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小鈺似乎不願意回憶那人皮馬甲,我問了,她隻有說:“古時人大多重男輕女,男人穿衣都由女人服飾,為了順手,男人的紐扣一般釘在右邊。而女人自己穿衣,紐扣則釘在左邊。那件馬甲的紐扣釘在右邊,所以是給男人穿的。”


    這女人也太厲害了點,不過以她的能力,到現在還隻是個見習警員,有些可惜了。


    旁邊男警一一記錄,趙小鈺之後起身去找附近的監控去了,我和馬文生也跟去,將那個男人的事情告訴給了趙小鈺。


    趙小鈺馬上調動監控找到那男人的視頻,然後發給警局判斷身份,中間有段空閑時間,趙小鈺馬不停蹄尋找是誰把馬家放在這裏的視頻。


    不過卻落空了,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不一會兒,局子裏將男人身份信息發過來,趙小鈺瞥了一眼,問我們要不要去,我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馬文生沒去,因為馬蘇蘇一個人在家。


    跟著趙小鈺一同去男人居住的地方,到了這裏卻讓我足夠吃驚,因為我奶奶前些日就是住在這樓下的。


    這個男人住在我奶奶租住的樓上!


    敲門不見有回應,就強行打開了門,進屋卻不見那男人的身影,我在客廳了站著,環視一圈,客廳有些陰冷,在客廳上方置一張四方木桌,桌上擺放神龕,前有一香爐,裏麵的香剛燒盡,香爐裏麵香灰已經堆滿了。


    趙小鈺找了一圈出來說:“沒看見人。”


    我卻看著那香爐發呆,這香爐旁還有不少的符籙沒有使用,趙小鈺見我發呆,問我:“這怎麽了?”


    我哭笑不得指著神龕裏麵,這神龕裏麵供奉的是一極小的靈位,靈位上寫的是‘先嚴師陳公老大人之靈位’,旁邊還有一行小字--諱陳懷英!


    這是我爺爺的靈位,一個本來不相識的人家裏竟然立著我爺爺的靈位,另外,他還極有可能是我奶奶殺死的。


    感覺這世界都快瘋了。


    從爐子裏的香灰來看,他祭拜我爺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了很長一段時間。


    趙小鈺也看見了靈位,馬上翻看起了剩下的資料。


    這屋子主人叫王鵲,籍貫在巴蜀,信奉道教,職業道士!


    從靈位來看,他曾經拜我爺爺為師,知道我爺爺死後才幫我爺爺立下了靈位。


    我們進屋的動靜已經影響到了本已經熟睡的居民,都起床圍在了門口,見是警察就沒說什麽,趙小鈺出去問:“請問王鵲今天晚上回來過嗎?”叉台反扛。


    居民搖頭。


    我問起了王鵲生平。


    村民說,王鵲是在很多年前就已經住在了這裏,為人還算和善,不過平時有些神神叨叨的,閑著沒事兒就喜歡給人講一些鬼神的事情,不過也有一些真本事。


    前段時間居民有丟魂,就是王鵲喊魂喊回來的。


    他們隨後又說另外一樁事,說:“對了,他前些天還跟樓下的老太太說,她的孫子要出車禍,而且無法避免,讓老太太端一碗白米飯去路口放著,找替死鬼。”


    合著我奶奶去路口放白瓷碗,是他說的!


    他應該是要幫我,而我奶奶也依照他所說的做了,但是卻在上麵多立了一個紙人,至於是不是害我,我不大確定。


    整理整件事情:王鵲算出我會出車禍,讓我奶奶放白瓷碗避災--我奶奶放白瓷碗後加了一個紙人--我看到紙人彎腰拿了紙人--本來就是我出車禍,還是轉移到了我身上--被自行車撞!


    王鵲原來早就在這件事情有了蹤影,如果是這樣,他在馬文生家裏告訴我的,他扶著一個老太太行路,老太太告訴他找紅馬甲穿。


    這事兒就有些出入了,因為他在之前就見過我奶奶,見了我們之後所說的那些話,代表他扶我奶奶行路之前根本不認識她。


    如果他自己就是道士,又怎麽會不知道他頂上三火要滅了。


    我大概明白過來,王鵲到馬文生家裏找到我,根本就是故意的,他是要向我透露什麽,而我卻沒能會意過來。


    該問的都問了,我們在奉川縣四處找起王鵲來,到遇到**的那片樹林時卻見幾隻烏鴉在上麵撲騰,馬上會意那裏麵有怪異,跟趙小鈺進入樹林之中,果真在裏麵看見了王鵲的屍體,身上的皮已經被剝了,頭部的皮肉卻還算完整。


    第一百四十一章魂中鬼


    這屍體比那人皮馬甲還要惡心,不過卻強忍住,趙小鈺彎腰去檢查了起來。


    從屍體撰著的拳頭裏麵取出一張符紙,拿給我看:“這是什麽?”


