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我反應了過來,心猛的再次一沉,我已經明白眼前這家夥是誰了。而在此刻,我拳頭不自覺的握緊,哢擦一聲,點頭說:“見過了。”


    男警察嘿嘿一笑:“那你相信誰?”


    我說:“我誰也不信,我隻相信我自己。”


    男警察不笑了,那張臉猛的變冷:“我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說到這,男警察渾身一哆嗦,眼睛忽然閉上了。並且,嘭一聲倒在了地上。而與此同時,我清楚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忽然間離開了男警察的身體。


    雖然我看不到,但是感覺到那個東西在往門邊走去。我眉頭鎖了起來,心中忽然想起了一個事情。


    我錯了,大錯特錯。現在才想起來,紀烈原本就是一隻人蠱。沒錯,就是人蠱。如果他所說的故事,除了他和蛇妖相遇的那一部分,以及讓古滇國消失那部分跟古滇國那個老者說的不一樣以外,其他的沒什麽問題的話。


    那麽紀烈就真的是被煉製成了人蠱。


    而人蠱,原本就隻是一道亡魂,又哪裏來的生死之說?


    這個意思也就是說,紀烈早在千年以前,就隻是一道亡魂。所以我錯了,那具紀烈的屍體,不過就是他的一個傀儡而已。


    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審訊室的門忽然嘭的一聲響起,關上了。而與此同時,躺在地上的那個男警察忽然醒了過來,滿臉不解的看著自己:“怎麽回事,我怎麽會在這裏?”


    等等,這男警察的臉色很不對勁。我皺起眉頭朝他看去,發現這家夥不隻是身上帶著一股陰氣,臉白的十分不正常,同時這家夥眼圈發黑,皮膚上還帶著一些鱗片。


    這家夥,八成是身體在發生變化,有可能是屍變也有可能是妖變。此刻,我盯著這個警察,目光鎖定。


    而在這時,這警察明顯也察覺到自己不對勁,神色變得越來越慌張。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我這是怎麽了?”


    在這時,我忽然咳嗽了一聲。等那個警察轉過頭來,我才將雙手上的鐐銬舉起來說:“別浪費時間了,趕緊打開吧。”


    這警察看著我,在猶豫,但是最終還是掏出了鑰匙,將我手上的鐐銬打開。我有些不解,這家夥這一下怎麽會變得這麽聽話。


    他將鐐銬打開以後,我走到他麵前,仔細的盯著他的臉看了一眼,發現這家夥的身體果然有種異變的跡象。但是,我又完全看不出究竟是什麽異變。


    突然間,我反應了過來。莫非,是紀烈?


    看樣子,這家夥真是被紀烈動了手腳。應該不是妖變,也不是屍變,而是被紀烈煉製成自己的傀儡。麵對這情況,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著手。


    要是屍變的話,隻要吃一點僵屍的牙粉就能解除屍變,妖變的話,吃一點妖物身上的穢物也能解除妖變。眼前這警察的情況,有點讓我束手無策了。


    管不著了,這種時候什麽玩意童子尿、黑狗血、桃木灰、糯米粉什麽的都用上吧,興許能有點用。


    想到這,我轉過身,拿起桌子上的被子撒了泡尿在杯子裏,然後遞給警察。他看到這杯尿,臉色也是一變:“這什麽玩意,怎麽一大股騷味?”


    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個,最近火氣大了點,你將就著,別管什麽玩意了,趕緊喝。”


    警察遲疑了一下,終於捏著鼻子喝了。然後哇哇的在旁邊吐了起來。我轉頭看了警察一眼,發現他臉上那股奇怪之氣,消散了不少,但是扔殘留著很大一部分。


    看樣子,童子尿不行。我於是又思索起來,忽然間掏出我那把古劍來,在這個警察的手上一劃。


    一瞬間,警察的手裏就嘩啦啦的冒出血來。而血滴落在古劍之上的時候,古劍上立馬就出現了一張慘白的人臉。這人臉,正是小蘭的父親的。


    而與此同時,一股子煞氣,通過這個警察的手臂,朝著他的上身湧動。我能清楚的看到,古劍上的煞氣,已經跟這個警察身體裏那股陰氣碰撞到了一起,相互纏鬥。


    這叫做以毒攻毒,自從古劍有了劍魂以後,煞氣就變得十分的猛烈。我有信心,這煞氣能夠壓製警察體內的鬼氣。


    果然,片刻之後,這個警察臉上那些鱗片就消失不見了,臉很白,但是看上去比之前好了許多。


    我在這時才鬆開這家夥的手,將古劍放進背包。而這家夥,也明顯意識到了我是在救他。雖然割破了他的手,這家夥卻一點也不記恨,而是感激的看著我。


    “真是沒有想到,你真的是個高人,謝謝救命之恩。”


    我愣了楞:“什麽叫真的是?你認識我?”


