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


    他張口,“嗯?”我有些懵懂的抬起臉,卻看著他將唇直接的壓了下來,閉上眼,還沒等深入探索,胳膊又不小心碰到,我忍不住的一咧嘴,卓景的動作停了下來,眼裏仍舊帶著那麽一絲慍怒:“你知不知道我多生氣。”


    我老實的點頭:“恩,你要是對別的女人這樣我也生氣,真的假的我都生氣。”


    “那你還有下回嗎。”


    我又老實的搖頭:“沒有了,我保證,沒有下回,半回都沒有了。”宏冬估才。


    那種感覺說不上來,隻有跟卓景有,跟任何人在一起的時候,不論男女,就算是我姥爺,我都控製不住的粗魯,哪怕說髒字什麽的,有時候著急也不管不顧的,但唯獨跟卓景,我就是特別的在乎他的情緒,很怕他不高興,那種怕說不出來,是在懷裏小心的揣著那種怕,也不是真怕,也知道他不會真的生我的氣,但就是想哄他,心甘情願的那種。


    卓景的眼裏這才微微的躍起一層滿意,但五官仍舊發緊不笑,見狀,我的手輕輕的拽著他外套裏的襯衫,“真的,我真的錯了,卓景,大哥哥?大哥哥,笑一個嘛,你看我,你看我啊。”


    說著,我鬆開手將食指衝向自己的腮幫子,身體輕輕的搖晃:“一閃一閃亮晶晶,就像卓景的黑眼睛,掛在天空放光明,嬌龍看見了笑眯眯……”


    “馬嬌龍,你……”


    卓景仍不住的側過臉,我清楚的看見了他側臉微微抽搐的肌肉,“哎,你笑了嘛,是不是不生我氣了,啊,不生氣了對不對。”


    為了哄他我還得賣萌我容易嗎我!


    轉過臉,卓景雖然拚命的隱藏笑意,但是臉頰緊繃的肌肉已經出賣了他,清了清嗓子,他仍舊一本正經的看著我:“馬嬌龍,雖然這歌是你的風格,我不是很生氣了,但是這種事,要是還有下回……”


    我抬起一隻手看向他:“我死定了,我死定了行不行。”


    卓景的眼睛卻看著我忽然有些發直,不,確切的說是看著我的胸口發直,“那是什麽。”


    我怔了一下,一低頭,臉頰瞬間就起火了。


    因為大衣一直沒係扣子,所以裏麵的蕾絲衫蕾絲衫一目了然,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墊出來的東西,居然竄出來了……


    卓景的手直接伸向我的胸口,我微微後退了一步,他神色一凜:“別動!”


    說著,用拇指和食指拈著,慢慢的從我的胸口上方拽出一截長長的手紙,隨即一臉僵硬的看著我:“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東西怎麽跑到那裏去的麽。”


    打聽一下,這酒店有地縫沒,我想鑽進去!


    “就是,就是我用來擤大鼻涕的……”


    我低眉順眼的小聲回著,臉紅的要麽都能生煎雞蛋了!


    “擤鼻涕?”


    卓景的聲音裏透著無語,隨即扔掉扯出來的手紙,食指跟拇指又拈著拽出一截:“用這麽多?”


    我感覺自己的頭皮都麻了,抬起臉苦著眼看向他:“我要是說我也不知道它怎麽在胸口裏的你信嗎。”


    腰登時一緊,卓景靠近了我一步,身體緊貼著我,嘴裏呼出溫熱的氣直接掃到我的臉上:“你介不介意把你色誘的過程重演一遍。”


    我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卓景,我真的沒色誘他,他是變態,我就是,就是……”


    空氣的溫度明顯有些升高……


    我看著他慢慢湊近的有些發紅的眼睛,幕地,嘴巴一咧:“哎呀,我胳膊疼!”


    卓景登時就是一怔,滿臉壓抑的鬆開胳膊幾步向裏麵走去:“過來,我給你擦藥!”


    我哦了一聲,背對著他自己也暗暗地長吐出兩口氣。


    坐到裏麵的沙發上,他打開肖天買的藥,看了我一眼:“大衣先脫了。”


    “嗯。”我應了一聲,臉上還微微的發著熱,看了卓景一眼:“消消毒就行,不深。”


    卓景得眼裏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他看著我伸過去的胳膊,手裏拿著藥水卻遲遲沒有扭開


    我怔了怔:“怎麽了?”


