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寶。把所有的燈都給我開開!!”


    宗寶得令,屋子裏當時亮的都有些刺眼,我揉了揉眼睛,使勁兒的看著,“有觸角……它們在往外爬……”


    說著,我用指甲捏起一小粒,輕輕的一拔,劉凱就疼的哼了一聲,皮膚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粉色的坑,“我懂了,這是蟲子,這些蟲子爬出來,人就會沒命了。”


    仔細的想著那個身上有屍油的男人,我沉了沉氣:“是屍油混合的蟲卵。所以一沾上就會在身體裏孕育,然後從長成後身體裏往外爬,等到完全脫離人身,那人的精血就會被吸幹,徹底的沒命了。”


    話一說完,劉凱就嚇蒙圈了,握著我的手直看著我:“嬌龍,你真的懂這些嗎,你能幫我的,能幫我的吧!!”


    “我盡力!你先鬆手……”


    雖然我想給他點安撫,但也隻能是精神上的了,尤其是看著他眼皮上都是這玩意兒,一握上來我登時就有些崩潰。“宗寶。把我屋子裏的香還有酒包都給我拿來!”


    宗寶應了一聲,跑到門口忽然轉頭看向我:“嬌龍,我一會兒不會也這樣吧。”


    “不會……”


    我直接應道:“你肚子裏也有,不過最早吃了我給你的東西應該給殺死了,不至於從皮膚裏鑽出來。”


    宗寶嗯了一聲,不忍的看了劉凱一眼,渾身又打了一個激靈向我的房間跑去,別的不說,就劉凱現在的樣子你看他一眼絕對的提神加醒腦!


    等他一走,劉凱就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看著我哭喪個臉,雖然他現在臉上都是那玩意兒,看出來這種哭喪的表情很難,但是我也在盡量分辨,畢竟這孩子應該是被我連累的,要不是來接我,說不定人家現在好好的在家睡覺呢。


    但是劉凱自己不知道啊,所以等宗寶一出去,他第一句就是“嬌龍。我是不是得罪誰了,怎麽會這樣啊,我在泰國這麽多年隻是聽說過這些事兒,還沒真正的見過誰給誰下降頭啊,這可是安全感最高的城市啊!”


    我一臉的抱歉的看著他這個慘不忍睹的模樣,默默的安慰著自己,多看兩眼適應了就好了,雖然挺難的


    “劉凱,你這個降頭可能是因為我被下的,因為有個黑巫師一直在針對我……”


    “你是說,黑衣阿讚?”


    說話間,他嘴唇上也冒出黑芝麻了,我真是做不到跟他對視著聊天啊!


    “差不多,但這個黑巫師應該不是純正的泰國黑衣阿讚,我看過他的祭祀台,肯定是東南亞這邊兒的,但應該更偏柬埔寨一類……總之,你放心,現在還來得及,要是宗寶不發現到早上就不趕趟了,但是現在我應該能給你把這些東西逼出來!”


    “嬌龍,我給你取回來了!”


    宗寶喘著粗氣把我的東西放到桌子上,看了劉凱一眼又是媽呀一聲:“怎麽又多了!”


    我心想你可就別刺激他了,一會兒說不定眼珠子都得往外鑽這些像黑芝麻一樣的小蟲子,到時候就徹底的沒救了!


    趁著我整理東西的空檔,宗寶還不忘在那邊安撫劉凱:“沒事兒,你放心,嬌龍肯定能給你弄好的,你要相信她啊,我體內就是有這個降頭的,你看我就沒事兒。”


    劉凱知道自己這模樣嚇人,所以看著宗寶也沒再靠近,隻是嘴裏問著:“是你把嬌龍叫過來給我看的嗎,你怎麽知道我這樣兒了?”


    “我就是正睡覺呢,聽見你那屋有動靜,像是吃東西的聲音,特別的大,我就合計去看看你怎麽了,結果我敲門你沒應聲,一打開燈,就看見你臉上都是黑點子,然後我就去叫嬌龍了,你放心,你肯定會沒事兒的。”


    宗寶會聽見正常,因為他體內的降頭雖然沒發出來,但是他跟劉凱離得近,這個感受能力自然的強,我唯一驚詫的是我居然沒看出來劉凱被中上降頭了,這個黑巫師根本就是給我上了一堂又一堂的課啊!


    “脫衣服!!”


