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開始適應黑發的節奏之後,我們這輛車也到了格爾木市。在黃然的指揮之下,我們這輛車在一家古玩店前停了下來。黃然獨自的下了車,他進到了古玩店,過了片刻之後,黃然和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一個背著兩個大號的旅行背包從裏麵走了出來。


    將四個旅行背包扔進了車上之後,黃然和幫他旅行背包的人寒暄了幾句之後,便揮手告別。上車之後,繼續一路向著昆侖山行駛過去。差不多到了晚上十點左右,我們才總算到了目的地——昆侖山脈下的一個小縣城裏。


    從這裏就能看到連綿數千公裏的昆侖山脈,算得上是昆侖山腳下最近的一處小縣城。黃然已經聯係好了當地的一家酒店。車子剛剛停好,酒店裏麵走過來了兩個黝黑高大的藏族人。見到了黃然之後,這兩名藏族人顯得很興奮,輪流過去擁抱了黃然。隨後三個人用藏語交談了起來。


    這時候,我和孫胖子、楊梟都從車上走了出來。見到我們下車之後,黃然將兩名藏族人帶到了我們身邊,說道:“我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是我上次登上昆侖山時候的向導。高一點的那位叫做頓珠,矮一點的叫做桑吉。他們倆常年在昆侖山上采藥,對昆侖山可以說是了若指掌。”


    介紹完兩位藏族人之後,黃然又指著我們這幾個人,對著頓珠和桑吉說了一通藏語。他倆從懷裏掏出來四根潔白的哈達,說了一通藏語之後,將這四根哈達分別的搭在了我們幾個人的脖子上。


    一套歡迎的儀式做完之後,我們四個人跟著頓珠和桑吉進了酒店。將行李扔進房間之後,在黃然的帶領之下,我們這幾個人進了酒店裏麵的藏族餐廳。酒店裏麵,這個時間點還沒吃飯的就剩下我們這幾個人了。


    本來這時餐廳已經打烊了,但是黃然昨晚就把這頓晚飯定好了。我們進來的時候,餐桌上麵已經滿滿的擺了一大桌子藏式菜肴。頓珠的性格有點像自來熟,指著桌子上麵的菜肴,用他不太流利的普通話給我們介紹,哪個叫做人參果拌酸奶、蒸牛舌、酥油糌粑,烤全羊、灌腸和手抓牛羊肉。還有他們最引以為豪的上等青稞酒。


    由於第二天一早就要登山,除了頓珠桑吉之外,我們幾個人都是隻喝了一杯青稞酒,意思了一下而已。就在我和孫胖子再往肚子裏麵塞牛羊肉的時候,黃然看了一眼孫胖子和楊梟,說道:“趁著頓珠和桑吉還沒喝高,商量一下山上的路怎麽走吧。別明早上山之後,在走了冤枉路。”


    孫胖子笑了一下,將嘴裏麵的蟲草拌犛牛舌咽下去之後,對著兩個藏族人說道:“我們要去山上的同佛寺,多少時間能走上去?”


    聽到了同佛寺三個字之後,頓珠和桑吉頓了一下,他倆都停止了對嘴裏食物的咀嚼。相互看了一眼之後,頓珠用青稞酒將嘴裏嚼了一半的食物送了下去,隨後對著我們幾個人擺了擺手,用漢語普通話說道:“那個地方有惡魔,我們是不去的。”頓珠和我們說話的時候,桑吉正在用藏語連比帶劃的和黃然說著什麽,看他臉上的表情,似乎說的也不是什麽好的事情。


    等到桑吉說完之後,黃然衝著他點了點頭,隨後對著我、孫胖子和楊梟說道:“桑吉說那裏鬧鬼,曾經有藏民見到過死人自己走到同佛寺的,傳說那裏是不詳的地方,就算有人路過,回家之後也會大病一場,沒有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了床。”


