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撿那手電,陳文卻說:“手電上都是蟲卵,別去碰。”


    我馬上返了回來,金蠶蠱剛才吃飽了,這會兒停在我的肩上,我有些嫌棄它了,問:“你丫身上不會沾染了蟲卵吧”


    它可聽不懂,昏昏欲睡,我將它放回了盒子裏麵。


    金蠶蠱以至霸、至毒之物為食,難怪剛才這麽激動,怕是那蝶王比我的血都管用。


    還剩下兩個小洞,我實在不願意走下去了,說:“就不能不走了”


    雖說洞口的葛藤被解掉了,但是還有其他的洞,總能出去的。


    陳文說:“有我在你怕什麽,我都還沒著急呢。”斤匠引巴。


    “我這不是怕你受傷嘛。”我笑嗬嗬說。


    陳文淡淡一笑,轉身進入另外一個小洞之中。


    剛進去,我就捂住嘴巴,差點兒沒吐出來。


    這洞中有一水池,水池裏麵全是長約十厘米的蚯蚓形狀的生物,身體為白色,頭頂部位是紅色的。


    陳文說:“它們在水裏,上不了岸,不用怕。”


    我就單純覺得惡心而已,看著它們在裏麵蠕動,我想我三天吃不下飯了。


    陳文圍著這水池轉悠了一圈,然後丟了一枚銅錢進去,這些蟲子馬上就湧上去,撕咬起了銅錢。


    陳文說:“這水池底部,全部是屍體。”


    “你怎麽知道”我問。


    陳文說:“這蟲子名叫食屍血鰻魚,一般隻會出現在溺水者多的水域,因為常年食用死屍,頭部因為血,染成了紅色。看它們的數量和體型,這下麵的屍體,不在少數。”


    陳文說完後,並指念起了法咒:“立令昭告,水府六神,各司各職,勿納屍魂,起。”


    念完拿出小刀劃破手指,滴入一滴鮮血進入其中。


    說也奇怪,這食屍血鰻魚喜好鮮血,如果有鮮血落下,它們一般都蜂擁而知,陳文鮮血落下,它們卻都散開了。


    陳文滴入一滴進去後,抿了抿手指,然後對我說:“你的血也一樣,你已經不算是人血了。”


    食屍血鰻魚散開,從這水池下麵漂浮出了一具又一具的屍體,全都穿著晉綏軍的軍服,屍體還沒腐爛。


    一些已經殘破了,一些屍體還是完整的,其中一具,我竟然見過,就是當初從古廟裏離開,把馬讓給我的那個軍官。


    他竟然死在這裏了。


    “看樣子,他們應該是陳靖安排在這裏守靈的,前來偷盜棺材的東西將他們帶下來,丟入這水池之中。”


    第二百六十二章女屍


    當時陳靖是讓一隊人在這裏守靈,沒想到全都死在了這裏,這其中有好幾個熟麵孔,看著挺悲哀的,陳文當下念了往生咒。紫you閣並驅散了這些食屍血鰻魚,將裏麵屍體全都取了上來,整齊排列在了邊上,說:“看來,取走張思瑩棺材的人兼通風水、養蠱、道法,是個高手,不止將守靈的諸多官兵給迫害,還留下了這諸多迷陣防止人的追蹤。”


    這些食屍血鰻魚沒了屍體的給養,很快就會餓死在裏麵,這一關算是過了,走出這洞口,這裏還剩下一個分支的小洞。


    既然進來了,就要解決掉。隻能硬著頭皮進入剩下的最後一個洞口裏麵。


    陳文手中還剩下一手電筒,進去往裏麵一照,卻在這洞的正中心看見了一口黝黑的棺材,這棺材我認識,正是張思瑩的棺材。


    之前我和陳文猜測棺材已經被偷走了,沒想到被人運到了這裏來。


    “那些人想做什麽挖了這麽些洞,卻把棺材放在了這裏,他們求的是什麽”我嘀咕了句。


    陳文走到棺材旁伸手摸了摸,我也跟過去,棺材很完整。並沒有被撬開過的痕跡,一切都昭示著,這棺材裏麵就是張思瑩。


    對於我來說,張思瑩不久前才活著,但是現在卻成了棺材裏麵的枯骨。感慨生命太弱小了,始終抵不過天,難怪古代的皇帝登基以後第一件大事都是尋找長生的方法,不過誰人能不死


    陳文圍著棺材走了幾圈,說:“幫我拿著手電。”


    我接過手電,他突然在棺材上拍了幾下。然後卷曲著手。將棺材上的釘子帽夾在了手指之間,扭動幾下,釘入棺材裏麵的釘子竟然被他硬生生拔了起來,接連三顆,連氣兒都沒喘,看得我目瞪口呆。


