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嘯天也笑了笑:“我不會感謝你的。”


    法律規定過,除了律師,其他經法院許可的公民也可以在刑事案件中當辯護人,現在我則是張嘯天的辯護人。


    我上場後,趙小鈺穿著警服在旁邊對我做了個ok的手勢,眨眨眼,再握拳做了個加油的手勢,一係列動作看得人眼花繚亂,不知道的還是為她天生啞巴。


    在兩天之前,趙小鈺就已經和張嘯天見麵說了此事,張嘯天並沒有拒絕。


    也是趙小鈺給我申請的辯護人的資格。


    我當做辯護人,薛玉的臉色變了,這才一開始,我就洗脫掉了栽贓陷害的黑鍋,薛玉的計劃失敗了一半。


    之後正式開始,另外一個律師羅列出了一係列的證據,證明張嘯天有罪,那監控就是最強有力的證據,因為那個時間段剛好是老太太死亡的時間。


    證據列完,法官問張嘯天前往死者家裏做什麽。


    我對這個問題也比較好奇,就細細聽著,張嘯天微微一笑:“去看老人家,你們信不信?”


    鬼才相信,張嘯天絕對不是這樣的爛好人,但是也沒有證據證明他不是去看老人家的。


    法官連續問了幾個問題,張嘯天都模模糊糊回答了過去,我最後說道:“我要給張嘯天做無罪辯護,具體證據,由你們警局的趙小鈺警員來說。”


    本來應該是我說的,但是我口才不大好,隻有臨時交給了趙小鈺,趙小鈺狠狠瞪了我一眼,走上前來接過我手裏的這些東西。


    煞有其事開口說:“老太太並非他殺,而是自殺。”


    此言一出,在座嘩然,法院敲了敲定音錘,等現場安靜下來之後趙小鈺才繼續開口說話,因為這地方位置太小,我先退後幾步,找了個位置坐下聽故事!


    “我向死者的鄰居了解過,死者患有頸椎病,發作起來疼痛不已。”趙小鈺抽出一張紙來呈交上去,“這是法醫的證明。”


    然後繼續說:“死者生前跟不少居民說過,在她頸椎病發作時,她便用一根繩子懸在頸上拉伸頸椎,減緩疼痛。而死亡現場的那根繩子是綁在空調支架上的,我去看過空調支架,支架其他地方鏽跡斑斑,唯獨繩子懸掛除沒有鏽跡,反而鋥亮,說明死者不止一次將繩子懸掛在那裏用來拉伸頸椎,鏽跡都被磨掉了。”


    如果是拉伸頸椎的話,站著肯定太累,自然是要坐著拉伸,這樣也符合死者為什麽會坐著吊死在寫字台前。


    旁邊幾個趙小鈺早就找來的鄰居,都可以作證。


    薛玉這會兒臉色鐵青,張笑笑神色複雜看著我,我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就轉頭繼續看向趙小鈺,從沒覺得這妮子身上這麽光輝照人。


    趙小鈺緊接著又說道:“另外,那根繩子是用麻線搓成的,懸掛處的麻線也被磨得光滑平整,更能證明死者不止一次用這種懸掛方法拉伸頸椎。”布邊介血。


    這會兒另外一個律師開口:“如果是這樣,為什麽之前用懸掛法拉伸頸椎沒有死亡,偏偏在嫌疑人去後才出了意外。”


    趙小鈺笑了笑,鄰居將老太太當時坐的那把椅子拿了上來,趙玉鈺舉著椅子說道:“我曾經去農村辦過案,這種椅子還是農村十幾年前坐的木製椅子,大家看椅子這一隻腳。”


