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秦沐衝了過去拉開無臉人,在那九頭鳥一出現在無臉人身邊,秦沐就很有警覺的貓了過去,否則,無臉人估計得重傷。


    整個天空中的鬼氣在不斷的攀升,秦沐舉目環顧,別說鬼將了,連鬼兵都沒有一隻,想起來冥河的上空是禁空的,這閻王老兒,不會讓他的鬼將鬼兵坐船過來吧?那等他過來,這邊的黃花菜都要涼了。


    “它……怎麽恢複的這樣快?”無臉人卻是不管這些,看著毛色光亮的九頭鳥衝天怒吼,傻愣愣的問道。


    “不是恢複的快,是另外一隻。”秦沐強行忍著靈魂所帶來的傷痛,拖著無臉人遊到了在一邊飄蕩著的筏子上,很是果斷的摁著無臉人的上半身,讓他抓住筏子以後,就無情的自己爬上了筏子。


    “哎,我說你這臭小子。”顧不得去體會秦沐說的是什麽意思,隻見秦沐自己爬上了筏子,那無臉人一個激靈,反應過來,罵罵咧咧:“你丫的自己上去也不把我拉上去……你像話麽你,你這是欺負老年人!”


    秦沐蹲在筏子上,扯出一個笑容:“您老當益壯,自是不比那一般人,小生我剛剛吟唱完巫歌,累得慌,想上來,自己爬上來吧。”


    無臉人一愣,正欲開口,身後水流嘩啦啦的動靜嚇得他脖子一縮,連忙爬上筏子,回過頭卻看見一隻羽毛逛街的鬼車叼著一隻半死不活的鬼車,驚得眼睛都快掉出來,愣愣得不知言語。


    “這鬼車不會是群居動物吧?”愣了老半天,無臉人給憋出這麽一句,他是不是忘了,之前還為著凶獸是不是一群群的,對秦沐一通說教,如今卻是問出這樣的問題,反倒讓秦沐無言了。


    “這東西當初被封印了,這次是……應該是另外一個分身,本尊並不在這裏。”秦沐擦了擦額頭上,不知道是水,還是汗,心有餘悸的說道:“我一首巫歌都唱完了也不見它有多大反應,更鬱悶的是人家除了受了些許皮外傷,根本沒有傷及性命,依舊活蹦亂跳,這等凶物,斷不是你我能對付的。”


    “你那意思是,這東西一開始都隻是跟咱們做遊戲?”無臉人那沒有五官的臉上,讓秦沐隻覺得發寒。


    “也不能這麽說,畢竟人家沒有高估過咱的能力,隻是覺得這樣就夠了……”說著秦沐連忙壓著無臉人死死的趴在筏子上,那完好無損的鬼車的分身,分散出幾個頭承載著那隻受了傷的鬼車,另外的幾個頭,則是衝著秦沐和無臉人發動了攻擊。


    一到淡淡的光幕在秦沐身上浮現,正好抵擋了攻擊,隻是這道光幕才出現了不到幾秒鍾,讓那鬼車幾個頭一噴,就消失不見了。


    “靠!”秦沐忍不住罵娘,這可是他最近從司空文征身上那個,借鑒,和自己琢磨出來的,瞬發的“固若金湯”,雖比不得重華那個牢靠,但也是能抵擋住一般的攻擊,卻不想這才一放出來,就消失了個幹淨。


    “你這是什麽?”無臉人很是好奇:“好像看到重華曾經用過,隻不過這效果嘛……嘖嘖嘖……”


    秦沐臉黑了。


    那鬼車一擊不成,又來一擊,這次隻是一個腦袋噴了火過來,秦沐連忙“撲通”一聲跌下水,無臉人很是鄙夷的看了秦沐一眼,不大讚同秦沐的做法,優雅的伸出右手,手上藍色的火焰蓬發,竟是冥火,冥火是一種沒有溫度的火焰,這樣的火焰內心如同寒冰一樣寒冷,如今無臉人卻以手中的冥火,來對抗鬼車口中噴射出來的火焰。


    最開始一對上的時候,無臉人隻覺得一片炙熱的氣息撲麵而來,手中的冥火堪堪得能抵擋得住,而隨著時間變長,右手開始顫抖,無臉人卻還裝作若無其事,秦沐下了筏子就遊至一邊,在邊上不斷的跟他打著手勢,無臉人隻為炫耀自己的能耐,強撐著與那鬼車對峙著。


