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懷秋笑道:“我知道了,我這就去救她,至於姬月不見為罷,讓姐姐掛心了。”說完,便從右邊的小道出去了。素懷秋靜靜的走在後院的廊道裏,想到這個曲雅,不禁一笑。曲雅她亦是大荒有名的妖女,善於毒蠱易容,無不為所謂的正道人士所痛恨。自己與她初遇於望崖峰頂,她錯將自己誤認為她的舊情人,一番經曆,自己與她成為摯友。想來今年她也有150歲了吧。


    素懷秋來到後院的古井旁,左右一視,一行人正向這裏走來。素懷秋想要躲起來,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易容了,現在隻不過是一下人,何必躲藏。


    這一行人來到庭院,坐了下來。這時一個彩衣紅掛,妖媚驕人的女子說道:“你們都下去吧”。眾人退去。素懷秋看的真切,這女子美麗雍容,妖豔絕俗,火紅的長發隨肩批下,雪白的肌膚,月色耀照,仿佛吹彈可破。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姬月。


    姬月仿佛注意到身邊還有一個下人,不禁奇怪,問道:“你是誰?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你在那幹什麽。”


    素懷秋道:“我…我在這裏修花,我是剛來的。小姐,你沒見過我是正常的”。


    姬月略有狐疑,道:“新來的。好吧,你在這裏好好剪吧!但不要剪那盆車月,知道了嗎?”


    素懷秋略有傷心,這是當年自己送給她的花,想不到她還留著。素懷秋目送著她離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他悄悄的跳入井中,走過迂回的地道,來到一個石洞裏。一個女子坐在石床上,低頭不語,眼裏出神。這女子清新脫俗,絕豔芳塵,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白衣鼓舞,明眸如水,超凡入勝。此人便是衝其國的聖女寒山碧。


    素懷秋輕輕一笑。


    素懷秋來到她的麵前,輕聲說道:“仙子,有人托我來救你,快跟我走吧。”


    寒山碧抬頭看看了他,笑道:“小兄弟,謝謝你,我不想出去。他生死未卜,倘若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假如我的死能讓他永遠記住我,我心甘情願。其實我一點也不怕,我現在滿腦子裏都是他,倘若他沒死,聽到我的死訊,他會來救我嗎?我好想再見一見他,看看他,我就心滿意足了。我好懷念菊山的那一晚,其實我是騙他的,我不恨他,我很歡喜。但我們緣深分淺,注定是要離別。那年我初遇他時,他不過是一個孩童,想不到他會有今天。但我聽說他已經入了魔,我相信他是被人陷害的。姬月她竟然如此待他,我,我好想….


    算了,我都是將死之人,也不必想了。小兄弟,也奇怪,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對你說這麽多,臨死之前,還能有一個人來聽聽我的心事,也不錯,謝謝你小兄弟。“


    素懷秋聽到這,不禁淚水悄悄流下,自己對她總是忽冷忽熱,心裏愛著她,因為姬月的關係,卻也不敢說出口。對她也隻能裝癡賣傻,埋情於心底。不禁笑道:“仙子,他沒有死,是他讓我來救你的。他就在望崖峰頂等你,我帶你去見他。”


    寒山碧頓時有些驚呆,笑道:“他沒死,是他要你來救我的。好,我跟你走,可是這裏出去,難如登天。”


    “姐姐放心,我最喜歡登天了”。說罷拉著寒山碧跑出洞外,來到後院之中。


    這是一個人叫道:“哪裏走,我早知道你不對勁,這裏沒有人會叫我小姐,想不到你竟然是劫犯。”這人正是姬月。


    素懷秋笑道:“是嗎?不錯,我是來救人的,我今天一定要帶她走”。


    姬月笑道:“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來人,抓住他們。說罷,眾人齊上,素懷秋頭也不回,展開疾風步,身如輕燕,勢如閃電,狂飛而去。轉眼之間,他已經在百丈之外。


    姬月不禁一驚,眼神恍惚,心想決計不可能是他,但想一想除了他還會有誰會有這樣的禦風術。想也不想,緊接追了上去。


    素懷秋帶著寒山碧停落在極樂宮的一座房頂上,南風爵和無涯等人早已等在上麵,與自己搖搖與對。這時姬月也追了上來。南風爵拱手道:“不知您是哪位朋友,為何要劫走我國的聖女。”


    素懷秋笑道:“在下不過是一個山野匹夫,不是什麽大人物。隻是受朋友之托,來救這位姑娘。想不到你國竟然是如此對待聖女的?”


    南風爵笑道:“有所不知,她私通凡人,不守貞潔,竟然懷上我那叛兄素懷秋之子,此等賤人,何留於世。”


    素懷秋突然一驚,呆呆的望著寒山碧,眼裏竟是憐惜與傷心,眼淚不禁流下,大聲道:“你有了我的孩子,你有我的孩子,我素懷秋有一個孩子了。”素懷秋撕掉麵具,依舊是那個英俊,長發飛舞的少年,隻不過多了幾分滄桑與冷漠,更有七分孤傲。


    眾人皆是一驚,南風爵滿臉驚訝,姬月眼裏有傷心,痛苦,無奈,五味相加,不知在想什麽。寒山碧望著他,眼淚留下,嫣然一笑,緊緊將他抱住。心裏充滿了幸福與委屈,似乎要將他與自己融為一體,永不分離。


