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婦大怒:“你還好意思問!都說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倒好,把草根都給嚼了!這種坑人的東西你怎麽能賣給同學?”


    我說:“大姐,你可不能這麽說,泰國正牌就和觀音一樣,能保佑平安,沒有副作用,更沒你說的那麽邪乎。”


    “你還騙我們?”少婦生氣地說,“我已經找人看了,這是一條陰牌!”


    我連忙否認,少婦掏出手機,調出一段視頻播放,舉在我麵前。視頻中是一位阿讚模樣的白衣男子坐在沙發上,旁邊圍著幾個人,還有人拍照。少婦手裏拎著那條崇迪佛牌,恭敬地遞給阿讚,阿讚師父拿過來,閉上眼睛片刻,又還給少婦,用泰語說:“這條佛牌中有強烈的男性大靈氣息,而且是個色鬼。”


    旁邊有人翻譯給少婦聽,少婦接過佛牌,對鏡頭問:“小浩,都錄下來了嗎?”


    持手機的人回答:“錄下來了。”


    合上手機屏幕,少婦瞪著我:“你還有什麽話說?前幾天有個從泰國來的著名法師到天津作法事,我特地跟我弟弟去天津,找那個師父鑒定的!”


    我心裏比誰都清楚,正在想用什麽詞搪塞的時候,我遲疑的神色已經被少婦察覺,她把杏眼一瞪,她上前就揪住我的衣領:“你真他媽混蛋,連同學都騙!你知道把老喬害成什麽樣了?辛辛苦苦升上去的副主任丟了,事業編也沒了,現在還要查他和行長做過什麽交易、之前貪沒貪過錢!我告訴你,老喬要是出了事,我和你沒完!”


    老喬站起身,把煙頭按在煙灰缸裏,走過來把少婦拉開:“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說還有啥用?”老喬摟著我的肩膀走到窗前,歎了口氣。


    我連忙解釋:“老喬,那塊佛牌我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我隻賣熟人正牌,你得相信我啊。對了,那天你去佛牌店取貨,是誰把佛牌交給你的?”


    “就是那天讓我把腿放下的那個小子。”老喬平淡地回答。


    我說:“真奇怪,難道是讓他給調包了?你放心,我一會兒就去找他,非好好問問不可!”


    老喬笑了:“沒必要,你看,我這小區環境還不錯吧?”我沒明白他的意思,就隨口說好。老喬看了看手表,又指指窗外地麵的噴泉:“這座噴泉到整點就噴,還有音樂呢,能噴十幾米高,還有兩分鍾就是十點整,馬上就要噴了。”


    他剛說完,外麵響起音樂,噴泉果然起來了,我剛要誇幾句,老喬突然彎下腰,猛地抱住我雙腿就往窗外拋舉。我沒防備,上半身已經飛出窗外,我用手抓住窗框,大叫:“你要幹什麽?”


    第72章 孫喜財的鬼主意


    連那少婦都傻了眼,老喬用力把我往外推,我雙手死死揪住他的衣服,老喬邊掰我的手,邊惡狠狠地說:“你他媽坑我,不給我活路,我也不讓你好過,大不了咱倆一起死!”


    少婦焦急地說:“老喬,你幹啥呢?快把他弄下來,他會摔死的!”


    老喬轉頭大叫著:“我就是讓他摔死,反正我也活不長了,摔死我給他償命!”少婦上去力勸,可老喬力氣大,怎麽也拉不開。


    我上半身探出窗外,不小心朝下看了一眼,頓時頭暈眼花,連忙用雙腿死命把老喬夾住,大喊:“快、快把我拉回去,老喬,真不是我害你呀,真不是……”老喬根本不聽,咬著牙紅著眼非要推我,少婦跑出屋去求救隔壁,鄰居家兩個男人跑進來幫忙。


    老喬扯著嗓子高喊:“誰他媽的也別碰我,誰敢過來我就跳下去,跟他一塊死!”


    那兩個男人不敢動了,我苦苦哀求老喬放過我,老喬眼淚直流:“你小子……把我坑死了!當年我媽借錢托人才讓我進了銀行,好不容易熬到今天,我容易嗎?一查我就完了,就全完了!”


    我也要哭了:“大哥,真不是我害的你,你就是把我摔死也沒用啊!”