    我點上香,又把香煙叼進嘴裏,轉過臉看了劉凱一眼,雙管齊下,應該會快一些,畢竟劉凱身上的形勢不等人。


    劉凱手足無措的看著我,這個時候他已經不知道怎麽辦了,我看宗寶也是一臉想要克服自己的偏見的模樣上前幫著劉凱脫下衣服,之後讓劉凱那個全身長滿黑芝麻的身子衝著我:“嬌龍,褲子用脫麽。”


    “不用。”


    我應了一聲就開始在點著的香煙上點火,要麽每一個看見有密密麻麻的東西的人都會有衝動把那些東西弄得幹幹淨淨,現在我就是這個感覺,大爺的就特別的手癢想要把他身上的黑芝麻全給摳出來!


    猛嘬了兩口香煙後我覺得勁兒不大,之後又塞進嘴裏點了幾顆,煙霧籠罩,站在我旁邊的宗寶被嗆的咳了兩聲,我卻顧不上照不照顧別人的肺子了,嘬到自己雙眼瓦亮,一口吐掉嘴裏殘留的煙頭,猛地躥到桌子附近,拿起一道紅紙用火機點燃,隨後喝了一大口白酒對著紅紙‘噗!!’的大力一吐,紅紙上的火當時就躍出一條火龍直奔劉凱的前胸,劉凱的嚇得‘媽呀’一聲就要後退逃竄,我卻得空高喊了一聲:“別動!!!“


    宗寶雖然沒有了老仙兒提點的能力,但是跟我還算是心有靈犀,後背一擋,直接頂住劉凱的身後,“嬌龍這是幫你!!!“


    “燙啊!!”劉凱大聲的叫著:“要燒死我了!!”


    伴隨著長長的火舌空氣中滿是一股子焦糊的味道,我心裏暗暗的回道,廢話,火能不燙啊,不把你胸前的這些東西燒怕了,我一動豈不是又掉一大塊皮了!!


    感覺差不多了,我把手裏的燒著的手指按進水杯裏,劉凱的前胸已經燒黑了一大塊,我噴口酒上去,用手一抹,皮膚沒事兒,上麵的黑芝麻也全都沒了,不是燒死了,是這些東西遇到火又躲進皮膚裏去了,猛地又大口喝了一口白酒,我將雙手一正一反相疊,右手掌心向外,左手向內,手指分叉相交,此乃八卦指訣,看了神色痛苦的劉凱一眼:“忍著!!”


    話音一落,掌心當時燥熱,前腿微弓,後腿蹬地,傾全身之力推到掌心內側,對著他的小腹一陣向上擊拍,每打一下,便大喝一聲:“氣推關元!!”


    劉凱當時就承受不住,伸手就要捂住自己的小腹,我想大概是我的身體跟他們純陽之身不同,所以老仙兒給悟後破解方法也並不相同,宗寶隨即背身別住劉凱的兩根胳膊,同時微撅屁股,整個讓劉凱的重心靠後,身體也不得不正衝著我,掙紮不出。


    時間有限,耽誤不得,我從他小腹的關元穴開始,途徑氣海,神闕,一路擊打到中庭上方,手掌越擊越熱,形同火爐,劉凱最後整個都奄奄一息,隨著我最後一記大力的擊拍紫宮,中指順力插向他脖子中間的凹陷處,“破!!”


    劉凱整個人忽然抽搐了一下,我看了宗寶一眼:“鬆手!!”:


    宗寶得令,手當時一鬆,劉凱直接癱軟到地上,臉一側,大口的嘔吐起來,身上的芝麻點子隨著他嘴裏的嘔吐物越來越少,越來越少,最後終於能看出個人的模樣了,我沒口安撫他,借著熱乎勁兒看向宗寶:“能忍嗎!”


    “啊?”


    宗寶沒反應過來,木訥訥的看著我,隨即點頭:“能……呃!!”


    沒等他話說完,我就一掌打了上去,宗寶當時就不行了,貓著腰捂著小腹:“緩緩……緩緩……”


    哪裏會給他這個時間,我拽起他的脖領子,身體給他抵靠到牆麵上,由下到上,再次一路吉打,宗寶跟劉凱的情況不同,比起來輕了很多,再加上體內有我的血鎮壓所以打到一半的時候他就頭一歪吐出來了,我一看見黑芝麻,心就微微的放了放,後退了好幾步,喉嚨幹涸的要命,直接把白酒喝幹,同時身體一鬆,跌坐在地,大汗漓淋。


    窗外的天色已經大亮,我坐在地上緩了好一會兒才看向吐完了又看見自己吐出來的東西繼續又吐的劉凱:“你怎麽樣了,好點了嗎。”


    劉凱沒什麽力氣說話,但是擺擺手告訴我示意他沒事兒。


    宗寶算是元氣恢複的比較快的,坐在我旁邊看著我:“嬌龍,這個降頭破完了嗎。”


    “還差一點,不過現在已經不會要命了。”


    “那……這個屬與什麽難度級別的降頭……”


    我垂下眼:“重要的不是這個降頭的難度,而是,他降頭下的無聲無息,這點,才是最可怕的……”我不怕破降頭,再難的題都有答案去解,鬱悶的隻是你不知道何時被人出題了,這才是陰陽師的大忌啊!


