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娟說:“她、她說話的聲咋還能變動靜呢?一會兒是男的,一會兒又是老太太,一會兒又是老頭,田哥,我害怕!”我問她你媽在不在場,她說我媽就在我姐身邊,但也不敢碰她,怕出什麽後遺症。


    這時從聽筒中傳出一個老頭蒼老的聲音:“為啥不給我吃?為啥不給我吃?”我問這是什麽意思,誰說的為啥不給我吃。


    舒小娟害怕地說:“不是,我姐說的是‘為啥不給我治’這句話,和老頭的聲一樣一樣的!”我心想,看來舒小秀因為缺了魂魄,在墳地裏又有那麽多陰靈,肯定會趁機上她的身。正在我不知道會出什麽後果,準備給老謝打電話詢問時,聽到聽筒那邊又傳出舒小秀的聲音:“你們這兩個小屁孩,給我慢點……”


    “哎,姐你別跑!”舒小娟說。


    “又怎麽了?”我連忙問。


    她說:“我姐又往那邊跑了,我先去追!”電話掛斷,我這邊反而睡不著,心想前幾天舒小秀能夢到有兩個小胖娃娃在前麵跑,還說什麽“我倆幫你找”的話,難道真有效果?


    心裏七上八下,但困意一陣陣襲來,最後我還是睡著了。等手機再次響起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四點多鍾。舒小娟打來電話:“田哥,我姐這到底是怎麽了啊?”


    我問什麽意思,她對我講了。昨晚舒小秀忽然朝另一個方向猛跑,舒小娟和她媽媽已經累得不行,但還得打起精神去追。舒小秀跑到一座新墳前麵,居然跪下來抱著墓碑不放,嘴裏哇哇地大哭,聲音特別像小孩。


    舒小娟和她媽媽怎麽也勸不住,舒小秀邊哭邊說:“別紮我,二大娘你別紮我啊!”哭了十多分鍾,她才漸漸止住哭聲,倒在墳包上睡著了。兩人費了好大力氣才把舒小秀背回家,累得都快走不路了。而舒小秀躺在床上昏睡,到現在也沒醒,怎麽晃和叫也不行,她媽甚至要用針去紮。


    聽到舒小娟的講述,再聯合舒小秀那句“大娘你別紮我”的話,我連忙說:“千萬別用針紮!就讓她睡著,也別叫也別晃,尤其別讓她聽到太大的聲音!”


    我又問舒小秀的二大娘是誰,舒小娟說:“就是我二大爺的老婆啊,我爺有哥四個,我爸行三,上麵還有兩個大爺,以前都住村裏,後來也都搬走了。我大爺搬到盤錦,我二大爺家也定居在撫順了。我媽還問呢,為啥我姐能說出那句話?”


    “我估計,很有可能跟你姐姐半歲以後丟魂有關係。你們家以前和你二大爺家有過矛盾沒?”我問。


    舒小娟把電話遞給她媽媽,舒母說:“田大兄弟,我女兒就這麽一直睡著不醒,可咋辦?”我告訴她先不用擔心,又問小娟二大爺家的事。


    舒母說:“我家和她二大爺家沒啥矛盾,就是她二大娘生了仨兒子,就想要個女兒,可生到第三個的時候難產,大夫說以後不能再生了,她二大娘還哭了好幾天。那陣子小娟她爸就總說,我家要是生,肯定兒女都有。她二大娘臉色就挺不好看的,但也沒說啥啊。”


    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我隱隱覺得這事和舒小娟的二大娘有關係。


    晚上舒小娟打來電話:“我姐終於醒了,醒來之後又是哇哇地哭,還說胡話,這個地童古曼怎麽沒效果?”


