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件事上,我並沒賺到半分錢,但心裏仍然覺得很對不起nangya。因為正像登康所說的,總不能眼看著費大寶被人追債出事。他出錢幫登康給父親治病,讓方剛平息馬玲家人的怒氣,這都是在做好事。現在費大寶有難,我們如果真坐視不管,似乎也不怎麽光彩,這才是最矛盾的地方,但世事就是這樣。


    我在想,過了兩三個月,當登康給nangya施開情降之後,要不要對她說出真相。如果那樣的話,以nangya的性格,能否會原諒我都很難說。現在我有些後悔參與這個事了,假如當時我不管,陳大師也會去找方剛和登康,這兩人當初都被費大寶幫過大忙,肯定也會答應,但那就跟我沒關係。既不賺錢,又要被人恨,我圖什麽?


    可能是生怕nangya再後悔,兩天之後,陳大師就托小凡為nangya和我都訂好了機票。陳大師特意親自給我打電話,請我和nangya同去香港,在她常駐香港的同時,最好我也能在佛牌店繼續當高級顧問,以配合nangya在香港的業務開展。


    我欣然同意,說實話,這段在泰國呆的日子總得提著半顆心,因為熊導遊那邊一直悄無聲息,反倒讓我心裏不踏實。以前我想躲在沈陽,要不是因為馬玲的事,我可能又直接回沈陽去了。既然狗熊就是不露麵,幹脆我這個獵人也別死守熊洞,先去香港躲躲再說。雖然熊導遊也是香港人,但有陳大師這條大粗腿,我心裏也更有底。


    為了不至於太無趣,我向陳大師申請,讓方剛也跟著來香港。平時他不用在佛牌店和我一樣裝模作樣,也不用給他發顧問費,但方剛主意多、心也細,有他在我就能更踏實了,陳大師說沒問題。


    最不高興的就是老謝,在我和方剛準備去機場的中午,我們四個人坐在餐廳裏吃飯。好像是心理作用,nangya看上去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總覺得她的眼神含著笑意。我心裏有愧,幾乎不敢看她。


    因為怕泄露,所以方剛囑咐我,別把給nangya下情降的事告訴老謝。


    第921章 第三次法會


    他剛和nangya開始合作沒多久,她就要去香港常駐,這對老謝可是個不大不小的打擊,直接導致他以後少賺很多錢,而且還沒有能緊密合作的阿讚師父。要是告訴他實情,非埋怨我們半輩子不可。


    老謝的一張臉就像苦瓜,坐在桌前,隻看著飯菜發呆,也不怎麽吃,這是很反常的。方剛問他是不餓嗎,老謝歎著氣:“唉!田老弟和方老板都要去香港發大財了,可我老謝怎麽辦?洪班回了雲南,好不容易能跟nangya合作生意,可現在你也要去香港,讓我老謝在泰國怎麽立足,找誰戰略合作?田老弟,你怎麽偏偏把跟我合作的兩位阿讚師父都給搶走了呀!”


    “這不是我搶的,和我沒有關係啊,”我連忙叫屈,“洪班的事是因為當初登康沒解開巴老板身上的降頭,痛恨熊導遊;而nangya要去香港,是陳大師邀請的,再說nangya要籌錢建廟,在香港半年,說不定比在泰國兩年賺的還多呢,到時候nangya回泰國披集把廟建成,她讓你做寺廟的主管,怎麽樣?”


    nangya微笑著說可以考慮,老謝高興地說:“真的,那最好了!”可馬上又恢複為苦瓜相,說這半年可怎麽辦,唉聲歎氣地吃不下飯。方剛給他倒了杯酒,說在不在泰國都一樣,nangya在香港也不可能成天辦法會,佛牌還是要做的,到時候優先給你供貨就是。


    老謝緊緊抓著我的胳膊:“田老弟,登康在國外,於先生又指望不上,我這邊要是有施法和降頭的生意,你可得幫忙在nangya麵前給我說好話,優先處理我的生意呀!”nangya在旁邊邊喝湯邊笑,我說nangya就坐在這裏,你不向她求情,找我有什麽用?我又不是她的秘書。


