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來這裏的另外五個閻王全都站了起來,他們既然來了這裏,就肯定是來看好戲的,也一定是想掰倒陳文的,說道:“鬼帝,您如此行事太過不公,我陰司一向律法嚴明,今日若不將陳浩定罪,這裏數千要員,將會一起彈劾您,還請三思。”


    六個閻王一同發話,文武要員跟吃了定心丸似的,也開始悉悉索索發話了:“對呀,這樣太不公平了。”


    我看向陳文:“要不還是定罪吧。”


    如果隻是為了這件事情,就讓他丟了鬼帝的位置,也太不劃算了。


    陳文看了我一眼,而後回到了大殿上方,屬於他鬼帝的氣勢徹底爆發了出來,瞬間就席卷了整個大殿,那種毫無希望的恐懼蔓延開來,所有人神色都開始變了。


    陳文臉上已經看不見了表情,看著下方問:“看來,你們真的想讓我定他的罪”


    “正是。”幾個閻王開口了。


    低沉的笑聲從陳文口中發出,而後說道:“本帝的人,整個天下都不能傷他分毫,違逆本帝意願的人,隻有一條路,那就是死,我就是法令,向來不尊天地,不敬神佛,陰司律能奈我何”


    轉輪王咬咬牙喊道:“大家一起彈劾他,身為鬼帝,竟說出這種狂妄的話。”


    話音剛落,陳文突然消失在了大殿上方,再次出現是在轉輪王的麵前。


    陳文剛好和轉輪王四目相對,僵持了幾秒後,轉輪王說:“我可是陰司閻王,你想怎樣”


    才剛說完,陳文一把將他給提了起來,轟地一聲丟到了大殿另外一邊,砸在柱子上。


    直徑將近一米的柱子,竟然被砸斷了,轉輪王被丟出去,所有人全都驚住,剛才還想發聲討伐的人,這會兒全都不說話了。


    其他五位閻王馬上站起身來,陳文目光在他們身上掃過:“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本帝就是這樣的人,莫說你們隻是小小的閻王,即便站在這裏的是其他鬼帝,我也一樣敢將他們丟出去。今日誰敢再說半個不字,休怪我不客氣。”


    這幾個閻王站起身來,張著嘴巴卻不敢再說什麽了。


    被丟出去的轉輪王受到了極大的屈辱,站起身來拿出一支筆就要寫下生死,那是判定生死之筆,不管是誰,隻要寫下名字,就再無活路。


    他寫的不是陳文,而是我的名字,才剛寫一半,手裏生死之筆卻卡擦一聲斷掉了。


    陳文邁步走了過去,而後說道:“既然你這麽希望審判,那我便審判一番。”


    轉輪王及其不服,陳文又將他丟到了大殿中央,轉輪王直接跪倒在地,陳文站上大殿上方,說道:“陰司律規定,陰陽分明,陰司眾人不得以任何理由擾亂陽間綱常,而近日陰司足有將近十萬的陰兵消失得無影無蹤,經我審查,他們已經被派往了陽間,囤積在了茅山派、虎山、葛皂宗周圍,欲對道門動手,挑起事端。按律,陰司挑起事端者,關入第九層地獄,受刑千萬年,那些陰兵正是你派上去的。”


    轉輪王馬上說道:“這是汙蔑,毫無證據。”


    “不需要證據,我說的就是真理,我不需要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誰,你做了就是做了,不管你否認與否,這已經是定事。”陳文說道,然後又說,“身為轉輪王,掌管萬物輪回,卻徇私枉法,僅僅一年的時間,就有將近千人未洗去前世記憶就進入輪回,這算不算是擾亂綱常”


    局勢瞬間逆轉了,轉輪王麵如死灰,本來這次是來掰倒陳文的,但是他卻低估了鬼帝的真正威力,現在把自己搭了出去。


    “你認不認”陳文厲聲問道。


    轉輪王幹澀笑了兩聲:“總有人能掰倒你的。”


    “我等著。”陳文笑了笑,然後說道,“將轉輪王投入陰司第四層地獄,刑期一千萬年。”


    沒有陰差敢上來,陳文將目光放在了旁邊幾個閻羅身上,那幾個閻羅這才上來,將這陰司轉輪王帶走,離開這裏,轉輪王狂笑了起來:“陳文,就算你再厲害,不也一樣隻能在奈何橋苦等那麽多年嗎我詛咒你永遠這麽孤寂下去,當你死時,無人陪伴,你輪回時,眾叛親離,你等的人,也永遠不會出現。”


