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一個人,黑巫師是幹啥的啊。”


    “不對。”


    我並沒有聽宗寶的話,而是自己在那仍舊不停的想著:“不會是一個人的。”


    卓景他媽媽認識的黑巫師不可能對著南先生下手。蔣美媛是他們共同的事主啊,而且那個黑巫師隻是養鬼厲害,我們雖然沒交過手,但看他對方雪樺的態度就可知一二了,而這個夢裏的顯然不是一般的,他說出那句我聽不懂的話應該是威脅我。


    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是黑巫師,在陰陽師裏屬於見不得光的存在,還有一點像的就是那種差不多的發音,但應該不是一個人,黑巫師也很多,隻能說我見過的太少了。


    現在問題來了,我是要去見南先生的,但是在飛機上就被這個黑巫師擺了一道,說白了就是先給我點顏色看看,很顯然他是帶有某種目的性的。也知道我是來幹嘛的,否則我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被他念咒弄到那個空間裏,還有南先生,我跟他之間是有屏障的,這種夢,我太知道什麽意思了,基本上算是應驗我一路來的想法了。


    ……想到這,我汗毛一立,如果南先生點悟與我,他因為這個黑巫師而出了意外,那麽此行,就務必要小心了。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快到我不敢相信。沒法消化——


    宗寶見我神神叨叨仿若自說自話般的表情便也不再追問,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性格,雖然他跟我一向有聊以及跟文小妮在一起後被她帶動的貧了不少,不過宗寶本身的性格還是存在的,他不會追著我問,這也是我認為他身上最大的優點,不然現在一直追著我問到底怎麽了,我真的就要炸了。


    怎麽了,我現在比任何人都想知道怎麽了。就是幹仗吧,你也得讓我知道知道對手的真正實力啊,他之前幹死過幾個人,在某某的比賽上幹到過誰,至少心裏有個底,最煩以及最恨的就是這種敵在暗,我在明,仿若被窺竊一般的感覺了。


    下了飛機後我跟著人流後麵往外麵走,能看見各種旅行社的人哈欠連天的在舉著接人的牌子,我東西很少,香這種東西泰國最不缺了,沒來過也知道這國家行情是咋回事兒,而且打火機也不讓帶上飛機,所以我就身上揣了一包煙,一些長期在老仙兒案台上供奉的備用紅紙,包裏放著的一把大米,還有朱砂一類的東西,急著過來連換洗的衣服都沒帶,跟著拉著行李箱一臉興奮過來旅遊的行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包簡單的都有些寒磣。


    我跟著宗寶一邊兒往外走一邊四處的看著,主要是看牌,接機的人不認識我,肯定是要寫牌子的,我的確是兩眼一抹黑,英語都隻會蹦單詞,更別說卷著舌頭說泰語刷誰的卡了,隻是我不知道這個來人跟卓景是什麽關係,是他朋友,還是卓允誠在這邊有什麽生意認識的人,所以我隻能看,一邊找著,一邊給手機開機。


    “嬌龍,你看,那個是接咱們的吧!!”


    宗寶眼睛尖,沒多一會兒就看見了一個寫著我名字的紙牌,我連連的點頭,心可算是放了放,不禁朝著那個紙牌的方向揮手:“我在這裏!”喊完,加快腳步向那邊奔去。


    拿著紙牌的是個不高的男人,有點黑,長得特別像在電影裏看的那種有點連相的泰國人,顴骨高,穿著一身黑色t恤短褲,眼睛不大,倒是很亮,隻是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有點陰重。


    本著禮貌的原則,我衝他點了一下頭:“薩瓦迪卡,你好,我是馬嬌龍。”


    “你好,我是來接你的。”


    他麵無表情的看著我回道,雙手微微的合十算是禮數,會說中文,這點倒是讓我挺欣慰的,胳膊微微的往旁邊一送:“請跟我來。”


    說完,他扔下手裏的紙牌,抬腳直接向機場門外走去,宗寶跟在我的身邊用胳膊碰了碰我:“挺酷的啊,他怎麽沒說他跟卓景是什麽關係啊。”


    我沒應聲,跟著他往門外走著,走了一會兒宗寶開始小聲的念叨:“咱們是不是得先辦落地簽證啊,不辦的話他幫忙辦嗎,怎麽都沒個動靜啊。”