    孫胖子聽了之後,眼睛就眯了起來,笑嘻嘻的看了一眼頓珠和桑吉,隨後將目光轉到了黃然身上,說道:“不是我說,這個鬆島介一郎挺會找地方的啊。老黃,你和這兩位藏族哥們兒說,隻要把我們送到同佛寺的附近就成。告訴我們怎麽走,我們自己去就成。”


    這個不用黃然翻譯,頓珠和桑吉能聽懂普通話,隻是說的不太流利。他倆對著黃然說話時候一個勁的擺手,不過黃然又說了幾句藏語之後,兩個人的態度有些鬆動,最後黃然又說了一句什麽,桑吉沒有說話,頓珠看了一眼自己的同伴默認了之後,深吸了一口氣,將一杯青稞酒灌了下去,用普通話對著孫胖子說道:“我們就到看見那個地方,剩下的你們自己走。”


    第一百三十六章尷尬的楊梟


    好容易說服了頓珠和桑吉,這頓飯也接近了尾聲。我們幾個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間休息,頓珠和桑吉還留在餐廳,一杯接一杯的往嘴裏灌著青稞酒。好像今天晚上如果不把自己灌醉的話,明天就沒有勇氣帶著我們到同佛寺的附近。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這幾年已經適應了白頭發的狀態。現在冷不丁被打回原形,渾身上下都覺得別別扭扭的。在床上折騰了半宿之後,我才迷迷糊糊的睡了幾個小時。


    等到我被孫胖子的一個電話叫起來,手忙腳亂的穿好衣服從房間裏麵出來的時候,孫胖子他們已經吃完了早飯,在酒店大堂等著了。一群人等著,我也不好意思再去吃早飯,在酒店外麵的小超市裏麵買了點麵包、榨菜什麽的,在車上隨便的隨便墊了幾口。


    半個小時之後,汽車在一片白雪皚皚的山腳下停住。除了頓珠和桑吉之外,我們每個人都背上了黃然事先準備好的旅行背包。剛才在車上的時候,我就檢查了一遍背包裏麵的東西,裏麵雜七雜八的什麽都有,除了登山用的繩索之類的工具之外。還準備了軍隊的密封口糧、食水。各種各樣的藥片和治療凍傷的藥膏,甚至還有預防迷路的路標,和幾個奇奇怪怪的金屬支架。


    在上山之前,黃然從他自己的背包裏麵掏出來一支隻能容納兩發子彈的短管獵槍。他將獵槍外加一盒散彈槍子彈一起遞給了我,說道:“辣子,這個你拿著。這山上的野獸多,一旦遇到野熊、野狼什麽的。就靠你了。”


    他把獵槍遞過來的時候,我愣了一下,先不說我和孫胖子都帶著手槍。就說我們身邊還守著一個楊梟,還會有瞎了眼的野獸來惹我們嗎?不過黃然遞過來的槍不能不接著,我遞過來獵槍,將它插在背包上麵。


    頓珠和桑吉將我們順著一條已經完全被大雪覆蓋住的小路上了山。由於大血已經沒過了腳脖子,指使這條路異常的難走。我們幾乎都是踩著頓珠和桑吉的腳印,防著哪一腳踩空,我們這幾個人都會掉進雪洞之中。


    在雪地裏麵走了三四個小時之後,我們在頓珠和桑吉的帶領下,到了一處山洞附近,準備在裏麵吃點東西,捎帶著短暫的休息一下。但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我們走進山洞,楊梟突然停住了腳步,他冷笑了一聲,說道:“等一下,先不要進去……”