    陳文臉色微微變了,然後不羈一笑:“已經出現了。”


    這場足以驚動陰陽兩界的審判結束了,陳文隨後讓人通知陽間陰兵,不再守在道門麵前,轉而去抓捕那些沒有洗去前世記憶的人。


    我和韓溪也在隨後離開了閻王殿,在閻王殿外等他。


    過了約莫三個時辰後,陳文出現,見了我之後又開始抱怨了,我在一旁聽著他的數落,無非就是給他招惹各種麻煩之類的。


    我在一旁陪著笑,罷了陳文說了句:“不過這次你算辦了次好事。”


    “這還算好事”我說。


    陳文恩了聲:“轉輪王欲挑起陰陽間的紛爭,若不是這次機會,還真不知道怎麽處理他。”


    “我還以為那些是你誣陷他的。”我說。


    陳文笑了笑:“去我那兒。”


    隨他一同前去,路上我問:“轉輪王說你在等人,到底在等誰”


    陳文頓了會兒回答說:“小孩子別管。”


    “你到底多少歲了”我問。


    陳文回答說:“不大。”


    第二百一十八章還陽


    連郎中都有自己的府邸,陳文自然也有自己的府邸。


    陳文將我們邀至他的府邸,府門門釘九九八十一顆,這是最高的等級。門口兩尊石獅攝人得很,進入其中,僅大殿便有數十根柱子,這宅子若是在陽間,不知值多少錢。


    進入期中後,陳文說:“你們先在這裏呆著別亂走動,陰司風起雲湧,可能會有人對你們暗中出手。我去將餘下的事情處理一下,馬上回來。”


    陳文離去,我肆無忌憚地在這府邸之中行走起來,陽間資產坐擁千萬。怕是不抵這大殿一角。


    府中陰差都知道我和陳文的關係。我們在其中亂走,他們並不敢說什麽,大致逛完,我到大殿正上方的龍形大椅坐下,陰差無可奈何,裝作沒看見。


    本隻是想試試看是什麽滋味,坐上麵確實能俯視一切,但是看著這空蕩蕩的宮殿,竟生出一份悲憫。


    並不如我想象的那麽美好,離開座位,韓溪癡癡跟我說了句:“他是你哥嗎感覺好厲害。”


    我笑了笑:“你怎麽不去找你的弟弟他們”


    韓溪搖頭:“他們自離開時都不曾多看我一眼,我已完成自己心願,再見他們,心裏隻會添堵。不如不見。”


    倒是看得開,跟之前一直纏著我要我幫忙的那韓溪,大不相同,就說:“你也應該去投胎了,這是很難得的機會,以你所行之事,錯過這個時機,下次可能會受刑。”


    韓溪看了我一會兒,剛好陰差這時候進來,說:“兩位。兵部尚書求見,鬼帝不在殿中,不知應不應該讓他進來。”


    這是陳文的地方,我不好做決定:“還是等他回來,你問他吧。”


    兵部尚書是個見風使舵的能手,這樣的人,我是不待見的,不過他們的圈子我不理解,不好幫著做決定。


    陰差離開,韓溪繼續剛才那個話題。說:“要不,你收了我吧”


    我啊了聲:“沒發燒吧能投胎不去投胎,想被陽人奴役我身邊不缺鬼魂了,不需要。”


    韓溪卻說:“要是你不肯收了我,我就一直跟著你,就算你要殺我,我也會跟著你。”


    “那你就跟著吧。”我說。


    之後約一個時辰,陳文返回,打發走了兵部尚書,見到我後說:“張嫣呢”


    我摸扳指,將張嫣放了出來。


    張嫣膽子太小,連我都怕,更別說陳文,再說陳文每次在她麵前都不正不經,讓她不知如何是好,不過這次卻沒。


    陳文問:“我記得你曾說過你想投胎,我現在可以送你過奈何橋,願意去嗎”


    來陰司時我就想過這事兒,雖一心想要幫張嫣達成心願,但是誰能沒個私心如果有一天,張嫣不在身邊了,想想那畫麵,就覺得無聊得很。


    張嫣抬頭看著陳文,而後將目光轉到了我身上,斷斷續續吐出倆字兒:“我,我”


    陳文見張嫣猶豫,臉上露出笑意,並伸手按在了她肩上,湊近張嫣說:“不止是投胎,不管你想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


    張嫣被陳文這曖昧的話挑逗得麵容通紅,胸膛不斷起伏,不過因她身高不夠,又因陳文湊得夠近,她無法抬頭看陳文麵色,尷尬說:“陳大哥,我現在不想投胎。”