    符紙上的文字我雖然不認識。但是卻在爺爺的樹上看過一模一樣的符,這是陳家的手筆,他果然是我爺爺的徒弟。


    這符的名字叫‘禳命宮破敗符’,凡命宮中有大破敗者可用此符,一旦施展出去,便能解救一命。


    看來王鵲在最後關頭曾想自救。沒沒來得及。


    我將符紙收了起來,再尋找**蹤影,卻不見他去了哪裏。


    這裏沒什麽好看的,趙小鈺通知局裏其他警察來收屍。然後到這附近的路口找起了監控錄像,一夜未果,卻還是精神飽滿。早上與我一同前往馬文生家裏,她去了解一些情況。


    所問的不過是一些老生常談的話題,跟死者的關係,之前認不認識之類的,問完就去了局子裏,看趙小鈺麵色有些蒼白,就讓她休息一陣,趙小鈺對對我搖搖手指頭:“姐就不信找不出凶手。”


    趙小鈺離開後,我將王鵲的事情跟馬文生講述了一遍,馬文生沉思一陣。說:“蘇蘇,你幫忙分析一下。”


    馬蘇蘇剛才雖然在看書,但心思卻完全不在書上。一直偷聽著,聽馬文生這樣說了,她說:“爺爺,你不想的話,腦袋就要退化了。”


    馬文生哈哈笑了聲。


    剛才的對話,馬蘇蘇全都聽了進去,說:“世界上沒有這麽巧合的事情,王鵲昨天晚上肯定是來找你的,我覺得,他發現了你奶奶的陰謀,然後被你奶奶追殺,卻因為某些原因不能直接告訴你關於你奶奶要做什麽,就用這種含蓄的手段示意,但是你沒有理解,他離開後,被你奶奶殺掉了。”


    “這個……我也猜到了。”我含笑說。


    馬蘇蘇哦了聲,起身到旁邊櫃子裏翻開了另外一本無名黃皮書,打開後示意給我看,上書寫‘血咒’兩個字,下麵是一篇介紹。


    馬蘇蘇說:“東南亞有一種血咒的陰陽術,以血下咒,以血解咒,且不能說血提咒,不然咒就會發作。昨天王鵲提過紅馬甲的事情,晚上就出現了紅色的人皮馬甲,顯然他知道自己將要被剝皮,委婉告訴了我們。所以,昨天晚上應該是,他本來就在被追殺,逃進來躲避。又因為不能跟我們明說他已經中咒了,萬般無奈之下離開,出去遭遇你奶奶,死於非命。”


    我才剛學習陰陽術,這就出來一個血咒,也太巧了一些吧,好像專門是根據我行走的步伐來的。


    “這血咒,是什麽東西?”我問馬蘇蘇。


    馬蘇蘇化身小博士,一本正經跟我講解起來,不過在講解之前,先鄙視了我一番:“陳浩你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呀,爺爺你還老跟我說他好厲害,我覺得他都笨死了。”


    我有些無語,馬文生也瞪了馬蘇蘇一眼:“蘇蘇不能這樣說話。”叉台貞血。


    馬蘇蘇這才開始說:“血咒是茅山派的法術中分離出來的,茅山法術分為兩脈,一脈叫做白巫術,現在廣為流傳;一脈叫做黑巫術,因為太過邪惡,大多數被封禁,血咒就是黑巫術的一種。流傳到東南亞被修改了一些,成了血降頭,是一種詛咒法術。”


    馬蘇蘇也就隻說了這麽一段,不過對於我來說,依舊是漲見識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血咒,應該就是我奶奶所下的了,以前從來沒看出來我奶奶竟然會血咒這種陰陽術!


    馬文生聽完溺愛看著馬蘇蘇,滿臉笑意,顯然對他這個孫女滿意得不得了。


    馬蘇蘇看起來呆頭呆腦的,沒想到小腦瓜子還挺好使,伸手摸摸她的頭:“蘇蘇妹妹太聰明了,你哥哥我甘拜下風。”


    馬蘇蘇揮書把我手打落了下去:“以後,不準,摸我頭!”


