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加持佛牌也太貴了吧?”我表示不滿。


    登康哼了聲:“要是用普通的法門,你也不會來找我,巴登、洪班和nangya都能接。但熊導遊說得很清楚,要厲害師父的牌,我現在用高棉拍嬰法門來加持,就算是邪牌,反噬的機率也很低,除非客戶故意破壞規矩。你也知道,真正的降頭師極少加持佛牌,這也就是你,換成別人,脫光了衣服跪下求我,我都不願意!”


    我說誰這麽賤,跪下來求你也就罷了,還非得脫光衣服。登康笑著說他隻是打個比喻。“可我去哪裏弄那些陰料啊?”我苦笑。


    登康說:“既然熊富仁已經想跟你合作,你也不用怕,他提的條件很合理,你也不用怕上當,最好先來泰國找原料。”我心想也是,老謝認識一個在孔敬殯儀館工作的家夥,以前我還找阿讚nangya幫他驅過邪,現在正好能派上用場,收費不高。


    可我又不知道登康需要什麽樣的陰料,他說:“財運、機運和賭運,無非都是強效成願。一是大靈,主要用橫死者的身體部位,最好是怨骨,頭蓋骨和眉心骨也行。其次是大腿骨和骨粉,或者頭發、血肉也可以;二是人胎路過,那種未經產道而出來的胎兒都可以。”


    “要不要配以別的材料,比如墳場土、棺材釘、裹屍布或經線這類?”我問。


    登康說:“有沒有都行,那些東西隻能起輔助作用,都是法門粗糙的阿讚師父才用到,我這邊不需要。”我頭回聽說東南亞巫術還有精致和粗糙之分,也算長了知識。


    再跟方剛和老謝分別說了這個事,方剛不置可否,隻讓我謹慎為上,萬一熊富仁用的是緩兵之計呢,先把你誆回泰國,再找機會整你。我也想過,但又想熊富仁先出了六萬塊錢,弄佛牌的話,定金也得好幾萬,他花費十多萬,就為了先把我誆到泰國?恐怕不太現實,有這些錢,打聽出我在國內什麽地方也不是難事。


    第818章 磨死人頭骨


    當然,小心駛得萬年船,就算要回泰國,我也肯定得多加幾倍的小心。


    一個星期之後,熊富仁給我發來短信,裏麵是六塊佛牌的要求,分別要能轉運的兩塊、旺偏財的兩塊、能提升事業的兩塊。最多半個月內供貨,行的話馬上先付定金六萬,但要是半個月沒能供貨,這批佛牌就不要了,定金也得退回。如果出貨時客戶反悔,定金不退,讓我仔細考慮。


    我給登康打電話,他說隻要收集齊材料,這邊製作和加持最多七天。我又打電話給老謝,他不太高興:“田老弟呀,熊導遊那家夥能靠得住嗎?別忘了之前他可是還要找人要我倆的命啊!”


    “那也是登康給他落了死降在先,”我解釋道,“不然他也不會認為是我想搞死同行。”


    老謝說:“反正我是差一點從鬼門關口邁進去的人,當然誰也不願結仇,隻是這心裏頭不太舒服……”我說我之所以同意跟熊導遊合作,也是抱著以虛實對虛實的心理,走一步看一步,他實我也實,他虛我也虛,你不用擔心。


    “我認識的那位叫差農的家夥,還在孔敬市殯儀館工作,找他就可以。”吃了寬心丸的老謝說,“但你這邊要求比較複雜,熊導遊要半個月收貨,製作加持也得七天,找材料就隻剩下七天,不好辦。你也知道,泰國不比中國,人口沒那麽多,很多死者都被家屬送到寺廟去火化,能來殯儀館的不多。其中還得找那種橫死的,別說七天,恐怕一個月也難。”


    為了賺到這份錢,我發動老謝多方想辦法,他告訴我,最好的辦法就是去亂葬崗,除了年長者,那裏的屍體基本都是橫死,你要是敢去,把年紀不大的死者屍骸都弄回來自己火化,或者直接取走頭蓋骨,讓登康加持就行。


    這方法倒是好主意,可我哪裏敢做?老謝說:“我先問問阿讚洪班,他經常加持邪陰牌,手裏經常有一些陰料,要是他有,那就方便多了。”我連忙讓他盡快打電話問。


    很快老謝就給了回信,說我運氣不錯,阿讚洪班手裏就有幾塊頭蓋骨,總共四塊,他再讓差農幫著打聽一下,要是這幾天有登記火化的橫死者,不就齊了嗎。我非常高興,等老謝再次給我打電話,說差農明天要火化的屍體就是被劫匪用槍打死的年輕女店員,幾天後還有一具淹死的,已經確定可以把頭蓋骨留下,每份收五千泰銖。