    楊梟說這句話之後不久,黃然也好像發現了什麽情況,他的手開始習慣性的向腰後摸去。我知道那裏也有一把和孫胖子那把一模一樣的短劍。


    他們倆這是發現什麽了?我向著黑漆漆的山洞裏麵看了幾眼,但是自從白頭發變黑了之後。我本來天生的天眼也跟著一起消失了,本來一望到底的山洞裏麵,現在竟然什麽都看不到。就在我打算開口去問楊梟看見什麽的時候,突然從山洞裏麵響起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站在我們這些人裏麵最前麵的頓珠和桑吉好像看見了什麽,他們二人的臉色變得煞白,轉回身就要向後跑。好在黃然在他二人的身後,雙手抓住二人的胳膊,嘴裏麵對著他們二人說著幾句藏語。頓珠和桑吉聽了之後,臉色緩和了一點,兩個人躲到了黃然的身後,不知道是都得還是嚇得,頓珠和桑吉的身子開始不停的哆嗦起來。


    就在這時,山洞裏麵晃晃悠悠的走出來一個幹瘦幹瘦的‘人’,就算現在我沒有了白頭發的能力和天眼,也能看出來這個是死了有一段時間的行屍。現在的時間剛到中午十二點,能在這個時間的太陽底下看見行屍活動,就算在民調局那會,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頓珠和桑吉二人見到了行屍出來之後,兩個人就想掙脫黃然的束縛,再次向著來時的路跑下去。眼看著就要掙脫黃然的時候,楊梟突然身後在他們二人臉上抹了一下。頓珠和桑吉馬上就老實了起來,站在原地身子開始不停的打晃。他們二人的眼睛裏就像是特了一層白蠟皮一樣,看不到一點眼仁。晃晃悠悠的樣子,和前麵的行屍沒有什麽區別。


    “老楊,你不是在他們身上附了什麽亂七八糟的魂魄吧?”我看出來了名堂,小聲的向著楊梟說道:“這荒山野地的,一會你把魂魄收了之後在嚇著這哥倆。一旦嚇壞了誰給我們帶路?”


    楊梟衝著我微微一笑,說道:“現在用不著他們倆了,前麵的行屍就能把我們帶到同佛寺。”說道這裏,楊梟頓了一下,目光轉到了前麵那具行屍的身上,似笑非笑的說道:“我現在也開始有點好奇了,同佛寺裏麵的和尚把死人折騰成行屍想要幹什麽。”


    楊梟的做法,黃然並沒有製止。看來頓珠和桑吉沒有什麽危險,隻是身體裏麵多了一點不屬於他們的魂魄。


    楊梟的話剛剛說完,頓珠和桑吉突然發生了變化。他們兩個人突然歪著頭在四下轉悠,這個動作太突然,還嚇了走在最後的孫胖子一跳。兩個人像是聽到了什麽聲音,一邊聽著一邊不住的點頭。


    孫胖子向前幾步,走到了楊梟的身邊,看著歪著腦袋點頭的桑吉和頓珠,說道:“老楊,他們這是聽見什麽了?你們誰聽見什麽了和我說一聲,我怎麽什麽都沒聽見?”


    “再過幾年你就聽見了”楊梟看著頓珠和桑吉,嘴裏對著孫胖子說道:“那個是死人聽的引路文,本來是道家清理孤魂野鬼的時候念得,後來這個就成了趕屍匠吃飯的本事。想不到現在連和尚也學會了。”


    “呸,你才過幾年能聽見,你天天都能聽見。”孫胖子向地上吐了口口水,馬上反應過來咒的這個人是楊梟。類似這樣能聽到引路文的事情,他是真的八成天天都能聽見。當下他轉了話題,看著楊梟說道:“金瞎子算命說我能活到九十!我離那一天還遠著呐。”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頓珠和桑吉已經開始搖搖晃晃的向著前麵行屍那邊走過去。楊梟也沒有阻攔他們倆,他背著雙手跟在兩個藏民的身後。剩下我、孫胖子和黃然隻能跟在楊梟的身後,看著頓珠和桑吉,還有前麵的行屍到底要到哪裏去。