    農村我家的椅子就是這樣的,大多用泡桐樹製造,屋子前麵椿樹雖然不少,但是爺爺他們卻不舍得砍掉做椅子,椿樹在農村是用來做房梁和棺材的。


    大家看向趙小鈺所指的那一隻腳,那一腳比其他的三隻腳要短上一些,趙小鈺說:“椅子是用梧桐樹做成的,木質本就疏鬆,再加上年代久遠,裏麵已經被蟲蛀空,老太太當天以懸掛法拉伸頸椎,繩子長度本來剛好,坐下時卻因為椅子一腳斷裂,椅子偏移,老太太重心突然向下,繩子瞬間將老太太的頸椎拉斷,老太太動彈不得,無法自求,這才活活吊死在寫字台前。”


    案子已經很明朗了。


    老太太用懸掛法拉伸頸椎,卻因為椅子一隻腳斷裂,將頸椎拉斷,從而死在了寫字台前,這根本不是一宗謀殺案,不過是因為死者的失誤導致的死亡案件而已。


    趙小鈺說完,再加了一句:“所以,這件事情與張嘯天並無關係。”


    這番辯解太過精彩,我都忍不住想要鼓掌,拍了起來。


    在場的人雖然不大喜歡張嘯天,卻對趙小鈺刮目相看,掌聲雷動,法官見場麵失控,馬上敲定音錘,然後將目光放在了薛玉的身上。


    果然是溝通好了的,這會兒在征求薛玉的意見。


    薛玉不語,為了避嫌也不語法官對視,而對方那個律師直接啞然無語,無話可說了。


    法官最後說了句:“這些都隻是你的猜測而已,這樣隻能多提供一種可能,並不能證明張嘯天無罪。”


    趙小鈺本來這會兒形象很高大上,但是卻突然叉腰笑了起來:“姐早就料到你會這麽說了,色陳浩,這回該你上了吧。”


    我很是無語看著趙小鈺,好不容易才對她崇拜起來,全毀了。


    我走上前說道:“法官應該認識我吧?我曾經來過這裏一次,在坐的各位大多都是奉川玄術階層的人,對鬼怪之事應該都很熟悉,我還有最後一位證人,那就是--老太太本人!”


    說完,摸了摸扳指,將扳指裏麵的老太太放了出來。


    薛玉算錯了一件事情,那椅子的事情肯定是他用蠱蟲做的手腳,但是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動的手,就隻能說是蟲子啃食了椅子。


    但是薛玉為了避嫌沒有直接接觸老太太,所以並不知道老太太因為孫女死亡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死後心有不甘變成鬼魂。恰恰因為我看見了老太太,老太太的鬼魂纏上我,被我收服。


    那天在另外一棟別墅看我的,正是老太太的鬼魂。


    當看見老太太出來,薛玉那邊兒傳來卡擦一聲,我看去,他手裏的手機已經被掰彎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無罪釋放


    這個法官就是上次審理黃毛案子的那法官,見到老太太出現,不由得說了句:“瘋了,這個世界瘋了。又是鬼!”


    老太太出來自己稱述事實,這是最有力的證據,在場的人也都是接觸過玄術的人,看得出來我是不是在用障眼法糊弄別人。


    老太太稱述完了之後,薛玉給法官使了一個眼色。法官隨後宣布審判結束,張嘯天被押送了下去,我則將老太太收回了扳指之中。


    趙小鈺這會兒對我彈了個響指,笑了起來:“喲吼吼吼,姐姐厲害吧?”


    我說:“別抖了,不雅觀。”


    趙小鈺低頭看了看自己xiong前。有些不滿嘀咕了一聲:“色陳浩。”


    之後我們回頭看向薛玉,薛玉這會兒已經站起了身,看著我和趙小鈺笑了笑,然後伸出了大拇指,再咬牙點點頭,而後轉身走了出去。


    趙小鈺因為還有一些手續要處理,暫時與我分別,我走到聽眾席旁,孫靜陽這會兒和她的師父也正要離開這裏,到了我麵前後嘀嘀咕咕說了幾句話,我啊了聲:“啥?”


    因為聲音太小,實在沒聽見。


    孫靜陽死盯著看了起來,突然大吼:“我說,對不起,之前錯怪你了。現在聽見了吧?!”


