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家是十六樓,我沒想到她居然跑那麽快,當我氣喘籲籲地從單元門出來,就看到陳總開著那輛黑色帕薩特汽車已經飛似的衝出小區門口。我心想還是先別管她了,把小鬼安頓好才是要緊事。我抱著裝有小鬼的木盒在街上走,邊打電話給老謝,說小鬼已經弄出來,你看是先寄回泰國,還是怎麽辦。在我打手機的過程中,有一對小夫妻牽著金毛散步,那隻大狗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全身汗毛全都立起來,紅著眼睛衝我狂叫。


    小夫妻連忙把狗牽走,疑惑地回頭看我,貓狗通靈,肯定是感覺到小鬼嬰靈的怨氣了。這時我的頭也開始疼,一陣一陣地發脹,還有點兒惡心。我擔心地問老謝:“我剛才看到了鬼胎,會不會倒黴啊?”


    老謝說:“小鬼不像山精,誰看到誰倒黴,你隻是被嬰靈的怨氣侵體。我剛才又問過阿讚洪班,有兩種辦法,一是寄回泰國,再另找黑衣阿讚禁錮,但這個小鬼已經被激怒兩次,不可能再賣出去,得找阿讚在深山中設地壇給小鬼施法,至少要花幾萬泰銖;二是你把它帶到墳場去,最好是那種亂葬崗,用紅布包好之後深埋。有橫死陰靈在附近,嬰靈能被吸引過去,暫時沒事,隻要不被人挖出來,你就不用管了。”


    既然老謝這麽說,我也隻好用第二種辦法。北京不像其他城市,周邊根本沒有墳場。我翻出手機電話本,找了一名剛從我手裏請過佛牌的北京客戶,他告訴我,別的地方不知道,他老家是平穀的,在xx鄉有個叫xx溝的深溝,以前溝裏有一大片亂葬崗,小時候聽人說都是買不起棺材,或者沒人給下葬的死者,村裏人都會往那裏扔,現在不知道什麽樣了,建議我去看看。


    買了份北京地圖一看,從東四環往平穀還真遠,沒辦法,那也得去。先乘出租車奔順義,再轉遠郊區縣的長途公交車到了那裏,又雇了一輛農用三輪車到達這個xx溝。到了地方一打聽村民才知道,溝裏的亂葬崗在十幾年前就被改成核桃園,當初那些屍骨全都被收集起來,被村民澆上汽油燒光了。


    我傻了眼,大老遠的又不想把小鬼再抱回去,就把心一橫,朝村民買了把鐵鍬,在xx溝附近的野地中挖了個深坑,將小鬼埋進去。


    我承認,那時候我很害怕,也不知道這個小鬼日後的某天會不會被誰再給挖出來。但當時我已經不敢去想,隻想著盡快甩掉它。


    回到泰國之後,一連幾天,我的頭都又脹又疼,晚上睡覺直做噩夢,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過了好幾天才漸漸好轉。我在想,陳總見到她老公和前妻會吵成什麽樣。出於關心,我給陳總的手機號碼打電話,一直關機,我心想肯定還是新買的手機號,說不定又被她給注銷了。再按陳總名片上的公司電話打過去,說要找陳總。是前台小姐接的電話,先問我是誰,我說是陳總的朋友,近幾天聯係不上她,就打電話到公司問。


    前台小姐說:“我們陳總出事了,一個禮拜前她開車在路上撞到大樹,撞成深度昏迷,現在還在醫院沒醒。聽說當時她的車開得飛快,一路闖紅燈,像瘋了似的。對了,您要是找她有公司上的事,也可以和我們副總經理談。”


    第196章 生男症


    沒等她說完,我就連忙把電話掛斷,萬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不知道為什麽,我特別害怕,深深擔憂自己也會倒黴。給老謝打電話,他一個勁地安慰我:“田老弟,你不用害怕,小鬼被外人看到,隻是會增加怨氣,對供奉者不利,和你是沒有關係的。不過那個小鬼,你給埋到亂葬崗了嗎?”


    “是,埋在北京平穀某鄉的一個深溝裏,那是個亂葬崗。”我騙老謝。老謝長籲了口氣,說那就好,以後就不用擔心。


    陳總這個事,到現在算是完結了,至於以後她有沒有蘇醒,我不知道,也沒有勇氣打電話去問。她雖然是咎由自取,妄想用養小鬼來得到原本不屬於她的東西。但我賣給她小鬼,是不是也等於變相把她往火坑裏推?