    “嬌龍,我可不可以去洗個澡啊……”


    被自己惡心到的劉凱看著我隨即出口:“我想搓搓。”


    我點點頭:“去吧。”


    等他進了洗手間,我也就先回自己的房間了,沒等收拾完東西,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拿起一看,就是南先生助理打來的電話,我忽然沒有勇氣接聽了,深吸了一口氣,放到耳邊,聲音控製不住的發顫:“喂……“


    “林小姐嗎,聽說你來泰國了,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去接你了……”她的聲音滿是哭腔:“南先生,今早被發現在臥室裏已經去世了……”


    第564章噴


    從我看見白影的時候,其實我就已經隱隱的知道,我終將來遲了一步。


    南先生是我眼裏的絕對的白衣正法,為人和氣,氣質飄然,他是我在入道初期的貴人。亦是我在當時還學無所成的偶像,他放言我會在五年之內會名揚天下,是啊,我火了,但是南先生卻走了。


    他居住在位於春武裏府的一幢古樸清幽的洋樓裏,跟電視裏所看見的泰國中高檔住宅一樣,獨門獨棟,院子裏開滿鮮花,滿是熱帶植物,他一直拒絕我的來訪,他相信緣分,但亦討厭客套,信佛之人更重於心靈相交,不拘泥與形式,他幫我,但並無所圖。知我有劫。隻點化,不道破,就衝這一點,南先生的境界層次也是遠遠高於我們普通的學道之人的。


    有些人就算是道法超然,但不誤正道,可以說是隻為一世而活,但南先生不是,他這樣人,我想,哪怕死了,也是直接入佛的,用我們常人土話來講,就是得道升天了。


    我現買了一身黑色的襯衫西服,跟著劉凱宗寶三人直接換好後驅車直奔南先生的住所。我知道自己這回是真的奔喪了,但心裏仍舊隱隱的覺得不甘,或許尚有餘地,那個黑巫師是厲害,降頭下的人神不知,我不是他的對手,那南先生呢,如果南先生就這樣的走了,是不是也在告訴我,那個黑巫師將在這裏徒手遮天了?


    想不通,我想那個黑巫師是因為我來找南先生才針對我的,但是南先生又怎麽會跟他有所過節了,陰陽師分黑白。白的有人找。黑的,也有人去尋,但基本上都是各不相幹的,按照南先生這麽多年建立起的名望,誰敢輕易的對他出手啊!


    院子裏的人很多,大多都是南先生的家人,基本全是或黑或白之衣,雖麵色沉痛,但無哭嚎之音,泰國篤信佛教,生死有命,一切皆是天意,更何況南先生本身就是白衣正法,所以家人雖然悲戚,卻沒有哭的死去活來的,莊重卻不壓抑。


    南先生的助理在院子門口接待我,她的眼睛紅腫,小聲的向我敘述者南先生被發現去世的經過:“林小姐,要不是我今天起早過來詢問南先生關於你到來的事情還不知道南先生居然已經過世了。”


    我們走到一樓的會客廳,裏麵已經布滿了鮮花還有誦經的和尚,我對著遺像上了三根香跪拜,知道因為南先生的去世被發現的突然現在人被換完衣服還在自己的住房內沒有入棺,就連南先生生前一直要好的事主現在都沒來得及通知,我算是除了家屬之外第一個知道南先生過世的故人了,看著南先生掛著泰國傳統花環的遺像,我什麽都不想說,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林小姐,你坐下歇會兒吧,因為南先生本人的地位,所以這個葬禮的規格要求很高,等入殮儀式後出殯,去寺廟後會舉行七日祭和十五日祭,通知想來悼念的人前來祭拜……”


    我點頭,一直很安靜的傾聽,泰國跟國內最大的不同就在於泰國大多的葬禮以及火化儀式都是在寺廟裏舉行,有條件的還會在寺廟裏建塔,將骨灰葬於塔內,直接留在寺廟,平常也有僧人幫忙打理祭祀,南先生這個助理說了很多,但其實我對葬禮這些並不關心,我們講究厚葬,不管在哪,是何種模式的厚葬,這個講究都不會變,根據南先生的地位,他的葬禮不用想也知道是隆重的。