    他沒說話,呼吸明顯的有些發沉,好似在控製著什麽,半晌,卻‘咚’!的一下重重的將藥水放下,隨即抬腳向洗手間走去:“我先去洗個澡!”


    不知道為什麽,看他這個反應我卻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總覺得有些不對,隱隱的覺得他要是不洗澡的話就會發生什麽不該發生的事情,但真的不該發生嗎。


    我的頭往沙發上靠了靠,聽著洗手間裏傳出的水聲,按照我現在的身體,發生了,才應該高興吧,可是我知道現在不能做,因為我還沒有成為大先生,還沒有到南先生說的那種可以保護他的時候,可是……這種心情卻又透著一絲怪異的情緒,他現在衝涼是說明了什麽呢,是真的覺得結婚前對我做這些是不負責任的體現,還是覺得,我有讓他接受不了的東西?


    心情特別的矛盾,一反麵慶幸,一方麵卻又覺得不該慶幸。


    有些話一直不知道該不該說,我很珍惜我們倆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所以,我很怕說完了之後就再次重複傷害,就好像好不容易養好的傷口,你怕疼,就不想去摳掉剛結上的嫩痂。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水聲漸小,他應該是在洗頭,老實講,這酒店不大,在這裏應該屬於不錯的了,但肯定不是幾星之類的,所以房間的格局不大,隔音做的很一般,所以花灑的水聲我居然聽的異常的清晰。


    “嬌龍。”


    他在洗手間裏喊了我一聲。


    “嗯?!”我脊背直了直,坐起來看向洗手間的方位:“怎麽了?”


    “打開行李箱,把我的浴巾遞過來。”


    “哦。”果真是潔癖,出門浴巾都要用自己的,我暗自腹誹著,走到他的行李箱前問了密碼,隨即打開,看來他這次真的是要出遠門,洗漱用品倒是帶的很全,衣服隻帶了一套,其中浴巾毛巾還有睡衣就占了不少的地方,我倒是第一次倒騰的他的東西,還別說,分門別類的,倒是很像好學生的課堂作業,一板一眼,整整齊齊,這麽一比,我那一向塞得亂糟糟的旅行包倒有幾分見不得人。


    “這是什麽?”


    本來就不大的一個行李箱裏居然裝了一個小娃娃,大概是兩個巴掌那麽大,圓滾滾肉嘟嘟的身子,穿著一身公主裙,大大眼睛黑棕色的短發,皺皺眉,不會是按照我的模樣做的吧,仔細的看了看,倒是有那麽一丟丟的像我,轉頭看了洗手間一眼,我輕輕的笑了笑,拿到手裏,娃娃的頭是那種塑膠材質的,沒什麽特別,身體倒是那種普通的玩偶,所以就顯得肥圓肥圓的,我撇撇嘴,“我哪有這麽胖啊。”


    手兀自在娃娃的身上一捏,胸口位置有些硬,正疑惑呢,娃娃居然發出了聲音,居然是裝電池的?!


    “馬嬌龍,我的對你的承諾在心裏,馬嬌龍,我對你的承諾在心裏……”


    是卓景的聲音,我看著娃娃牽起嘴角:“這家夥,真是夠無聊的。”


    其實我被那個小老板給刺激到了,看著娃娃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發怵,又按了一下娃娃的胸口讓她安靜,拿起浴巾還有毛巾隨即起身,走到洗手間門口,敲了兩下門,“卓景,娃娃是你送我的禮物嗎。”


    “娃娃?”卓景在裏麵應了一聲:“你拿出來看了?”


    我站在門外牽著嘴角:“你是故意想讓我看的吧,那麽幼稚的事情隻有你能做出來了,不過我很喜歡,是不是故意挑的短頭發像我的。”


    洗手間裏的水聲未停,但是他卻沒有答話,我皺皺眉,把娃娃放到一邊,又敲了兩下門,“你開個縫,把浴巾給接進去啊。”


    ‘嘩’的一聲,伴著花灑的水響,洗手間的門被他從裏麵給拉開了,氤氳的霧氣隨即噴薄而出,他的頭發全都順在腦後,兩側有些過短的發尖兒濕噠噠的落著水滴,我的視線很自然的就向他緊致堅實的胸口,不自覺的下移,心裏暗自咂舌,肩寬腰窄,真是會……臉登時就燒了起來,匆忙的移開眼,把手裏的浴巾往前遞了遞:“你的浴巾。”


    糟了,方大鵬那個鼻子毛細血管受過刺激一幹燥就犯的病大概我也要得了!


