時候,孫姓男人已經沒有心思沒搭理自己的老婆,他和姓沈得導遊一起豎著耳朵在聽謝老板後麵得話。不過這位謝老板似乎也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他回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得孟靈嫣,不過這個時候孟靈嫣的思想正在走神。這個小姑娘好像還是有什麽事情沒有想明白,她的目光有些失神地停留在我和孫胖子的臉上,微皺著眉頭看的孫胖子就是一吐舌頭。


    孫胖子的身子有意無意的移到了劉定山的身後,避開了孟靈嫣的目光之後,自言自語的說道:“這小娘們兒有點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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