    時間推移,這個事就和我做過的其他生意一樣,漸漸被我給忘記了。當時以為那個小鬼並沒給我帶來什麽影響,後來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當然那是後話。


    在陳總成功結婚之後玩消失的兩個月當中,我又接了幾筆買賣,其中有兩件事很值得一提,下麵就先說說這對東北小夫妻的生意。


    那時我正在芭堤雅和方剛一起在紅燈區按摩享受,手機qq響起的時候,我正被按摩女郎按得舒服,也沒理。等事後拿起手機看,有個頭像是戴眼鏡男生的qq給我留言,問:“田先生,我在論壇裏看到你發的泰國佛牌代購廣告,下麵回帖很多,都說有效果。你現在是在泰國嗎,有沒有能讓女人生男孩的佛牌?”


    一聽這個話,不知道為什麽,我立刻想起了剛接觸佛牌生意沒多久,那個湖北可憐女孩小玲的生意來。那時是找某黑衣阿讚,將一個夭折的男童的嬰靈注入到女方體內,就能保證讓女方生出男孩。於是我回複:“沒問題,但收費不低,你能出多少錢?”


    眼鏡男說:“能說說是什麽佛牌或者類別嗎?最好多介紹幾種。”


    我走出包間,問坐在大堂摟著按摩女郎的方剛。他想了想,說:“以前曼穀有位黑衣阿讚,擅長給女信徒施嬰靈注魂術,但副作用也大,所以以後我很少找他。如果不是必須百分之百生男孩的話,可以從龍婆都姆手裏請一尊男嬰古曼,那樣也能增加生男孩的機率。我這幾年賣過五六尊,那些女人後來基本都生的男孩,還是很靈驗的,而且價錢也不貴,大概五萬泰銖左右。”


    “五萬泰銖還不貴?其他大寺廟龍婆加持的古曼童也不過才兩萬泰銖左右。”我問。


    方剛哼了聲:“龍婆都姆可是他師父龍婆狄的唯一傳人,專門修習柬埔寨古法和印度秘法,用來製造入嬰靈的古曼童,效果可不是誰都能比的。”


    他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龍婆狄在泰國挺有名,據說幾十年前泰國很多地方都很窮,小孩生了病沒錢治,所以死亡率也超高,而父母連給孩子下葬的錢都掏不出來。龍婆狄就在某窮村莊建立寺廟,專門接收夭折小孩的遺體,火化之後用古法秘咒製成古曼童。一是給信眾供奉轉運,二是讓嬰靈自己積累福報,好繼續轉世。


    我向方剛討要龍婆都姆所造古曼童的照片,方剛在手機裏翻了半天,找出一張發給我。龍婆都姆的古曼童,法相上確實和其他龍婆阿讚的不一樣,大多數古曼法相都是那種幾個月大的白胖娃娃,看起來很喜感。而龍婆都姆這個比較寫實,更像個兩三歲的小孩。


    給眼鏡男發過去,配上文字。眼鏡男說想給我打電話,問打哪個號碼。因為我在發廣告時都會登出兩個手機號,一中一泰。我抬眼看了看坐在沙發上,雙臂摟著兩名按摩女的方剛,再qq給眼鏡男回複,說我正在芭堤雅和三位高僧研究佛法,讓他打泰國的號碼。


    沒幾分鍾,電話打來了,標準的東北口音:“田哥你好啊,我叫楊鬆,正跟我媳婦在曼穀旅遊呢!想問問你給我qq發的那個泥塑是什麽東西,管用嗎?好像就是個泥娃娃啊?”


    “這叫古曼童,不是普通的泥娃娃,裏麵是有法力的,由泰國高僧製成。”我回答。一聽到他姓楊,我立刻想起小楊來,也就對楊鬆多了幾分好感。


    楊鬆立刻說:“哦,古曼童我知道,昨天在寺廟參觀的時候,導遊給我們講過。這個古曼童有什麽效果?要多少錢?”話筒那邊還能隱約聽到另外一個年輕女孩的說話聲,想必應該是他媳婦。


    一般情況下,有幾類要求的客戶,對價格的承受能力比較強,如被情所困、重男輕女、走投無路等等。就算沒什麽錢,借錢也願意,之前那個養小鬼的叢女士就是典型例子。而這個眼鏡男想讓老婆生男孩,在我看來也屬於此類型。於是我回複:“最低兩萬元人民幣,但不保證百分之百生男孩,隻是會大大增加生男的機率。”


    楊鬆問:“您這兩天有時間嗎?正好我也在泰國,導遊說明天要去芭堤雅,到時候咱們見個麵談怎麽樣?請您吃飯!”