    前麵的一具行屍每走一段,就要歪著腦袋再聽一段引路文。聽了一段之後,辨明了方向繼續向前走去。而頓珠和桑吉隻是剛剛聽了一遍引路文之後,沒有像行屍一樣,時不時的就要在聽一段。他們倆似乎再拿行屍再做目標,行屍走他們就走,行屍停住歪著腦袋聽引路文的時候,頓珠和桑吉就直愣愣的看著行屍,等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我們四個人跟著走了兩三個小時之後,行屍這條路越帶越偏僻。當行屍再一次的停下了腳步,歪著頭在聽引路文的時候,楊梟也跟著他的動作,將頭偏到了一邊。隨著他一翻白眼,楊梟的身子竟然也開始搖晃起來。


    這是什麽情況!楊梟不會也著了道吧?我們幾個人都被楊梟的異象嚇了一跳。好在他瞬間就又恢複了正常,這時的楊梟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看了前麵的行屍一眼之後,楊梟恨聲說道:“差點被你戲耍過去了……”


    他伸手對著行屍一指,行屍馬上就僵在了原地。隨後,楊梟的嘴裏麵蹦出來幾個生澀的音節,最後一個音節出唇的同時,行屍那邊發出來一陣奇怪的聲響,隨後突然發出來一陣巨響,行屍的身子被炸開,飛濺的殘缺肢體散落了一地……


    第一百三十七章大小


    行屍爆裂之後,孫胖子已經看出了名堂,他一臉壞笑的看著楊梟,說道:“老楊,不是我說,你這脾氣也太大了。剛才還好好的,說翻臉你就翻臉。你看看,現在行屍沒有了,是不是把兩個藏族哥們兒叫醒?要不就真的沒人給帶路了。”


    楊梟狠狠的看了孫胖子一眼,他也不說話。徑自的走到了頓珠和桑吉的身邊,楊梟手中憑空的出現了一根細針,他用這根針在頓珠和桑吉的眉心處個紮了一下。兩位藏族兄弟就像是過電了一樣,閉著眼倒在了雪地裏抽搐了幾下。等到抽搐過後,兩個人再睜眼的時候,眼珠裏麵除了血絲多了一點之外,再沒有別的什麽毛病。


    兩個人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剛才還在山洞附近看到一個死人從裏麵走了出來,怎麽一眨眼就倒在雪地裏麵了?而且周圍的景象也不是在山洞周圍,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


    見到兩個人醒過來之後,孫胖子笑眯眯的走了過來,幫著楊梟遮著說道:“你們倆可嚇著我了,剛才還好好的。然後你們倆無緣無故的說暈倒就暈倒了。現在沒事了吧?要是緩的差不多了,咱們就繼續往前走吧。不是我說,耽誤了這麽長的時間,天黑之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趕到廟裏。這裏你們熟,看看怎麽把我們帶出去吧”


    孫胖子說話的時候,頓珠和桑吉相互的看了一眼。現在兩個人的眼裏,都是一臉迷惘的表情。兩個人原地轉了一圈之後,頓珠先瞪大了眼對著孫胖子說道:“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們怎麽會在這裏?”


    這話說得我們幾個人都是一愣,孫胖子說道:“你們哥倆不是踩遍昆侖山嗎?怎麽連這裏都認不出來?”


    頓珠回答道:“這裏是昆侖山?不會的,這座山峰上麵沒有這樣的地方。”說到這裏,頓珠回頭衝著桑吉說了一同藏語。不過他說完之後,桑吉一邊搖頭,一邊回了幾句。


    看這兩人的表情不像是說謊,到這兩個靠昆侖山吃飯的藏民都認不出來這個是哪裏,楊梟那冷冰冰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他的瞳孔猛地一陣緊縮,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麽,當下衝著我們幾個人喊道:“不對!順著腳印往回走,快點……”


    楊梟說話的時候,黃然已經明白了出了什麽事情,他先一步踩著自己的腳印,向著來時的方向快步走去,我和孫胖子跟在他們的身後。幸好這裏是雪地,我們幾個人地腳印清晰的印在雪地上,就這麽一路向回走去,應該不多時就會回到剛才那個山洞的附近。


