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了,現在回去睡也睡不早,跟你們出去溜溜去。


    我點了點頭說:“老蔡人就那樣,別跟他一般見識。


    田峰一臉的委屈說:“冰冰不是我有情緒,我來五組時間也不短了,大家都是一個組的,明明說好分工協作,這出車分的是王班副,自從咱組裏來兩個新人。你看看他,整天跟個爺似的,白天在登記大廳跟那群娘們嘮嗑,晚上喝酒聊微信。一點活不幹,整天罵這個說那個,我就想不明白,他憑什麽?


    而且老蔡話裏話外還向著他。在說,這殯儀館又不是什麽好工作,整天背屍體,比苦力還苦力,一個月就拿那麽一點錢?


    哎,前幾天高中同學聚會,一個二個都是開好車,月收入過萬,我***都好意思說,我在殯儀館上班,怕丟人。


    田峰此話一出,我笑著說:“人家是正式工,你是什麽?看不慣的事太多,不平衡的事也太多,出來喝酒坎大山吹牛逼多的是,我見過兜難掏出一百塊錢,皮鞋擦的比臉還亮。用房產抵押買寶馬車的,欠了一屁股債,一出口都是千萬上億的生意。裝逼誰都會。


    問題過的舒服不舒服,心裏最清楚。


    田峰不是我說話難聽?我勸你一句,如果你不想幹,別委屈自己,路是自己選擇的。


    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人,你不幹後麵大把人排著隊搶你的位置。


    你算算,田峰你一個月也就上七到八天的班?四天一個班,月工資4150。你一天多少,現在各行各業都難幹?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的多的事?


    你田峰跟我處的時間也不短了,我不是向著老蔡,王飛翔說話,有些東西你自己個掂量。


    田峰長歎了一口氣說:“你這人真有意思,我跟你發牢騷不過是想讓你安慰我幾句,你倒好,直接想攆我滾蛋。是不是你的兄弟又想進館裏。


    我噗嗤笑了出來說:“話槽理不槽。我沒有你想的那麽齷蹉,你知道我這人不會說那些虛套話。如果你連自己的工作都看不起,那就說明你對待工作的態度有問題。


    工作不分貴賤,難道掃大街的環衛工人和掏下水道的工人,就活該被人看不起。


    田峰你是大學生,有知識有文化,陽北流行一句話,這年頭不換思想就換人,麵子是自己給自己的,不是別人給你的。


    田峰臉一紅說:“哎,冰冰你這話真是打我臉,打的啪啪響啊?


    我見田峰臉色有些難看,便轉移話題的說:“對了田峰,你今天接手那個病故的老太太時,有沒有注意到,那老太太耳朵上帶的有耳環。我說這話的時候,已經到了停車場。


    我說這話是故意說給朱明雨聽的。


    朱明雨麵部肌肉瞬間僵硬了起來。


    田峰都是坦蕩說:“你還別說,我倒是沒有注意。


    怎麽?那老太太的家人來問了。


    我拉開車門說:“是啊!老太太的家人來問了,不過被我敷衍了過去。田峰笑著說:“放心?如果耳環在那老太太身上丟不了,咱五組沒有沒人能幹這缺德的事?


    隨後話題結束,等他們上車後,我謊稱肚子痛繞回殯儀館後區,來到那具老太太的遺體旁,拂開老太太的黑色絲綢小帽,頓時心裏有了數。


    等我回到上車後,田峰視乎在和朱明雨說一些五組的一些趣事。


    隨後汽車出了殯儀館。


    朱明雨一路上跟有什麽心事似的,臉色沉重的望著窗外,我一見朱明雨這幅表情,心想果然心裏有鬼?


    田峰說王飛翔的那些事,我心裏清楚,王飛翔自從把新來的朱明雨帶上手後,整天一副大爺的樣子,貓在登記大廳和那些賣骨灰盒的小姑娘打情罵俏。


    但是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因為在我心裏,王飛翔畢竟是看著我長大的,他和父母的關係非常不錯,我剛進殯儀館的時候,他手把手教會了我很多的東西。


    我是一個固執並且執拗的人,我聽不得別人說他一句壞話,才會對田峰說話那麽直接。


    同樣我這樣做,也是在變相的告訴朱明雨,老子雖然和你一樣是臨時工,但是我說話有時候比班長老蔡還管用。


    當我們趕到市醫院的太平間時,打雜的老胡頭,正叼著一副寒煙袋蹲在台階上等我們。


    老胡頭見我下車,掃了一眼我副駕駛的朱明雨問:“飛翔怎麽沒來?我把口罩拉下半截說:“館裏有些事,他顧上過來。


    我說完給扔給老胡頭一包煙。


    老胡頭客氣接過煙,把我拉到一顆梧桐樹下,鬼鬼祟祟的說:“裏麵的那位有些血腥,和你一起來的那小夥有些麵生啊!一會進去後,悠著點。


    我掃了一眼朱明雨,客氣的說:


