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東離是個不錯的家庭主婦,等一切做完了才出來,見我們後喜笑顏開,說起了各種事情,當我說到我父母回來了的時候,張東離愣住了,臉色微微變化了一下:“過會兒我去看看他們。”


    張東離本來情緒高漲,看得出來,我們能來這裏,她是真的開心。


    或許,這麽多年,她真的是太孤獨了,現在能在一起吃一頓飯,就是她的追求了。


    不過,當我說出我父母回來了的時候,她之前的情緒卻直線落下,降落到了冰點。


    “怎麽了”我問。


    張東離笑著搖了搖頭,陳文這會兒說道:“過一陣,我也去拜訪拜訪你的父母。”


    我表示很無奈,怎麽我父母回來,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們身上。


    張東離之後的情緒一直不高,陳文也得以脫身,我與陳文一起離開,到了樓下,我問道:“她怎麽了”


    “你得問她,你有時間可以多來陪陪她,畢竟是你四娘。”


    “你怎麽不來”我反問。


    陳文瞪著我:“讓你來你就來,少廢話。”木剛歲血。


    我笑了笑:“我也建議你多去陪陪琳琳姐,她也很孤獨。”


    陳文微微一一笑:“來時孓然一人,去時更是了無牽掛,不留情,不留意,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太高深。”我說了句,其實已經明白了,他今後肯定是要走的,不願意在這裏留下太多的牽掛,這樣走的時候也能灑脫一些。


    不過卻不願意說明這種事情,至少現在沒離開就行。


    這個男人身上太多秘密了,我現在連他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都不知道。


    就好似突然從天而降的一個人,在你生命中留下一筆,但是這根本不是屬於你生命軌跡中的人物,隻是曇花一現,早晚會離開。


    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陳文依舊神色淡然往前走,他對周圍任何事情都不關心,這身影好似根本不屬於這個世間。


    “哥。”我喊住了他。


    陳文回頭看著我:“說。”


    “你是不是有什麽心事,跟我說說。”


    陳文嗬嗬一笑:“小子,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趙小鈺、張笑笑、代文文、馬蘇蘇、張嫣,對了,還有一個韓溪,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少操心別人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六章屍亂


    之後和陳文一路無言,到一處岔路時,他說:“你父母很久才回來一次,多抽時間陪陪他們。”


    我恩了聲,陳文隨後就離開了。我也返回了趙家,回屋卻隻見趙小鈺一個人在家中,進屋問:“我爸媽呢”


    趙小鈺站起身說:“出去逛去了。”


    “你怎麽不去”我問。


    趙小鈺嗬嗬一笑:“姐是擔心你進不了屋,才一直在這裏等你,既然回來了,就跟姐一起辦案去,不然你怎麽對得起我。”


    反正現在也閑來無事,點頭嗯了聲:“你爸好久沒有給我開工資了。”


    “我爸現在在給你打工。”木場巨號。


    趙小鈺說完就起身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將我拉了出去,到門外車上,一腳油門直接飆了出去,即便這麽久了。還是沒有習慣,過了截後問道:“到底是什麽案件”


    趙小鈺目光專注看著前方,回答了我的問題:“無名屍體,最近幾天發現好幾具了。個個穿著怪異,且公安係統裏麵根本沒有他們的名字,屍體並沒有腐爛,不過死亡時間卻很難確定,剛才局裏打電話過來,又發現了一具屍體,過去看看,也不知道這些屍體是從哪兒來的。”


    我皺了皺眉,想起王琳琳所說的屍亂,肯定是那些屍體,不過那些都是被人養起來的行屍,可不是正宗的屍體,如果不是圈內人去處理的話,是解決不了的。


    “快,帶我去看看。”我說。


    趙小鈺說:“正帶你去呢。”


    路上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到來了奉川周邊的山林裏,山林裏雜草密布。之前已經有人來了這裏,開辟出了一條道路,我們上前,在前方雜草從中看見一具匍匐向下的屍體。


    是一具男性的屍體,因為麵部向下,判斷不出年齡,不過身體筆直僵硬,看起來已經死去多時了。


    趙小鈺現在已經升了職,就算不升職,她的本事在局裏也是一個很有地位的人,現在更是如此,前麵幾個警察都是剛來,見趙小鈺來了後,說:“小鈺。你來了就好,快去看看吧。”


    趙小鈺的職位並不是很高,跟這些警察:“死亡時間還是不能確定,頭發已經亞黃,這是死亡很久才會有的變化,但是屍體卻沒有腐爛,這很奇怪,另外這人的衣著習慣是湘西那邊的風格,跟之前發現的幾具屍體是同一個情況,肯定又是一樁無頭懸案。”


