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時,監獄裏忽然響起了一聲非常響亮的腳步聲。


    這腳步聲太沉重了,聲音太大了,非常的怪異。我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內心裏就緊張了起來。


    接著我一下子從床上翻下來,忙跑向鐵門的方向。透過窗戶往外一看,那個身穿老校服的人又來了。


    這時,他正微微彎著腰,慢慢的往前走著。雖然距離隔得遠,我也看清楚了。他的脖子以上,空蕩蕩的一片,而右手的腋下卻夾著一顆腦袋。這顆腦袋咧嘴笑著,嘴在輕輕的一張一合。


    我打起了精神,掏出鑰匙輕輕的將門給打開了。


    接著,我貓著身子從監舍裏跑了出去。


    而三五九,這時也在緩緩的從我的方向走來。我不再往前走了,站在原地等他。


    不一會,他走的離我越來越近。這麽近的距離,我已經能看的清清楚楚。三五九那個沒有腦袋的身體在走路的時候非常的僵硬,他抬起一隻腳踩在地上,半天都站不穩,等站穩之後,又才抬起另外一隻腳。


    而在他的腋下,夾著一顆人頭。那顆人頭白花花的,兩隻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而那張嘴卻在微微的發笑。


    不一會,三五九就走到了我的麵前。他沒有停頓,直接從我麵前走過去了。


    這期間,三五九的那顆腦袋一直盯著我沒放過。即便三五九已經走到了我的前頭,他腋下那顆腦袋也轉了過來,衝我發笑。


    要是在以往,我肯定被嚇的腿軟了。可是今天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害怕。我不害怕的原因,是因為我已經有法子對付他。


    我喊了一聲:“三五九。”


    他一點也沒有停頓,臉上的表情也沒發生變化,還在一步步的往前走。


    我又喊了一聲:“王兵。”


    突然,三五九站住了,他腋下的那顆人頭也不再發笑,而是變成了森綠色。


    見到他臉上有變化,我知道有戲。我接著說:“你就是王兵,當年在學校殺了人被抓進來的王兵。”


    三五九站在原地,仍舊沒動。不過他的右手忽然鬆開了,他腋下的腦袋滾落到了地上。


    而那顆腦袋更加反常的滾到了我的麵前來。


    “我的腦袋上哪去了?我的腦袋上哪去了?”當王兵的腦袋在我麵前停下之後,他嘴裏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我低頭看去,隻見王兵的嘴巴張開的時候,嘴裏漆黑一片。


    可是,我在他嘴裏卻又看到了另一個奇怪的東西。


    就在王兵舌頭根部的位置,我看到裏麵有一道暗紅色的光芒。


    我頓時一愣,這道光我見過。


    第106章一個字,頭


    就在王兵那顆人頭張開的一瞬間,從他的嘴裏忽然噴出來了一口血。


    那血噴的就跟水柱一樣,嘩啦啦的噴射出來。


    而我早有防備,就在那口血噴出來的時候,我一下子閃到了一邊。


    隨後我從褲兜裏掏出了我的武器,打鬼鞭。這打鬼鞭是我今天中午在放風的時候做的,用的隻是普通的布條。不過我在這布條之上加了很多東西,一是我自己身上的五陽血,二是取毒蟲汁液。這些毒蟲也是我在放風的時候抓的。


    這布條本身也有講究,布條分別取自於我們監舍裏的十個人,十個男人。而且,所取的布條必須在人身上穿過,但卻不能占有穢物,就是不能太髒。


    男人的陽氣非常的旺盛,之所以布條要從十個人身上取,也是要將十個人的陽氣聚集到一起的緣故。


    其實不然,鬼是非常怕人的。特別是一夥集中到一起的男人。


    一夥集中到一起的男人,每個人身上都帶著非常強的陽氣。加上每個人身上都有三把火,如果往鬼的麵前一站,這鬼隻見到自己的麵前密密麻麻的都是三味真火。所以光憑一夥活人,就足以對付鬼了。


    而取了布條,塗了毒蟲的汁液和我身上的五陽血之後,打鬼鞭基本上已經成了。這時候,我將按照鬼術中的一種咒語繼續煉化打鬼鞭,這打鬼鞭便可用來直接對付鬼,甚至於不下於桃木劍等法器的威力。


