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阿讚師父手裏捏著一小段點燃的線香,大聲念著經咒,將線香扔在裹屍布上,頓時火苗騰起老高,越燒越旺。


    視頻到這裏中斷,我這兩年雖然見識過不少靈異場麵,但這種通過手機看到的真實施法畫麵,卻令有感覺,讓我心驚肉跳。把手機遞給老謝,我問:“後來呢?”


    “後來……後來阿麗的遺體被火化,胎兒也被製成幾塊路過牌,以後那個路段就沒事了。”老謝含糊不清地說。


    我拿著這塊阿麗女大靈佛牌說:“不用問,這裏麵的陰料就是阿麗的頭發、裹屍布碎片和經線了?”


    老謝點點頭,我把佛牌放在桌上,怎麽也沒心思吃麵前這盤我平時最喜歡的海鮮炒麵。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那段視頻畫麵讓我還心有餘悸。老謝說:“阿讚師父總共用這些陰料製作了二十九塊佛牌,因為阿麗的怨氣太強,師父都控製不住,隻好把這批佛牌放在大寺廟的佛像腳下,用佛法加持四十多天。然後又帶回家,在法壇中加持了十幾天,才算最終加持成功。所以這三萬泰銖的價格不算貴吧?”


    經他這麽一講解,我倒覺得還真是不貴,可我也不能當雷鋒不賺錢,就把佛牌用手機拍了照片,發給劉女士,再配上文字,報價三萬五千泰銖。


    劉女士給我打電話,問:“田先生,這塊佛牌的介紹真嚇人,裏麵真有一個懷孕而死的女人鬼魂?”


    我說當然有。劉女士說:“那個叫阿麗的女人和我的情況真是太像了,不過我可不想落到她的下場,太慘。這塊佛牌能有什麽功效,為什麽裏麵要有死人的靈魂才行?”


    我說:“主要是幫佩戴者做事,升官、發財、鎖心、旺事業和人緣、保平安之類的。法師們會把那些無法投胎的靈魂加持進佛牌裏,讓它保佑佩戴者達到願望,能給自己積累福報。達到一定程度,陰靈就會繼續轉生,而你也算是幫它投了胎,兩全其美。”


    “原來是這樣,泰國佛牌我是真不懂,聽了你的介紹才明白。可是……”劉女士可憐巴巴地說:“田先生,我手中隻有三萬泰銖,前些天我丈夫還逼著我給他家裏寄過去。實在拿不出餘錢了,你看還能再便宜些嗎?”我說再考慮考慮。


    掛斷電話,我問老謝能不能便宜,這家夥差點噎著:“三萬泰銖難道還嫌貴?田老弟,這塊佛牌也算限量版,當初隻做了二十幾塊,現在全泰國都找不出十塊。要不是以前我欠你人情,這塊牌還真不想出手。”


    “我知道,這個客戶挺可憐的,全部家當隻有三萬泰銖,那我就沒賺頭了。”我回答。


    老謝恨鐵不成鋼地說:“可以不賣嘛,你的生意網那麽廣,還愁以後碰不到有錢的客戶?到時候賣個五六萬泰銖也有可能,為什麽偏偏要賣給這個窮人?”


    我歎了口氣:“這客戶和阿麗很像,也是懷孕的時候丈夫出軌,她想挽回鎖心,但家裏沒什麽錢,所以我挺同情她的。”


    老謝“哦”了聲:“是這麽回事。田老弟,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做生意賺的是錢,千萬別做平本生意,除非極特殊情況。像這種客戶以後天天都能遇到,你同情得過來嗎?”


    這道理我當然懂,隻是總會心軟,於是隻好轉告劉女士,最低三萬五千泰銖,或者我再幫你找找別的佛牌。


    劉女士卻說:“田先生,我覺得阿麗的命運和我這麽像,也算是一種緣分。這樣吧,我再想想辦法,湊一湊錢,到時候我們能見麵交易嗎?”我本來是不打算送貨的,但這位劉女士有幾個月身孕,家裏又窮,我就同意了。等和老謝吃完飯,我直接取出三萬泰銖交給老謝,這塊阿麗女大靈的牌確實很邪,就算劉女士不要,也不愁脫手。


    幾天後的中午,我收到劉女士發來的短信,稱三萬五千泰銖已經湊齊,麻煩我去華欣一趟,並把地址發給了我。羅勇和華欣都是海濱城市,乘船倒是很方便,隻是比火車和大巴都慢得多。橫渡曼穀港用了三個多小時,來到華欣某度假村的工地。


    一個女人挺著大肚子,挎著包站在度假村大門口,雖然沒見過,但很明顯她就是劉女士。打過招呼後,她帶我進了度假村。這家度假村是中國福建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承包的項目,所雇用的施工隊也大多是中國人。度假村裏有很多鐵鋅板搭成的工棚,用來供工人居住,劉女士的住所就在這些工棚內。