    警察點頭:“確實認識你,炸雞店還記得吧,我們接到炸雞店裏的報警,說你裝神弄鬼,還對炸雞店裏麵的人說外麵有鬼,讓他們不要離開炸雞店之類的。”


    我眉頭不由得一皺,反應了過來,衝他點了點頭。而這時,這警察又站了起來,好奇的對我說:“你說說這世上不會真的有鬼吧?”


    我點了點頭:“有,不對,沒有。這玩意,你接觸不到,就不要接觸了,最好什麽都不要知道的好。”


    說話間,我撒腿走出了審訊室,來到了警局外。而當我走到警局門口的時候,再一次見到警局門口的街道上,徘徊著許許多多身穿長衫的人。


    同樣的,街道上也有許多行人。此刻,這些身穿長衫的人,就跟這些行人混雜在一起。


    不過,這些行人隻是普通人而已,看不見那些身穿長衫的古滇國的鬼。要是他們看見街道上居然有這麽多鬼的話,我估計明天這座城市就能上世界新聞頭條。


    包括昨天晚上,這幾天來,一到晚上這座城市的人都不敢出門,八成是因為城市裏連著死了不少人的原因。在那間炸雞店門口,如果炸雞店裏麵那些人能夠看到炸雞店外麵的鬼魂的話,隻怕都要炸開鍋了。


    不過,這些人雖然看不到,但是也似乎能感覺到,隻見從街道上走過的人,個個都滿臉的怪異。


    而此刻,我盯著街道上那些古滇國的亡魂,默默的皺起了眉頭。在我的旁邊,那個警察也好奇的看著眼前的街道,詢問我:“你在看什麽?這街道上莫非有問題不成?”


    我指著那些古滇國的亡魂:“整條街道,到處都是。”


    “是什麽?”


    我說:“你所說的鬼。”


    而當我說完這句話以後,整個人忽然一僵。因為在這群身穿長衫的鬼魂之中,我忽然發現其中一個人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低著頭,但是眼睛卻死死的盯著警局門口。


    這個人,是紀烈。我又猜對了。


    第619章我想通了


    紀烈就站在那群身穿長衫的鬼魂之中,他身邊的那些鬼魂都在徘徊著,而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所以顯得異常紮眼。


    特別是他的那雙眼睛,實在太冷了。


    而幾乎在同時,我身體如同彈簧一般,嗖的一聲彈了出去,完全不由自主的彈了出去。眼睛,同樣也死死的將人群中的紀烈鎖定,不給他任何消失的機會。


    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紀烈似乎根本沒打算逃,似乎就是特意在等待我一般。當我朝他跑過去的時候,他站在原地,始終沒動。


    我一路跑到了紀烈的麵前,見他沒有動,於是也停下了,眼睛仍舊死死盯著紀烈的臉。此刻才發現,紀烈的樣子十分的恐怖。


    這家夥,可以說已經沒有一個人樣了。不對,應該說已經沒有一個鬼樣了,因為他本就不是人。


    具體是什麽樣子我就不說了,總之十分的淒慘。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子,應該是被煉製成人蠱後的後遺症。


    原本,我心中是有一大堆的疑問要問的,可是看到紀烈這個樣子,我僵住了,久久沒說出話來。


    相互對望了許久,紀烈終於說話了:“你回去吧,我們的約定我一直記著,我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我一定會將你要的東西給你。”


    聽到紀烈的聲音,我打了個激靈,醒過神來:“他們說的是真的?”


    紀烈看著我,那張臉微微抽搐了一下,許久才歎了口氣:“是不是真的,有那麽重要嗎?都已經過去了。我隻知道,我們不屬於這個世界,我們的出現擾亂了這裏的安寧,我們應該離開,不是嗎?”


    聽著紀烈的話,我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你要怎麽做?要做什麽?”


    紀烈再次搖頭:“這是我跟他們之間的事,是什麽都不重要了,我真的希望你不要插手進來。”


    說著,紀烈對我揮手:“你走吧,等我的結果,最多一個月。”


    說話間,紀烈的身體一點點的變得透明。在他徹底的消失之前,我猛的一下子反應過來,連忙衝了過去,大喊了一聲紀烈。紀烈還是消失了,在消失之前,再次發出了聲音。


    “興許那幫古滇國的人告訴你的是對的,我興許就是個十惡不赦的人,興許我真的犯下過罪孽。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這是我跟他們的事,我們之間彼此都遭受了懲罰,而害的彼此生不如死。我隻希望,自己親手來結束一切的事情,請給我這個機會。”


    紀烈的聲音跟他的身體,幾乎同時消失不見。


    徹底的消失以後,紀烈所在的那片空地卷過一絲冷風,呼呼作響。我的頭發被吹亂了,冷風吹在身上,好冷。


    不知道為什麽,經曆過炸雞店的事情之後,我對紀烈原本是充滿疑問,真的是想碰到他,就抓著他問個清楚的。可是這一刻,當我跟他麵對麵,見到他那十分淒慘的模樣之後,心中卻怎麽也恨不起來。


    為什麽,我忽然間又有點相信紀烈的話了?