    旁邊警察四處看了一眼,賊眼兮兮地說:“小鈺,你說,這會不會是鬼做的不然怎麽可能這麽統一都是湘西來的,都是無名屍體,都無法確定死亡時間。對了,昨天晚上我聽守停屍間的李老頭說,晚上聽見屍櫃裏麵有磨牙的聲音,嘖嘖,電影裏麵都隻有僵屍才會磨牙的。”


    趙小鈺將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那些警察也看向我,趙小鈺說:“那些事情,他是行家。”


    我嗬嗬一笑。


    趙小鈺走過來伸手就抓住了我手腕:“差點把你忘記了,你幫姐姐看看,要是能幫忙破案的話,姐姐有獎勵喲。”


    “別拉我,你手砰了死人。”我掙脫了她的手,她臉一虎,是不抓我手了,卻雙手捧著我的臉,一臉無辜說,“姐姐一生都要跟死人打交道,難道今後你都不讓姐姐碰了嗎那天晚上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哪天晚上”我問。


    趙小鈺看了看四周:“這麽多人,你真的要我說嗎”


    趙小鈺在局裏絕對是警花,就算是在外麵,也是萬裏挑一的美人,畢竟基因好,生得也不錯,當她說出這話,周邊警察眼神都能把我殺死了。


    “我幫你看看。”我換了個話題說,走到了屍體的周圍。


    將屍體翻了過來,麵部朝上,瞥了幾眼後說:“屍體是早上六點左右到這裏的。”


    “你怎麽知道”旁邊男警問。


    我指了指屍體身上的衣服:“屍體背部的衣服已經曬幹了,前麵的衣服卻是濕潤的,說明是在太陽升起之前趴在這裏的,另外,從衣服濕潤程度來看,可以知道是水汽最重的時候到的這裏,大概就是五六點鍾左右,林外,這麵山的對麵還有一麵山,雖然是向陽麵,但是太陽實際六點左右才能照到這裏來。”


    趙小鈺馬上招呼旁邊的警察:“快記下來。”


    男警記下來之後,男警問:“作案時間是六點,那麽,作案嫌疑人,是誰”


    我語不驚人死不休,說:“沒有作案嫌疑人,他是自己過來的。”


    除了趙小鈺真正見過僵屍鬼魂這些東西之外,其他的警察基本上見不到這種東西,即便在電影裏麵見過,也很難相信。


    我知道他們不信,得拿出證據說服他們:“我來的時候,現場還沒有被破壞,這裏沒有這麽多的腳印,隻有一雙腳印,說明隻有一個人來過這裏,就是他自己。”


    趙小鈺追求完美,問我:“有沒有可能是嫌疑人背著死者來到這裏,丟屍的呢”


    我瞪著趙小鈺,這妮子故意給我拆台呢。這明明就是自己來的,雖然有那種可能,但是是絕對可以排除的。


    趙小鈺見我瞪她,說:“別瞪我,不管什麽事情都要講究證據的,推理永遠站不住腳跟,根本不能定案。”


    我服了,徹底服了,說道:“好吧,我直說了,他就是行屍,你們之前帶回去的屍體也都是行屍。”


    其他警察眉頭緊蹙,不大相信。


    趙小鈺又問:“有什麽依據嗎”


    “我再湘西見過他們,是一處養屍地裏麵的屍體。屍體有怨,不願墮入輪回,就會在喉部匯聚一口怨氣,因為還有一口氣,不會被陰司追捕,卻也不屬於陽間,成為行屍。養屍就是將屍體養出一口怨氣,他們就是被養出來的屍體。”


    其他警察滿臉難以置信,我繼續說:“行屍怕陽光,如果在太陽出來之前,他們沒有找到遮蔽的地方的話,就會匍匐向下,盡量借住地氣對抗陽氣,這屍體就是這樣。”


    這些剛才並不是不敢相信,而是恐懼,挺為你我這番話後,馬上往後退去了,不敢靠近屍體。


    我說:“不用擔心,在太陽下麵,他們是動不了的,我建議還是一把火把他們燒了,最為安全。”


    趙小鈺馬上跟局裏打電話,申請燒掉屍體,但是得到的回答是:“簡直荒謬,這是作為先進分子應該說的話嗎小趙,你之前辦案一直毫無挑剔,但是最近,你總是將事情往鬼神上扯,是不是江郎才盡了,才會想出這種幌子把屍體帶回來。”


    趙小鈺被臭罵了一頓,一臉苦笑看著我:“姐被罵了。”


