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西芹有點看不懂陸沉的意思。


    不過她也識趣的沒有多問,看向眼前的這個孩童。


    他的身高隻到她腰部的位置,容貌稚嫩,但他的行事做派卻與成年人無異,應該就是玄清宗裏麵的鬆鶴童子了。


    早就聽她女兒說過,玄清宗內有這麽一號奇人。


    這個鬆鶴童子在門中的口碑不佳,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不是個好相處的人物。


    他仗著修為高,多喜歡橫行霸道,需要小心應對。


    何西芹問道:“是玄清宗的鬆鶴童子?”


    鬆鶴童子昂起了頭說道:“芹大夫一眼就能認出我,看來門內消息也知道的不少啊。”


    “嗬嗬,今日不知道到我這兒是有何事?”


    鬆鶴環視了一下周圍,說道:“芹大夫,這裏人多嘈雜,不是說話的地方,難道你這兒一個談話的地兒都沒有?”


    言辭之間有點責怪之意。


    何西芹聽出鬆鶴的倨傲,但她知道自己‘寄人籬下’,所以笑臉相迎。


    她側身道:“這邊請。”


    鬆鶴童子帶著陸沉等人大喇喇地走了進去。


    陸沉與何西芹擦身而過,裝作不相識。


    在大廳診室中,陸沉沒有看到陸喜兒,應該是在其他房間裏麵配藥,沒有出來。


    也好,這讓他省了一點口舌解釋的麻煩。


    在何西芹的指引之下,鬆鶴一眾人到了藥房一處靜室之中。


    靜室在回春堂後院,由於遠離診室和各大藥房,沒有人員打擾,所以異常安靜。


    房間裏麵收拾得很是整潔和簡單,隻放著幾把椅子和茶幾,除此之外,並無他物。


    靜室的門一打開,淡淡的檀香味道衝了出來,令人精神一震,很是提神。


    房間不大,陸沉等人都進入之後,就把房間裏麵的空間占得差不多了。


    鬆鶴童子‘理所應當’地走到了主位之上。


    主位的椅子還比較高,不太好上。


    隻見鬆鶴童子背對椅子,兩條小短腿微微一蹬,一屁股噌的一下就坐了上去,熟練得讓人想笑,很是滑稽。


    他坐在主位之上後看向何西芹說道:“芹大夫,你這回春堂也開了一段日子了吧,生意怎麽樣?”


    目前為止,何西芹還吃不準鬆鶴童子的意圖,客氣道:“還算可以,勉強糊口。”


    “糊口?”鬆鶴童子似笑非笑地說道:“怕是不止吧。”


    “鬆鶴童子言下何意?”


    “芹大夫就不用在我這兒裝聾作啞了。”鬆鶴童子哂笑道:“我且問問芹大夫,你可知道你在戶州為什麽能開起這個回春堂?”


    聽這話,何西芹一陣腹誹:‘當然是沾了女兒的光。’


    心裏的話是這個,但她知道這鬆鶴童子是個怪人,隻能順著捋,不能逆著來。


    不然的話,八印武師一旦發怒她也招架不住。


    她輕輕一笑,表麵功夫還是做足,說道:“還是得益於的宗門的照顧。”


    “對咯。”鬆鶴童子對何西芹的回複很是滿意。


    接下來他把今日要來辦的事說了出來:“我聽說芹大夫最近研出了一門新藥,叫龍虎湯,可有此事?”


    何西芹否認道:“這可不是我鑽研出來的方子。這方子乃是出自他人之手,我也是隻是改良而已。”


    鬆鶴童子不相信這套說辭,隻當她是故意否認,冷笑道:“既然這方子不是芹大夫弄出來的,那您說說,這是出自哪一位大事之手?”


    “這……”


    龍虎湯的方子乃是一副古方,創造者早就不可考證了,何西芹哪能說得上來。


    “你看,芹大夫連名字都記不得。”鬆鶴童子說得:“莫管這方子到底是誰創出來的,但是在芹大夫這兒賣是錯不了的。”


    見鬆鶴不給她辯解的機會,何西芹收起了臉色,以一種虛心的請教的姿態說道:“鬆鶴童子想說什麽?”


    “既然芹大夫的回春堂是屬於玄清宗之下,那麽你買這龍虎湯也應該有我們玄清宗的一份功勞。”


    把話說到這裏,何西芹是摸到了他們來此的真正目的,要錢的。


    “你們是想要多少?”


    鬆鶴童子伸出五根短粗的五根手指說道:“五成。”


    見鬆鶴童子開口一下在就要了這麽多,何西芹非常驚訝,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陸沉。


    陸沉朝著她不著痕跡地搖了搖頭。


    何西芹心中有數,說道:“你們這要的太多了。”


    “一點也不多,不過是一半而已。”鬆鶴童子看了看自己的五根手指繼續說道:“你這湯藥生意,我們玄清宗讓你做,你才能做,若我們不讓你做,你就是這五成也沒有,還望芹大夫好好考慮一下。”


    “您女兒,將來很有可能成為我們宗門之中的核心人物,所以也隻不過是左手倒右手的區別,芹大夫有何顧慮的?”


    何西芹又看了眼陸沉,沒有收到信息,她撐起一絲微笑說道:“鬆鶴童子,實不相瞞,這龍虎湯的方子乃是我一位朋友給我的,我隻不過做了些稍稍改進。隔壁的鋪子也是他租的,隻是掛靠在我回春堂裏賣而已,您說的這些我可做不了主。”


    “戶州還有這樣的人?”鬆鶴童子有點意外,但還是不太在意:“你把此人喊過來,我當麵與他談一談,料想他見我玄清宗的名號,也會識抬舉。”


    何西芹心裏苦笑,這人就在你身邊,還要怎麽喊。


    陸沉這小子也太過狡猾,給了她三成收益,就把她給推到了前麵,架在火堆上烤。


    這屁股居然還是要她來擦,實在有點虧。


    何西芹想了一下,編了一個借口說道:“他今天不在戶州,我晚上去詢問一下對方意見,明日給您答複可好?”


    鬆鶴童子細想了一下,也就是等一個晚上而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屁股從椅子上挪了下來說道:“也好,你晚上好好與他說說,明日我再過來。五成,他要是給這生意就還有的做,不給就連最後的五成也保不住,讓他耗子尾汁。”


    鬆鶴說話的語氣威脅之意十足,讓陸沉在旁聽的很不舒服。


    丟下這句話後,鬆鶴帶著眾人便走出了靜室。


    陸沉從何西芹身邊走過時,低聲說道:“晚上說。”


    何西芹會意,一言不發目送他們離開。


    從回春堂中走了出來,鬆鶴童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雙手負背,邁著囂張的步伐走在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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