    到底紀烈所說的故事和那夥古滇國的亡魂所說的故事,誰的是對的?


    疑問,再次在我心中徘徊,讓我有些不堅定了。同時,我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總感覺有什麽事情會發生,一種十分不好的事情。


    紀烈會做什麽?會不會幹出什麽傻事來?


    在不安中,我回到了警局。由於剛剛我救了那個男警察,這家夥在我麵前也不再擺什麽警察的架子了,而是鞍前馬後的為我服務。


    我的心思,卻已經跑到了一邊。手不自覺的摸向懷中的那顆緣劫珠。


    緣劫珠的使命又是什麽?


    我開始沉思了起來,腦子裏麵不自覺的又想起了在湘西所經曆的一幕幕,以及在老家所經曆的一幕幕,心裏頭居然感覺這些事情居然都極其的相似。


    而這些表麵看上去毫無關聯的事情,卻似乎被一種東西緊緊的鏈接在了一起。


    沒錯,這些表麵上看上去完全不相關的事情,稍微一思索,居然發現這些事情都如此的神似?


    首先是湘西,在湘西的時候,我遭遇的是蠱王而引起的亂局。不是蠱王引起的亂局,確切的說,是鬼術的殘頁以及殘卷所引起的亂局。


    到了老家之後,尋找鬼術殘卷的時候,同樣也遭遇到我爺爺當年所發生的我們根本不知道的變故。沒有想到,居然會一下子蹦出兩個爺爺來。而我真正的爺爺,卻早就被人給害死了。這其實,也是亂局,跟緣劫珠有關的亂局。


    再之後,便是古滇國。古滇國的亂局是有目共睹的,早在很久很久以前,這裏因為紀烈的事情,便發生了亂局,而導致無數的人遭受牽連。


    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那個想法變得越來越近了,我似乎明白了什麽。


    亂局以及緣劫珠的使命?


    沒錯,我想到的就是這個。難道,這個就是緣劫珠的使命?我越想,心中越發的肯定。同時,心跳也在加速。


    但是我的心裏頭,還是有著諸多的疑問。因為我想起了以前發生的事情,我想不明白,這一切究竟代表著什麽?這顆緣劫珠,究竟從何而來,是什麽人製造了這麽一顆珠子?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情不自禁的抬頭看向天空。總感覺,在那天空之中有這麽一雙眼睛,在盯著我看著。是這個人,在操控一切。


    我想到這裏的時候,腦子忽然如同炸裂了一般,居然疼痛了起來。


    這種痛,就好像有無數的蟲子在我腦海裏麵爬一樣。幾乎在瞬間,我的思索停止了,留下的隻剩瘋狂的掙紮。


    我直接倒在地上,劇烈的掙紮了起來。而在掙紮的時候,腦子裏麵閃過了無數的聲音。


    所有的聲音,都在對著我笑,還有人在說話:“這是你也沒有料到的吧?你是不是也從來沒有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的?”


    而在這個聲音響起的時候,我心中十分的不甘,極其的不甘。感覺心中好難受,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我醒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到了醫院裏麵。病床邊站著幾個警察,他們告訴我,昨晚上我暈倒了,被送到醫院搶救。


    然後,我就躺在醫院裏,一趟就是半個月。半個月以來,我沒有見過紀烈。而在半個月以後,紀烈忽然出現在了我的病房裏。


    我再次見到他的時候,這家夥已經十分的虛弱了,有種隨時隨地都會魂飛魄散的感覺。這個時候,他告訴我:“馬上就要結束了。”


    第620章諒他


    說完這句話以後,紀烈很是虛弱的看著我,然後身體又在一點點的消失。見到他這樣,我心中不由得猛然一驚:“你怎麽了?”


    紀烈對我搖頭:“我沒事,撐得住,我很快就能給你一個交代,興許不需要一個月。”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感覺到紀烈更加的虛弱。我的心裏頭,那種不祥的預感變得更加的強烈。這家夥到底幹了什麽,怎麽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


    當我想到這裏的時候,紀烈徹底的消失不見了。一陣風吹來,窗戶被風吹的啪嗒一聲響。窗外,是無邊的黑暗。


    我從病床上爬了起來,走到紀烈消失的地方,又朝窗外看去。僅僅看了一眼,我就看到這街道已經跟前陣子有很大的區別。街道之上,已經看不到那些徘徊著的亡魂了。


    雖然不知道紀烈做了什麽,但是我知道,這些都是紀烈幹的。


    我默默的看著街道,皺了皺眉頭,又轉身回到了病床上。心裏頭有些不安,但也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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