    老喬紅著眼睛:“我死也得拉你墊背!”正說著,後麵有人用胳膊把老喬的脖子死死勒住,原來是那兩個鄰居男人,老喬不得不騰出手去對付,可我手一滑,什麽也沒抓到,上半身頓時仰麵朝天,懸在半空中,隻有兩條腿還夾在老喬腰上。我喊出來的已經不是人聲,和殺豬沒什麽區別,雙手亂抓亂舞,可什麽也抓不到。在空中晃悠的時候,我的餘光能看到樓下已經聚了不少人,還能聽到議論紛紛的聲音,竟然還有人在下麵喊“快跳啊,跳啊”的話。


    耳邊聽到有個男人大聲說:“把腿夾住,千萬別鬆開,我要拽啦!”這還用他說?就算給我一億美金也不能鬆啊。這時老喬的身體猛向後拖,看來是那兩個男人正用力拽他,老喬大罵:“放開我,別他媽拉我,操你媽的一起死……”


    人多力量大,兩男一女共同把老喬拖走,我也跟著從窗外被帶進屋。上半身重重摔在地板上,已經安全了,但我還是緊緊地用腿緊在老喬腰上,怎麽也掰不開。那兩個男人說:“喂,哥們,你放鬆點兒,沒事了!”


    我張著嘴大口喘氣,胡言亂語,腳怎麽也不肯鬆開,那倆男人一左一右用力掰,最後才算掰開,但我的兩條腿仍然圈成o型,像被點了穴似的,渾身都是冷汗,一陣陣哆嗦。


    回家後我大病了一場,發燒三天才好,父母急得火上房,知道真相後死活不讓我再賣佛牌。老喬更慘,被銀行查出和女行長之間的貓膩,還有之前借職務之便貪汙的事,罰幾十萬不說,還判了五年刑。據說本來可以多出罰金,改判緩刑的,可那姓夏的女行長老公也是有地位的人,老婆和下屬偷情讓他很沒麵子,於是暗中使勁,硬是判了老喬的刑。


    老喬這件事雖然他是咎由自取,但佛牌那件事總讓我耿耿於懷,幾個月後的一次同學聚會,再提起老喬的事,大家都諱莫如深。尤其那幾個跟老喬私交不錯的男同學,看我的眼神都很不爽,別人表麵都不說什麽,但估計背後沒少談論。從那以後,我再也不參加同學聚會。


    病剛好,我就給王嬌發去手機短信,悄悄問她當初給老喬佛牌的情景。王嬌趁孫喜財洗澡的時候給我回電,說:“你那個姓喬的同學來取佛牌的頭天晚上,喜財在店裏清點佛牌數量,我記得他拿起你給你同學留的那條佛牌時,看了很長時間。我還問他這條佛牌有什麽特別,他嘿嘿笑著說,之前沒有,以後就會有了。他現在說話都這樣,神神叨叨的,我也聽不懂,也沒多問。”


    聽到她這麽說,我更加覺得裏麵有隱情。就問孫喜財除了我,還有別的佛牌進貨渠道沒有,王嬌十分肯定地說:“絕對沒有!自從被那個殯葬用品店老板騙過之後,他現在可謹慎了,別說進貨,連逛夜市都不在地攤上買飾品。”


    從下午到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幾個小時,怎麽也想不通,難道一條龍婆加持過的普通正牌,從孫喜財手裏一過,就能變成陰牌不成?不過這可能也成立,孫喜財有鄭永貴的陰靈附體,說不定能把陰氣附在佛牌上。這麽一來,孫喜財豈不成了他媽的業餘阿讚師父?


    正想著,孫喜財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麽時候再回泰國。我說大概十多天之後。他說:“有兩個客戶把兩條佛牌送回來,一個是在行房的時候戴了;另一個更狠,去郊區農家樂遊玩,上旱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把佛牌掉在糞坑裏了。能不能送回泰國原寺廟重新加持?”


    “可以免費加持,但得等一個月左右才能回來。”我說。孫喜財說沒問題,要給我送家裏來,我生怕遇到他之後再被感染陰氣,連忙推辭,他說那你來取也行,我也不想,但又支支吾吾說不出正當理由。孫喜財很奇怪,問:“那怎麽把貨給你啊?”


