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知道你爸媽在哪?我知道,讓我告訴你。”我撇了它一眼,沒有理會,想繼續走下去,可是心裏總是隱隱的想知道他繼續會說什麽。


    此刻,心裏就好像有兩個人在打架,一個人說,“你聽聽吧,萬一他真的知道呢?聽聽又沒什麽壞處。”


    另一個人再說:“趕緊走吧,一定是陷阱,明知道是陷阱為什麽還要繼續駐足?”我在猶豫之際,又撇了一眼那張說話的人臉,驚奇的發現他居然消失了。


    我身後一個離我最近的人臉又開始說話:“想知道你所有的身世?我可以告訴你,想救你朋友?我也可以幫助你,不過……”這張人臉說完又消失了,緊接著更靠後的一張人臉繼續道:“不過……你在意的其實還是自己為什麽這麽沒用,我可以給你力量,可以讓你保護所有你關心的人,再也不會發生看到自己親爺爺死在麵前這種事情了。”


    一提到爺爺,我心中複雜的感情開始交織起來,我尤記得他在死之前看我的那種眼神,流露著不舍和無奈,就不禁深深的自責,這一路之上我漸漸的了解了爺爺,甚至比之前的十多年還深刻,我不知道在我出生的時候發生了什麽,三十年前,爺爺在預謀著一個深遠的計劃,而一切的一切,隻是為了保護我,他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


    “想讓你的爺爺複活嗎?我知道方法,我能把他救活,找到你的父母,讓你從此不再受這種顛沛流離之苦,回到以前的生活,你還是你。”剛才說話的鬼臉已經消失,說這段話的是更加靠後一些的鬼臉,我怕聽不清楚他們的話語,於是轉身上樓繼續聽他們還會說什麽。


    “獲得能力很簡單——”


    “我知道從這裏出去的方法——”


    “我知道關於你一切的秘密,還有所有你想知道的事——”


    一開始,那些鬼臉說話都是一張臉說好多句才會消失,後來越來越短,演變成一張臉一句話,消失的頻率也不斷的加快,我為了追上鬼臉說話的速度,不停的爬樓梯上樓上樓,沿著來時的路一直往回走,到最後鬼臉說話變成一個張臉隻說一個字,便立即消失了,我為了知道他們再說什麽,隻能跑了起來,追著鬼臉消失的方向,使勁的跑才聽的清,越跑越快,甚至忘記了其他人在哪裏,我的整個精神和注意力,就仿佛被這鬼臉吸走了一般,我隻在意他們在說什麽話,其他的什麽都無關緊要了。


    跑到最後,本來以為會是我們出來的那個房間,結果是個死胡同,再一回頭,我剛剛上來的樓梯已經完全消失了,這裏滿牆都是剛才的鬼臉,眼睛都瞪的大大的在看著我,之前為了追上消失的鬼臉,我跑的太用力,現在氣喘噓噓環視著周圍,不禁毛骨悚然,那些鬼臉突然開始一起哭泣,哭的歇斯底裏,甚至撕心裂肺,五官扭曲在一起,震耳欲聾的哭聲在周圍回蕩,我不知道其他人去了哪裏,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


    我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自己精神幾近崩潰,我捂著耳朵大喊了一聲,可笑的是我居然聽不到自己的喊聲,耳畔環繞著的全是哭聲,我也哭了,我蹲在地上,把有史以來所有的壓抑都釋放出來,從我出生在到現在似乎就沒有這麽狼狽的哭泣過,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毫無氣力的躺在了地上,我覺得自己仿佛就要這樣死了。


    卻朦朦朧朧之中看到吳子涵的樣子,他用一貫清冷的眼神撇了我一眼,很不屑的說:“看看你成什麽樣子了?”我感覺到心裏咯噔一下,使勁的打起精神想跟他說句話,但是他越走越遠,我怎麽追都追不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的睜開眼睛,周圍黑乎乎一片,什麽都看不清楚,我在附近摸了摸,還好幾下就抓到了手電,趕緊打開,這裏貌似還是剛才困著我們的石屋,除了我之外,眾人都在地上躺著,一動不動。


    嚇的我趕緊去挨個檢查,還好,我頓時鬆了一口氣,大家好像隻是昏睡了過去,我拍拍自己的頭,不知道剛才是真的還是夢境,這時候,眾人一個一個的都醒了。


    “剛才什麽情況?我們都睡著了嗎?我做了一個噩夢。”楊燦燦邊打哈欠邊伸著懶腰說道。


    “老朽也是,一群鬼臉一直再說什麽女兒的事情。”肖老拍拍地中海的發型說道。


    “我也是——”白叔打了個哈欠。


    “我怎麽覺得那不是夢啊,好像是真的,咱們剛才被一個老者帶著出去,然後遇到了鬼臉牆,那鬼臉一直在說咱們每一個人關心的問題,又把咱們引了回來,到最後我看到了一麵哭牆,哭的歇斯底裏,你們呢?”付馬表情嚴肅的問了一句。


