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左斷斷續續地說:“十……十萬?咳……你他……他媽的窮……咳咳……窮瘋……”我連忙打斷,說:“都咳成這樣,還是少說幾句吧,讓我來。十萬您嫌多,前幾天您紮我的那一針,還跟我開價五六萬呢,這才加價多少!還記得在廈門開佛牌店的那個白老板嗎,你用入過重料的邪牌冒充必打給他供貨,坑得客戶損失慘重,這十萬都不夠賠人家損失的,多嗎?最可氣的是還敢給我下蟲降,你才在泰國混多久,認識幾個阿讚師父?”小左還要說什麽,可完全咳得不行,隻好把電話掛掉。


    我給阿讚nangya打電話,問她提供給我的蟲降粉有什麽症狀,她說:“最開始是發低燒,咳嗽時會噴出很多細小的黑蟲,越來越嚴重。五六天後臉上長膿包,十天後眼睛充血,最多一個月,全身的內髒都會被蟲吃光,然後順著五官的和肚臍的孔爬出去。從表看,就剩下一張厚厚的人皮。”


    聽得我不寒而栗,連忙把這些話用文字短信發給小左。幾天後,小左的號碼打來電話,但卻不是小左的聲音,而是一個講泰語的、低沉的男人,原來是那位阿讚霸師父。他問我為什麽要害左先生,又問那個蟲降怎麽解開。


    說實話,我對這種黑衣阿讚還是有幾分忌憚的,但有方剛和阿讚nangya在背後撐腰,我的底氣也硬起來,質問他那天為什麽給我下蟲降。


    阿讚霸說:“你有證據嗎?”我說那就沒什麽可談的,再見吧。阿讚霸問我怎麽付錢,我說會把銀行帳號發給他,什麽時候看到錢入賬,我什麽時候把解蟲粉提供給你們。


    “我怎麽知道你收錢後會不會跑掉?”阿讚霸問。我說你們沒有別的選擇,要是有,也不用來找我了,自己考慮。掛斷電話後,我把帳號以短信發過去。第二天下午,收到小左手機發來的短信,稱錢已匯入,讓我盡快查收。我上網一查,果然有了五十萬泰銖的款子匯到。


    我回短信給小左,讓他去芭堤雅某處尋找一個小玻璃瓶,那就是解降粉,然後立刻離開泰國,不得以任何借口停留,否則沒人保證他以後不會再栽跟頭。小左回短信稱沒問題。


    整治了小左這個盜版混蛋,我也算出了惡氣。和方剛中午吃飯的時候,我說出一些擔憂,他和阿讚霸沆瀣一氣,得了解蟲粉之後多半不肯離開泰國,甚至再次找麻煩怎麽辦?方剛說:“那就再收拾他,和之前的蔣姐、皮滔那些人相比,這個小左隻是混混級別,沒什麽大出息。”


    下午,我給被白老板賣假牌坑過的韓女士發短信,詢問小彭的事。沒過半小時,有個陌生電話打來,是位年輕女士的聲音,自稱姓彭,韓女士的同學。她告訴我,警方已經抓到卷錢跑路的家夥,但很多錢沒能追回來,她母親已經出院,但丈夫還躺在骨科病房裏休養。


    我把白老板和小左的事對她講了一遍,小彭很感激:“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麽多曲折!可為什麽我現在還經常做噩夢?每次都是那兩個女人,在夢裏對著我哭,臉上和身上全是血……”


    第十一卷 鬼王的高徒


    第501章 阿讚巴登不見了


    “因為你佩戴了那條入過重料的女大靈佛牌,已經被陰靈侵擾,雖然現在佛牌已經被我處理掉,但你的運勢和健康仍然會持續受到影響。最好有空抽時間來一趟泰國,我找真正的阿讚師父幫你做個驅邪法事,花費大概在一兩萬人民幣左右。”我回答。


    小彭猶豫片刻:“好吧,雖然我這邊還有很多亂事沒處理,但為了不再出別的什麽差錯,我會盡快去趟泰國找您。”


    幾天後,小彭和她的同學韓女士兩人共同來到曼穀,陪同者還有韓女士的丈夫。從曼穀乘大巴車來到大城,路上我給他們三人仔細講述了小左和阿讚霸的事,但隱去了我反過來給小左下蟲降又收十萬塊錢的細節。


    韓女士丈夫說:“這些人真是太可惡了,賣個假佛牌能賺多少錢?給別人帶來的損失巨大!”