    也許是語言不通的關係,南先生的家人隻跟我打了一聲招呼對我的到來表示感謝後就去接待別的來客以及操辦後續事宜了,能跟我溝通的也隻有南先生的助理,我知道南先生還沒入棺,就躺在樓上,但是根據地方的講究他的房間是不可以隨便進的,門窗一定要緊封,以防止被一些動物衝撞,像貓之類的,這點,跟我們一樣。


    但是醞釀了半天,還沒等我張口,南先生的助理直接看著我問道:“林小姐,你想去看看南先生嗎。”


    我愣了一下,有些急切的看著她:“可以嗎。”


    按照常規,也許我隻可以在他入殮等到火化前才能見真身一麵,但是我真的等不及,我想見他,我來,就是為了見他的啊。


    南先生的助理有些為難的看著我歎了一口氣:“其實根據規定,除了南先生的直係親屬,訪客,是不可以在現在見他的,但是南先生在前幾天的時候跟我說過,要給我放假,他要閉關,還說若是他遇到不測,一定要在入殮前等待的時候讓你見他一麵,當時我還覺得他是在開玩笑並沒太在意,而且我追問他為什麽說這樣的話他也不再答我,現在想想,也許南先生自己早就猜到了什麽吧,他是修法之人,我們常人又如何能了解他話裏所含的深意啊。”


    我知道在泰國等待入殮的逝者是不讓外人隨便看的,其實在哪都一樣,隨便看豈不是對逝者的不尊重,而且泰國人相信人死是個淨化的過程,越幹淨越好,人身上有各種氣,其中包含邪氣,一旦衝撞到了逝者就得不償失了。


    但是我心裏也是很急的,如果南先生的助理不開口,我也會開口的,我想看他,尤其是經過昨晚跟那個黑巫師交手一役,雖然南先生已經閉眼了,但我還是想看看他的本人,說實話,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麽迫切的想法,難不成還能指望南先生睜眼跟我說什麽嗎,還是,我覺得自己能讓南先生睜眼睛?


    “南先生對我而言是個意義非常的長者,你知道,南先生曾經對我有過很多的幫助,我不知道我會在這兒呆幾天,但是能現在見一眼南先生是最好的了,我也很想單獨跟他說一會兒話。”


    南先生的助理點頭:“我明白的林小姐,你是身份不一樣的來客,而且既然是南先生生前交代過的,我想他的家人也會理解,你先等等,我幫你去跟南先生的家人打聲招呼,之後就帶你上樓……”


    我連聲道著謝謝點頭,看著南先生助理走到一個衣著素雅的婦人身邊小聲的說著,那婦人也是眼眶微紅,聽著南先生助理的話眼神落到我的身上,我連忙雙手合十對著她禮貌的行禮,她也點了一下頭,小聲的對著南先生的助理說了一嘴什麽,那助理點頭,回身走到我的身邊小聲的道:“上去吧,一會兒還有僧人上樓給南先生舉行一些準備入殮的儀式,你再去就不方便了。”


    “謝謝了。”


    我上樓前再次朝南先生的家屬謝禮,囑咐劉凱在這裏等我,然後跟著南先生的助理往樓上走,宗寶倒是一直跟在我的身形影不離,他跟劉凱的情況不同,是真正意義上跟我一起來的,而劉凱先前還跟著卓景還來過幾次,跟南先生家裏的一些親屬還算是認識,所以上香跪拜之後小聲的交談,貼著藥布的臉上神情肅穆,基本上自己就能給自己整明白了,要做的,隻是等我而已。


    上樓之後要經過一道長長的走廊,看見了一些僧人正在各個角落灑水淨化,這個也是講究,阻礙鬼怪前來搗亂,防止逝者的肉體被不潔之物沾染。


    我側臉看了一眼南先生的助理,一邊往南先生所在的臥房走著一邊小聲的詢問,“南先生去世前,有見過什麽人嗎。”


    “月初的是手卓總還過來待了兩日,後來陸續又來了幾個上門的故人,南先生的精神狀態後來就有些不好,日漸壓抑,後來他就跟我說他要閉關不見客了,給我放假,還跟我說了那樣的一番話……”


    說著,南先生的助理也是難掩心思悲慟:“我放假回去的時候我還跟他通過電話,誰知道就昨天沒有聯係,再看見他,就已經陰陽兩隔了,雖然,他很早便跟我說過,他們這樣與神明溝通的人,遲早都要脫離這具肉體的,如果到了這一日,那他也算是解脫,但我還是覺得太快了……”