    真是好消息,五千泰銖也就是一千人民幣,去掉這個費用,我每塊牌還能淨賺九千呢。於是我馬上通知熊富仁,說這六塊佛牌的原材料都已經預訂好,隻要你這邊的定金到位,我馬上讓登康師父來泰國製作加持,半個月內出貨沒問題。


    “太好了!”熊富仁很高興,“我這就讓客戶打錢給我,你等我消息。不過要記住,從你收到匯款的時候,半個月內必須交貨,不然我就不要了,你這定金也得給我退回來,到時候別說我翻臉不認。”我連忙答應。


    六塊佛牌,成交後熊富仁能賺六萬港幣,也合三十萬泰銖,這跟他串通阿讚尤和坤昌寺假僧侶坑一次遊客分到手的錢大體相同。但對風險和麻煩程度來講,還是賣佛牌更省心。他和我不一樣,我走的主要還是大眾路線,幾乎沒賣過一萬以上的佛牌,最便宜的才一兩千。而熊富仁的客戶和陳大師差不多,沒有太窮的,所以對他來講,賣佛牌利潤也相當高。


    我分別通知了方剛、老謝和登康,一個來曼穀和我碰麵,一個負責把骨頭收集齊,另一個則盡快來到泰國。在佛牌店裏,我讓姐夫好好看店,可能要半個多月才回來。聽說我又要去泰國,他非常羨慕,問能不能把他也帶上,路費他自己掏。我說不行,這是去做訂製的生意,時間很緊,下次再說。


    五天後的下午,我從沈陽飛到廣州轉機曼穀,在機場外和老謝見麵。我倆直接來到阿讚巴登的住所,看到登康和方剛早就到了,兩位阿讚都穿著白衣白褲,隻是氣質完全不同,方剛坐在桌邊抽煙。另外還有一人在場,就是住所的主人,也是阿讚巴登的朋友。


    老謝在房間裏打開皮包,取出六個密封著口的塑料袋,裏麵各有一塊頭頂骨,另外還有六個亞克力的佛牌外殼,每個都有富士蘋果那麽大。方剛拿起裝有骨頭的塑料袋挨個看,然後遞給登康。登康用手壓在骨頭上,閉著眼睛感應骨頭中附著的陰靈氣息,然後點點頭。六塊骨頭都過了一遍,他說沒問題,怨氣都不小,看來全是橫死的。


    當晚,登康就開始製作邪牌。過程並不複雜,但首先要把頭頂骨用小鋸和手砂輪打磨成和佛牌外殼相同的尺寸。按常理,這種事要麽是阿讚師父親力親為,要麽是助手來幹,可現在登康是我們的紅人,相當於妓院的頭牌,大家都得把他供起來,不用問都知道他不會幹這類力氣活。可他又沒有助手,最後隻好落在我頭上。我很害怕,別看已經賣了近三年佛牌,但以前從沒做過這類事。


    “能不能讓阿讚巴登的那位朋友來幹?每塊我給他兩千五百元泰銖的手工費。”我問方剛。


    他朝我一瞪眼:“想賺錢還怕東怕西,兩千五就想打發人家?兩萬五還差不多,怎麽樣?”我連連擺手,說那還是我來吧。


    老謝笑嗬嗬地走過來:“田老弟,要是你能出到每塊一萬泰銖,我就替你幹這種倒黴活兒。”看著老謝真誠的眼神,我拒絕了。既然他都敢做,就說明沒什麽危險,我還怕個屁,想賺錢就得付出辛苦。


    在開始幹之前,我問登康,打磨橫死者的骨頭,會不會惹怒這些陰靈。


    登康說:“在你打磨的時候,我會念誦加持咒語,這樣就沒事。”我吃了定心丸,就戴上口罩開工。先用在工具店買的小手鋸把巴掌大的頭頂骨鋸成多邊形,大小和佛牌的亞克力殼子差不多,再用電動手砂輪細細打磨,一邊磨一邊把佛牌外殼放在上麵,檢查什麽地方不夠。


    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真是賊膽子大。人是奇怪的動物,習慣也是個很可怕的東西。在我做佛牌生意之前,對這種事肯定是怕得要死,而放到洗手不幹好幾年的現在,別說打磨橫死者的頭頂骨,就連在醫院看到家屬用紙棺抬死者出來,我都得遠遠躲著。可在當時,卻是對這種事情麻木不仁,什麽都敢幹。