    但想不到的是,我們幾個人順著原路向回跑了半天之後。前麵的路突然變得眼熟起來,再往前走了不久,就看見雪地上麵幾個被炸碎的殘肢。這些殘肢我們幾個人剛剛見過,正是被楊梟炸掉了的那具行屍。見到我們繞了一大圈,又回到這裏的時候,我們這幾個人都停住了腳步,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怎麽又回來了!”孫胖子大喊了一聲,他這句話是衝著楊梟去的。但是這個時候楊梟的臉色已經變得難看了起來,當初民調局的那會,按著實力排行,楊梟就在僅次於吳仁荻的地位。想不到就憑他的實力,竟然連中了招都沒有發覺出來。


    “這裏怎麽還有死人胳膊?他咱麽炸開了?”這時候,頓珠和桑吉也發現了雪地上麵分成了幾塊的行屍。剛才他倆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孫胖子有意的吸引了這兩人的視線。不想讓他倆看見這種東西的,但是想不到的是,轉了一圈之後,還是讓這兩位藏族兄弟看見了。


    “踩了地雷吧……”孫胖子這時候也沒空去搭理頓珠和桑吉,他幾步跑到了楊梟的麵前,說道:“老楊,這個是怎麽回事?不是我說,為什麽我們會在繞了一個大圈之後,又回到這裏了?”


    楊梟在原地轉了幾圈,看了看周圍的景象之後。這才皺著眉頭說道:“我們被人牽著進到盲陣了。擺陣的是個高手,我竟然一點都沒有發覺……”


    孫胖子一向都是隻注重結果,不關心過程。他看著楊梟說道:“老楊,盲陣不盲陣的以後再說,你現在能不能指條明路,我們該怎麽出去?”


    聽了孫胖子的話之後,楊梟扭臉看了一眼幹屍倒地位置,上麵出現的分岔路口,頓了一下,他說道:“盲陣千變萬化,沒有一定的規範。前麵兩個分岔路,走對了就能從這裏出去。走不對的話,就要在這裏過後半生了。”


    “有分岔路,那還不容易嗎?”孫胖子想都沒想,幾乎就是脫口而出說道:“我們分成兩隊,第一隊隨便找一個分岔路口走,如果十五分鍾沒有在這裏再看見這一個人馬的話,就說明他們選擇的是正確的路口,跟著第一隊走同一個分叉口。如果要是十五分鍾之類,第一對的人馬從這裏回來的時候,那麽就一起走另外的那一道分岔路。反正有一條路是正確的。”


    “沒有那麽簡單”這時候,黃然也湊了過來,他衝著孫胖子苦笑了一下,說道:“大聖,盲陣也叫做迷宮陣。有無數個一模一樣的場景,就算你走錯了分岔路,走到了和這裏一模一樣的地方,也未必能回到我們這裏。”


    黃然的話說完之後,孫胖子還是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他看著楊梟剛才給他指的分岔路,說道:“不就是二選一嗎?這個能有多難?”說完之後,他徑自的向著分岔路口走去。走到了路口的時候,回頭看著我們幾個人,說道:“不是我說,誰有膽子陪我賭一把的?”


    “我!”孫胖子向分叉路口走的時候,我已經跟在他的身後了。和他搭夥做事這麽長時間,還沒見過孫胖子賭大小輸過的時候,他既然去賭分岔路,我就賭他這個時候會不會掉鏈子。


    “我也湊個份子”黃然笑盈盈的看著我和孫胖子,說話的時候已經向著我們這邊走過來。孫胖子傳說中的運氣在民調局時期就具爭議的話題,黃然當然不可能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下,把寶壓在孫胖子身子才算是最明智的選擇了。黃然去哪,頓珠和桑吉自然也要跟著去哪。