    “這也太變態了吧。”我說。


    陳文準備挪開棺材蓋子了,說:“第一個用這方法拔出封棺釘的才是真正的變態。”


    第二次拔的話,肯定比第一次要輕鬆一些,我問:“你是說,棺材已經被人打開過了”


    “很有節能。”陳文說,“你先退到邊上去。”


    我恩了聲,走得遠遠地,陳文雙手掌著棺材蓋邊緣,用力往上一抬,吱呀一聲,棺材蓋上灰塵落了下來,棺材蓋也隨機被打開。


    裏麵迅速騰起一陣霧氣,並露出了幽藍色的光芒,陳文將棺材蓋子移開了一半,往裏麵看了一眼,然後說:“手電。”


    我馬上過去,將手電筒給他,陳文拿過手電筒往裏麵照了照,我也湊近看了看。


    這裏麵躺著的已經不是張思瑩了,而是另外一個女人,這人我也認識,是當初司令府陪伴張思瑩的那丫鬟。


    “怎麽可能。”我驚愕不已。


    死者已經被偷天換日了,那丫鬟穿著陳靖放入棺材之中的那套新婚衣服,安詳躺著。


    那發出幽幽藍光的是一層晶瑩剔透的冰層,寒氣四溢,站在旁邊不禁打了個冷顫,準備伸手過去摸一摸,陳文卻喝停了我:“住手。”


    “怎麽了”我問。


    陳文回答說道:“這洞中水汽多,匯聚進入棺材之中才結成冰的。”


    “不能吧,這外麵溫度好歹有十來度,棺材裏麵也應該有十來度才是,就算水汽進去,也不會結成冰呐。”我說。


    陳文搖頭說:“怨氣是極寒的東西,但凡有水汽進入,都會被裏麵怨氣凍成寒冰,久而久之,形成了這冰層,若是沒有足夠的防禦力,一旦接觸,就會被怨氣入侵,重則身亡,輕則瘋癲。”


    “額”我吞了口口水,馬上縮回了手,“這冰又怎麽會發光的”


    “古時候的人相信玉石可以讓人死而複生,也能保持屍體的活性。有一種會發光的玉叫熒玉,將屍體放入棺材裏麵的人,碾碎了很多熒玉灑在了屍體上麵,透過冰層的折射,看起來才會有這種效果。”陳文一一跟我解釋說,“這屍體還有活性,怨氣極強,幸好現在有冰層封住了,如若不然,打開棺材會立馬受到攻擊。”


    看來布置這棺材的人雖心有百密,卻始終有一疏,沒預料到怨氣將水汽凍成了冰塊,讓這裏麵的人行動不得。


    不過,就算是冤死,怨氣也不能這麽重啊,就問:“她怨氣怎麽會這麽重”


    陳文偏著腦袋在棺材周邊看了看,然後說:“活葬,她麵貌猙獰,棺材四壁有不少抓痕,指甲翻裂,死之前在棺材裏麵掙紮了很久。另外,棺材另外一頭有裂縫,可以透氣,不是悶死的,而是活活被關死在裏麵的,怨氣自然大。另外,本就是枉死,還身著紅衣,怨氣更上一層,再加上這裏的地勢不見天日,無風無河,一片孤寂,能有這種程度的怨氣,不奇怪。”


    聽起來確實挺狠毒的,換做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會這樣。


    陳文又說:“看來,做出這一切的人,對養魂的方法,也十分的精通。”


    “現在要怎麽辦”我問,要解決的話,還不得將這棺材裏麵的屍體給放出來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說話的同時,我往棺材裏麵看了一眼,四處看了看,驚奇發現,棺材裏麵的紅蓋頭,竟然不見了。斤匠圍巴。


    還有當初陳靖放在棺材裏麵的那一封書信也不見了。


    現在紅蓋頭在我這裏,也就是說,前來挖墳的人,隻帶走了屍體和陳靖的那一封書信,這紅蓋頭應該從這裏帶出去之後,流落到了外麵,幾轉之後,轉到了那個婦女的身上。


    之前張思瑩婚衣和紅蓋頭是一整套的,上麵所鏽的花紋也是一樣的,我馬上將自己身上的紅蓋頭拿出來比對了一下花紋。


    果真就是當初張思瑩的紅蓋頭。


    “這一局不用破,這本來是一個大殺局,但是卻沒有布好,那些冰層就相當於破了這一局,不用我們插手了,走吧。”陳文說完轉身。


    我跟著轉身,剛收起手裏的紅蓋頭,棺材裏麵的屍體竟然眼睛突然眨了一下,我馬上拉住了陳文:“等一下,我覺得,這一局我要破掉才行。”


    陳文沒回頭,不過眉頭卻緊皺了起來,突然發力:“快走。”