    我點頭,心裏暗想,看來南先生並未與她說什麽黑巫師的事情,所以一些內情她也並不了解,隻是黑巫師這樣的事情,我也沒辦法說,說南先生不是順應天意是被黑巫師害死的?除了讓他的家人驚恐,別的,又能起到什麽效果呢?:


    走到一個掛滿花環的門外,南先生的助理停下腳步,看著我:“南先生就在裏麵安息,他閉關時任何人都不許進入裏麵,飯菜都是送到門口的,有時候也是一兩天都不吃飯,為了打坐時的身心寧靜,要不是我一直敲不開門,我想,南先生的家裏人現在都不會知道其實他已經靜悄悄的走了,林小姐,其實真的要謝謝你,你跟南先生真的是有緣,也不枉他一直記掛著你,要不是你來了,我還真不敢再往下想……進去吧。”


    我點點頭,直接推開房門,一種安靜祥和的氣息撲麵而來,宗寶不方便跟隨,隻能在門外等候。


    屋子裏很冷,應該是為了控製南先生的屍體腐化時間,腳步很輕,我生怕打擾到他,南先生就躺在一張木床上,身上罩著一塊白布,床上地板上都擺滿了鮮花,這大概也是泰國特色吧,慢慢的伸出胳膊,鼻尖兒忽然就酸了,指尖微微的輕顫,半天都沒有落在他臉上的白單上。


    南先生的助理嘴裏輕輕的說了一句泰語,應該是告訴南先生我來看他了。


    我用力的壓抑著內心的情緒,咬了咬牙,打開南先生臉上的白色單子,那張熟悉的此刻卻有些發青的麵容登時呈現在眼前,脫相的厲害,我伸手捂住嘴,牙齒咬得咯咯直響,真的走了,真的走了……


    “推測的死亡時間實在昨天,早上我看見的時候他臉色青的厲害,這還是在遺體整容師的幫助下讓臉色稍微的好了一些,不然家屬看見了,也會難受的,我想,要是發現的早一點,也許……”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南先生助理的聲音,她轉過臉,來人是一個三十歲的泰國女子,站在門口,看著南先生的助理小聲的說了一句泰語,南先生的助理點頭,又看了我一眼:“林小姐,有別的故人到了,我先去接待一下,馬上就回來。”


    我忍著眼裏的淚水點頭,其實也想自己跟著南先生待會兒,等她走了,我仔細地看著南先生的臉吸了吸鼻子,小聲的道:“南先生,我來看你來了,我知道你是被那個黑巫師給害死的,隻是,我鬥不過那個黑巫師……您一直對嬌龍有著很高的期望,一直說嬌龍以後也許有一天在道法上會超越你,可是嬌龍讓你失望了,那個黑巫師的降頭下的嬌龍實在是看不出來,我……“


    ‘呼’~~~~


    屋子裏吹著冷風的空調忽然大了一些,放在南先生枕邊的鮮花被這涼風直接吹到了地上,連帶著,卷起南先生身上蓋著的白單,我本能的彎腰去撿,抬起眼的一瞬間卻登時愣住,:“這個圖案……”


    木質的床頭櫃上下方有個用力氣劃刻出來的小小的圖案,扭曲的如蚯蚓一般,我不認識這是什麽字,或許這也不是字,但是我見過這個圖案,那個在機場被操控的男人身上就紋著這個,腦子裏閃過那跪在黑祭祀案台前兩排接受紋身的男人畫麵,咬了咬唇,我直起腰看向南先生:“南先生,你是想告訴我,那個黑巫師的人身上都會有這個紋身嗎,這屬於是什麽邪教組織嗎……”


    南先生當然不能回答我,隻是空調裏的風趨於正常,我將撿起來的花重新放到他的臉胖,抬手的瞬間卻輕碰到了他臉頰的皮膚,冰涼滑膩,應該是遺體整容師給塗抹的什麽東西,仔細的看了看南先生的臉,我覺得奇怪,黑巫術再厲害,也無外乎是養鬼,下咒,降頭,可按照南先生的高度,他是怎麽害死南先生的……


    想著,我將白單重新在南先生身上照好,眼神卻不自覺落到他胸前交叉手持珠串的指甲上,“黑指甲……”


    念著,我心裏一凜,打開他的雙手直看向手心,也是青紫的……土匠爪血。


    心裏越來越緊,轉過臉看了一眼房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我開始解開南先生的上衣扣子,“南先生,你別怪罪,嬌龍隻有知道你的死因,才能了解那個黑巫師的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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