    還是沒說話,我隻是靜靜地打量著他的背身,一搖一晃間我看見他小臂內部的黑色刺青,密密麻麻如蚯蚓一般的爬在上麵,是泰國字,我不認識,直到走出大門,夜色濃鬱,很熱,他可能是感覺到我在打量他,回頭看了我一眼張口道:“我的車停的有些遠,在那邊的停車場。”


    我點點頭算是回應,一開始機場外麵的人和車還是挺多的,但是隨著他走了一陣子,人開始漸漸的少了起來,顯然是把我們往僻靜的地方帶,宗寶伸手拉了拉我,小聲的道:“嬌龍,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啊,這地兒咱們人生地不熟的,他還什麽都不說,給咱們倆賣了咱們倆都不知道啊……”


    身前那個連名字都沒說的男人在這個時候倒是應聲而停,手往一旁簡陋的有些拿不出手的麵包車旁送了送:“這就是來接你們的車,上車吧。”


    宗寶堆了堆笑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他的手:“咱們還沒好好的打聲招呼呢,我叫柳宗寶,還不知道你叫什麽……。”


    男人有些粗魯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生硬的看著我們:“上車。”


    宗寶皺著眉看著他:“你手怎麽那麽黏啊……”說著,把自己的手送到鼻子下聞了聞,當時就幹嘔上了:“好臭的味道……”


    “屍油!!”


    事不宜遲,我登時一把握住男人的手腕,果然濕黏,仿佛是擦上了精油一般,反手一扭同時拍著他的後背往車上一按:“說,誰讓你來的!!!”


    男人被我按在車上,轉過臉惡狠狠地吐出一句我沒聽懂的話,我全身當時一癢,邪咒!!


    手上的力道一鬆,男人看著我繼續吐著絮絮的仿若經文一般的咒語,一旁的宗寶當時就直不起腰,“嬌龍,我肚子疼……”


    我咬緊牙關,雖然沒有明火沒辦法點香,但是天生陰陽現在卻可以頂上大用,隨即咬破自己的中指,拿出紅紙從下往上一抹,喝了一聲就拍到男人的頭上:“此等把戲也敢嚇唬我!說!誰讓你來的!!!”


    男人如傀儡一般的被我拍到哪裏,他木訥的反應一早便告訴我他是被人控製的,看著他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嘴裏也吐出白沫子一般的東西,我手上沒停,紅紙由他的額頭惡狠狠的劃向了脖子,再次厲喝一聲:“說!!!”


    我就不信那個黑巫師多大的造性,更何況這個黑巫師還敢對南先生出手,所有憤怒都仿若在頃刻間爆發,我大中華上下五千年燦爛文化我會怕你!?


    男人的眼睛開始變成死灰,上下翻騰了兩下後再次精光畢露,對著我忽然高亢了喊了一聲什麽東西隨即弓腿一擊,我伸手去擋,但是他卻如同開掛一般整個躍起,膝蓋直奔我麵門而來,尼瑪,跟我玩兒泰拳!!


    “宗寶!大米!!”


    我一邊喊著一邊連連的退著,要不是我現在沒火不能請仙兒我高低把李元霸請上身一個大錘子弄死你!


    看著宗寶貓腰打開我們拎著的袋子,從裏麵拿出了一小袋大米扔過來,我避開他的膝蓋同時接住,見他又弓起手肘對我躍起,我胡亂的扯開袋子,用帶著血的手指攪合了一下,對著他的麵門猛地就扔出去一把:“一米一釘,現你原型!!!”


    男人飛起來的身體當時就沒了衝力,直挺挺的摔倒地上,我則借勢上前,用手指在自己的眉中按一血印,隨即按住他的眼皮:“見你背後真身!何等高人!!”


    腦子裏當時開始閃出畫麵,案台,裹屍布,屍油,人胎鬼仔,黑色布衣……是黑祭祀,果然陰狠!


    咬了咬牙,我再次發力,男人慘叫了一聲:“借你的眼,見你身後真人!!”


    畫麵再次閃爍,我看見了一個屋子,在黑巫術的案台前跪坐著的兩排男人,每個人都垂著頭擼起袖子,一個一襲黑衣的人在給他們紋身,一個彎彎曲曲如蝌蚪文一般的圖案,我用力的閉眼,想借著男人的眼看見那個黑鬥篷裏麵的人臉,他的下巴很尖,沒有胡子,唇色發白,努力的向上看,隻見那個黑布人的的唇角忽然一勾,地上的男人再次抽搐起來,猛地一個大力推開我,連滾帶爬的衝著一個方向跑了起來。


    “追!”