    進到活動房裏,發現劉女士的家簡單得幾乎簡陋,放眼看去,值錢的東西幾乎一樣也沒有。劉女士給我倒了一杯白水,不好意思地說:“您別笑話,出門在外打工,能省就省。”我連忙客氣,把那塊阿麗女大靈取出來,打開紅布包遞給劉女士。


    當劉女士把佛牌拿在手裏的時候,忽然身體開始發抖,我剛要問她怎麽了,劉女士卻看著佛牌哭起來,越哭越傷心。我問:“你沒事吧?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什麽……就是想哭……”劉女士哭泣著搖頭,“不知道為什麽,我好像能感覺到有個女人在向我訴苦……”


    聽她這麽說,我才算是明白了。這塊女大靈中阿麗的陰靈確實怨氣很大,連我那天都有感應,劉女士是個孕婦,和阿麗情況相同,所以感應就更加強烈。她哭了幾分鍾,被我勸住,說再哭對胎兒不好。劉女士抽泣著說:“我丈夫每天晚上都不回家,我已經哭了近百次,都習慣了。”


    她從挎包裏掏出一疊鈔票遞給我,我數了數,剛好三十五張千元泰銖大鈔,就收進皮包中,順口問她怎麽湊的錢。劉女士說:“家裏實在沒有能變賣的東西,昨晚就托一個工友在附近的私人醫院賣掉幾血,換了六千泰銖。”


    第203章 “馬杜拉”塔固


    我很震驚,頓時覺得心裏有愧,劉女士笑著說:“真不好意思,麻煩您大老遠從羅勇到華欣。也沒什麽好招待的,我手裏還有幾百泰銖,現在就出去買點菜和肉,留下來吃飯吧。我廚藝還不錯,讓您嚐嚐我的手藝。”


    “不了不了!”我連忙推辭,說還有事,就離開了工棚。在附近的一家大型超市中,買了幾樣滋陰補血的營養品,再返回那家度假村。劉女士還以為我落下什麽東西,看到我把營養品和五千泰銖放在床上時,她愣住了:“這是?”


    我說:“你懷著孕,怎麽能再去獻血,那不是更容易貧血嗎?這些補血的東西給你補補,說實話,這五千泰銖是我這筆生意的利潤,我就不賺錢了,或者你以後攢錢再還給我。”


    劉女士頓時哭了,一個勁說我是好人。我又問她關於劉先生的事,她坐在床邊,說:“也不知道那個越南妓女有什麽吸引力,把我丈夫迷得不行,但聽說她長得很普通,甚至還有些醜。有一天我丈夫回來取工錢,竟然看都不看我。我說想和他談談,他也不理。我氣極了,就問那個妓女有什麽好,能讓你連懷了孕的妻子都不顧?他說,你怎麽能和她比,給她提鞋都不配!說完就走了。”


    我的好奇心又湧上來了,問:“那個越南妓女有這麽厲害?在什麽地方做生意?我還真想去看看。”


    劉女士不高興地說:“妓女有什麽可看的,一提起我就煩!”我說隻是想了解一下,說不定有什麽隱情。劉女士說:“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工棚前麵第二排那個姓吳的工友帶他去的,好像是在碧武裏的brt車站附近。馬上要收工了,一會兒老吳回來我去問問他。那個該死的家夥,當初要不是他帶我丈夫去紅燈區,也不會搞成這樣!”


    我問:“為什麽非要去找老吳?直接找你丈夫問啊。”


    劉女士無奈地說:“他一收工就會用最快速度跑去大巴車站,我怎麽追得上?”我把寫有心咒的紙交給劉女士,告訴她晚上屋裏沒人的時候,把佛牌放在桌上,旁邊放幾塊榛仁巧克力,那是阿麗生前最喜歡吃的東西。然後把心咒按照拚音連念三遍,如果念得正確,會有感應,以後就可以正常佩戴了。晚上可以摘下來放在桌上或櫃子裏,周圍不要斷了供奉巧克力就行,劉女士連連點頭。


    二十幾分鍾後,外麵紛紛有工人回來,劉女士帶我找到老吳,他搔了搔頭皮,帶著歉意地告訴我地址和按摩店的名字。


    離開度假村,我乘大巴前往碧武裏,半個小時就到了。已經是傍晚,這條街全都是ktv和馬殺雞,很多打扮性感暴露的年輕女人在門口或坐或站。老吳說的那家店看裝修和裏麵燈光的顏色就很曖昧,大廳的長沙發上坐著好幾名男子。我指名對按摩店老板說要一個叫xxx的越南女孩接待。老板笑了:“怎麽都來找xxx啊,看來你不是泰國人,怎麽也指名要找她?”


