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天尊!”饒石大吃一驚,情急之下,將手中劍奮力擲向蛇妖。


    嗖……一道亮光破空而來。


    這下子牛蛋打蒼蠅,居然稀裏糊塗命中了。


    寶劍恰恰插在大蟒的左眼上,沒至劍柄。


    大蟒因為吃痛,整個蛇身都扭曲起來,像個大麻花一樣,口中嘶嘶作響。


    “布大人,布兄弟,你在蛇妖肚子裏,用刀子割開他的肚皮啊!”饒石沒了寶劍,不敢再上前,拚命地揮手大叫。


    其實不管他怎麽叫,布臻信在蛇腹之中,都是聽不見的。


    不過饒石所說的辦法,布臻信也想到了!


    布臻信落在蛇腹之中,隻覺得眼前一黑,渾身燥熱無比。他知道命在旦夕,當下兩手抱住刀柄,用力地向下一戳!


    剛才大蛇吃痛而扭曲身軀,其實不是因為饒石的寶劍插眼,而是因為布臻信的寶刀在蛇腹之中這一戳。


    蟒蛇皮外有鱗甲護體,但是腹內卻很柔軟,哪裏經得住吞血刀這樣的利器?


    隻聽得一聲輕微的嗤嗤聲,蛇腹之下,已經被吞血刀刺出了一個口子,一點亮光,從傷口外一閃而逝。


    布臻信抓住機會,再一次向著剛才的亮光處一戳。


    大蟒吃痛,向前猛地一竄。


    撕拉一聲,蛇腹之下,被拉出一道五六尺長的口子,布臻信從蛇腹之中掉落,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


    不過,吞血刀依舊握在他的手裏。


    “好!”饒石看見布臻信滾了出來,大聲喝彩。


    現在大蟒遭受重創,饒石基本上可以確定,這場惡戰的勝負了。


    果然,大蟒在地上滾了幾滾,忽然不動,一道虛影飄出,化作人形,向著西北緩緩飄去。


    布臻信擦了擦眼上的血水,發現那道虛影,正是佘公子的模樣。


    “妖孽,還想走!”饒石這下子來了精神,忽然一揮手,飛出一方黃布。


    那黃布似乎有吸力,追著佘公子而去,頃刻間趕上。


    佘公子慘叫一聲,虛影被黃布吸了進去。


    黃布落地,塵埃落定。


    很顯然,饒石道人對魂魄有一套,但是對於妖精,卻不行。


    饒石來不及收那塊黃布,衝到布臻信的麵前,往他嘴了灌了一瓶藥丸:“這是解毒丹,快吃下去,否則性命不保。”


    隨後,在饒石的招呼下,軍丁們打來溪水,把布臻信剝得一絲不掛,用水清洗全身。


    雖然救護措施及時,但是布臻信的臉上,也已經起了變化。兩邊的耳朵,都被巨蟒的胃液,腐蝕融化了許多,隻剩下脆骨。


    饒石收了那塊黃布,看著地上的大蟒屍體哈哈大笑:“妖孽,你們和道爺鬥了十年,今天終於死在道爺的手裏!”


    言畢,饒石大步上前,拔了插在蛇眼中的寶劍,在蛇腹中一番切割,取出一枚拳頭大的蛇膽來。


    “這蛇膽是好東西,可以帶回去獻給王爺。”饒石收了蛇膽,揮手道:“招呼外麵的人馬過來,打掃一下,打道回府!”


    魏明海得到招呼,急忙帶著大部隊衝了進來。看見地上遍地死屍和大蟒的軀體,魏明海心中叫苦不迭。


    就地生火,焚化了蟒蛇的身體,然後將死亡軍丁集中起來,派人留守。魏明海這才讓人抬著奄奄一息的布臻信,返回城中。


    布臻信被送到了自己府中,饒石先去禮親王府,向禮親王匯報了情況,然後帶著幾個太醫趕來,給布臻信進行治療。


    要說這饒石道人的道法不咋的,但是醫術卻出奇的高明。


    在他的調理之下,不出三日,布臻信已經排除了餘毒,行走正常了。


    隻不過布臻信丟失了兩隻耳朵,一張臉也滿是疤痕,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看起來很可怕。


    好在這次斬妖有功,禮親王獎賞了布臻信一棟大房子,外加黃金三十兩,又提拔為行刑隊隊長,領正七品俸祿。


    對於布臻信來說,這也算因禍得福了。


    自此以後,饒石道人經常在布府上盤桓,找布臻信喝酒聊天吹牛逼。


    說實話,現在的布臻信容貌過於醜陋嚇人,唯獨饒石道人不嫌棄他,願意和他對麵聊天。


    “道長,我布家每一代,都有橫死之人,這是不是因為做了劊子手,殺人太多,所以招來的報應?”這一天,在喝酒的時候,布臻信請教饒石道人。


    “非也非也……”饒石吞了一口酒,搖頭道:


    “報應一說,其實是幽明之賞罰。你們布家雖然世代都是劊子手,砍頭無數,但都是執行朝廷命令的。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如果那些刀下冤魂要找人算賬,也不會找你的。你隻是持刀之人,不是判官。”


    布臻信鬆了一口氣,又問道:“那麽我家運勢不佳,毛病究竟出在哪裏?風水?祖墳?”


    滿清旗人原本不相信華夏的風水隻說,但是這時候,滿清入觀已經百年時間了,受到漢文化的影響,對於風水隻說,也開始敬畏起來。


    “布大人有所不知啊,這一切的根源,或許都在這吞血刀上。”饒石指了指放在桌上的寶刀,道:“此刀大凶,上斬邪神,下斬陰魂,大違天和,所以引起大妖精怪們的憤怒,可想而知。令尊前不久斬殺的狸貓,就是來挑釁吞血刀的。”


    布臻信吃了一驚,仔細一想,似乎也有道理。


    佘公子吃了自己兒子,這個可以理解,因為自己斬了他兄弟,他這是報仇;可是那狸貓精和布府無冤無仇,突然啃掉臻德的腦袋,除了挑釁之說,別無解釋啊。


    “按照道長的說法,我們布家想擺脫厄運,隻有放棄這把吞血刀?”良久,布臻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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