    之後本想離開馬家,不過馬文生卻邀請我留下來,理由是:“我和蘇蘇隻會風水,驅鬼法術我們都不會,畢竟出了這樣的事情,晚上難免有孤魂野鬼上門,我有個不情之請,晚上你能不能就留在馬家,也好有個照應。”


    馬文生他們對我這麽好,我哪兒有什麽理由拒絕,連連答應,並給趙小鈺發了短信,畢竟現在給她打工,她是我的雇主,有事兒得通知她。


    趙小鈺看了我的短信,回複一條:歐了,寡人準了。


    看得我哭笑不得。


    晚上睡覺,我一直留心外麵。


    昨晚上托夢給我的應該就是王鵲了,他向我求救,我卻沒有理會,有些遺憾。


    時至午夜過後,忽聽走廊傳來聲響,我忙站起身出門,果然又是馬蘇蘇穿著睡衣跑到了她父母床邊,鑽進被窩安穩睡下。


    我是真無語了,要是我已經睡著了,明早起來,指不定會有什麽樣的誤會,她還未成年呢。


    馬文生交代過,說馬蘇蘇夢遊了,我就到馬蘇蘇房間睡覺。


    馬蘇蘇房間完全暴露了她的性格愛好,房間裏全是玩具公仔,連電腦桌都貼滿了卡通人物。


    在床上躺了會兒,實在睡不著,就打開了馬蘇蘇的電腦,再點開陳文發給我的那份文件,按照裏麵的一步一步的指示練起了五鬼攝魂術,步驟很多,分為六個步驟:


    一:定神靜心


    二:燒紙拜帖


    三:焚香敬神


    四:步罡踏鬥


    五:念咒焚符


    六:掐印鬼出


    前麵三個步驟能熟悉練習下來,不過後麵的步罡踏鬥就有些難了,因為是第一次接觸,踏的是五陰步,念的是召五鬼咒,掐的是井五陰指。


    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卻複雜至極,三個要同步,而且什麽時候對應步伐、指法、咒語的什麽階段,都有要求。


    這是一個要靠熟練的功夫。


    嚐試快到半夜,忽然聽見馬蘇蘇傳來慘烈到了極點的叫聲,我迅速起身過去,開燈一看,卻見馬蘇蘇身上已經是猩紅一片。


    馬文生也跑過來,見到馬蘇蘇渾身鮮血,嚇得差點沒暈過去,我扶住馬文生,然後過去問:“怎麽了?”


    馬蘇蘇似乎魂已經被嚇丟了,這會兒呆滯不語。


    陳文筆記記載:人受驚嚇時,魂或會離體而出,坊間喊驚之術可拉回失魂。


    馬文生緩了會兒,我下樓拿出幾支香點燃,再將陳文給我買的三清鈴拿了出來,跟馬文生交代幾句後出門。


    到了門外,我拿著香燭搖了一下三清鈴,喊道:“回來沒?”


    馬文生按照我所說的,拍著床邊大喊:“回來了。”


    如此循環三次,我丟掉了香回屋,迅速關上了門,到臥室見馬蘇蘇不停顫抖,這會兒撲在馬文生身上哭泣。


    等了將近十分鍾,馬蘇蘇好些了我才問:“剛才怎麽了?”


    她身上並不是她自己的血,但是屋子裏又沒有其他地方有血,所以這來的有些詭異。


    馬蘇蘇說:“剛才,我感覺有人在幫我穿衣服,醒過來卻看見你們說的那人皮馬甲套在我身上,喊了一聲,馬甲就不見了。”


    屋子裏沒有馬甲的蹤影,但是馬蘇蘇絕對不是做夢,因為她身上的血是真的。


    “你是說,有人拿著馬甲往你身上穿?”我問。


    馬蘇蘇連連點頭。


    這太過詭異,我僅僅聽著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


    不過轉念一想,那馬甲是給男人穿的,怎麽會往馬蘇蘇身上套?


    立馬明白過來,之前是我睡在這個房間,來人真正目的是想把人皮馬甲套在我身上,沒想到馬蘇蘇夢遊,來人搞錯了目的,套在了她的身上。


    覺得這件事情已經不是我能解決的範疇了,馬上給陳文打了個電話,都這個點兒了,我一打過去陳文就接通了電話,我說了句:“這麽晚還在呢。”


    陳文回答:“永遠都在。”


    我隨後將這一連串的事情告訴陳文,足足講了半個小時才講通透,講完問陳文:“那人皮馬甲是怎麽回事?”


    “陰陽術,血咒,會血咒的隻有茅山黑巫術一脈的傳人,如果是你奶奶下的血咒的話,我大概知道你奶奶的身份了。”陳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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