    我坐在地上大喊了一聲,他是被指引著的,跟著他就能逮到他後麵的那個人,擒賊擒王不然我就是弄死這個小嘍囉都是無濟於事的。


    宗寶倒是反應迅速,肚子應該是不疼了,挎著我的包就撒丫子就向那個男人追去。


    那個男人就跑的像個兔子似得,前方是一個兩米高的圍牆,他居然徒手幾下就就翻了過去,宗寶蹦不過去,隻能站在原地等我,“怎麽辦!”


    “蹲!!”


    我大聲地喊著,宗寶當時會意,直接就抱住頭蹲到牆角,我玩命一般的助跑,一腳踏上宗寶的肩膀,胳膊一撐,大腿一跨!!


    “嬌龍,你怎麽了……”


    “抽筋了……”


    宗寶呆呆的看著掛在牆頭上的我:“然後呢,還追嗎。”


    我一臉痛苦的看著他:“追你大爺,給我弄下來。”


    第561章我來的意義是什麽!


    廢了半天勁騎著宗寶的肩膀頭子可算是下來了,我大腿根這一下抻的我疼得厲害,站在那裏隻能猥瑣的夾著腿站著,看著宗寶不停的把手心往圍牆上蹭著:“太惡心了,嬌龍,你說你都知道他是什麽東西你倒是提醒我一下啊,你都不知道這東西有多臭,還有啊,要是追不上就一開始別追,你這給我弄得還挺激動的,怎麽說拉跨就拉跨了。”


    我疼得懶得搭理他,“當我想抻著啊,要是能追到他,跟著他找到老窩逮到那個操控他的黑巫師,那這事兒不就簡單了嗎,哎呦喂,疼死我了。”


    宗寶擦幹淨手看向我:“這玩意兒不會對身體產生影響吧……”


    我衝著他勾了勾手指,:“你湊近點,我看看……”


    “看什麽……”


    “看你長得帥不帥!”


    我無語的回著,借著昏黃的燈光仔細的看了看他的眼白,這個黑巫師的確讓我開眼了,這屍油既是下降頭的藥引也能起到操控那個男人的作用。這種高手讓我去對付南先生是不是有些抬舉我了:“有黑點,被中上降頭了,那個男人身上抹著的屍油就是引子,我也碰到他了,現在肯定也被種上了,等我緩緩找個地兒後先給我自己破完了就再給你破,看來一會兒還真得去酒店,有事兒幹了。”


    宗寶眉頭緊皺的看著我:“嬌龍,那這是什麽降頭啊。”


    我擺擺手:“我沒見過,應該是屍油配的什麽邪咒的……”


    “早知道這樣,你直接提醒我。咱們不跟他出來不就沒事兒了嗎。”


    我咧著嘴稍微的活動了一下:“不行,這不是躲得事兒,我來就是為了南先生的,這個黑巫師擺明了是知道我跟南先生的關係的,他越出手,我就越得知道他是誰!究竟對南先生做了什麽!不然我來的意義是什麽!”


    難不成僅僅是參加一個葬禮嗎,不,葬禮毫無意義!


    說完,我又安撫一般的開口:“這降頭我雖然沒見過,但是破一破就當了解對手了,正好我看看降頭的深度,也好知道一下對手的實力,這不是壞事兒。”土農團圾。


    “我感覺這個你弄不過……你別那麽看我,我不是不信你嬌龍,關鍵你不是說南先生可能都是因為他出事兒的嗎。你還拉跨了……”


    “你才拉跨!那麽高你跨一個試試!”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包旁邊,拿出一張紅紙,點了一些朱砂,然後又放了幾粒剩下的大米,看了看手指,哎呀,做陰陽師就是手指頭遭罪啊,硬咬破了一些,遞上幾滴血包在裏麵,遞給他:“吃了。”


    “吃了?!!”


    宗寶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我:“咽不下去啊。”


    “硬咽!”


    我往他的手裏一塞:“不吃沒命了別賴我!”