    我當然同意,於是約定好明天等楊鬆的電話。方剛問:“怎麽樣?”我說這個客戶正好在曼穀旅遊,明天和我麵談。方剛笑著說:“田老板,機會難得,你要好好把握,做成了你和我都有五千塊錢拿。”我心想還用你說。


    第二天中午,楊鬆給我打來電話,說正在那個門口有兩隻巨型大象雕塑的度假村。跟方剛一打聽,他告訴我就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幹脆我把方剛叫上,兩人下樓叫了輛出租車趕過去。


    在度假村門口,我和方剛見到了楊鬆夫妻。楊鬆看上去和我差不多,長得很喜感,圓臉戴眼鏡,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他媳婦最多二十四五歲,長得很漂亮,人也大方。兩人從穿著打扮看,應該是楊鬆的家庭條件比較好。


    找了家海鮮餐廳,四個人坐下,楊鬆很大方,點了不少海鮮。楊鬆介紹說:“這是我媳婦思思,我倆都是黑龍江雙城的,田哥,你是沈陽人,咱也算是東北老鄉啊!我和思思上個月剛結婚,來泰國度蜜月。這位大哥是你朋友?”我連忙向他倆介紹,說方剛是泰國的著名靈媒經紀人,認識很多高僧和法師。想請佛牌古曼的人,隻要找到他,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真的?方哥這麽厲害?太好啦,我運氣還不錯!”楊鬆高興地說,思思在旁邊笑。吃飯的時候,楊鬆一個勁給思思夾菜,兩人看起來感情很好。


    方剛問:“你們倆是打算要一個男孩?”


    思思回答:“我是無所謂,男女都行,他也說沒什麽,可他是家裏的三代單傳,他爸媽嘴上不說,心裏還是想要抱孫子。”


    楊鬆說:“田哥,方哥,其實我不是那種重男輕女的男人,但你們也知道,老一輩的人還是難免思想守舊,我爸媽已經算比較開通的了。相比之下他們還是更想要個男孩,接戶口本嘛。但生出女孩也沒事,都什麽年代了,男女都一樣。”


    他這麽一說,我也就沒什麽顧慮,方剛告訴他們:“昨天田七和你們說的那個古曼童,是泰國東南部著名大師龍婆都姆親自製造的。入過嬰靈,到時候要你媳婦在龍婆都姆麵前由他施一個嬰靈控靈術,這樣機率會更大。”


    “什麽是控靈術?”思思問。


    第197章 男嬰靈注魂術


    方剛說:“是東南亞的一種法術,能跟死人的鬼魂溝通,並且控製它們按自己的方法行事,柬埔寨、緬甸和老撾都有。”


    楊鬆和思思互相看了看,臉上露出幾分恐懼和敬佩。思思問:“田哥,價格方麵還能不能研究研究啊?兩萬塊錢可不是小數。”


    我笑著說:“一分錢一分貨,兩萬塊自有兩萬塊的效果,幾千的也有,但效果就不能保證了。”


    思思又問:“這個法術肯定能生男孩嗎?”


    我搖搖頭:“不敢保證百分之百,要是放在兩年前,可以找黑衣阿讚施嬰靈注魂術,能保生男孩。可那種法術的副作用太大,現在我已經不敢用了。”思思還要問什麽,被楊鬆打斷:“兩萬就兩萬塊,田哥和方哥一看就是誠信商人,不瞞你們說,我之前也問過幾個在泰國的牌商,他們都說能百分之百保生男孩,我還真不敢信。當然,要是真能生男孩,我爸媽不是更高興嗎?”


    “要是施了法還生女孩呢?”思思追問。


    楊鬆笑了:“女孩就女孩唄,我爸媽不敢把你趕出家門的,有我在,你放心吧!”


    我說:“就算生了女孩,如果你們家條件好,也可以考慮幾年後要個二胎。”


    楊鬆說:“大不了去香港或者美國生,還有雙重國籍呢,多好!”


    思思生氣地瞪著他:“早就和你說過,我不生二胎,懷孕生孩子那麽痛苦遭罪,產後身材也容易變胖,你們男人當然無所謂,辛苦的是我!我媽也不讓我生二胎,說生孩子越多,對女人身體越不好,你希望我身材越來越走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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