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天後的一大早,法院給汪夫人打來電話,說因被告汪海因病不能到庭,因此此次開庭暫時延後,具體時間待定。汪夫人樂得差點兒跳起來,我們三人也很高興,似乎已經看到另外那一萬多美元的鈔票都擺在眼前了。


    又過了四五天,方剛提出想去雅加達的各處逛逛,汪夫人不太高興,但畢竟我們是客人,她也不好說什麽。我很奇怪,到了這個節骨眼,他居然還有心思逛街?連阿讚nangya也覺得不能理解。


    薑先生開車帶我們去了雅加達最大的一處廣場,直到天都快黑了,方剛才說餓。薑先生要帶我們回別墅,方剛說不用,就在附近找一家餐廳吃吧,他已經餓得不想多等。薑先生說汪夫人正在家裏等我們回去一起用晚餐,她很有誠意,希望我們不要讓她希望。


    方剛堅持要在外麵吃,我開始很生氣,但又一想,方剛不是十幾歲的毛頭小夥子,也不是那麽感性的人。以我對方剛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做這種讓大家都不舒服的事。就也跟著說想在外麵吃,換換口味。薑先生隻好在附近找了一家高級餐廳,請我們吃正宗的印尼料理。吃完天已經完全黑了,方剛說太累,不想回去,我指著對麵一家酒店說:“就在這裏住下吧,過幾天我們就要離開印尼,想感受一下雅加達酒店的風情。”


    阿讚nangya看著我倆的行為,臉上露出很不理解的神色。薑先生勉強同意,給我們在酒店開了兩個房間住下,他自己開車走了。


    坐在酒店一樓的大堂裏,我問方剛是不是嗅到了什麽味道,方剛說:“還不知道,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謹慎點總不是壞事。”其實我也有擔憂,像汪夫人這樣的富人,再加上薑先生這麽精明的家夥,確實讓人放心不下。阿讚nangya也點了點頭,論下降頭她是行家,但人與人之間的爭鬥,她幾乎完全沒經驗,還不如現在的高中女生。


    第二天,我們三個人繼續演戲,說想去這裏逛、那裏看,讓薑先生無所適從。晚上的時候,老謝給我打來電話,問最近怎麽沒有生意找他,我也沒隱瞞,告訴他:“我和方剛在印尼首都雅加達接了個大生意,正在收尾階段。馬上就見分曉了,順利的話明天或後天就能回到泰國。利潤不錯,到時候再和你聯係。”


    老謝一聽大生意,利潤還不錯,立刻來了興趣,問我是什麽生意。我心想,方剛既然對汪夫人和薑先生都有戒心,我不如告訴老謝汪夫的地址和情況,再告訴他:“從明天開始,我每天都會給你打一個電話,如果沒有,你就給我打過來,幾點都行。”


    “田老弟,沒想到你這麽想我老謝,唉!”老謝感動地說。


    我說:“你個矮胖子有什麽可想的?說實話吧,這樁生意的事主是個印尼富翁遺孀,找我們下降給她仇敵,現在事情就快成了。但我和方剛都擔心她打歪主意,所以才這麽告訴你。”


    第225章 薑先生的陰謀


    老謝也緊張起來:“你是怕到時候被她黑了?”我說沒錯,老謝說放心,從明天開始,我一天給你打三個電話,早中晚都有。同時他向我要事主的地址和個人信息,以免真出了事找不到我們。


    我心想,這樁生意可是答應過要嚴格保密的,如果我們多慮了,事成後回到泰國,而老謝這家夥私下泄露出去,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但要是真出什麽意外,確實很被動。我猶豫不決,老謝明白我的想法,他在電話裏賭咒發誓:“田老弟,你的客戶就是你的,而且下降頭把人弄死這種生意,可是要命的活。我肯定不會打歪主意,你還不相信我老謝?”


    他這麽一說,我也就不想再猶豫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於是我把心一橫,將汪夫人的地址和信息短信轉發給老謝。


    發完後我還有些後悔,生怕老謝今後會壞事。但萬沒想到的是,我這個舉動反而救了三個人的命。


    次日下午,薑先生接到電話,他臉上露出微笑,我們都看在眼裏,心中大概能猜出什麽內容。薑先生握著我的手:“田先生,方先生,阿讚nangya師父,謝謝你們,汪海已經死在醫院裏了,就在剛才。全身爬滿蟲子,被吃得血肉模糊,據說還嚇昏了三名護士,哈哈哈!”