    取出打鬼鞭以後,王兵的腦袋正好又轉向了我,朝著我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他的嘴巴這一刻就好像是噴泉一樣,血不停的往外湧。不一會,在他腦袋四周,地麵上已經積滿了厚厚的一層血了。


    而這些血噴到了地麵上之後,就如同岩漿一般,還在不停的冒著泡泡,讓人看著心裏發寒。


    “我的頭去哪裏了,我的頭。”王兵嘴再一次張開了,嘶喊著。


    “為什麽你有頭,我的頭,那是我的頭。”在嘶喊的同時,王兵的腦袋繼續朝我滾了過來。


    而我不再客氣,忽然,我手握打鬼鞭狠狠朝王兵的腦袋打了過去。


    就在那一瞬間,王兵的腦袋不再繼續往我的方向滾了,而是發出了一聲慘叫。


    監獄裏,仍舊是一片的死寂。王兵的這聲叫聲,在監獄裏麵久久的回蕩著。那叫喊聲非常的絕望,就像是臨刑前的死刑犯發出來的一樣。


    而王兵的叫喊聲,比之更加的讓人心顫。因為這個叫喊聲,不是來自於一個活人。


    我也怔住了,好半響才回過神。這時候,王兵的腦袋忽然再一次朝我滾了過來。


    我不再客氣,手握打鬼鞭狠狠幾鞭子打了下去。同時大罵了起來:“你這隻惡鬼,在這所監獄裏麵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你以為就你凶?”


    我不知道自己抽打了多少鞭子,醒過神的時候,王兵的腦袋已經變得血淋淋的一片。可是他仍舊在嘶喊:“我的頭去哪裏了?我的頭。”


    就在他喊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忽然又覺得不對勁了,自己的身後居然有股壓抑感傳來,非常的壓抑。


    我猛的一回頭,隻見王兵沒有腦袋的身體正張牙舞爪的朝我撲了過來。


    我頓時一愣,同時打鬼鞭狠狠招呼了上去。打鬼鞭打在他身上,頓時就冒出了青煙。隻是,王兵的身體居然一點也沒有退縮,還在朝我撲過來。


    我有些慌亂了,急忙後退幾步,繼續抽打。


    不一會,王兵沒有頭的身體的手已經被我抽的麵無全非。可是他的身體居然仍舊沒停,還在朝我撲過來。


    我頓時急了,又用打鬼鞭去抽打他的雙腿。不一會的功夫,他的雙腿也被抽打的麵目全非。


    而這時,王兵的身體忽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兩隻手仍舊在張牙舞爪,卻一步也無法前進。


    我鬆了一口氣,冷汗都出來了。


    王兵終於被我製服,他的頭在地上不再滾動,身體也絲毫動彈不得。我手握打鬼鞭,一步步朝王兵腦袋的方向走去。


    “王兵,我其實是來找你幫忙的,我隻想知道,十四年前你為什麽要把趙璐璐和朱宏殺了?”


    十四年前的事情,是我心頭的一道坎。我覺得,十四年前的事情絕對沒有這麽簡單。因為,其中有太多奇怪的地方了。


    在我問出這個問題之後,王兵的腦袋忽然發出了幾聲笑聲。我原本以為他會回答我,誰知他又開始胡言亂語了:“我的頭去哪裏了,你為什麽有頭,是不是我的頭?”


    我有點生氣了,於是站起來對他說:“王兵,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你再不說,我就打的你魂飛魄散。”


    王兵繼續在重複:“哈哈,我的頭,我的頭。”


    我徹底火了,準備再教訓他一頓。於是我拿著打鬼鞭打算狠狠抽他,可誰知我剛揚起打鬼鞭的時候,王兵那張臉徹底的變了,變得一片死白。


    同時,我看到王兵那顆腦袋上麵居然在不停的冒著黑氣,黑氣從王兵腦袋上飄起的時候,王兵的腦袋就變得越來越透明。


    我有點心慌了,因為眼前王兵的腦袋明明就是魂飛魄散的跡象。


    “怎麽回事,王兵,你怎麽了?”