    素懷秋臨空一視,大笑三聲,長發風舞,青衣飄揚,宛如天神下凡。一念之間,素懷秋想了很多,想到姬月,寒山碧,南風爵。想到了當年流浪生活,想到了神帝,想到了以前不敢想的事情。


    南風爵大甩衣襟,手持句越矛,怒目而道:“好你個素懷秋,十年前放了你一條生路,卻想不到你今日會出現,還私自帶走我國的罪犯。當年不是念及兄弟之情,你有會活到今日,你來的正好,新的舊的一起算吧。”


    無涯也出列,走上前去。無涯依舊想當年一樣,風雅不凡,但眼裏有些閃爍,靜靜說道:“懷秋,你變了。你我兄弟一場,我真的不願意看見你這樣。當年你我相識野浴樓,把酒唱歡,好生痛快,而你卻謀害神帝,為罪天下,誤入魔道。為兄很難過,回頭是岸啊。”


    素懷秋笑了笑,道:“無涯兄,我素某閑雲野鶴慣了,你讓我回頭卻很難啊。我素某做事如果再像當年一樣,那我還不知要死多少回呢。魔又如何,隻要活的瀟灑,快活,便已足夠了。”


    南風爵怒道:“素懷秋,既然你執迷不悟,修怪我無情啊。今日我與你決鬥,生死有天,你如輸了,自己了斷。我輸了,你們不但可以走,而且詔告天下,你無罪。”


    素懷秋笑道:“你既出此言,定當勝我。我可沒那個閑工夫與你相鬥。”話音剛落,突然滿天車月飄飛。姬月看著發生的一切,眼神閃爍。看著他抱的是另一個人,心中的悲苦無以言語,這漫天的車月花,讓她想起了過時的種種,眼淚也悄悄流下。但又凝氣化淚,轉眼又變成了那個顛倒眾生的妖女姬月。


    這時,一個人影從南風爵身後飛出,大聲道:“大膽素懷秋,拿命來。”此人乃是衝其國的大長老越千,修為極高,少有敵手。越千反手執劍而來,虛空劈舞,幾道劍氣洪光向素懷秋怒射過來。


    這時,突然重天而降六個人,合力一道氣刀如玄風勁射,沙石走天,硬是將那幾道劍氣擋了下來,轉而又是一擊,將那越千震得嘴角流血,拋飛數丈之遠。這些人便是素懷秋當晚見的人。眾人皆是一驚,這六人是當年大敗衝其國三千鐵騎的雲山六巫,想不到竟是素懷秋的人。這六人跪倒在素懷秋麵前道:“秋公,我們來遲了。”


    素懷秋連忙扶起他們,將寒山碧交於他們。眾人又是一驚,這六人的聲音竟是女子的。想不到雲山六巫竟然是女兒之身。


    南風爵雙眸閃爍,驚愕之色稍縱即逝,大笑道:“好一個素懷秋,南風爵小看你了。”說罷,句越矛橫掃一周,炫光刀氣向著素懷秋連環射出,雲山六巫均揮舞長劍,道道劍氣與其相撞,頓時流光霞彩,炫光如虹,形成了一個巨大氣浪。可是還有幾道氣刀沒有被擋下,向著素懷秋衝射而去,素懷秋躲也未躲,大袖輕拂,頓時氣刀無影無中。


    眾人無不驚訝,駭然仰望。


    素懷秋笑道:“南風爵你的喜事,我沒有興趣,在下就不陪你們玩了,告辭。”轉身欲走,看見姬月緊緊的看著自己,一時間心中醋海翻騰,傷心無比。想要說什麽,卻有說不出口。依舊是那張美豔的麵孔,隻是已成陌路人。


    突然這時,一串笑聲傳來,一個少女黃衣擺裙,長發披肩,美豔動人,但眼神裏迷漫了詭秘與陰毒,此人正是曲雅。曲雅看了看素懷秋,有看了看姬月和寒山碧,笑道:“小情郎,你是還喜歡那個自以為風***無比,顛倒眾生的姬月,還是這個冰清玉潔,楚楚動人的寒山碧。哦,我忘了,她已經不是個清白的聖女了,對不起啊。”


    寒山碧臉頰通紅,羞色難當,低聲道:“這為姐姐說話好不客氣,竟然如此為難人。其實隻要素郎一句話,我便可以不做這個聖女,隨他一起天涯四方,不離不棄,真心不改.”這話似乎是對姬月所說,素懷秋聽到次言,不禁心中愧意,感覺待她一直不算好,心裏有是一陣憐意。姬月依然不露顏色,眼裏有著一點不易察覺的悲苦和傷心。


    曲雅連忙捂著嘴笑道:“酸死了,酸死了。想不到堂堂聖女也會說這樣的話,也難怪我的小情郎瀟灑俊俏,是聖女又當如何。姬月,那你怎麽辦啊,是繼續做你的皇後呢,還是希望我的小情郎原諒啊。對了,要不你向我求情,我也許會讓我的小情郎幫幫你哦。”


    姬月哼了一聲,麵色沉著,道:“曲雅,要我想你求情,做夢吧,我與他的事是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還是多想一想辦法,怎麽救活他吧。”


    素懷秋一臉憂鬱,靜靜道:“曲雅姐姐,莫要在拿我開心了,多謝你相告之情。我素懷秋何德何能可得姬月仙子芳心,那不過是梁朝一夢吧。過去的我已不想在提,還望仙子休住。”


    素懷秋轉身輕輕抱起寒山碧,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姬月,淡淡一笑。左腳起步,默念禦風訣。眾人待要追時,他已在數裏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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