    “怎麽不是?”老謝眼睛瞪得很圓,認真地說,“田老弟現在就是nangya的金牌經紀人,我看啊,以後nangya早晚會成為泰國第一女魯士!”nangya最喜歡這句話,笑得很開心。


    從曼穀飛到香港,照樣是陳大師親自開車來接我們,小凡也來了。看到nangya的時候,陳大師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好像見到久別重逢的女友。而nangya也對他報以微笑,這讓陳大師更高興,非要帶我們去一家很正宗的、剛開業不久的雲南菜館。nangya是雲南人,看來陳大師並不是那種完全不會交女朋友的人,很懂得投其所好。


    席間,陳大師不停地給nangya夾菜,讓她不太自然,我悄悄給他使了個眼色,意思是不用這麽熱情,nangya又不是夠不著,陳大師頓時明白,這才停住。方剛笑著問小凡:“你是陳大師的經紀人,對他再了解不過,陳大師最近很忙吧?那也能騰出時間來接我們,真是榮幸。”


    陳大師連連擺手,小凡淡淡地笑著:“我哪裏是什麽經紀人,隻是助手而已。陳大師一直都很忙,但隻要有阿讚nangya師父來港,他再忙也會來親自迎接。”小凡說話很得體,從她的臉上也看不出太多感情色彩。但以我的察言觀色能力,還是覺得她有幾分不快,畢竟陳大師在她眼中,絕不隻是老板和風水師。


    “明天下午小凡就去報社,我要連續給nangya做七天的廣告,在佛牌店開法會,田顧問、方老板,法會的各項安排,就還得麻煩你們二位了!”陳大師端起酒杯,大家碰杯。


    晚上在酒店房間,方剛接到費大寶打來的電話,邀請方剛和我去無錫遊玩。方剛說:“你小子不是又拉了什麽狗屁投資,還想花天酒地?”費大寶連聲稱否,隻是為了表達對我倆的感謝。


    方剛說:“感謝倒不用,以後老老實實地賺錢,比什麽都強。而且我現在和田七在香港,給一個著名風水師開的佛牌店當高級顧問,怎麽也得呆上兩三個月,沒正經生意的話,我們不太方便離開香港。”


    聽我們都在香港,費大寶頓時來了精神,說要來看我們。方剛哼了聲:“看個屁,你小子就是想來香港吃喝玩樂。如果你真想當牌商、學東西,倒是可以來學習學習。”費大寶連忙說當然想,方剛說醜話在先,你就算來香港,也是來學習,而不是旅遊散心的,到時候什麽都沒學會,卻成天泡酒吧,那可不行。


    次日白天,我和方剛到了佛牌店,先和美瑛、偉銘、淑華三位店員打了招呼,美瑛剛生產不久,還在哺乳期,每天隻來半日,下午就回去。我和方剛坐在休閑區,開始為報紙廣告的宣傳語進行措詞。中午吃過飯,我把編好的詞以短信發給小凡,讓她去登廣告用。


    才登了兩天不到,廣告效應就出來了。因為nangya以前來香港開過幾次法會,每次都接待幾十名善信,效果相當不錯。正所謂“魚找魚、蝦找蝦,青蛙找蛤蟆”,這些人非富即貴,接觸的圈子中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一旦有效果,他們就會講給朋友聽,等於是免費的移動宣傳單。而那些聽過善信講述的人,也有可能會再和別人說,輻射效應會越來越大。


    所以,看到報紙廣告之後,佛牌店的電話就響個不停。一部分是專門守著nangya來香港開法會的人,另一部分則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還跟上次同樣的規矩,我們要對客戶進行篩選和過濾。先把來電客戶的姓名、身份、職業等信息錄入到電腦裏,再由偉銘通過網絡搜索,查找此人的各種信息。最後把我們認為比較靠譜的名單發給小凡。