    他的身上還蒸騰著熱氣,看著我沒有應聲,而是伸出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登時用力一拽!


    “喂!!”我驚呼一聲,隻聽見身後的門‘砰’!的一聲被他給關上了!


    我被嚇得不輕,手上還死抓著他的浴巾,整個身體卻被他帶的直接進了裏麵的花灑區,伴隨著‘嘩啦’一記浴簾拉上的聲音,我身後倚靠著被水衝的溫熱的瓷磚牆壁,臉卻被澆的有些睜不開眼,胳膊被刀劃破的傷口在熱水衝刷下傳出輕微的刺痛,這情形無異於在始料未及的情況下淋了一場瓢潑大雨,唯一的區別是,這‘雨’是熱的!


    “卓景,你瘋了你!”


    我伸手推搡著他,他身上滿是洗發水淡淡的香氣,皮膚有些發滑,很熱,我穿著的衣服淋濕後倒是發緊的很厲害,他的胳膊異常用力的抱著我,絲毫無隙,這讓我的推搡顯得很無力,其發力的感覺無異於是推到一個軟包的牆壁上,根本無濟於事。


    “浴巾濕了!!”


    我大吼了一聲,連帶著被砸在他肩頭四處噴濺的水珠灌了滿嘴,毫無預兆的嗆咳了一下,他一把扯下我手上的浴巾,轉回頭往浴巾簾上一掛,回頭的瞬間唇直接就堵了上來,因為抱得太緊,因為花灑裏的水太急,如果不是胳膊上的刺痛感還在時刻的提醒,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已經接近窒息。


    從頭至尾,他沒有多說一句,但是明顯出暴的動作足以提醒我他此刻的危險,直到後背的蕾絲傳來一記碎裂的聲音,我這才倒出空來擒住他的手臂,眼睛依舊不適應這漸漸滾燙起來的熱水,但是卻隻能強撐著睜開看向他此刻邪妄而又如困售一般的雙眼,:“卓景,別這樣,你先聽我說……唔。”


    他根本不聽,很顯然的答案,知道我感覺這新買的蕾絲上衣已經如同一次性的商品一樣徹底報銷的同時,我的那個特意為了配這個蕾絲衫穿的黑色停美後麵的卡扣居然都被他給硬生生的扯斷了,我應該往慶幸上想想,他簡單粗暴,說明他不會解,他不會解,說明他沒經驗……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要不是現在還淋著花灑,後背肯定就是涼颼颼的一片了,知道他的手想徹底的扯下我前麵還剩下的一點累贅時,我怕了,於此同時,胸口裏也開始劇烈的翻湧,我知道自己又要吐了,“卓景!!”大喊了一聲,別開嘴,一口,伴著花灑的熱水,直接咬到了他的肩膀上。


    我不敢想象這樣下去會發生什麽,如果是在香港那次,我想我一定就會沉迷在這種感覺裏,因為身體的反應不會騙人,我喜歡他,他喜歡我,雖然說出來臉紅,但這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但是現在我的心態跟在香港時已經大不相同了,那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放棄一切跟他在一起的,但是現在知道,是不可以的……


    先且不論,繼續下去是卓景忽然看到我的真相如當頭棒喝般覺醒,然後跟我麵麵相覷,還是他真的不在乎繼續你儂我儂,前者,我覺得我會讓他留下陰影,對我跟他的感情來講,也是陰影,後者,現在的時機卻不可,所以,我咬了下去,重重的咬了下去


    卓景的身體隨之猛地震了一下,疼痛應該是刺激到了腦神經,他的動作也頓了下來。


    我慢慢的送開嘴,伸出手從他的胳膊下穿過抱住他的腰,在滿是霧氣的浴室裏微微的張口,“不要這樣,都還沒有準備好。”


