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還隻是一個小警察。”於修苦笑了一聲,端著杯子的手指了指旁邊的趙老實:“就像旁邊的那位一樣,那個時候,大隊長是劉隊長,早就退休了的,就是公安局不久前死去的那一位。”


    “那個劉隊?”秦沐大吃一驚,這人他也略有耳聞,大概是一個星期前的樣子,劉隊算是公安局的老人了,即便是退休之後,很多人一提到他都要豎著大拇指,像秦沐這種多年的小透明,當然對這麽個厲害人物不是很了解,關鍵是他死的時候,有兩件大事,值得注意。


    第一,劉隊死的那天,正好是他出生的那天,即忌日便是生日。


    第二,在劉隊死去的那天,位於公安局主樓的最頂層的機房裏麵二十多台電腦,被晴空裏的一道霹靂擊中,而起了大火,若不是救援及時,恐怕還要出人命,隻是電腦全部報廢,寧城也因為拿到晴空霹靂,足足下了將近一個多星期的雨,那道突如其來的大雨,似乎是在為他送行。


    據說忌日與生日在同一天的,可以不用經過六道輪回,連地府的日常過問都免去了,直接插隊到孟婆麵前,進行投胎,而且忌日與生日在同一天的人,死後對後代的護蔭是極大的,後人有眾多的好處。


    這種人極少,縱使有,也是生前做盡了善事和好事才導致這樣,這位劉隊縱使秦沐沒有見過其人,也大概能猜的出其行事風格。


    隻是十年前,於修是跟著劉隊的,可為何還是造成了這樣的十年懸案?


    等等,一個星期前?


    秦沐靈光一閃,連忙問道:“劉隊死去的那天,可是11月2日?”


    “你怎麽知道?”於修反問了一句,隨即又笑笑,這件事情因為劉隊死的時候那些異兆,而傳得沸沸揚揚,隻得苦笑說道:“是11月2日下午走的,那天機房也燒了。”


    “我略有耳聞。”秦沐淡然的說道,可誰都不知道他的心裏已經掀起驚天駭浪,這天正好是寧誌國那可憐的人逝去的一天,這裏麵一定有什麽關聯,縱使現在看來隻是巧合,可秦沐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個案子是你全權負責,還是劉隊也有插手。”秦沐凝重的問道,若是劉隊真如傳言中的剛正不阿,這種事情,在他手上,應該不至於成為一個十年懸案才是。


    “劉隊負責,我打下手。”於修知道秦沐在想什麽,來問這個案子的,都是關心為何是十年懸案,為了劉隊的榮譽,他不得不解釋一通:“這是劉隊手裏唯一一個十年懸案,在這不久之後他就提前退休了,理由是身體不行,可我覺得他還是身強力壯,隻是不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麽。”


    “為何變成懸案了?”秦沐緊盯著於修,說道:“我可不會相信什麽寧誌國找不到了,任何事情,都會留下蛛絲馬跡。”


    “你說的不錯。”於修苦笑一聲,“那個時候,我們確實找到了寧誌國的下落,隻是礙於對方的身份,在就此作罷。”


    “軍方?”秦沐滿麵憤怒。


    “而且是首都那邊的人。”於修淡定的喝了一口酒,一臉悠哉。


    秦沐驚了,霍然起身,望著於修,周圍的人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情,都張望著朝著這邊看來,趙老實連忙掩飾,擼著袖子抄起桌子上的啤酒就迎了上去:“來來來,喝酒喝酒。”


    原來是喝大了,還以為要打起來了,眾人都覺得無趣,轉過頭去,在大排檔,偶爾看見兩方人馬不要命的掐架,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眾人該吃吃該喝喝該聊聊,也不再注意秦沐這邊。


    秦沐讓趙老實稀裏糊塗的拉回了位子,還沒等趙老實多說一句什麽,隻聽得秦沐咬牙切齒的說道:“那人是不是當年八男三女的其中一個?”


    於修有些不明白為何秦沐會有這樣大的反應,有些發愣,可對於秦沐的問題還是很快的回答了,好不思索的點了點頭,“是。”


    “哪一個?”


    “任其。”於修順口答道,說完才發覺對方的怒氣似乎一直在飆升,連忙說道:“你可別衝動,那任其自個兒不咋地,可有個好爺爺,在軍方屬於元老級別的人物,前些日子打電話來的是任其的老子,口氣那個蠻橫,非要老子銷毀當年的卷宗。”


    “那你銷毀了麽?”秦沐聽聞於修連粗口都說出來了,說明這貨已經窩火。


    “我為什麽要銷?”於修冷笑著反問了一句:“他以為他首都軍方的人就了不起了?寧城是什麽地方?山高皇帝遠,老子就是地頭蛇,怎麽地?特麽的他有能耐他就來跟老子幹,老子不虛他!”