    這個結果我們其實並不意外,但看到薑先生笑得這麽開心,我卻覺得心裏發冷。


    薑先生又說:“汪夫人已經把錢準備好,現在我們回別墅去,當麵將錢款付清,然後請在別墅用一次晚餐當做慶祝。飯後我會送三位到機場,咱們的合作就算成功。”


    這個理由沒法拒絕,我們跟著薑先生再次回到汪夫人的別墅。汪夫人特意換了一身漂亮衣服,滿臉春風。方剛誇道:“汪夫人今天真比新娘子還要漂亮!”薑先生翻譯過去,汪夫人咯咯嬌笑,還給了方剛一個擁抱。我不得不感歎,錢的力量真能戰勝一切。


    汪夫人將一萬三千美元的鈔票交給我,同時囑咐我們要嚴守秘密,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否則對我們沒好處。我當然滿口答應,錢都賺到了,怎麽可能說出去。午飯後,方剛提出要立刻出發,汪夫人就讓薑先生開車送我們去機場。


    方剛坐在副駕駛,我和阿讚nangya坐在後麵。她也很高興,對我說回到泰國就可以著手籌建自己的小寺廟了,她手上也有些錢,再讓幫過的善信們捐一些,年底之前應該沒問題。我笑著說:“跟我們合作還是不錯吧?”她邊笑邊點頭。我心想,她畢竟是女人,又不是資深降頭師,在性情方麵,和普通女人沒什麽差別,這樣倒是好相處,看來今後的合作前景十分好。


    在路上,薑先生和我們東扯西扯,他的行為反而讓我更起疑。在某十字路口處停下等紅燈,有幾名伊斯蘭信徒走過去,方剛轉頭去看,薑先生伸手悄悄摘下掛在車鑰匙上的遙控器。我心裏起疑,他這是要幹什麽?


    又駛了一陣,汽車開到某次級公路上,兩旁全是綠樹,風景倒是很美。前方的路麵有幾個工人在施工挖坑,旁邊停著一輛工程車。薑先生慢慢把車停下,說:“真奇怪,前幾天還是好好的,怎麽今天居然在施工?”他下了汽車走過去,方剛回頭看了看我,我倆的眼神中都有警惕。


    聯想起之前薑先生摘下遙控器的動作,我悄悄伸手扳開車門內拉手,將車門輕輕推開一個小縫。薑先生走到坑前看了看,雙手插兜,又轉回身來,忽然車內響起門鎖鎖死的聲音,隨後汽車警報器響了兩聲,薑先生臉色一變。


    方剛罵道:“你媽的,想黑我們!”我推開車門鑽出去,薑先生大驚,那幾名施工的工人也都跑過來,我連忙繞到右側,想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可工人已經衝上來,死死把我按住。他們準備得很充分,掏出束線扣把我雙手雙腳都牢牢勒緊,再進車裏製伏方剛和阿讚nangya兩人。其中一名工人掏出膠帶纏住阿讚nangya的嘴,看來是對她比較忌諱,怕她念誦經咒下降頭。


    我大喊大叫,可也奇怪,這條路居然沒有一輛車經過,也沒有行人,難道那個施工的坑是真的?方剛大罵:“姓薑的,你知道我們是誰嗎?連降頭師你也敢綁,小心讓你被蟲子吃得骨頭都不剩!”薑先生也沒和我們多廢話,指揮工人也將我倆的嘴用膠帶封上,再將我們三人塞進工程車,關上車門。


    我心裏特別緊張和害怕,這是我做佛牌生意兩年多以來第一次出事,曆史的車輪沒有兩道轍,每個意外事件都會影響後麵的所有事情,也就是所謂的蝴蝶效應。而這件意外直接導致我後麵的牌商生涯發生巨大改變,當然那都是後話了。


    我和方剛還有阿讚nangya被悶在漆黑的工程車後廂中,什麽也看不見,方剛用腳直踢我,和他合作兩年多,我大概能猜出他的意思。於是我躺下來,用頭連撞了幾下地麵,果然方剛的兩隻手摸到我的臉。


    他用力扯我嘴上的膠帶,後來從腦後勺將膠帶一圈圈拽下來,這膠帶質量特別好,撕下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把皮也帶下來了,疼得我直咧嘴。我和阿讚nangya也用同樣的方法將膠帶都撕下,為了防止被司機聽到,隻能低聲交談。


    阿讚nangya問:“這可怎麽辦?”


    方剛問:“如果你在這裏念誦經咒,能不能對坐在駕駛室裏的人產生影響?”