    小彭神色很憔悴,看來這段時間發生的倒黴事讓她沒少操心,佛牌對她的影響也沒怎麽消除。韓女士問:“田老板,泰國佛牌也有這麽多假貨?”


    我說:“有需求和市場就有假冒,到處都是。”


    來到大城阿讚nangya的公寓,我告訴他們這位就是泰國著名的女法師,在檢查了小彭的症狀之後,阿讚nangya給她施法。那條佛牌中的兩名女大靈怨氣深重,說什麽也不離開小彭。韓女士夫妻看到小彭坐在地上,嘴裏說著一些聽不懂的話,兩人都看傻了。阿讚nangya左手按著拉胡域耶,右手貼著小彭的額頭,她身體來回亂扭,幾次都想站起來,被阿讚nangya死死按住不能動。


    十幾分鍾後,阿讚nangya流了很多汗,小彭垂著頭,胡亂說著沒頭沒腦的話,後來慢慢不動了。韓女士急得問:“她怎麽了呀?”


    阿讚nangya告訴她,小彭身上的陰氣已經被驅解,沒什麽問題了。韓女士連聲道謝,我讓她付給阿讚nangya五萬泰銖,說這已經是最優惠的價格,要不是看在小彭被假冒我的人行騙導致,別人最少也得十萬。


    韓女士從小彭的背包中取出在機場atm取出的五萬泰銖鈔票交給阿讚nangya手中,我們四人辭別阿讚nangya離開這裏。小彭被韓女士夫妻攙扶著,神誌漸漸清醒,但身體很是虛弱。我告訴她,回去後休息十幾天就沒事,這段時間太晚不要出門,也別去過於偏僻和荒涼的地方,或者陰氣重的場所,如醫院、殯儀館、墳地等。


    “可是……我老公還在骨科醫院住著,我怎麽去看他?”小彭問。我說半個月內就辛苦你的親戚去護理看望,半個月後就沒事了,她連連答應。


    這趟生意我沒打算抽成,因為我在小左身上已經敲到一筆,但小彭他們不知情,對我千恩萬謝,回到曼穀後還在謝我,說我有空一定要去廈門找他們。


    我從曼穀來到芭堤雅,找方剛喝酒聊天。他朝我伸出手:“小左的事你收了十萬人民幣,打算分我多少?”我說你也沒幫什麽忙,還占便宜說是我親爹,我的心理創傷到現在都沒好,你還好意思要錢。


    方剛把眼一瞪:“你以為我願意當別人親爹?老子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要是真有你這麽個兒子,是不是還得給你攢錢?”


    經過激烈的商討,最後我分給方剛三萬人民幣,再給阿讚nangya匯去兩萬,大家都有賺頭。吃飯的時候,我說:“總覺得那個小左和阿讚霸不會這麽輕易就吐出十萬塊錢,我這段時間得防備著點兒。”


    “小心駛得萬年船,狗急也會跳牆,何況人。我最近也會留意那個叫阿讚霸的家夥,時不時托朋友過去以請牌為借口,看那個姓左的小子是不是還住在那裏沒走。”方剛抽著雪茄。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我正去往華欣的路上,打算請幾條正牌放在淘寶網上賣。接到陳大師打來的電話,他聲音焦急:“田先生,阿讚巴登不見了!”


    我愣了:“阿讚巴登?不見了?怎麽會不見?”


    陳大師說:“我也不知道啊。昨晚我派人去大埔的圍村看望阿讚巴登,卻大門緊鎖,鄰居說住在這裏的那個人已經好幾天沒回來。我以為他出去辦事,就打他的手機,可已經關機。我托在機場的朋友查了出境記錄,發現幾天前他就訂了去老撾的機票!”


    聽了這些話,我覺得非常意外,難道是阿讚巴登得到什麽風聲,或者去老撾辦事?不太可能是辦事,因為他是去香港避風頭躲鬼王的,什麽事也沒有命重要。我連忙給方剛打電話,他居然也不知情,說:“阿讚巴登做事很沉穩,發生這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他已經被人暗害,二是得到風聲,躲出去了。”


    “被暗害不太可能吧,他不是已經跑去老撾?”我連忙問。


    方剛說:“誰知道是不是被誰故意引去的,我馬上托在菲律賓的朋友,打探鬼王那邊有什麽動靜,有消息再通知你。”


    這天的中午時分,我接到一個電話,對方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低沉還有些沙啞,問:“請問您是田七先生嗎?”我問他是誰。


    中年男人說:“我姓鄧,是馬來西亞人,做榴蓮生意的,來泰國辦事。不知道得罪了誰,我現在患上一種奇怪的病症,怎麽也治不好。有朋友指點我說可能是中了什麽降頭,還給了我您的電話號碼,請問您在泰國還是中國?”