    我聽這話,才終於鬆了口氣,這樣最好了。


    陳文也鬆開了張嫣:“好吧,我送你們離開陰司,這裏是是非之地,不是你們能呆的。”


    我問:“你不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陳文說:“回去,來這裏就是為了處理轉輪王的,解決了為什麽不回去”


    不過陳文還在這裏有些事情,他本想先送我們回去,不過在我們的要求下,他答應與我們一起。


    轉輪王被投入地獄轟動了整個陰司,甚至連道門的人也都驚動了,不少道門的人走陰入陰司探尋到底是怎麽回事。


    陳文這幾日也處在了風口浪尖,陳文行事確實太失公允了,在陰司的陰魂之間一片嘩然,但是在陰司的官吏之間,卻無人敢討論這件事情。


    陳文好似無事人一樣,根本不在乎他們的言論,問他:“這樣不得人心,到時候失去鬼帝的地位怎麽辦”


    陳文笑了笑:“小子,永遠記住一句話,隻要你夠強,天下都會聽你的,就算我失去了鬼帝的身份,一樣可以隨意進出閻羅殿。”


    狂妄至極,不過他說得也不錯,隻要自己能力強了,什麽事情不能做到


    三日後,我和陳文往陽關道上行走,張嫣等人依舊進入扳指中呆著,韓溪一直跟在我們身後不遠處,直至我們過了鬼門關,鬼門關的惡狗才將我們與她分割開來。


    韓溪在鬼門關口硬闖,剛靠近,卻被惡狗撕咬住了。


    陳文說:“這就是因果,她欠你一個果,不還了這果的話,你們之間總會有交際的,你看著辦吧,要麽她被惡狗咬死在鬼門關,要麽你將她拉出鬼門關。”


    這根本就是沒得選擇的事情嘛,過去跟陰差打了招呼,陰差拉退了惡狗,韓溪站起身來,衣服已經破破爛爛,說了句:“謝謝。”


    “走吧。”我說。


    多了一人,一返回金同村,因陳文軀體並不在此處,他出來後立即前去存放身軀的地方取身體,我將韓溪收入扳指裏,然後返回了屋子,進入了軀體之中。


    剛複蘇過來,就嗅到了屋子一陣肉香,跑到灶屋一看,王琳琳和馬蘇蘇二人竟在灶上烤野雞,滿嘴油膩,哪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馬蘇蘇回身看我,抹了一下嘴巴,本油水隻在嘴角,這會兒卻滿臉都是。


    王琳琳拿出紙巾擦拭幹淨,而後又拿來紙巾親手幫馬蘇蘇擦了擦臉,說:“我們不知道你今天會還陽。”


    我額了會兒,說:“還有嗎我也餓了。”


    這會兒時間將近傍晚,村裏農戶都將要回屋吃飯,我正啃食時,江玉成扛著鋤頭從門口經過,見了我們後,將鋤頭立在一邊跟我們說起了話。


    我問:“您家母豬現在還懷著嗎”


    江玉成回答說:“沒了,估計就是胃脹氣,現在消了氣,沒事了,這幾天不見你,你去了哪”


    “在屋子裏休息。”我說。


    江玉成隨後讓我過會兒去他那裏,他有話跟我說,交代完後離開。


    王琳琳撇了撇嘴:“老人不待見我,這幾天在存在裏到處傳我壞話,弄得村裏人也不待見我了。”


    農村人茶餘飯後是喜歡八卦,俗稱擺龍門陣,這事兒傳播廣泛不奇怪。


    我說:“都會好起來的,這幾天有見張東離嗎”


    王琳琳說:“在她家呢,已經回來了,有陰司的人過來,把母豬體內的人胎安放到了她的腹中,因那是我爺爺的魂魄,我不知道怎麽處理,也懶得見她。”


    王琳琳現在跟張東離的關係確實尷尬,張東離肚子裏是她的爺爺,但是張東離因為狀態特殊,看起來年齡也頂多不過三十,叫奶奶肯定不合適,叫其他的更不合適。


    “我先去看看她。”我說。


    這麽久了,終於要再次見麵了。


    孤身前往,到江玉成家母豬圈時,母豬對我哼唧起來,看起來頗為歡喜,她托夢給我,我救了她一次,不過沒想到她能認得我。


    在豬圈旁頓了會兒,聽見背後傳來聲音:“陳浩。”


    我回身看去,張東離正站我身後,其模樣並沒多大變化,不過卻憔悴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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