    我迅速捂住耳朵,這女人果然靜若處1子。動若脫兔。喜怒無常。這哪兒是說話,就是嘶吼,恐怕不止法院裏麵,就連法院外麵也聽見了她的聲音。


    耳朵被她震得發癢,孫靜陽又大聲說:“上次晚上你在野外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為什麽要拿走我的車鑰匙?你打算什麽時候還給我?”


    尼瑪,我瞬間驚呆了,我對她做了什麽樣的事情?不就是用烏鴉威脅了她一下嗎,這下估計是黃泥掉進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了。她一個大姑娘,都不注意自己的名聲的嗎?!


    本來已經要離開的趙小鈺、發呆的馬蘇蘇、驚喜加詫異的張笑笑這會兒都一臉詭異看著我,我忙解釋:“你可別瞎說。”


    “你是不是摸我的臉了?是不是對我做了很過分的事情?難道你想做過了就裝作忘記了嗎?”孫靜陽質問。


    我不敢開口了,發現不能跟她講道理,隻能投降:“姐,我輸了,回去就還你車鑰匙。”


    孫靜陽這才哼了聲,如大戰得勝,一臉驕傲走了出去。


    我鬆了口氣,之後跟馬文生他們嗬嗬笑了聲:“她瞎說呢。”


    馬蘇蘇一臉錯愕看著我,我知道這小妮子肯定是誤會了,走過去按在她頭上,馬蘇蘇忙往後退去,眼神裏很明顯寫著倆字兒--變態!


    馬文生隨後帶著馬蘇蘇離開法院,張笑笑還有張洪波這會兒走上前來,張笑笑早已泣不成聲,憋了半天也隻憋出一句:“謝謝。”


    我笑了笑,見她哭得梨花帶雨,有些於心不忍,畢竟隻是一個弱女子,經曆這樣的轉變難免會情緒失控,就半開玩笑說:“我記得你說要做我女婢的,回去好好準備準備吧,晚上我去你公司辦公室找你。”


    說完不管張笑笑什麽表情,徑直離開。


    陳文和李琳琳也起身往我這邊兒走了過來,與我一同往外走去。


    李琳琳眯著眼睛說了句:“沒想到我們家蛋子挺厲害的嘛。”


    我說:“別提這個名,我哥怎麽什麽都跟你說?”


    肯定是陳文跟李琳琳說的,不然她不會知道,陳文也笑了笑:“賤名好養活,我幫你宣傳宣傳,算是給你漲運了。”


    我臉色幾乎是突變:“你都告訴誰了?”


    陳文哈哈笑了兩聲,而後一同走出法院,在法院外麵,見到了等待我的薛玉。


    薛玉這是第一次跟陳文見麵,自然沒有將目光放在陳文身上,而是臉色很難看地盯著我,說了句:“這一輪算是你贏了,別以為我會停下手,跟我鬥的代價很大,你付不起。”


    陳文站在我身後漠然看著薛玉,聽了薛玉這滿帶威脅的語氣之後,很嚴肅說了句:“陳浩,想不想讓苗疆薛家變成苗疆陳家?隻要你現在點頭,三天之內,苗疆薛家不複存在。”


    連奉川司殿都能端掉,端掉薛家肯定不成問題。


    不過事事都讓陳文出馬,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好處,既然我爺爺想讓我為他所在的這支道門正名,我也得盡快成長才是,有些事情需要自己親力親為,就說:“這事情我自己來做。”


    陳文一愣:“喲吼,你小子,我好不容易決定來次大手筆,你竟然不領情。”


    薛玉不止是薛家的下一代接班人,更是道門的天才,心高氣傲至極,聽了陳文這番狂妄的話,哼哼冷笑了起來:“你是什麽東西?”