    他伸手到花灑的調節開關上把水輕輕的調涼了一些,然後伸出胳膊,用力的向上抱了抱我,我的腳隨著他的力道不自覺的踮起,感覺他的頭埋到了我的肩胛骨裏,半晌,才略帶沙啞的開口:“對不起。”


    我心裏忽然發疼,抽出自己的胳膊隨著水摸了摸他的頭:“是我對比起你……對不起,怪我我不正常。”


    “我可以繼續忍的,雖然有些辛苦,但是可以。”


    我眼睛忽然有些發脹,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卓景,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嬌龍,你要等我,最多一年,我會在跟容丹楓的記者見麵會上跟你求婚的,我不會委屈你,一絲一毫都不會的,”


    水聲嘩嘩的響著,打在我的頭上,他顯然沒有聽我說話,抑或者說他現在沉浸在一個他自己的情緒裏,他需要冷靜。


    我眼前有些迷蒙:“我不委屈的,卓景,你能聽我說嗎。”


    他慢慢的鬆開我,直到我腳跟貼到地麵,才低下頭看向我:“你說,我聽。”


    我吐出一口氣,伸手攏了攏自己的頭發,抬起眼看向他:“容小姐說她會在跟你的訂婚媒體見麵會上宣布她懷了別人的孩子,她覺得那是最有效快捷的方式,我想問你,如果我也想跟你生孩子,但是第一次,我不要做手術,我們倆就這樣,你能接受嗎……”


    原諒我,太直白的話我真的講不出口,也很怕,不知道怕什麽。


    卓景看著我微微的蹙眉,“不做手術?”


    我點了一下頭,感覺水珠從鼻尖兒滴下,“嗯,就是這樣。”


    卓景的眼神有一陣迷茫,不解,伸手把住我的肩膀:“為什麽。”


    心裏忽然有了那麽一絲的澀澀的疼,我垂下眼“沒為什麽,就是第一次想完完整整的,我就想知道,如果到了那天,你可不可以做到。”


    “我不知道。”


    心沉了沉,果然


    “嬌龍,我喜歡你,但是,我一直覺得你就是個女孩子,一個身體跟別人毫無區別女孩子,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想做,不是做不做的到的問題,而是會讓我……”


    我忽然笑了,抬起眼看向他:“傻啊你,我逗你的!我當然要手術了,也不可能這麽不正常的一輩子啊!這算什麽啊!你說是不是!別這麽認真行不行!”


    還好有花灑裏的水流很旺,我即便是流淚了也無所謂。


    卓景很認真的看著我:“你真是開玩笑。”


    我托住他的臉,笑著看著他:“傻吧,你說呢?”


    卓景卻伸手攬住我的後背,身體直接貼緊了我:“我會等,嬌龍,你永遠都是我心裏的那個小姑娘,一輩子,你都是你。”


    我硬扯著自己的嘴角,鼻頭卻忍不住陣陣的酸澀,我真是個變態,居然讓人家接受跟一個磁雄同體的人做這個,手慢慢的攬上他,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卓景,我一絲一毫,都不會讓你難堪的。


    ……


    身上的衣服已經徹底的報銷了,後背整個都碎了,除了還有袖子,以及掛在前麵的布料,別說穿了,你就是縫都縫不起來了。


    卓景圍著他濕漉漉的浴巾出去,順帶送進來了他的睡衣,我的包在宗寶那裏,所以也沒有換洗的衣物,唯一不妥的是內衣壞了隻能扔了所以真空穿他睡衣的感覺還是有些怪怪的,當然,最起碼還能有的幹淨舒服的衣服換,這點,還真是要再次感謝他的潔癖。


    坐在沙發上我擼起袖子靜靜地看著他給我上藥然後貼膠布,放下袖子後卓景眼神卻明顯戲虐的往我的胸前掃了掃:“馬嬌龍,這種福利你要是敢給第二個人就死定了。”


    我一臉莫名其妙的低頭看了看,隨即把膝蓋伸進去睡衣撐起來,臉紅了紅:“你亂看什麽你。”


    他坐到我的身邊,牽起一側的嘴角看著我:“我也不給別人看,這樣,你不就平衡了嗎。”


    我掃了一眼牆上的電子鍾,心裏莫名的就緊了緊:“是不是還有兩個小時你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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