    “謝謝了,胡大爺。


    我說完便跟著老胡頭進了大院。(未完待續。)


    第七百五十三章血淋淋的遺體


    陽北市人民醫院是整個陽北最大的醫院,早些年的人民醫院的太平間,在住院部對麵的ct大廳右側的通道的地下室。


    不知道是醫院改革還是有什麽管理規定,把醫院的太平間給取締了,不在存放放遺體,一般醫院宣告患者死亡,會第一時間通知殯儀館,把遺體接走。


    但是有時候我們殯儀館的殯車就那麽幾輛,時間錯不過來時候,醫院就會把死者暫時停放在一個醫院最偏僻,存放醫療垃圾的小院裏,遺體存放時間一般不會超過24小時。


    那小院位置在,人民醫院住院部的後區的存放雜物的小院裏,小院不大在人民醫院的最後麵,平時很少有人去,一般都是存放一些無人認領的被子啊,衣服的!還有一些醫療垃圾。


    這年頭無賴多,醫院平時也不敢把患者的遺留在病房裏的東西扔了,就暫時存放在雜物小院裏。


    那小院說是存放醫療垃圾,和雜物的其實它是醫院雜工胡老大生活的地方。


    小院門口是一條石頭小路,路兩排有十幾顆幾十年以上的梧桐樹,而且小院的前麵就一棟高十幾層的住院樓,整個小院的陽光全被遮擋,整日見到到陽光。


    不管是白天還是晚上,總給人一種淒涼陰森森的感覺。


    說到胡老頭,不提不提他。


    胡老頭人不錯,在醫院幹了幾十年,他和我們殯儀館的人比較熟悉,我以前聽王飛翔說過他。一個老寡漢將近六十歲,瘦小瘦小的個子。身高不足1米5。看起來跟六七十歲的人似的,一頭白發。我沒有見過他穿過什麽別的衣服,整天穿著一件灰褐色大衣,那件大衣一年四季都穿,上麵油跡斑斑的,離近了聞一股子汗餿味。


    胡老頭一輩子沒結婚,無兒無女,他是陽賜縣人,家裏用靠種地為生,而且自己的個子是個缺陷。一直找到媳婦,後來經人介紹買了五錢塊錢,買了一個越南媳婦,那女的張的還算俊,第一天到胡老頭家就搶著幹活,把胡老頭家收拾的敞敞亮亮的。


    胡老頭深知自己能娶上這個賢惠的媳婦不容易,加倍的對那女的好,就連家裏唯一下蛋的母雞,也讓胡老頭給宰了燉給那女的吃了。誰知道這好日子沒出一個月,他那越南媳婦就跑了。


    胡老頭想不明白,自己對那女人不薄啊,自己下地幹活從不喊她。她咋跑了呢?


    善良的胡老頭,壓根就不知道這是騙婚的局,他以為是她媳婦家裏遇到什麽難事。暫時的回家了。


    胡老頭苦苦的在家裏等了一年,那女人了無音訊。


    後來胡老頭把家裏的農田和老宅賣掉。去找那個越南女人。


    這一找就是五年。


    最後身無分文,饑寒交迫的胡老頭被外地的救助中心買了一張回陽北的火車票。回到了陽北。


    一個暴雨的深夜,胡老頭暈倒在大街上。


    等他醒來的時候被巡警送到陽北市人民醫院,作為三無人員,病好後,胡老頭便留在了醫院幹雜工,負責在太平間看門,打掃衛生。


    醫院一個月發給他幾百元錢。


    胡老人為人勤苦,眼皮也活,沒事的時候就幫醫生,護士擦個電瓶車什麽的,打掃個辦公室,單位誰家搬家什麽的,他總是第一時間趕過去幫嗎。


    隨著醫院太平間取締後,當時醫院新來的領導,要把胡老頭趕走,整個醫院的主任,醫生,護士,都幫胡老頭說話,就因為太平間取締問題,胡老頭因禍得福,以前住在報廢的急救車上,最後院領導特批把醫院最後麵的雜物小院,給他讓他居住。


    胡老頭在一人民醫院一幹就是幾十年,平時沒事的時候,就把什麽飲料瓶,礦泉水瓶子收拾了賣錢。


    一個月少說也有一兩千塊錢收入。


    據說,胡老頭在醫院還領養過一個女棄嬰,當時那棄嬰重病呼吸都停了,被家人扔在遺棄太平間門口。半夜裏胡老頭起夜一聽太平間有哭聲,心裏一緊,在門口猶豫了十幾分鍾,但是那哭聲依然響個不停。胡老頭硬著頭皮開門進去搭眼一瞅,那個小女孩竟然睜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望著他。