    阿讚nangya說:“不知道,我可以用拉胡法門試試。”她開始低聲念誦,我們也顧不上考慮如果真有效果,司機被影響之後打歪方向盤,車會不會掉進溝裏麵。大概過了兩三分鍾,工程車開始左右搖晃,然後猛地刹車停住。後車廂門被打開,兩名工人衝進來,一看我們嘴上的膠帶都沒了,立刻拿來一個大號扳手,照著方剛的腦袋就是一下,把他打昏。我嚇得魂都沒了,但也和阿讚nangya難逃這麽一下。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被綁在某個倉庫內的鐵皮房間,我頭疼得要裂開,仔細一看,我們三人都被用鐵鏈拴不同的鐵柱上,阿讚nangya的嘴仍然被用膠帶纏著。倉庫門口有幾個男人在低聲交談,薑先生正在翻我們三個人的包裹。他把我們的證件、錢包、手機等物都搜出來,放在另一個包裏,又取出阿讚nangya挎包中那個金色的拉胡天神頭像,問:“這是什麽東西?”


    有個男人回答:“這是拉胡天神,我在廟裏見到過,這些法師平時肯定經常供奉這類東西,好像是用來辟邪的。”薑先生隨手把神像頭“當啷”一聲扔在鐵桌上,看到我們醒來,就走到我麵前,拿著我的手機,把屏幕展示給我:“這個叫老謝的人是誰?”


    我看到屏幕上是那條我發給老謝的汪夫人地址信息,薑先生恨恨地說:“你們這幾個人,做事不講誠信,告訴你們要保守秘密,可你居然還是透露出去,這麽做有意思嗎?”


    方剛冷笑:“你他媽的要是老老實實,我們會這樣做嗎?賊喊捉賊!”


    薑先生說道:“不要緊,我剛才找人給老謝打過電話了,說你們三人在去往雅加達機場的路上突遇車禍,現在正躺在某醫院裏昏迷。那個老謝真夠朋友,說馬上就趕來。我怕他來得慢,還托人幫他訂好機票,再過半個小時,他應該就出機場了,我派人去接,你別擔心。”


    我實在無語,看來我們沒出去,還把老謝給搭裏了。


    第226章 好人老謝


    薑先生讓人把我和方剛的嘴再纏上,和那幾個男人走出倉庫,又把門關上,倉庫裏一片漆黑。我呼呼喘氣,心裏害怕極了,想得最多的就是家裏人。如果我就這麽不明不白地被弄死,我爸媽和表哥去哪裏找我?我還沒結婚,怎麽對得起他們?想到這裏我都要哭了。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薑先生再次回來,撕下我嘴上的膠帶,問:“這個叫老謝的,到底是你什麽人?”


    我大腦急轉,心想如果他們抓到老謝,肯定就沒了後顧之憂,不會這樣問我。應該也不是老謝在他們眼皮底下逃跑了,否則也不會這麽問。看來是老謝並沒出現,他們心裏沒底。我就說:“他是我的好朋友,在泰國我們合作了好幾年,他也認識很多黑衣阿讚,專門給人下降頭。”


    薑先生當然明白我是在嚇唬他,就說:“你可以給老謝打個電話嗎,問問他在哪裏。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麽話該說,肯不肯合作?”


    方剛在旁邊一個勁搖頭,我笑了:“薑先生,你當世界上隻有你長腦子,別人腦子裏全是大糞?我幫你把老謝引來,然後你把我們四個都滅口了?那我得有多愚蠢!”


    “好吧,我們會找到他,先讓你們多活一天。”有人走過來,撕下方剛和阿讚nangya的膠帶,往每人嘴裏塞了一張餅,看著我們慢慢把餅嚼光,又喂了幾口水,這才又封上膠帶,離開倉庫。


    漆黑中隻有我們三個人粗重的呼吸聲,我特別想哭,很後悔來印尼接這筆生意,心裏盼著老謝能來印尼而不是在泰國當縮頭烏龜。


    不知道過了多久,倉庫鐵門外響起嘎吱嘎吱聲,十幾分鍾後,鐵門打開,外麵光線很暗,看來已經是深夜。門口站著幾個人,其中有個又矮又胖的家夥舉著手電筒往倉庫裏亂照,剛好照在方剛臉上。矮胖子一看是方剛,連忙跑進來:“你們居然真在這裏!”


    一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都要哭了,那就是老謝。老謝和兩個男人拿著手電筒進來亂照,老謝撕下我們三人嘴上的膠帶,方剛罵道:“你個死胖子,怎麽這麽晚才來?是不是存心想害死我們?”


    老謝笑嗬嗬地說:“這不是來了嘛!跟車跟丟了,在附近找了幾個小時才找到這裏。”我咽了咽唾沫,心想這老哥脾氣真衝,明明應該感激老謝的,他竟罵上了。而老謝也不生氣,居然還給他解釋,對於這兩位,我真是無話可說。


    “快把我們解開。”阿讚nangya有力無氣地說。老謝卻麵露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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