    “你以後可以罵回來的。”這話毫不吹牛,趙小鈺一定可以做到那個地步。


    不過上司發話了,他們隻能將屍體帶回去,我對趙小鈺說:“晚上把停屍間門關好,不要進去,另外,在門口準備柴火,隨時準備燒掉停屍間。”


    趙小鈺點點頭,帶著屍體去了。


    我之後打電話把屍體出現的情況告訴給了陳文,陳文說:“他們是大規模出動,來奉川尋找東西的,應該跟你爺爺有關係,還不知道他們裏麵有沒有屍鬼存在,我知道你爺爺的事情,你肯定不能放下,小心一些。”


    第二百三十七章布條


    行屍分為兩種,一為走屍,一為僵屍。


    走屍是肢體關節尚未僵硬的屍體,我爺爺和張東離就屬於走屍,但是他們又跟傳統的走屍有些差異。走屍是沒有靈智的。


    行屍的另外一類,僵屍,是肢體關節已經僵硬的屍體,隻能跳躍行走,分為六等,我爺爺他們也符合其中一種的特征。


    但是,這屍鬼,我卻是沒有聽過的,問陳文:“屍鬼是什麽東西”


    陳文回答說:“你就是屍鬼。”


    “啊”我啊了聲,我什麽時候又成了屍鬼了。


    不過陳文馬上解釋了,說道:“你跟屍鬼有一些差異,但是各有千秋。沒有行屍的屍毒。也沒有鬼魂的不定,但是你卻又這兩者都不曾擁有的穩固。屍鬼,就是行屍中入住了鬼魂,兩者達成了共生狀態,呈一體表現出來。屍鬼擁有行屍的堅硬。鬼魅的靈動,很不好解決。”


    我解決的鬼魂已經有不少了,但是屍鬼還沒怎麽解決過,從電影來看,解決行屍的話,除了法術就隻有火有效了。


    忙說:“要不,你來解決一下吧”


    陳文回答說:“我隻是跟你提醒一下而已,一般上千具行屍中才會出現一個屍鬼,我書中有記載,你可以去看看,另外,屍亂一般都是由養屍人發起的,想要解決奉川屍亂的話。找到養屍人屍最重要的,要盡快,根據現在發現的屍體分布來看,行屍走還在奉川周邊城郊,一旦他們進入奉川縣城,恐怕會造成很大的混亂。”


    這麽說來的話,事態確實挺嚴重的,我又自知之明,這麽大規模的屍亂,我可解決不了,不過陳文在這個時候選擇隱匿起來,想要解決的話,隻能找其他的辦法。


    我忍不住問了句:“為什麽你不出手”


    陳文在那頭嗬嗬一笑:“我有不能出手的原因。”


    陳文並沒有給出什麽建設性的建議,掛掉了電話之後,開始搬運這屍體。


    其他的警察都不敢碰這屍體,最後隻有落在了趙小鈺的頭上,趙小鈺喊了我一聲:“陳浩,幫姐姐把屍體背出去。”


    “我來”開什麽玩笑,我隻是來幫忙看看的而已。


    趙小鈺眨巴眨巴眼睛:“對呀,你不背的話,隻有我來背了。”


    誰叫我是紳士呢,讓他們在我背上鋪上了一塊白布,然後才把屍體放在了我的身上,我快步下了山,把屍體放在了趙小鈺車後座,我坐到了副駕駛位置,趙小鈺開車前往警局,我說:“知道為什麽圓才能滾得更遠嗎”


    “沒有棱角。”趙小鈺回答。


    “嗯”我點點頭,“有能力是好事,但是不要每件事情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自己累不說,還很有可能遇到危險,方圓才是做人之道。”


    趙小鈺不語,專心開車。


    前麵車隊開路,才來了不多久,嗅到車子裏麵一股奇怪的味道,透過後視鏡一看,竟然是車子後麵的屍體已經坐了起來,馬上一把抓住了趙小鈺的手:“熄火,下車。”


    趙小鈺也看見了,馬上刹住了車,迅速打開車門下午,我也跟著一起下了車,將車門關上。


    車子裏麵照射不到太陽,行屍沒了限製,屍氣恢複,蘇醒了過來。我們下車後,車子裏麵的行屍焦躁不安嘶吼了起來,不過卻不敢下來,因為外麵太陽的緣故。


    趙小鈺現在已經漸漸習慣了這些東西,並沒多害怕,拿出了槍對準車子裏麵,前麵車隊裏麵的警員下車,過來問:“怎麽了”


    當看見車子裏麵正在焦躁不安扭動的屍體時,嚇得連連後退,我深吸了一口氣,讓趙小鈺先退到了一邊,咣當一聲打開車門,伸手進去就抓住了行屍的脖子,咻一下將他給拉了出來,丟到了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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