    “說的好!”趙老實連忙鼓掌,跟個二貨似的。


    秦沐這才發現,一直被晾在一旁的趙老實因為太寂寞,麵前已經有三四個啤酒瓶了,這廝喝得臉上通紅,搖搖晃晃,似乎已經醉了。


    大排檔始終很熱鬧,不過趙老實這啪啪啪的拍巴掌聲音還是比較惹人注目,況且三人正好坐在大排檔的正中央,正是來來往往之人所關注的地方,所以一時間人們的聲音都小了下去,一眨不眨的看著中間兀自興奮的趙老實,瞅著他那發酒瘋的模樣,都笑而不語。


    大排檔的老板風風火火的跑來,卻見趙老實因為拍得巴掌有些疼,而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了。


    “這……”那老板似乎還想說什麽,讓於修那滿臉陰鷙的眼睛一瞪,頓時說不出話來,隻要這桌子人不打起來就好了,抱著這麽一個想法,瞅了於修一眼,語速奇快的說道:“先生要加飯嗎?”


    不過還沒等於修回答,那老板便一手抄起飯盆,以光的速度離開現場。


    此時隻聽得於修的電話響起,他倒是沒喝多少酒,還算是神智清醒的,隻是人喝了酒,話就比較多,當初藏在心底那些話很可能會因為喝酒了而悉數吐了出來。


    “喂?”見是一個陌生的短號,於修想想可能是哪個小警察,滿不在乎的說了一句,可沒想到聽著聽著於修突然站了起來,捏著話筒手上的青筋暴露:“什麽?你丫的有種再說一遍?喂?喂?喂?”


    於修一把將電話摔在桌子上,氣急敗壞的說道:“媽蛋。”


    第349章 巧合?


    “怎麽了?”秦沐疑惑的問了一句,沒想到對方就已經開始收拾東西了,搖了搖旁邊還在酣睡的趙老實,於修有些無奈的起了身。


    “抱歉了秦沐,我還有事。”也許是剛剛發泄一通後的於修,突然反應過來這裏還是秦沐的飯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就拜托你了。”他說的是趙老實。


    秦沐還沒點頭,這家夥就已經起身離開了,似乎身後有一團火在灼燒一樣。


    秦沐哭笑不得的看著趴在桌子上的趙老實,有時候不得不說,人傻是福。他在那裏跟於修愁眉苦臉了老半天,沒想到一回頭最先醉倒的卻是趙老實。


    結了帳,拖著睡得跟死狗重的如同死豬一般的趙老實,秦沐一陣迷茫,好在大排檔的對麵便是一家快捷酒店,直接拖到那裏開了間單人房,連衣服都沒給他脫,就直接丟到了床上。


    臨走的時候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趙老實,又解決的這樣不妥,複又轉身直接扒了趙老實的外套和鞋,然後順手拉了門出去。


    若是秦沐知道這裏差點成了趙老實擺脫二十多年處男一個場所,秦沐會……會多脫兩件衣服的……


    將趙老實扔進酒店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六七點的樣子,自從11月2日那道晴天霹靂之後,寧城的雨就沒停過,還是六七點,外麵就已經黑得跟夏日裏的八九點種一樣了,還落起了毛毛細雨,已經是華燈初上,各色夜生活人士吃完飯也開始遛彎了,隻是老大爺老太太們遛彎之後是直接回家,各色夜生活人士則是去了旅店。


    而秦沐卻在這樣的“黃金時期”一臉惆悵的從旅店出來,不少男男女女為之側目。


    正在神遊,卻不知道神遊到什麽地方的秦沐,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旁邊的一個穿著黃色外套的男人身上,習慣性的說了一句對不起之後,秦沐連看都沒看對方一眼,直直的朝著前方走去,卻沒發現那男人瞬間揚起的笑臉。


    “秦沐,我們又見麵了。”小聲的呢喃伴著風撕碎,仿佛是聽不清楚,又仿佛隻是風莫名的歎息。


    若是秦沐肯仔細看一眼,就能夠發現,這人與他在林港生家裏看見的那個陽光大男孩,是同一個人。隻是秦沐就這樣與之失之交臂。


    那人穿著黃色的抓絨衛衣,或許是因為此時的毛毛細雨,他將腦後的帽子罩在腦袋上,看了一會兒秦沐的背影,便大步的離開。


    “看來,要給你點提示呢,秦沐。”那人似乎是漫不經心,閑庭信步的走著,淡淡的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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