    王兵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我的頭,我的頭。”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王兵的腦袋已經幾乎看不見了。突然,王兵的腦袋嘭一聲爆炸了開來,徹底的化作虛無。


    我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一股寒風撲向我的麵門。而同時,也感覺到一陣恐慌之氣撲麵而來。這恐慌之氣,正來自於王兵的魂飛魄散。


    因為鬼魂畢竟是一個靈體,假如鬼魂消失的話,就代表著一個意識從世間消失。而意識消失的時候,是會引起波動的。這種波動用肉眼看不到,但每一個活人都能感覺得到。


    這也是為什麽,有些人在家裏親人去世的時候,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他也會感覺異常煩躁。


    我沒有想到王兵的頭就這麽消失在我的麵前。


    我又回過頭去看王兵的身體,這時候,隻見王兵的身體也在慢慢的變得透明。


    而且,王兵的兩隻手還在半空中不停的滑動。我仔細的看了看,心裏忽然一驚,因為我發現他的雙手似乎是在寫一個字。


    我仔細瞧了瞧,更加覺得驚訝了。


    王兵身體的手,在半空中劃了半天,劃出來一個字。


    頭。


    我想,我知道了。


    第107章十四年前的人頭,還活著


    監獄仍舊是一片死寂。


    我站在監獄有些昏暗的長廊裏。


    我的麵前是穿著一身老囚服的王兵的身體,沒有腦袋的身體。


    他的手在空中比劃著,劃出來一個頭字。而他的身體,卻慢慢變得透明,最後徹底的消失。


    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感覺這個世界上好像少了一些什麽東西。沒有錯,王兵的靈魂已經徹底的魂飛魄散了。


    靈魂是人最本質的東西,當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時候,其餘的人是能感覺得到的。特別是,王兵就這麽消失在我的麵前。


    我默默的看著監獄昏暗的長廊,心裏卻在沉思。


    王兵的身體劃出一個頭字,究竟是什麽意思?


    莫非,他在魂飛魄散前,仍舊想著自己腦袋的事情?在向我示威?


    帶著這個疑問,我回到了監舍。躺下,沒吵醒任何一個人。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王兵的鬼魂魂飛魄散了,我留在這也沒什麽意思了。次日一早,我就找了林晨光,告訴了他事情全部的經過,並打算離開監獄。


    從王兵的身上我什麽都沒有找到,這很遺憾,不過也好,劉隋給我和金源布置的八個任務,我已經完成了四個。而這四個任務,無不都跟我們的學校有關。


    林晨光的辦公室裏,他很快給我辦理了出獄手續。當然,這個是不會記錄在案的。否則我檔案上留下一個坐牢的案底,往後我還要怎麽找工作?


    林晨光將手續辦好後交給我,再三說了感謝的話:“大師,我都不知道要怎麽謝你才好。這間監獄鬧鬼鬧了十四年了,要不是你.”


    “打住。”我打斷了林晨光,心裏有些疑惑:“這裏既然鬧鬼,你們就沒找過其他師父來看過?”


    林晨光滿臉痛苦:“找過,來過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這青年當時在王兵的屍骨上壓了一塊青石板,說是沒事了,可是他走之後,監獄還在鬧鬼。”


    “青年?”


    “青年叫做高克帆,除了名字以外,他什麽都沒留下。”


    高克帆?我怎麽感覺這名字很是熟悉?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學校學生會主席,就叫做高克帆。難道,林晨光所說的高克帆,就是我們學校那個高克帆?還是,名字巧合相同而已?


    看來,這事必須得弄清楚了。我對林晨光說:“我知道了。”


    隨後我收拾東西,準備進監獄跟刀疤胖也就是葉明川他們道個別。很快,我來到了監舍,葉明川他們剛吃飯回來,正懶散的躺在床上吹牛打屁。


    畢竟是一幫社會上的亡命徒,他們談論的時候是滿嘴的粗話。我走到監舍門口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很是艱難的說:“各位兄弟.”


    我當時背著背包,而且是站在監獄外麵,眾人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葉明川第一個從床上跳下來,對我說:“恭喜老大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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