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半個身子都懸在了窗外,一手死死的攀住窗框,身後的那股力道還沒有消失,秦沐弓起身子進行抵抗,感覺那力道逐漸的加大,從秦沐的後背傳來,秦沐奮力抵抗,隻覺得自己的背抵得生疼。


    秦沐試圖回頭,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這樣抵著他,卻感覺到腦後更有一股力量讓他回不了頭,如此,動彈不得。


    秦沐的倔脾氣也上來了,雖說在使用巨力符之後,整個人脫力虛弱,可這廝愣是撐著一口氣沒有倒下,反而跟身後的力量較量起來了,死命的抵著,連那窗框因此被抵的凹下去都沒有察覺。


    隻聽得腳底下“哢嚓”一聲,那花架竟然被秦沐一腳踩斷,索性第一層並沒有放置什麽花盆,秦沐失去腳下的著力點,直接從花架上跌了下來,胸口讓那窗沿磕了一下,一口氣上不來,胸悶得緊。


    “沐沐——”隨著身後這麽一聲喊,秦沐發覺壓在自己身上的那股力道驟然一消,全身都放鬆起來,腦袋也能活動了,轉頭,身後什麽東西都沒有,隻有小白和司空露,一前一後,慌慌張張的從門口跑了過來。


    “沐沐你幹嘛啊?想不開啊?”小白和司空露一同前來,這倒是稀奇事兒,兩人的暗湧秦沐不是沒瞧見,隻是覺得頭大,不知道怎麽處理,幹脆閉嘴不吱聲。此時兩個人七手八腳的將秦沐從地上扶起來。


    秦沐胸口卡著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憋的生疼,估摸著剛剛花架斷裂,自己磕在窗沿上的那一下,估計都紅了。


    秦沐揉著胸口,在二女的攙扶下坐到了床上,本就是使用了巨力符後虛弱而脫力的身體,現在的感覺就像是快散了架。


    “沐沐啊……你怎麽突然想不開啊。”小白鼻子一抽一抽:“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辦啊……”這小白悲慟起來旁若無人的幹嚎,整個兒就一小孩子心性。


    聽得秦沐恨不得上去直接捂上她的嘴巴,很想質問她一句,這姑奶奶哪隻眼睛看到他想不開了啊?


    揉了半天,秦沐氣喘勻了,虛弱道:“行了,我沒想自殺。”


    “沒想自殺你半個身子都吊在外麵了都,若不是我眼睛尖,在樓下看見了,直接爬著樓梯上來,你估計早沒了……”小白的話引起了秦沐的注意。


    “你哪看見的?外麵就一個籃球場。”


    “……秦沐,你個大笨蛋,籃球場的右側就是這醫院的後門,主要是家屬區,多是醫生的宿舍或者家屬住的地方。”小白止住哭泣,不忘了數落秦沐幾句。


    秦沐一愣,摸摸鼻頭,這個他倒是沒注意,注意力全放在開始在玻璃上反光的那個鬼臉上了。


    “剛剛我隻是去關窗戶而已。”秦沐在二女的注視下,支支吾吾的答道。


    “關個窗戶你能關成這樣?”司空露一臉驚愕的看著已經斷裂掉一層的花架,以及秦沐跌落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掃翻在地的二層的花盆,地麵上不用說都是一片狼藉。


    秦沐眼神閃躲,不敢答話,在小白麵前丟人也就算了,在司空露這個不怎麽熟悉的“未婚妻”麵前丟人,秦沐有種鑽地縫的衝動。


    第82章 嬰屍


    司空露起身,小心翼翼的站到那堆狼藉旁邊,伸手去拉那扇被卡住的窗戶,隻是試探性的扯了一下,司空露就發現了問題。


    “這醫院的窗戶怎麽破啊。”司空露忍不住抱怨道,小白聞言也湊了過來,跟一身淑女裝,穿著高跟鞋的司空露比,小白的裝束就是一女漢紙,揮揮手讓司空露退下,靈巧的攀上了那花架。


    許是小白身材嬌小,即便是已經斷裂了一層的花架,還能夠承受小白的重量,小白輕而易舉的伸手一撈,將卡在窗外的黑色塑料袋提在手上,隨手扔在地上,在白色的水泥地麵上留下一條汙穢的痕跡,發出“咚”的一聲。