    打磨妥當,剩下的活就全是登康的了,他要先用經粉、打磨剩下的骨粉和自己的鮮血和成黑紅色的泥,在用咒語加持的過程中,用手指蘸著這種泥,在賓靈蓋子上寫巫咒。接下來就是加持,最少也要七天。他用的仍然是之前那串暗紅色的骨珠,我問要不要把勞差的頭骨域耶寄來。登康說:“沒必要,隻是佛牌而已,這種加持的力量沒那麽複雜,除非極特殊情況,才需要那顆域耶。”


    熊導遊給我打電話催問進度,我拍照發彩信給他,說登康師父正在加持,每多加持一天,佛牌的禁錮效果就越好。


    熊導遊回複:“好,最晚十九號交給我就行,多加持幾天。”我倆商定,十九號下午在四麵佛東側的xxx咖啡廳見麵。


    轉眼幾天過去了,為安全起見,方剛提前兩個小時來到那間咖啡廳做內應。中午時分,我準時帶貨來到咖啡廳,熊導遊早就坐在吧台附近的桌上,看到我來,他笑著站起來跟我握手。


    第819章 成交


    我想起之前被那個牌商小左暗算,就是因為他在手上戴了特製的尖刺戒指,讓我中了招。所以我假裝熱情地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客氣,先坐下再說。


    熊導遊也沒介意,坐下手開始招呼服務生,我用眼角瞟見方剛就坐在角落裏,手拿報紙看著,這心就放下了。


    “真沒想到,第一次見麵時,你還是巴夫人的表弟,現在就成了賣佛牌的田老板!”熊導遊臉上帶著微笑。不知道為什麽,我似乎覺得熊導遊在說話時候的神態有些異常,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對,隻是感覺。


    把佛牌一字排開擺在桌上,又把印有心咒的六張紙遞給熊導遊。他仔細看著這些東西,問我佛牌原料的來曆,和加持的過程。我如實相告,熊導遊表示滿意,對我說佛牌的效果現在看不出來,但相信我不會騙他。我說:“完全沒這個必要,你和我算同行之間供貨,肯定不會給你假的。除鬼王派的法門之外,登康還掌握其他的獨門法本,效果好,反噬機率低。以前他從不加持佛牌,要不是看你要的貨價錢不錯,他才不會搞這些東西。”


    熊導遊笑了:“降頭師瞧不起加持佛牌的阿讚,在東南亞幾十年前就這樣,現在仍然是。”他從皮包裏掏出厚厚的一疊千元泰銖鈔票讓我數清。整整三百張,也就是三十萬泰銖。


    分別時,我倆走到咖啡廳門口,熊導遊笑著說:“這筆生意,我也能賺到三十萬泰銖,利潤還是很可觀的。咱們也算不打不成交,以前我中過你和登康的招,後來你的朋友也中了招,但最後大家都沒事,這就是天意。今後希望能放棄前嫌,大家共同致富。”


    我連連點頭,覺得這家夥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麽壞,當然,這僅限於跟合作夥伴之間。


    目送著熊導遊開著那輛路虎離開咖啡廳,我心想自己什麽時候也能買得起這種車,那可是一百多萬人民幣,就算每樁施法的生意我能賺五萬,也得近三十樁。而熊導遊坑一次遊客,也就才分到手六萬,看來這家夥生意還挺興隆,每月至少也得有兩三次,否則供不起這樣的豪車吧。


    方剛慢慢走出來,我倆叫出租車,特意繞了個大圈子,拐到比較偏僻的道路上,就為了觀察後麵是否有人跟蹤。以方剛的經驗,他能確定沒人盯梢,這才回到阿讚巴登的住所。


    我把這三十萬泰銖從皮包裏掏出來交給登康,又自掏腰包,付給老謝三萬泰銖。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我,淨賺五萬多塊錢人民幣,相當於兩次施法生意的利潤。為了慶祝,由我請客,大家到曼穀的一家海鮮餐廳吃飯,再去ktv瀟灑。阿讚巴登不喜歡參加這種活動,就沒去,我們五個人整整玩了一夜,次日淩晨回到阿讚巴登的住所,都累得呼呼大睡。


    下午,我們坐在客廳裏聊天,說起熊導遊和阿讚尤的事,方剛還是覺得熊導遊這人不能完全相信,說不定還是在打鬼主意。


    老謝分析道:“我覺得熊導遊沒什麽惡意,你們想想,他先給了田老弟六萬塊錢人民幣,這樁佛牌生意又讓他賺了差不多六萬,那叫十幾萬呐。花這麽多錢,就為了打你的鬼主意?”


    “我也覺得沒必要,”登康接口,“用那些錢雇人到中國打聽田七的地址,外加收拾他也夠了。”


    方剛問我:“在咖啡廳交易的時候,熊富仁有沒有什麽可疑之處?”我仔細回憶,說除了覺得熊富仁在講話時的神態有些別扭之外,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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