    我隻好編了個借口:“這樣吧,你讓王嬌明天到中街商業城門口等著,我姐明天要去買衣服,想讓王嬌陪著幫挑挑,順便讓她把佛牌帶來。女人買衣服事多,有個伴陪著也能當參謀,你留在家裏看店就行了。”孫喜財說沒問題。


    第二天中午,我早早就來到商業城門口等著,王嬌準時到了地方,她看到隻有我在場,感到很驚訝。但我比她還驚訝十倍,因為孫喜財也來了。


    王嬌問:“哥,我表姐呢?”


    我隻好說:“這個……她臨時有事不能來,所以我就來先把佛牌取了再說。”孫喜財把用紅布包著的佛牌遞過來,我小心翼翼接過,生怕觸碰到他的皮膚。孫喜財疑惑地看著我,忽然臉上又露出另一種神色,用眼睛迅速上下打量了我兩秒鍾。隻有兩秒鍾,但警覺的我已經捕捉到了,我連忙找個借口說還有事,就帶著佛牌離開。


    在半路上,我用五毒油項鏈檢測了這兩條佛牌,沒問題,再回想起剛才孫喜財那複雜的眼神,難道他能感覺得出,我體內的陰氣已經被驅走了?


    晚上我和爸媽商量,想帶他們去旅遊,問他們想不想去泰國看看表哥,正聊著的時候,孫喜財和王嬌來了。


    這讓我十分意外,王嬌雖然是我的表妹,但親戚很遠,平時和我還有些交情,但跟我爸媽幾乎很少走動。現在兩人一齊登門拜訪,這讓我措手不及。大家在客廳聊天的時候,我生怕孫喜財體內的末陽男用陰氣再次感染我,甚至算計我的父母,所以我眼睛緊盯著他,臉上帶著笑,左手卻握緊著紫砂壺。心裏打定主意,要是發現這家夥有什麽異常,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紫砂壺掄過去,先把他打昏再說。


    可孫喜財表現得完全正常,無論談吐舉止還是表情動作,都恢複到骨灰盒事件發現之前的模樣。不光我,王嬌的眼神也變了,我低頭看看五毒油項鏈,頓時驚呆,項墜中的五毒油居然是透明的。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孫喜財體內的末陽男陰靈已經沒有了?我還在發愣,孫喜財笑著說:“田哥把佛牌店兌給我和嬌嬌,到現在也有半年多,生意越來越好,我們倆都特別感激田哥。這不快到國慶了嘛,我和嬌嬌商量了一下,想跟田哥一起去北京逛逛,所有的費用都由我們倆人出。”


    我爸連忙說:“這怎麽好意思?”


    第73章 故宮


    王嬌笑了:“喜財這人平時那真是死摳,可現在難得大方一回,說明他是真心想謝謝田哥。哥,你國慶有事嗎?要是沒事的話,就跟咱們一塊去吧!”爸媽也在旁邊一個勁讓我答應,說人家小兩口誠心誠意,反正你閑著也沒事。


    既然都這麽說,我也隻好答應。當晚我給方剛打電話,他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一個普通人被陰靈糾纏,沒那麽簡單就會脫離,除非那個陰靈找到更合適的人選,或者已經往生而去。不過既然連五毒油中的顏色都恢複正常,那看來就是真沒有了。


    我想私下聯係王嬌,仔細問問情況,可又怕被孫喜財聽到,隻好作罷。幾天後,孫喜財發短信說火車票已經訂好,兩天後就出發,我心想事已至此,多想也沒用,去就去吧,反正孫喜財現在已經正常,我也從沒去過北京,順便正好玩玩。


    長話短說,我和孫喜財、王嬌三人乘火車到了北京,在西直門附近找了一家連鎖酒店住下。晚上去全聚德吃烤鴨,席間我們開始訂製計劃,這幾天要怎麽吃、怎麽玩才好。孫喜財極力建議明天第一站先去故宮,可我查過天氣預報發現,明天是陰天,夜間還有雷電轉中到大雨。


    王嬌說:“要不咱明天還是換個地方吧?”


    孫喜財不以為然:“陰天有什麽的,咱是白天逛故宮,又不是晚上。陰天還涼快呢,連陽傘都省得帶了,人家說下午五點故宮就開始清場,那時候天還沒黑呢,離西直門那麽近,怕啥!”我和王嬌一想也對,就同意了他的建議,明天去故宮,後天開始依次去頤和園、北海、香山和恭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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