    小白回頭看了一眼,調侃道:“喲,還挺沉。”便伸手拉上了那扇窗戶,而另外一扇,則因為秦沐之前把那個窗框給按得向外凸起了,所以,即便是生了鏽的扳手,也能堪堪的關緊。


    隨後扯了塊窗簾布,小白用這布條將窗戶封死,這才從花架上跳下來,順手拿了旁邊的窗簾布擦手,接著一腳踢向那個黑乎乎的塑料袋。


    “咦?”對於這樣一個帶著雨水,流著汙穢水跡的塑料袋,除卻關窗的時候不得不用手拿開它,剩下的,小白想直接踢到垃圾桶裏了事。結果就這樣輕飄飄的一踢,就感覺不對勁。


    在小白關窗的時候,秦沐就看向那個病床上的女病人,直挺挺的跟個僵屍似的躺在那裏,他這邊鬧出這樣大的動靜都不見那女人動一下,臉上蓋滿了頭發也不知道是醒著還是沉睡。


    聞得小白那裏發出一聲驚呼,秦沐的視線終於也落到那個黑色塑料袋上,開口問道:“怎麽了?”


    “這裏麵有東西。”小白一臉凝重。


    司空露有些嫌惡的看著地上的黑色袋子:“廢話,是個人都能夠發現裏麵有東西,問題是裏麵裝著什麽?這樣惡心。”


    小白讓司空露這樣一嗆,有些不爽:“你要是想知道,自己看就是了,誰攔你了?”


    司空露瞪了小白一眼,兩人眼見著就要吵起來,秦沐一個頭兩個大,疑惑這倆貨跑醫院來幹嘛來了?專門來醫院吵架的?


    “這裏還有其他的病人呢。”秦沐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招來兩個人的怒視,嚇得他直接閉嘴。


    小白看了眼跟挺屍一樣躺在床上的某女人,嘟囔一句:“真怪。”


    “噓——”秦沐小心翼翼的看了病床一眼,發現那女人動都不動,似乎沒有聽見,小聲說道:“小聲點,別這樣。”


    小白不以為然:“沐沐,你原來不是那個床位的麽。”


    “我喜歡窗邊的風景,就換了。”秦沐隨意的拍了一下床。


    小白可不相信,秦沐在那邊睡得好好的會突然挑到窗邊的位置?而且在這樣的下雨天,這破窗戶又關不上。


    小白一臉嫌棄的看著窗戶上濕噠噠的滲透進來的水,抬腳就走:“我去跟那醫生說說,這破爛窗戶,晚上漏水怎麽辦。”


    隻要她倆不在一個屋子裏,不吵架,秦沐就覺得很好了,對於小白的離開也沒多說什麽,揮揮手示意她隨意。


    小白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得身後一聲高亢的尖叫,連忙收回腳,一轉頭看見正是司空露,捂著嘴巴一臉驚恐的伏在秦沐的懷裏。


    不知道為什麽,小白看著司空露鑽在秦沐的懷裏的時候,感覺頗為不爽,有些刺眼,心裏沒來由的升起一股怒氣,就是它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看見司空露小臉上的淚水,本來到嘴邊的那些話又咽了下去,再開口的時候成了一句軟綿綿的問候:“怎麽了?”


    司空露驚得說不出話,隻是一個勁兒的指著地上的黑色塑料袋,臉上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要錢似的流淌著。


    原來,小白這才剛走,司空露便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上前掀開了那黑色塑料袋的一角,一股衝天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就是坐在床上的秦沐都聞到了,可惜司空露把他的視角擋得死死的,什麽也沒看清,就感覺到一溫軟物體闖進了懷裏。


    秦沐的胸口之前在窗沿上磕了一下,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出乎意料的柔軟,司空露捂著嘴在他的懷裏低聲飲泣著,秦沐壓根沒反應過來,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在空中停了老半晌,才猶猶豫豫的抱住了懷中的女孩。


    小白不知道自己心裏是怎麽想的,它總感覺秦沐懷裏的那個司空露過於刺眼,語氣也不知不覺的加重了:“到底什麽東西這樣大驚小怪的?”


    司空露重重的吸了口氣,依舊是哭泣不已,不斷的搖頭,不敢再朝那黑色塑料袋看一眼。


    小白賭氣似的一把掀開那隻黑色塑料袋,那股血腥和腐爛的氣味更加嚴重,看清黑色塑料袋裏的物什之後,饒是跟著秦沐司空見慣的小白,隻是看了一眼黑色塑料袋裏的東西後,也驚得“啊”了一聲。


    後退一步,捂住鼻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小白有一種嘔吐的欲望。


    讓小白這麽一掀,秦沐明顯的感覺到,司空露朝自己懷裏猛地一縮,連頭都不敢露出來了。而秦沐也更加清楚的看到,眼前的黑色塑料袋裏,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大小仿佛是個剛從娘胎裏取出的嬰兒,全身的皮膚已經被雨水泡的發白,緊閉著的雙眼,緊皺著的眉頭,緊握著的小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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