    一把拉扯著我,將我甩了洞口,然後回身猛一腳踢在了棺材上。


    轟隆一聲,棺材竟然被他給踢飛了出去,立起來貼在了石壁上。


    裏麵發出指甲摳冰層尖銳聲音,而後棺材倒下來,裏麵冰層已經碎裂開來了,陳文馬上將棺材蓋子搬起來,轟然重新蓋回了棺材之上,身體一躍,站在了棺材上。


    “身上有紅繩沒有”陳文問我。


    說話的時候,棺材蓋子不斷被往上頂,連續開合著,裏麵東西眼見著就要出來了。


    我迅速從身上掏出了紅繩丟給了陳文。


    陳文拿到紅繩,取出身上小刀劃破了手心,再捏著繩子一頭猛地一拉,我看著都疼,拉出幾米後,陳文將那頭甩給我:“快拉。”


    我恩了聲,快速拉著紅繩往外走,十來米的紅繩不一會兒就全部染血了。


    陳文握住了另外一頭,看了我一眼,我馬上會意,過去與他一起,迅速將這紅繩纏繞在了棺材上。


    裏麵的響動這才小了一些,但是並不是代表停了下來,不過是紅繩和血的作用暫時將她鎮住了而已。


    陳文說:“這裏不夠開闊,不管了,找到生門,直接出去,將她帶出去再解決。”


    我恩了聲,馬上和陳文離開這裏,陳文四處看了一眼,選定了另外一個洞口,一路跑過去,竟然沒有遇到半點危險,不過出去後一看,頓時驚呆。


    從這洞口出來,竟然又回到了民國時期的奉川縣城。


    也就是說,這條通道,也是一個磁場的入口,又或者是我手中紅蓋頭的原因,讓我們又來了這裏。


    “她追出來了,先離開。”陳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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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三章洞中方一日


    陳文沒有選擇硬來,而是在這裏一路丟銅錢,直到進入了奉川縣城。


    一路跑到了司令府,這裏雖還有不少軍官,但是氣氛卻不如以前了。進入其中,馬上有人認出了我們,說:“陳先生,怎麽是你們”


    這軍官曾在張思瑩的新房外見過他,不過前幾日見他還沒胡須,現如今胡子已經留了一厘米長了。


    剛才經過奉川縣城時,覺得奉川縣城的情況跟我從這裏出去時有些不大一樣了,看了這軍官的外貌,更覺得這裏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問:“問一下,我上次來距今已經有多少時間了”


    這軍官稍微詫異了一下,數了一下:“兩年了呀。”


    吞了口口水,昨天我從城外土地廟出去。轉了一個圈之後進入張思瑩的墳墓之中,從墳墓之中出來,再進入這裏,已經過去兩年了。


    在農村大山裏,數著葉落過日子。在這洞中方半日,外麵已經兩年了,難怪發生了這麽多的變化。


    兩年時間,陳靖的家眷以及他身邊的一些軍官都過來打量著我們,皆滿眼驚奇:“上次兩位先生離開。打扮模樣與現在一模一樣,外貌也不見半點變化,這簡直是奇了,若不是這兩年是實實在在過了,我們還以為兩位先生是昨日才離開的。”好看的小說就在黑閣


    我們確實是昨天才離開的,不過選擇從不同的入口進來,這裏麵的時間就不一樣了。


    我四處看了看,這過去兩年了,曆史記載說。陳靖在第三個妻子死後就去了桑植,然後就神秘消失不見了,馬上問:“陳司令呢”


    果然。陳靖的家眷說:“陳司令在一年多以前去了桑植縣,前些日子傳來信件,就這幾日就要返回了。”


    “一年多以前”這中間有了偏差,兩年前他就準備去的,這中間有半年的差距,就問,“他不是兩年前就說要去了嗎”


    這些家眷以及軍官似乎對這事有些忌憚,皆不敢言,後一個膽比較大的軍官跟我說:“哎,當初陳司令聽了兩位先生的勸解,也認為暫時不能解決那邊的事情。就沒去。不過隻過了半年,幫夫人守靈的人全都神秘消失了,連夫人的屍體都被偷走了,那地方現在都沒人敢去,說是裏麵有鬼陳司令就是因為太憤怒了,才毅然決定起身去桑植。”


    這樣就對了,陳靖從桑植回來才神秘消失,這樣的話,我們剛好可以問清楚他在桑植到底經曆過什麽。


    他們還把我們當成客人,當晚住在陳司令府,進屋後陳文隻是稍微躺了會兒,就帶著東西要出去,問他做什麽。


    陳文回答說:“那女屍遲早會循著我們氣味找過來,總不能放任不管,我先去解決那女屍,你盡早離開這地方,若是在這裏麵迷失的話,很可能永遠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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