    我是天生陰陽,別的不說,就衝身體癢那一下子就知道會有自我保護機製,但是宗寶不行。我就是一時半會兒沒機會給他破了也不能讓他有事兒啊。


    伴隨著兜裏響起的手機鈴聲,我看著宗寶嚼著這些東西卡在嗓子眼憋的通紅的眼睛,哎,可憐的孩子,也不知道喝點水給自己順順……


    “喂。”


    接起手機,那邊就急了:“不好意思啊,是馬嬌龍吧,我是卓總讓我過來接你的,我剛才肚子不舒服。一直跑廁所,那個牌子還讓我弄丟了,我找了半天沒看見你,實在是抱歉了,我也不知道著肚子是怎麽搞得,剛才忽然就開始沒完沒了的疼上了。”


    這個正常,不給他支走那個黑巫師如何能把我引出來,雖然我是自願上鉤的,但心裏也清楚,那個黑巫師也是想試試我的本事的,要麽那個男人拿的牌子其實就是他的。


    看了一眼時間,統共才出來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再晚點卓景就得給我來電話了。


    “沒事兒,我正好出來溜一圈,現在回去找你,你在門口等我就行了。”


    “哎哎,好,嚇死我了,這要是把你給弄丟了我責任就大了。”


    我笑了笑:“沒那麽嚴重,不是都有電話嗎,你站在那等我,我馬上過去……”說完,我放下手機,用力的拍了一下宗寶的後背:“咽下去沒。”


    宗寶呼出一口長氣看向我:“憋死我了……”


    我伸著胳膊搭在宗寶的肩膀上,一瘸一拐的往機場的出口走,心裏暗暗的盤算著,根據在飛機上以及剛剛的情形判斷,那個黑巫師知道我是為了南先生來的,並且已經著手對付我了……


    心裏隱隱的酸楚著,滿腦子都是凝聚在一起的疑問,那個黑巫師到底是誰?!他為什麽要對南先生出手!!


    卓景找來的那個人倒是個很和善開朗的年輕人,他對著我不停的抱歉,一直覺得是他自己鬧肚子還害我出去瞎走了一圈,他是卓允誠在當地投資的進出口貿易公司老員工的兒子,大學畢業後就在那公司上班,小時候一直待在國內,十幾歲才因為他爸爸的工作需要來到泰國,兼職就是等卓景來這邊的時候給他當向導,所以我一來,他自然也就成了我的向導了。


    上車後卓景的電話也很合事宜的打了進來,第一句就是:“到酒店了吧。”


    我心裏過意不去,因為現在已經很晚了,還得讓他記掛著我:“一會兒就到了,剛才溜了一圈。”


    “哦,我聯係到南先生的助理了,她說明早會去酒店接你。”


    我當時就坐直流了,:“你聯係到了,她怎麽說,南先生是不是……”


    “你這麽急做什麽,南先生閉關了,說是現在不見客的,昨天還給這個助理放假了,她的手機壞了,所以我們給她打電話她都沒接到的,不過她說如果是你去的話她願意帶你去見南先生,明早她上門去請示一下南先生就會去接你的。”


    “那你沒給南先生去個電話嗎。”


    我覺得我最大的失誤就是沒妥善的保管南先生給我的名片,因為覺得溝通有問題,所以換了兩次卡後也忘了再存他的號碼,隻想著有事兒或者是想問候他找他的助理就好了,現在想想,還是我太不上心了。


    “南先生閉關麽,不會接電話的,好了,你別擔心的,不會有問題的,好好休息,明早他的助理會去接你的,如果你不好意思麻煩她,就讓劉凱開車送你過去。”


    我哦了一聲:“好,那你早點休息。”“別亂走,想去哪裏讓劉凱帶你去,等我兩天忙完了就去找你,知道嗎。”


    “好。”


    放下手機,我的心有些發沉,想著那個白影,以及南先生在飛機上上讓我看到的樣子,我想,我明早等不來那個助理來接我了,等到的,隻會是令人心碎的電話……


    “劉凱。”我輕輕地叫了一聲這個向導的名字:“你很懂泰語是嗎。”


    他不明所以的笑著點頭:“當然懂了,算是我的第二語言吧,怎麽了,需要我翻譯什麽嗎。”


    “困……邋遢……算了。”


    我想起那個黑巫師用著一種陰森森的語氣對我說的話,但是太繞口,要是聽能聽出來的,我學學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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