    我連忙回答在泰國的羅勇府。鄧先生說:“我在孔敬府,那您什麽時候有空能來我家裏坐坐嗎?我病得已經走不動路了。”


    我說沒問題,讓他把地址留給我,但也說了要收一些車馬費,不成也不退回,最低三千泰銖。鄧先生說可以,但他生意繁忙,隻能在明天見麵,要是無法解決,他後天就要回馬來西亞,在當地找法師幫忙了。我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連忙告訴他明天我肯定到。


    雙方約好次日碰麵。下午我就收到了鄧先生匯的三千泰銖,第二天我早早起來,乘大巴車一路來到孔敬,再轉出租車,按鄧先生提供的地址,在度假村不遠處的樹林邊找到一座竹樓。鄧先生長得白白胖胖,身體強壯,頭發略有些禿額,胡子卻很茂密發達。


    給我開門後,他就坐在床邊,邊咳嗽邊哼哼著,看似很痛苦。我問有什麽症狀,他挽起襯衫袖子,手臂上全都是紫青色的筋,很嚇人。我掏出五毒油項鏈靠近鄧先生的身體,把我嚇了一跳,顏色比墨汁都黑,以前從來沒見過這麽黑的,簡直和皮鞋油一樣,黑得發亮。


    我以為看錯了,是陽光晃的,就換了個背光的角度,也同樣又黑又亮。我扒開鄧先生的眼皮,兩眼珠布滿淺灰色的細絲,看起來挺可怖的。我問他還有什麽症狀,鄧先生說:“做噩夢,咳嗽,夢遊……”


    這全是撞邪的典型症狀,聊了一會兒,鄧先生也說不出來他得罪誰了。他拿過放在桌上的幾張名片遞給我:“我那位朋友給了我好幾張名片,有您的,還有一位羅先生和方先生,都說是在泰國比較有信譽的牌商,您認識這兩位嗎?”


    一看名片,方先生就是方剛的,我說和他很熟,他認識很多泰國法師,完全可以幫你。鄧先生非常高興,讓我馬上聯係這位方先生,最好也能來看看。


    第502章 鄧先生


    給方剛打去電話,他正在嗬叻府辦事,我把情況說給他聽,方剛回答:“估計是中了降,剛好你們在孔敬,可以問問老謝,讓阿讚洪班給他解降頭。”


    我剛要說話,突然鄧先生從椅子裏跳起來,把頭用力往我身上撞,惡狠狠地說:“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撞死你!”我嚇得手機都掉了,連忙躲開,鄧先生又去撞牆,我隻好攔在中間,讓他撞我的肚子,疼得眼發黑。好半天我才將鄧先生推倒在地,他呼呼喘著氣,我撿起手機,方剛在話筒裏問我怎麽回事,我說:“你快來看看吧,這位客戶發了狂,差點兒把我給撞死。”


    方剛說:“真麻煩,他家裏也沒有親戚嗎?”


    “這個鄧先生是馬來人,在泰國辦事,沒想到得了怪病。嗬叻離孔敬也不遠,你快來吧!”我催促道,又把鄧先生提供的地址以短信發給方剛。


    坐在鄧先生旁邊,我警惕地看著他,好在他發狂症狀是間歇性的,恢複正常後,鄧先生連連道歉,還從冰箱裏取出冰鎮啤酒給我喝。大概兩個小時左右,方剛才乘出租車到了竹樓。進屋之後,看到我在喝冰鎮啤酒,方剛饞得不行,就問還有沒有。鄧先生連忙指了指冰箱,方剛過去打開門拿出啤酒就喝。


    鄧先生問:“方先生,您都認識哪些修為高深的阿讚師父?”方剛隨口說了幾個,鄧先生說有位叫阿讚巴登的據說比較厲害,方剛看了看他,問你怎麽認識。鄧先生笑著說也是聽朋友講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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