    楊梟本來想耍一把性格,走另外一條路的。但是盲陣裏麵有對五行遁法的禁製,雖然並不阻礙楊梟的血遁。但是就為了這個讓楊梟噴出來一大口血,這個他又不是很情願。最後隻能低著頭跟在頓珠和桑吉的身後,有孫胖子打頭,我們這幾個人從右邊的岔路口走出來。想不到的是,在林子裏麵轉了一圈之後,我們又回到了剛才幹屍爆裂的位置。


    孫胖子再次看見了雪地裏麵的幹屍碎片之後,臉色馬上就變的難看了起來。憑著感覺竟然走錯了,這還是他平生第一次有這樣的經曆。不過楊梟和黃然的臉上卻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黃然對著還在發愣的孫胖子說道:“大聖,不管剛才的路是錯是對,我們都要先回到這裏。繼續走,我們才能分辨出出來這條路走沒走錯。”


    黃然說完之後,孫胖子的臉色才算恢複了他嬉皮笑臉的常態,說道:“我就說不至於那麽倒黴嘛,二懸疑都能錯的話,我以後還怎麽去澳門掙錢還債?”


    說完之後,孫胖子嗬嗬笑了幾聲。頓了一下之後,繼續說道:“往回走吧,看看我這把大小到底猜對了沒有。”


    第一百三十八章古怪的鬆島


    這次向回走沒有多久,眼前的景象就完全變了摸樣,我們這才算是從盲陣當中走了出來。頓珠和桑吉用藏語大喊大叫了一通之後,兩個人同時回身,先是背誦了一遍佛經,隨後對著剛才我們被困住的位置撲倒在地,磕了幾個長頭之後又背誦了一遍佛經,這才一路小跑跟了上來。


    隻要出了盲陣,就沒有頓珠和桑吉不認識的地方。他們兩個人重新走到了前麵,雖然在盲陣裏麵浪費了不少的時間,但是也有一點好消息。走出了盲陣之後,頓珠和桑吉就發現我們現在的位置,距離同佛寺已經不遠。再往前最多走一個小時,就能看見同佛寺了。


    不過頓珠和桑吉說的輕鬆,真往前走的時候,前麵的山路開始越來越難走。甚至還要從一段一百多米長的峭壁上走過去,腳下隻有巴掌大小的一條路可以踩過去。走這條路要將身子貼在峭壁上,一點一點的向前挪。


    這個時候,黃然事先準備好的登山工具派上了用場。峭壁之上被大概是登山愛好者之類的人埋上了金屬環,除了兩位藏族兄弟和楊梟之外,我們幾個人的身上都綁好了繩索。頓珠走在前麵,他將繩索穿過了每一個金屬環之後,人也到達了對麵。


    本來以為孫胖子和黃然過去的時候會比較困難,但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胖子都是後背貼著峭壁,腳下移動的速度還真是不慢,沒有多久就走到了對麵。


    走過了峭壁之後沒有多久,帶路的頓珠和桑吉就停住了腳步。頓珠指著遠處一大片樹林當中,一座孤零零的小廟說道:“那裏,那裏就是你們要去的地方。我和桑吉不能再走了。”


    黃然看了一眼頓珠手指的廟宇之後,用藏語和二人交談了幾句。隨後對著我們說道:“那個那座寺廟就是同佛寺了,頓珠和桑吉會在這裏等我們,我們把鬆島介一郎帶出來之後,就在這裏和他們倆匯合。”


    黃然說話的時候,我們幾個人都在看著前麵的那座廟宇。遠處看過去更像是一間兩進的四合院。看著前麵好像是大殿,外麵的幾間房子應該就是和尚住的地方了。和一些名山大廟比,這座小廟小的真有些可憐。


    和頓珠、桑吉分開之後,我們四個人開始向著小廟的方向走過去。差不多走了一半,突然見到前方的地麵上被人挖出來幾十個深坑,這些深坑都是一個規格,長兩米左右,寬大半米,裏麵埋個大活人絕對的沒有問題。就在我和孫胖子疑惑這些大坑是做什麽用的時候,楊梟說道:“又來了……”