    鬼車一個頭噴火,旁邊的一個頭加入戰局,吹起了大風,在水裏的秦沐都忍不住縮頭,坐在筏子上的無臉人,從上而下的被另外一個頭的大風給吹得,那張沒有五官的臉,眼看都要活生生的長出五官,整個身形更是活生生的矮了一截,筏子被硬生生的吹得往下凹,幸得那無臉人是沒有五官的,要是換做秦沐,眼睛都睜不開。


    原先噴火的那個頭,所噴射出來的火焰,讓另外一個頭的風,一吹,燎到無臉人的臉上,那光潔沒有任何毛發的臉,竟然給點燃了,那感覺不亞於在一枚光溜溜的雞蛋上點火,秦沐現是呆了呆,然後立馬反應過來,二話不說一個音爆,如同一聲巨大的雷響,在河麵上爆炸,別說那鬼車了,就是無臉人,都給嚇了一跳。


    讓秦沐這麽一打斷,無臉人找到了契機,一咕嚕滾下筏子,一頭紮進冥河那灰色的河水當中,臉上的火焰也瞬間撲滅,不一會兒浮上來,氣得大吼一聲:“我靠,秦沐,趕緊跑,尼瑪這東西不是你我能應對的,那火竟然是三味真火,真尼瑪想不明白一個凶獸,怎會有這樣的東西!”


    無臉人隻顧著自己發泄,劈裏啪啦的說了一通,這才發現,那鬼車居然調轉了頭,朝著秦沐所在的地方,風雷電火水,五頭齊發,使得無臉人徹底慌了神,秦沐的魂魄要按照嚴格來說,隻能算作是生魂,甚至連生魂都算不上,生魂是剛死不到一年的魂魄,而秦沐此時的魂魄雖然離體,卻因肉身未死,而導致魂魄不全,若是秦沐此時的魂魄就這樣交代在這裏,那第十五代巫祝,就得這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無臉人這麽想著,連忙朝秦沐所在的地方遊了過去,而秦沐這邊,眼見那鬼車發威,卻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看著無臉人奮力遊過來的樣子。


    忽然覺得一股大力往自己身上一推,秦沐的身子不受控製的朝下跌去,瞳孔猛然一縮,在跌下水麵的那一瞬間,天際某處,那抹魂牽夢縈的身影悄然出現,老頭燦爛而慈祥的笑印入眼簾,緊接著是強烈的窒息感,那冥河的水漸漸的蔓延住了秦沐的全身,想上浮,卻隻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水下拖住自己直直下沉,就這樣,漸漸的什麽都看不見,聽不到。


    “你終於來了……秦沐他……”恍恍惚惚還聽得無臉人這樣欣喜的說道。


    “不妨事。”


    第101章 地府一日,人間十天


    “重華!”


    秦沐大吼一聲,霍然從床上坐起,周圍那種被水包圍的感覺沒有了,耳邊本來聽不到聲音的,如今也一點點的清晰起來,先是朦朧如同呢喃之音,接著便越來越清晰,眼前也從最開始的黑暗,漸漸的有光射進來,周圍的景物也從模糊一點點的具象起來,周圍是幾張好奇或者關心的臉,周圍關心的聲音也逐漸清晰。


    “沐沐……沐沐你怎麽了,你別嚇我,你說句話啊……”聲音最大的就是小白,在秦沐吼出那句“重華”之後,小白就不斷的重複著幾句話,作為一直跟著秦沐的侍靈,自然明白秦沐對於那個自己未曾謀麵的師父,有著怎樣的感情,而秦沐在吼出這一聲之後,便不再言語,這模樣,讓周邊的人好生擔心。


    “他到底怎麽了?”趙老實也讓秦沐這下給驚了一跳,本來是恭賀秦沐今天上午可以光榮出院,沒想到一大清早剛進門,就踩了一堆黑色的沙子,一不小心,在門口摔了個大馬趴,讓走在後麵的於修,嘲笑了整整一個早上。