    我問你姐說的什麽,她說:“聽不懂,什麽‘別紮我’、‘太冷了啊’、‘我家在哪呢’這類的話。”我說你們再觀察幾天,有情況及時和我溝通。


    第472章 黑手


    過了五六天,我正準備訂機票回泰國,舒小娟給我打電話:“田哥,我姐現在可算恢複正常,也能認得人了,就是有點兒發木。”我說那就好,以後慢慢看效果。


    這樁生意徹底完結,應該算是兩三個月之後的事了。在這段時間內,舒小娟經常向我匯報,說她姐姐無論說話還是辦事都很正常,而且像變了個人似的。以前她姐姐從小到大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似乎沒什麽事情能讓她有熱情。跟誰說話都是那個腔調,表情也不多,平時沒事總發呆,更別說犯病的時候了。


    可現在的舒小秀有了很大變化,似乎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樂,開心的時候會大笑,生氣的時候會激動,對人也有了熱情。最主要的是,再也沒了那些不著邊際的話。舒家的親戚朋友看到舒小秀的變化,都很驚訝,也為她感到高興。當然,最高興的還是她爸媽,看到女兒令人驚喜的變化,舒母連哭了好幾天,還給死去的爹媽上香燒紙,說是他們在天之靈保佑。


    舒小娟說:“我對爸媽說,那明明是田哥幫我們解決的,最該感謝的人是他。”


    我笑了:“感謝倒不用,我隻是個生意人,這是我份內的事。對了,你二大娘的事,有沒有什麽打算?”


    一提這個事,舒小娟語調有變:“別提了!我和爸媽商量,說這事肯定跟我二大娘有關,不然我姐咋會說出‘二大娘別紮我’的話?我爸給在撫順的我二大爺家打電話,說了這個情況,我二大爺覺得可笑,說那是沒影的事,可我二大娘特別激動,在電話裏罵我爸,說我爸誹謗她,還要告我們。我爸說,人在做,天在看,如果當年真是你做的這個事,會遭報應的。我二大爺也不高興,說這樣的話那親戚就沒法再處下去了。”


    “算了吧,你們完全沒證據,你二大娘就算真做了那件事,也不會承認,反倒鬧得不愉快。”我勸解。


    舒小娟說:“我爸說了,讓她女兒遭了三十年的罪,這事不能忍,大不了親戚絕交。對了,我二大娘有嚴重的痛風,好幾十年的老毛病了,每到陰天下雨就渾身疼,我媽說那就是報應,你覺得呢田哥?”


    我說你們覺得是就是,不過做壞事肯定沒好下場,要相信報應不爽。


    其實我很想再次見見舒小秀,看看改變後的她是個什麽樣子,可再沒機會見到。因為兩天後我就回到了泰國,再次回沈陽的時候,聽王嬌說舒小秀找了個長春的男友,已經過去同居,男方父母對她很滿意,沒意外的話,半年後就要結婚了。


    舒小秀還算幸運,因為遇到了我。至於她那位二大娘當年到底有沒有下過毒手,用的是什麽方法,沒人知道,就算有人家也不會承認。但她那長年痛風的毛病是否因為做過壞事而造成,也隻有去問她自己或者老天爺了。


    這樁生意我隻賺了七百塊錢,而付出的辛苦卻很多。但我並不後悔,能幫忙舒小秀這樣從小就丟了魂、近三十年不正常的人恢複正常,應該是大好事。而我平時賣陰牌邪物,也經常有客戶因此而倒黴,雖然都是自找的,但我也總覺得心裏有愧。所以遇到舒小秀這種生意,再加上是熟人介紹,我也願意接上一兩個。我那時候的想法是,賣邪牌可能會有損福報,而幫客戶大忙是積德,也許能抵消一點兒。


    當時隻是無心之舉,到後來我才明白,那時候的幾分善念,確實幫了自己很多大忙,甚至算挽回半條命,當然那是後話。


    在舒小秀剛從農村老家恢複之後,我還接了幾個別的生意。有位在北京做生意的男人,農村老家有親戚去世,他帶著妻子和兩歲的兒子參加葬禮。在山裏抬著棺材行走的時候,因為剛下過雨,泥土濕滑,有個抬杠的人不小心腳下一絆摔倒,棺材竟從山坡上掉下去。在岩石上撞了幾下,棺蓋被摔裂,屍體也滾了出來。


    大家連忙返回,跑下去重新收拾,過程中那男人妻子抱的孩子就一直大哭,怎麽勸也沒用,隻好先讓妻子抱著孩子回村。從那以後,這孩子就成天哭鬧不止,幾十天都這樣。後來找到了我,商量之後決定從泰國請法師到北京施法。我讓老謝安排找阿讚洪班過去,半個月後動身。


    這天,我在表哥家吃中午飯,放在桌上的手機qq響起,我邊吃邊玩手機,是有一條留言:“有能轉運和旺事業的佛牌嗎?”