    陳文跟我說話雖然帶著開玩笑的語氣,我也能跟他開一些玩笑,但是並不是說別人也可以,鬼帝的威嚴不是薛玉能挑釁的。


    陳文盯著薛玉看了起來,我以為他依然會用攝魂術,不過卻沒有,陳文伸手出去在薛玉額頭輕輕一拍,薛玉裏麵就人魂分離,幸好分離得不是很遠,馬上回歸了回來。


    等他神魂跟身軀融合時候,陳文抓住薛玉的手腕,將他手中一條細小的蟲子取了出來,輕念法咒,蟲子變成了屍體,然後陳文才冷冷開口說話:“陳浩是我弟弟,即便他不要我幫忙,我也不會看著別人在我眼皮底下暗害他。就算是你師父來了,在我麵前也不敢動這種手腳,至於你,太狂妄的話我不會坐視不理的。”


    說完把那蠱蟲屍體放回了薛玉手掌心,然後微微偏偏頭,讓薛玉離開。


    薛玉吞了口口水,大口喘了幾口氣才說:“我和陳浩的事情,希望你不要管。”布邊縱巴。


    說完離開。


    陳文這會兒凝視著我,我知道他要開訓了,細細聆聽著,果不其然,他很嚴肅說:“防人之心不可無,薛玉隻是一個小角色,如果你連他都防不了,又要怎麽應對那些讓我都栽了的人?”


    “我知道了。”我點頭說。


    李琳琳這會兒拉了拉陳文,陳文收起嚴肅麵龐笑了笑:“不過這件事情,臭小子幹得不錯。”


    一並返回趙家等待消息。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薛玉一手安排的,現在沒有足夠的把握能掰倒張嘯天,薛玉也不會垂死掙紮,如果再繼續堅持張嘯天有罪的話,可能還會把自己拉進來,所以張嘯天無罪已經成了定局。


    等到晚上十點多鍾,趙小鈺開車風風火火回來,還沒進屋就喊了聲:“姐回來了。”


    不過進屋見馬文生、馬蘇蘇、陳文等人都在這裏,馬上不好意思笑了起來,解釋說:“我隻在陳浩麵前才這樣的……”


    眾人對她的欲蓋彌彰笑而不語,趙小鈺也覺得尷尬不已,馬上轉變話題:“張嘯天無罪,辦一些手續就可以出去了。”


    眾人都猜到了,也沒覺得多新奇,趙小鈺嘀咕了一聲:“好尷尬,冷場了!”然後拉了拉我,讓我救場,我拍了拍手掌,卻讓場麵更尷尬。


    不過都是熟人,這並沒有什麽,他們繼續在這裏聊天說地,我收到代文文的短信,看了一眼後起身往代文文那裏趕去。


    到代文文死亡的那別墅前,直接進入地下室,在地下室的牆角看見了代文文,裏麵黑黢黢一片,隻能看見代文文手機的光。


    暗開了地下室的燈,代文文抬頭看著我,說了聲:“謝謝。”


    我摸了摸手上扳指,將老太太放出來,然後轉身走出了地下室,在外麵等了起來,把空間留給他們倆。


    第一百三十二章三下封棺


    出來我就後悔了,為啥呢,因為代文文奶奶肯定不會跟代文文發短信聊天,而代文文除了發短信之外很少說話。我想看看她跟她奶奶是怎麽交流的。


    在外麵站了會兒,準備進去偷聽,代文文卻給我發了一條短信:^-^送我奶奶去投胎好不好呀?


    我看完短信走進去,兩人已經說完話了,該交代的事情應該都交代清楚了。不辭辛勞將老太太帶到了附近的土地廟,用陽間巡邏人的身份念了幾遍法咒,準備招來陰差帶路。


    陰差不是隨叫隨到的,在這兒等待的這會兒,老太太說:“文文好像很喜歡你,可是你比文文小那麽多。我擔心你受不了文文不喜歡說話的脾氣呀,以後你能不能多照顧照顧文文呀?”


    這話的內容可多了,她跟代文文是兩個極端,代文文一句話表達的東西很少,她一句話表達的東西太多了,我都不知道怎麽回應,嗬嗬笑道:“她比較喜歡手機,放心吧,會好好照顧她了,雖然現在她也不用我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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