    小凡跟著陳大師已經有六七年,她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對這個彈丸之地的知名人物都很熟悉。就算不太知名的,她也能打電話托朋友問出底細來。但仍然有一些客戶打聽不出資料,估計是並不太有錢、也沒什麽名氣的香港人,這種情況,就要靠我親自去拜訪了,其實就是打探,主要看此人是否可疑。因為熊導遊是香港人,他很有可能就躲在香港。打聽出我是陳大師佛牌店的高級顧問並不難,這也不是什麽新聞,而nangya來香港開法會的事,隻要他人在香港,就有可能得知,到時候要是暗中使壞,就麻煩了。


    這幾天,我每日的工作就是按名單拜訪這些初步通過審查的客戶,可以說跑遍了香港和九龍兩地,新界的客戶最少,可能因為這裏有錢人不多吧。


    晚上和方剛在餐廳吃飯,他接了個電話,越聽表情越嚴峻,眉頭皺了個大疙瘩。掛斷後我問什麽事,他說:“阿讚尤被家屬從那空沙旺的精神病院給接走了。”


    “什麽?阿讚尤?他還有家屬?”我拿杯子的手凝固在半空中。


    方剛白了我一眼:“阿讚尤又不是孫悟空,從石頭縫裏跳出來的?他也有父母親戚。剛才是精神病院的醫生給我打電話,半個小時前接走的,說是阿讚尤的哥哥。”


    我說:“他還有哥哥,不會是什麽人在打鬼主意吧?”方剛說精神病院管理嚴格,不是隨便什麽人就能把患者接走。這讓我立刻想起之前在馬來西亞的亞羅士打,我們幾個人跟著登康來到精神病院,想混進去卻沒成功的事。就問阿讚尤會不會被治好。


    第922章 老謝


    方剛搖搖頭:“剛把阿讚尤搞掉的時候,我問過於先生,他說雙方用的都是高深的和極陰的巫咒對抗,非拚出你死我活不可。如果不是因為阿讚尤法力很強,他早就七孔流血,死在當場了。但就算沒死,陰咒也侵入魂魄和大腦,這人以後不可能再恢複正常。”


    “那就好……”我鬆了口氣,想給方剛倒滿酒。可他卻把杯子移開,我很奇怪,說以你的酒量,現在應該還沒到一半吧。


    方剛恨恨地咬著牙:“該死的熊導遊,你到底藏在什麽地方?”我笑著說也許就在我們身邊,裝成某個遊客盯著我們呢。這本來是玩笑話,但卻惹怒了喝得半醉的方剛,他抄起玻璃杯摔在地上,站起來大罵:“熊富仁,沒牙的狗熊,你他媽給我聽著,不管你躲在什麽地方,隻要敢露麵,我方剛隨時送你上西天!”


    我們坐在餐廳門口的位置,食客和遊客紛紛朝這邊看,離得近的幾桌客人嚇得躲開,生怕受牽連。餐廳老板連忙跑出來,最近我們經常在這家吃飯,老板也算認識我們,就賠著笑臉問怎麽回事。我說我朋友心情不太好,沒事沒事,趕緊結了賬拖著方剛離開。


    那天我正去往西環的路上,接到電話,是老謝打來的。他說:“田老弟,有個泰國的客戶來找我,好像中了什麽邪病,你這邊聽說nangya要開法會,能不能讓我這名客戶去香港找nangya施法啊?”


    “你可以去曼穀找阿讚巴登嘛,”我回答,“這不是能省不少機票錢?要不然你和客戶都得來回跑。”


    老謝說:“沒事沒事,這位客戶挺有錢,他剛好下周要去香港談什麽生意,順便就解決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趕上法會。”我一聽說那就沒問題了,最好是能趕在法會的現場施法,因為會有記者拍照或者錄像,也算是宣傳。到時候就說有泰國客戶大老遠從泰國跑來香港,就為了找阿讚nangya師父給施法驅邪。老謝連連稱是。