    大家相互對視了一眼,都點點頭,原來剛才真的不是一場夢。


    “鴻天呢?”我突然想到了她,問了一句。


    付馬指指身後,道:“這呢,要不是出於對她照顧的責任,我估計的都回不來了,最後一刻我看到子涵再跟我說,拜托我把鴻天帶出去,我才能回來。”


    “我也看見了子涵。”我不敢相信的說道。


    “我也是。”楊燦燦舉起手,但是滿臉洋溢著幸福。


    肖老深深的歎了一口氣,“老朽也是啊,這小子雖然是專業失蹤的人口,卻總是在咱們最為難的時候出現,每次都神不知鬼不覺的。”肖老的話雖然聽起來想埋怨,其實充斥著滿滿的感激。


    “哦?見過哭泣之牆卻還能活著回來的人,我倒是見過,但是一個隊伍的人全能回來,我倒是很詫異。”那老人的聲音又在我們上空響起,牆上那扇門又開了,楊燦燦氣憤的站起來,走了過去。


    “你這個老不死的,我就知道有詐,不然你怎麽那麽好心,你早就能出去了。”燦燦氣哼哼的說道。


    “那條路本來是可以出去的,是你們受不了羈絆,一定要走回頭路,有人是親情的羈絆,有人是愛情的羈絆,不論是哪一種,你們都沒有走出去。”那老人振振有詞的說道。


    “這就是羈絆之門的厲害之處嗎?”白叔歎了一口氣。


    那老人有點奇怪,他不停的用兩根樹枝,比劃成了一個圓規形,在石床上不停的畫著圓,“你做什麽呢?”楊燦燦詫異的問。


    “兩根樹枝為什麽可以就畫圓?因為腳再走,心不變,你們為什麽出不去?因為心不定,就走了回頭路。”老人繼續在床板上畫著圓說道。


    第五十六章 牆中黑影


    這老人說的話竟然讓我們幾個無言以對,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大家相互交換了一下眼神,我仔細想了一下老人話,心未定,才是我們一直出不去的原因吧,難道這就是羈絆之門的厲害之處嗎?試問這世間又有哪個人沒有羈絆,沒有所牽掛的人呢?


    老人似乎能看穿心思一般,隨口道了一句:“羈絆是你不可阻擋的命運,心定,是你個人的意誌。”


    楊燦燦在一旁看這個莫名其妙哲學家一般的老頭,越來越氣,掐著腰說:“我說你這個老家夥,帶我們走了一圈就為了說教我們唄,你是不是憋的時間太長了,沒人陪你說話了。”


    肖老一聽燦燦的話有點過分,趕忙給她拉到一邊:“前輩之言,如醍醐灌頂一般,還請不要跟晚輩一般見識,如今我們已經知道其中的奧義,能不能請前輩再帶我們走一次,也許我們就可以出去了。”


    老人沒說話,徑直走下了床,從地上那了幾根樹枝放在床上,“跟我一樣,靜心畫圓吧,等待下次機會。”


    “等待下次機會?前輩的意思是……”白叔問了一句。


    “剛才的樓梯,隻有闖進生人才會打開一次,再就會五年打開一次,離下次打開,還有三年,耐心等候吧。”老人用平淡的語氣說道,仿佛整個事情跟他毫無關係一般。


    “什麽?五年才打開一次?那剛才下台階的時候你為什麽不提醒我們一下,我看你壓根就是想把我們困在這陪你吧。”楊燦燦用不滿的語氣說道。


    “提醒又怎樣,心不定,你們定是過不去的。”老人也不生氣,回答道。


    “前輩您是……您的眼睛又……”付馬的問題其實一直都是我們想問的,但是一直怕開罪與他,所以忍著沒問,付馬問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有些不妥,所以欲言又止。


    老人低沉的笑了幾聲,這幾聲把我笑毛了,我以為下一步他要變身了,老人的表情有些失落,即使臉上幾乎都被胡子覆蓋住了,我仍然能清晰的感覺的道,“之前你們看到的哭泣之牆,我以為走了很多次了,那些臉哭出的眼淚都是中陣之人的淚水,我的眼睛就是這樣被哭瞎的,可想而知我走了多少次,我也想出去。”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見他半天不接這個話題,我有點著急,就又問了一遍。


    老人歎了一口氣,把頭轉向我問:“今年是哪一年了?”


    “2014年——”白叔搶著回答了一句。


    “啊——”老人抬起頭,似乎在回憶什麽,“算起來,我來到這裏已經三十六年了,那個該完成的任務還是沒有完成,三十多年過了,他也應該不在了。”


    “等等——”楊燦燦閃著兩隻綠眼睛在他周圍前前後後轉了三圈,“你不會是夏青吧?”


    一聽到楊燦燦叫了這個名字,他馬上皺起眉頭直起身子,歪著頭似乎在思索楊燦燦是誰,他沉默了一會,突然眼睛用了的瞪了一下,“你是……玄族首領?”


    楊燦燦也是一臉的驚愕,“你真的是夏青?”老人點點頭,激動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不時的抹著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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