    “什麽又來了?”孫胖子看了楊梟一眼,說道:“老楊,不是我說,你這是又看見什……”孫胖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他的眼睛就直了起來。就見在遠處一百多米的位置,有一具搖搖晃晃的行屍正在向著我們這邊走過來。


    本來個把行屍對於孫胖子來說,也算不了什麽,但是這裏出現的行屍透著邪性。就連楊梟都被行屍戲耍過,還把我們困在盲陣裏麵半天。再見這種行屍的時候,我甚至開始猶豫了是不是先一槍爆了它的頭,別讓行屍靠的我們太近。


    我們幾個人盯著行屍的時候,楊梟正在盯著不遠處的小廟:“同佛寺,有點意思……你們別動它,我看看這具行屍想要幹什麽。把心放到肚子裏,這裏我已經看過了,沒有類似盲陣的陣法”楊梟說話的時候,已經轉頭將目光對準在了行屍的身上。


    行屍越走越近,不過眼看著走到距離我們五六十米的位置。它的身子突然一轉,向著這身邊的一個大坑走過去。走到坑邊之後,行屍身子一歪直接的掉進了坑中。


    行屍掉進了坑中之後,再沒有一點動靜。這個就連楊梟都有點看不明白了,他有些疑惑的向著裝著行屍的深坑走過去,站在坑邊上看了半晌。就在這個時候,從同佛寺的方向有一個扛著鐵鍁鐵鎬的和尚跑了過來。


    我看清了和尚的相貌之後,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給這個和尚的光頭上麵套一頂殺馬特的假發,再給他畫個眼線,他不就是鬆島介一郎嗎?開始聽說他在寺廟裏的時候,我還以為就是關起來,想不到吳仁荻會直接給鬆島介一郎剃了頭,讓他在這裏做了和尚。


    幾個月不見,鬆島介一郎就換了另外一付摸樣。他現在身上穿著一件滿是補丁的破僧袍,這件僧袍補丁摞補丁的,要不是被他穿在身上,我都不知道這件破布是幹嘛用的。除了這件破僧袍之外,鬆島介一郎的外貌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現在的鬆島介一郎頭上留著寸許的頭發茬子,麵頰兩側各自被曬出來一個紅臉蛋。要不是幾個月之前我親眼見過他,現在無論如何都想不到麵前的窮和尚,會是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福島神社大神官——鬆島介一郎。


    鬆島介一郎跑過來之後,就像沒有看到我們一樣。他先將鐵鍁扔在了一旁,掄起來鎬頭對著坑邊已經凍硬了的土包砸了下去。土包凍得實在是太硬,鬆島介一郎這一鎬頭下去,隻在土包上麵砸出來一個白點,連續將鎬頭幾下砸下去,最後好容易才將土包砸開。將大的土塊砸碎之後,才用鐵鍁將這些碎土埋在了幹屍的身上。


    這個過程中,鬆島介一郎一眼都沒有向我們這邊看。孫胖子和黃然幾次說話試探了他,鬆島介一郎都跟沒有聽到一樣。等到埋好了行屍之後,他低著頭將鐵鍁鐵鎬扛在肩上,一轉身又向著同佛寺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哥們兒這是什麽意思?”孫胖子看著鬆島介一郎遠去的背影說道:“不是我說,他這算是立地成佛了?”


    “他要是能修成正果,那我就是地藏王菩薩了。”楊梟冷哼了一聲,說道:“這個日本人是什麽意思,進了同佛寺就知道了”說完之後,也不理會我們的反應,他跟在鬆島介一郎的背後,向著同佛寺的方向走去。


    “走吧,咱們也去見識一下佛法的力量”孫胖子笑嘻嘻的看著我和黃然,他一邊跟在楊梟的身後,一邊對著黃然說道:“看看是哪位高僧,能把鬆島介一郎這樣的人都改造出來。老黃,不是我說,這個同佛寺是什麽來頭,你應該知道一點吧?”