    我說:“依我看,你就不用跟著來了,每次你都全程陪伴,是怕我和方剛挖你的牆角嗎?省點兒機票錢,留著以後你和母狐狸結婚,辦酒席用多好。”


    老謝嘿嘿笑起來:“好吧,我就相信田老弟一次!”我心想合作好幾年,你才肯相信我一次,不過換成別人,就算合作十年,可能他也不會相信對方,所以這也是不容易,我得高興才對。老謝問我nangya施法的價格是多少,我說我跟她合作的時候,基本都不用談價錢,我隨便給客戶報價。事後我分給nangya多少錢,她都不會計較,有時我事先去問,她也不願意說具體的價格,隻讓我做主。


    “哎呀,田老弟,你又年輕,女人緣又好,我老謝怎麽能比啊,”老謝略帶幾分酸味地說,“那你告訴我一個nangya施法的最低價吧,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我想了想,說:“隻要不太複雜,不耗費nangya過多的法力,最低兩萬港幣她還是能接受的。不過你也別太黑,如果客戶比較有錢,又急於解決問題,你能多賺點兒,就盡量多分給nangya一些錢。她這人心思簡單,對朋友很好,隻要我們把她當朋友,她也肯定不會虧待我們。”老謝連連稱是,但我總覺得這家夥壓根就沒真正往心裏去,讓他把生意夥伴當成知心朋友來看,比讓他懷孕都難。


    臨掛斷電話之前,我才想起來問那位客戶具體是什麽問題。老謝說:“這個客戶很特殊,說他晚上經常會做噩夢,我覺得他可能是做過什麽虧心事,可那家夥就是不肯承認,我也懶得多問,賺錢就行。”


    我失笑:“晚上做噩夢?我這幾年接的生意當中,屬這類症狀最普遍,沒有幾百例也差不多,這算狗屁特殊?”


    老謝鄭重其事地說:“急什麽,我還沒說完呢。這位客戶是在曼穀開地下賭場的,他說以前從不做噩夢,睡眠質量很好。大概從半年前開始做噩夢,有時候幾天一次,有時候半個月一次,也有連續做的。最主要的是,噩夢的內容都不相同,但都很恐怖,每次他都會嚇醒,渾身舒服,白天也沒精神。”


    “這也不算特殊,凡是撞邪衝煞,或者做過虧心事的人不都這樣嗎?”我沒聽出什麽新意,這時要進地鐵站了,我就把電話掛斷,讓老謝跟客戶談好價格,來香港的時候直接打我的電話,或者去佛牌店找我們都行。


    老謝問道:“田老弟,要是去佛牌店的話,是不是陳大師也要抽一筆提成?”我說當然了,你利用人家佛牌店的地盤做法事賺錢,當然要收地租。老謝說那就別去佛牌店了,這生意又不是通過陳大師佛牌店談成的,最好私下解決。


    我笑了:“你這老狐狸果然不虛,放心吧你就,這樁生意就算在佛牌店施法,我和陳大師說一聲就行,店裏不收提成,就當給佛牌店做宣傳用。”老謝樂得連忙道謝,說全都拜托給我。


    雖然香港是資本主義,但畢竟是中國人,中國人最喜歡講交情,香港也逃不掉。報紙的廣告連續做了七天,陳大師有朋友在報館當領導,給打了折,而且還占了很大的版麵。我這幾天真是累得夠嗆,總共跑了四十多家。方剛讓我把手機用掛繩掛在胸前,和客戶快要見麵的時候就打開錄像模式,偷偷拍下我與客戶的交談。回去連接電腦,把視頻文件在電腦屏幕上回放,方剛從頭到尾仔細看,幫我做二次過濾。


    兩個人認真篩選,又pass掉我們認為比較可疑,或者不太托底的客戶,最後剩下三十六位善信,七天法會,平均每天接待五個人,這是個比較合適的安排。而在第七天,則接待二十名左右的普通報名者,在這天,nangya要為大家做灌頂驅邪法術,收費不高,所以門檻也比較底,普通市民都可以參加,隻是名額有限,先到先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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