    這還不算完,麻煩的是秦沐怎麽喊都喊不醒,甚至找來那於大夫做了個全身檢查,一堆的票子花了下去,卻沒見得查出了什麽毛病。


    直到小白和司空露來到病房中,才告知於修,秦沐此時的魂魄,離體了。


    對於這方麵的事情,除了小白和司空露還能懂點皮毛之外,其餘人皆是兩眼一抹黑,而於大夫更是堅信這世界上沒有什麽鬼神之說,對於什麽魂魄離體之類的蠢話,絲毫不以為意,更是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保證,給秦沐做這樣的檢查,那樣的治療,他就能清醒過來。


    幾人還在爭論不休,忽聽得病床一陣搖晃,某人從病床上忽然坐起,那感覺就好像死去多年的人突然詐屍了一般,驚得正在爭論的幾人一跳,秦大官人大吼一句“重華”!便不再言語,那模樣仿佛是剛剛睡醒,一切都還不適應。


    說實話,秦沐還真的不適應,此時他的眼睛,耳朵才漸漸的恢複了直覺,緊接著就是身體上的疲乏感、疼痛感,以及魂魄驟然附體所帶來的不適,一並襲上心頭,若不是秦沐一直心掛著,最後在冥河的半空中,所看見的那個瘦小的身影,正是一心尋找了幾年的重華,秦沐很可能會因為身體上的這種不適,再次直挺挺的倒下。


    硬生生的扛過了身體與靈魂之間的磨合,秦沐忍著身上的疼痛,有些不適應的開口,幹枯的嘴巴剛剛張開,讓他覺得很是難受,好像很久不曾說話,零件都生鏽了一般。


    小白連忙遞上一瓶擰開了口的礦泉水,秦沐想抬起手接住,都發現那股疲乏的感覺,讓他抬手都成了奢望,嚐試了幾次,都沒能抬起來,遞給小白一個眼神,小白將那瓶水給秦沐喂下。


    “嘖嘖嘖……我可是檢查了的,秦沐的身體上不存在任何的傷害,甚至連低燒的症狀,都已經痊愈了,還這番作態,我說你倆要是想秀恩愛能不能回去秀啊,這裏仨個大老爺們兒可都是正兒八經的光棍。”於大夫涼涼的說道,話一出口就受到了小白和司空露的怒目而視。


    於大夫舔舔嘴唇,雖然讓兩位美女給瞪得心裏發怵,但是這樣的目光讓他覺得很是不爽,目光幽深:“怎麽,我說錯了?一個大男人居然還要一個小女生喂水,惡心誰呢?況且你的未婚妻還在這裏,跟你的小女友玩的什麽曖昧……”


    不知道眼前的畫麵是刺激到這個大夫身上的那根神經,喋喋不休,很是煩人,於大夫還在說教,卻被於修一手搭在肩膀上,拖出病房,剩下的話,全在於修的示意下,統統憋回肚子。


    “什麽人啊,讓他試試魂魄離體再驟然回來的感覺,唧唧歪歪個沒完。”小白望著於大夫離去的方向,很是不滿的說道。


    “我倒覺得他說得沒錯。”司空露緊緊盯著小白手裏的水瓶:“你隻是他的侍靈……”


    “對啊,我就是他的侍靈,所以我照顧他很是奇怪嗎?”小白霸道的打斷司空露剩下的話,拿著手裏的水瓶道:“你若是嫉妒,剛剛沐沐那一個眼神你明白什麽意思嘛?你怎麽不第一時間把誰遞給他?小白才是沐沐身邊最親近的人,沐沐的眼神,也隻有小白才懂!”


    “你……”司空露讓小白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著眼前的二女吵架,秦沐很是頭疼的看了遠處站著的趙老實,對方也是一臉無奈。


    “咳咳……”二女還在大眼瞪小眼,秦沐一聲咳嗽,將兩個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紛紛上前問長問短,關心著秦沐的傷勢。


    喝下了水,秦沐覺得好多了,開口不再是嘶啞,隻是因著許久不層說話,音調有些奇怪,但時間久了也就恢複過來:“我睡了多久?”


    “三天……哦不,三天半!”小白最先伸出三根指頭,在秦沐的眼前晃了晃,司空露欲言又止,被小白搶先,一臉抑鬱。


    “確切的說,快四天了。”司空露回答道,跟小白立馬眼神對上,兩人開始在空中頻頻交戰。


    秦沐好似是看不見空中二女相碰撞的火花,在聽完司空露的回答後,就沉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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