    黃然搖了搖頭,說道:“昆侖山上出名的喇嘛廟,這個同佛寺你要是事先不說的話,我都沒有聽說過。不過既然是吳主任的關係,看管鬆島介一郎的地方,想來也是非同小可的。”


    這兩個胖子竟然都不知道同佛寺的來頭,這個讓我有些意想不到。本來還以為孫胖子這是都打聽明白才帶著我們過來的,想不到他也有兩眼一抹黑的時候。


    跟在楊梟的身後,走了沒一會就到了同佛寺的山門前。在遠處看這座寺廟就是小一點,走近了才看清楚,這座小廟是又小又舊。山門上方是一塊滿是裂紋的木頭匾額,上麵本來用金漆寫著同佛寺三個大字。但是年代久遠加上風吹日曬的,匾額上麵的金漆已經剝落的差不多了。寺字勉強的還能看清楚,但是前麵兩個字就隻能用猜的了。


    楊梟敲了山門半晌,裏麵都沒有人答複。最後他直接推開了山門,剛要邁腿走進去的時候,就聽見裏麵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阿彌陀佛,淨遠,你自己說,這是你第幾次了?我要是不削你,對得起佛祖嗎……”


    第一百三十九章上善老和尚


    還沒等聽出來是怎麽回事,裏麵就傳出來“啪啪……”打嘴巴子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是老師父在管教小徒弟。楊梟的一隻腳已經邁了出去,這時他將邁出去的腳搭在門檻上,開始猶豫是進去好,還是退回來,等著裏麵消停了之後再進去。


    楊梟猶豫的時候,孫胖子已經從他身邊邁步走了進去。他一邊走一邊笑嘻嘻說道:“有什麽事兒看我麵子了,等我們走了再教育孩子也不遲。”孫胖子說話的時候,我和黃然跟在他的身後也邁步走了進去。


    進了山門就是大殿,鬆島介一郎跪在佛祖像前。他的麵前擺著一張椅子,一個身穿破爛袈裟的老和尚蹲在椅子上麵,正對著鬆島介一郎的臉一巴掌一巴掌地扇下去,老和尚一邊打著嘴巴子,嘴裏麵一邊罵道:“你個臭不要臉的,和你說了多少次。埋死人之前先翻翻兜,看看他有沒有值錢的東西。下個月就要斷糧了,我給你兩條路走。要不你把坑再給老子挖開,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換糧食。要不你還得把死人挖出來,咱們哥仨兒下個月就吃他了……”別看老和尚一把年紀,這嘴巴子扇的啪啪之響。而鬆島介一郎就像被定住了一樣,不躲不閃的任由老和尚的嘴巴子打在他的臉上。


    老和尚打罵了一陣之後,累的呼呼直喘。這才放過了鬆島介一郎,他緩了口氣之後,回身對著佛祖像行了個禮,嘴裏喃喃說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這次沒穩住,您老再給我次機會……”


    說完之後,老和尚回身瞪著這個日本人說道:“看在佛祖的份上,這次就不和你一般見識了。滾吧……”


    老和尚說完之後,從大殿後麵又走過來一個身穿僧袍的和尚。這個和尚看著年紀也不小了,不過比身邊的老和尚,還是年輕了許多。和尚走到了鬆島介一郎的麵前,嘰裏咕嚕的說出來一串日本話。鬆島聽了之後,“嘿”了一聲,對著剛才抽他的老和尚磕了個頭。這才抱著地上的鐵鎬鐵鍬向外麵跑去。


    鬆島介一郎還是好想沒有看到我們一樣,扛著家夥低頭跑出了山門之外。孫胖子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門外之後,才笑嘻嘻的對著蹲在椅子上麵的老和尚說道:“老師父,不是我說,那哥們兒知道你為什麽削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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