    這qq號的名字是“相信自我”,打開資料看,年齡顯示二十二歲,在畢業院校一欄寫著“哈爾濱工業大學”的字樣,看來還是個高材生。


    我正要打字回複,表哥說:“你一天到晚手機聊天,就這麽忙嗎?先吃完飯再說!”我隻好把手機放下。等吃完飯,表哥又叫我陪他去上街買衣服,在商場裏,我好不容易趁他進更衣間的時候,給那個qq回複。我告訴他,泰國佛牌最普遍的四大功能:招財,保平安,轉運和旺事業,基本都有,就看你想要正牌陰牌,什麽價位的。


    那qq問:“有免費結緣的嗎?”我笑著打字告訴他我又不是賣佛珠的,也不是寺廟,哪來的免費結緣,你找錯地方了。那qq說,希望你能把眼光放長遠,也算是投資了。雖然現在我沒什麽錢,隻是個畢業不到一年的窮大學生,不過以後很快就會成為千萬富翁,到時候可以百倍地回報給你。


    對於這種精神病患者,我壓根沒想理,正想把他拉進黑名單,表哥換完衣服出來,問我怎麽樣,我就把這事給忘了。


    等回到家裏,躺在床上翻手機,我又看到這人發來的留言,問我手機號碼多少,想和我在電話裏溝通。我告訴他是泰國長途,你恐怕打不起。這人說:“我去話吧打。”


    做佛牌生意兩年多,什麽樣的客戶都遇到過,正常的,不正常的,介於正常和不正常之間的。說話顛三倒四、忽忽悠悠、狂倒苦水的都有。雖然有時候明知道和這類人不可能成交,但在無聊的時候,我還是很樂意與他們溝通。一是閑來無事可以解悶,二是通過與形形色色的人聊天,也能鍛煉自己與客戶的溝通能力。接觸的人越多,經驗越豐富。


    我把手機號發給他,讓他兩個小時後再打,因為我想睡會兒覺,然後就把手機扔到旁邊。qq又響了兩次,估計是那人的回複,我也沒看,就準備睡個下午覺。


    半小時後我剛剛睡著,電話就響了,我恨得牙根發癢,接起來一聽,是個年輕小夥的聲音:“您是田老板嗎?我是你qq上的相信自我啊,我姓曲,你就叫我小曲吧!”


    “不是讓你兩個小時後打嗎?”我不高興。


    小曲說:“我給您回qq了,可您沒理我。”我問你回的什麽,他說:“我是想告訴您,除晚上之外,睡覺是最浪費時間和生命的事。您是個生意人,更應該明白這個道理。時間就是金錢,做生意不為錢,您還怎麽經商,怎麽發展壯大?難道您不想把生意做到全中國、全世界,成為千萬富翁嗎?”


    我不由得失笑:“我睡個下午覺礙你什麽事,還扯到千萬富翁上去,好像我睡個覺就能損失幾千萬似的!”


    小曲說:“那當然,所以我從不在白天睡覺,晚上也盡量少睡,多學習,才能多進步。”


    第473章 好項目


    我懶得和他廢話:“曲先生,我現在很困就想睡覺,你要是真想請牌,就過兩個小時再給我打,要是沒事閑聊,那不好意思我沒空,先掛了。”


    這個小曲似乎還想說什麽,我已經把電話掛斷,再設定兩小時後的鬧鍾,然後關掉手機。等手機鬧鍾響起的時候,我已經美美地睡了兩個小時,伸個懶腰打開手機,有兩條消息,一條是方剛發來的短信,問老謝欠我的那三萬塊錢還差多少,什麽時候才能繼續找他合作。另一條是qq消息,還是那個小曲,內容很多,我翻了半天才翻到底部,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論文。


    他先對我剛才掛斷他電話表示很遺憾,說我沒有做生意的潛質,要想繼續經商,必須要轉變思想,給自己從內到外來一次徹底的清理,他可以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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