    胡老頭當即把女嬰報到急診室,把那女孩救活後,就被送到陽北市福利院。


    胡老頭每個星期都會去福利院看她,給女嬰帶些玩具,好吃的。一來二去,那小女孩竟然把胡老頭當成自己的父親,每次見到胡老頭,總是哭著拉住胡老頭那布滿老繭的手說,要回家。


    就連福利院的領導也為之動容,經過一連串繁瑣的上報,核查,程序,胡老頭最終如願以償,把小女孩領養回來。


    後來那女嬰一直跟著胡老頭住在醫院的小雜院。


    那小女孩有十幾歲了,特懂事,我見過她幾次她經常趴在小院裏寫作業,一條大黃狗總是枕在她腳上睡覺。


    整個大院冷清清的,等我跟著胡老頭,進入小院後,我明顯的感覺我的右手裏,一股熱浪在順著手臂沸騰了起來。


    那盞微弱的小燈發出弱黃色管光線,就在胡老頭打開小院西頭那間平房大門的時候,一床染滿血漿的杯子掉入眼簾,一位身穿藍色病號服的女性遺體平躺在擔架車上,整個下半身血漿順著金屬擔架車緩緩而流,那鮮紅的血漿在擔架車的一角匯集成一灘紅色海潮,觸目驚心。死者有三十多歲左右的樣子,有些微胖,頭發亂糟糟的,兩隻手指跟雞爪子時候,半彎曲,牙齒緊繃著裸露在外,眼珠出奇的大,死死的盯著天花板。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就在朱明雨進來的那一瞬間,那遺體身上的一個幻象人影,竟然坐了起來。


    那鬼影膽寒的望著我,眼神短暫的交錯後,她表情複雜的把目光凝聚在我臉上,眼中充滿了一種驚秫。


    向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它視乎能感覺自己的不是我的對手,我為了避嫌,轉身一把按在正在進門的朱明雨說:“你先出去。


    我說完,把地上的那浸滿血漿的杯子蓋在遺體上。


    我盯著鬼魂風輕雲淡的說:“大姐,別難為我們,我們之不過是送你上路苦工,別給我們添麻煩。


    胡老頭笑眯眯的瞅了一眼我,笑而不語的望著我,轉身出了平房。


    隨後我把朱明雨喊出小院。


    不遠出田峰蹲在車門邊說,玩手機。


    我麵無表情的對朱明雨說:“你去車上等我,別下來了。


    朱明雨一愣,有些茫然的望著我說:“這不合適吧?


    我語氣平靜的問:“你是準備在殯儀館長幹,還是過度一段時間找到合適的工作就離開。


    朱明雨口氣堅決的說:“當然是長幹了?要不我能來這地方?


    我瞅了一眼平房內那昏暗的燈光說:“那你一會和我進去後,不要看遺體的眼睛,你剛來,凡是有個適應的過程,你最近接觸的遺體都是正常死亡的遺體,但是裏麵的這具,有些慎人?你把王飛翔教你的那些規範性步驟在腦海裏回憶一下,把手套口罩戴上,跟我進去。


    視乎我臉上沉重的表情,讓朱明雨心裏一緊,他盯著我機械性的把口罩戴上,跟著我進了平房。


    當我們進到平方內的時候,那鬼影已經消失。


    也許是夜裏的原因,朱明雨進平房後,一直低著頭站在門口,這小子信實,我不讓他看遺體的眼睛,索性這小子連遺體都不看,就那麽一聲不吭的站在木門旁邊。


    我攤開藍色裹屍袋徑直走到屍體的頭部位置,掀開被子,語氣沉重的說:“大姐,得罪了。


    我說完把屍體在屍體的周圍走了一圈。按住遺體的手臂關節,因為遺體雙手是交叉的,我驚奇的發現,我卻掰不開她的手臂。


    我喊了一聲朱明雨過來幫忙,朱明雨先是一愣,走過來,一腳踩在地上的血漿上,不知道是他心裏極度緊張還是什麽原因,他一個趔趄腳一滑,差一點沒有摔個四腳朝天。


    胡老頭一把扶住他說:“燈光暗,小心點。


    朱明雨短暫的回過神,一瞅遺體的那張臉,頓時嚇的後退了幾步。


    嘴裏語無倫次的說:“她,瞪,,,,,,,我。


    我望著遺體的那眼神,心裏不由的一愣,明明剛才還是盯著天花板,怎麽眼神竟然,,,,,。


    我伸開頭套,把遺體的散開的頭發捋了捋,讓遺體的頭部壓著頭發,隨後捧著遺體的頭部塞了進去。


    望著對朱明雨那緊張的表情,我一副鼓勵的口氣說:


    “別緊張,慢慢習慣就好,沒什麽大不了,幹活。


    隨後我和朱明雨幾乎硬掰著把屍體裝進裹屍袋。


    等我們抬著遺體走向冥車的時候,田峰已經把殯車後箱的閘門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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