    我推說是朋友介紹的,老板用嘴努了努長沙發,說可能要多等一會兒,那幾位客人都是來找xxx的,正在排隊。我心想,不可能在這裏等幾個小時吧,就說有事情想問xxx,老板不高興地讓我到某包間門口等著,等裏麵的客人出來,給我兩分鍾時間問話。


    過了大概十幾分鍾,那包間門打開,有個胖男人一臉興奮地走出來,後麵跟著一個年輕女孩。也就二十幾歲,不胖也不瘦,長相很普通,絕對談不上漂亮。穿著低胸的緊身裙,踩著高跟鞋。眼神無所謂,胸前掛著一條燕通符管。


    後麵的客人剛要進去,被我攔住,說就和她說幾句話,馬上就好。我站在門口,女孩問什麽事,我說劉xx最近是不是天天找你,他是我工友,欠我不少錢沒還,也找不到人。女孩哈哈笑了幾聲:“他每天晚上都在我家過夜,按小時算錢,每月初就把錢一次性付清,難怪沒錢還給你!”


    和她說話時,我看到五毒油項鏈的顏色略有加深,就拿起她戴的那條符管,發現裏麵既沒有聖物也不是陰料,而是一條塔固。湊近鼻子聞了聞,味道很熟悉,明顯是加了“馬杜拉”的塔固。


    這種和合塔固是專門給男女那些事使用的,配方很複雜,有草藥、花粉、香料,主要成分是馬來西亞一種叫“馬杜拉”的特殊草藥。在行房事的時候,女人要先將和合塔固在下體中插幾下,再與男人同房。這樣男人就會被迷上,眼裏再也容不下任何女人,再漂亮的也不要。


    女孩把符管奪回來,不耐煩地說:“就知道你想占便宜,找什麽借口!”


    這時按摩店老板快步走過來,一把將我拉開:“先生,你的鈔票比別人更值錢嗎?快去排隊吧!”後麵的客人早就等不及,閃身進了包間把門關上。


    離開按摩店,我明白為什麽劉先生會被這越南妓女迷得要死,原來是對方用了“馬杜拉”塔固的原因。在回羅勇的渡船上,老謝給我打電話問佛牌出手了沒有,賺了多少。我實話實說,告訴他賣了三萬五千泰銖。老謝惋惜地說:“田老弟,你這人就是太實惠,賺的太少啦!”我心想,要是說最後又退了五千泰銖給客戶,老謝還不得把我笑話死。


    晚上我給劉女士打電話,把那名越南妓女使用陰招的事和她說了,劉女士很生氣,說現在的妓女也都這麽不要臉,怪不得我丈夫被迷住。我讓她別急,慢慢看效果。


    第三天早晨,劉女士給我打電話,聲音直顫抖:“田先生,太奇怪了。那佛牌我前天晚上就開始供奉,感覺身上一陣陣發冷,睡覺的時候就好了。半夜夢到有個頭發染成黃色的漂亮女人對我說,謝謝我請她吃的巧克力,肯定會盡力幫我。昨天下午收工的時候,我丈夫居然回到家。我以為他是要取什麽東西,可他竟然說餓了,想吃飯!我特別高興,馬上給他準備酒菜。當晚他沒再走,留下過的夜,上床之後他說想做那種事,我當然沒同意,大著肚子呢。結果半夜我醒來去廁所,發現他又跑了!”


    “還有這種事?”我哭笑不得,對她說女大靈開始幫你了,但你丈夫已經被那個越南女孩迷了很久,一時還拔不出來,再過幾天看看。


    又過了十幾天,劉女士充滿喜悅地給我打電話,說她丈夫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多,有時邊吃飯還會邊懺悔,說不應該對我那樣,以後會改之類的話。前幾天發工錢,全都如數交給了我,還讓我多買愛吃的東西。


    聽到這個消息,我也很高興,雖然沒賺到她的錢,但幫助一個家庭破鏡重圓,這也是好事。我每年接那麽多生意,不差這一千塊錢。自從睡過釘床之後,我似乎沒那麽貪財了。


    那天,我特意從銀行取出幾十張嶄新的百元和千元泰銖鈔票,讓龍婆師父在上麵繪製圖案和符咒。這位龍婆師父喜歡抽煙,尤其最愛非洲產的香煙。我有個客戶是在約堡唐人街開餐館的福建人,而他女兒經常來泰國旅遊。於是我就托她夫妻每次都帶幾條津巴布韋產的香煙。我不會抽煙,但龍婆師父卻特別高興,說這種香煙比任何英美中國產的煙都好。這次我又給他送來兩條,師父一高興,幫我免費畫了幾十張錢母,最後還用經咒加持了很長時間。


    剛把鈔票收進錢包裏,電話就響了,那邊傳來劉女士的哭泣聲:“那個女人,她、她居然找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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