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過了七八分鍾後,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出現在家門口,探頭探腦的向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注意後,屁顛屁顛的跑了進來。


    這是個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衣著邋遢,滿臉猥瑣,長著一嘴大黃牙,渾身散發著臭烘烘的煙酒味,一看就屬於那種老光棍兒,或者長期獨居的男人。


    猥瑣男子見了牌紅橋也不說話,直接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巴巴的20元紙鈔,塞在了牌紅橋手裏。


    牌紅橋將錢放進口袋,朝門努了努嘴。


    猥瑣男子立即喜笑顏開,急不可耐的打開門衝了進去,餓狼一般衝向炕上依然昏睡中的花妞。


    過了沒多久,又是一個人影出現,同樣的交上20塊錢……


    然後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無一例外的,這些人都是村裏的老光棍兒,長期沾不到女人味兒,隻能靠這種方式,來排解自己的欲望。


    而且他們和牌紅橋之間配合默契,顯然這種事不是第一次,而是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這一晚,牌紅橋的口袋裏多了一百二十塊大鈔,幾瓶營養快線就賺來這麽多錢,這讓牌紅橋很是愜意。


    先前被山若掃地出門的惱火,也頓時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的家和村委大院其實隻有一牆之隔,可惜就在這樁夜色下的罪惡交易進行中時,帝傑和山若因工作勞累而早就休息了,對隔壁發生的一切毫無所知。


    帝傑更不會想到,自己好心借出去的那幾片安定藥,卻成了牌紅橋作惡的工具。


    牌紅橋和兒子牌星岩就住在同一座院子裏,隻不過是牌星岩住北屋,牌紅橋住西屋,老父親牌紅橋的所作所為,牌星岩其實早就有所察覺,不過他仍然裝作渾然不知。


    在牌星岩看來,老父親能用這種方式賺錢真是值得慶幸,這樣就不用自己多花錢贍養他了。


    至於這樣做對花妞會造成多麽嚴重的傷害,那完全不是牌星岩考慮之中的事情。


    而且還有,他利用村長的身份,給花妞和奶奶辦理了困難戶低保,他對此引以為傲,覺得花妞為父親付出這些是應該的,是一種很合理的報恩方式……


    第七個,也是最後一個來偷偷辦“好事兒”的,並沒有給牌紅橋錢,他外號牌半仙,是牌紅橋的老夥計了,所以每次都能享受免費服務。


    牌半仙這次進去隻呆了不到五分鍾,就提著褲子出來了。


    “你老東西越來越不中用了吧?這才幾分鍾啊?”牌紅橋嗤笑著。


    牌半仙並沒有為自己辯解,他皺著眉頭低聲說:“老橋,我感覺花妞有點不對勁兒!”


    “怎麽不對勁兒了?是今兒來的人太多了吧?”牌紅橋不以為然的說。


    “我說真的,我剛才給那丫頭把了下脈,她好像是……懷上了!”牌半仙係好了腰帶,憂心忡忡的說。


    “你說什麽?”牌紅橋頓時一驚,隨即擺了擺手,嗤笑道:“得了吧!就你那把脈技術,什麽時候準過?再說了,那丫頭才多大?能懷上個球啊?!”


    原來這牌半仙祖上是學醫的,牌半仙從小好吃懶做,和牌紅橋一樣不務正業,所以祖傳的醫術學的半斤八兩,很不靠譜。


    牌半仙還開過一陣子中醫診所,結果不到半年就關門大吉了,因為他給人看錯了病吃反了藥,被賴上了,老本賠了個精光,到現在快六十了也沒找上老婆。


    牌紅橋讓牌星岩給他辦了個低保,牌半仙就靠低保混吃等死,因此他也對牌紅橋很感激,跟他關係很鐵,成為一對老不正經。


    鑒於牌半仙的光輝曆史,所以牌紅橋認定這老夥計的把脈絕對不靠譜,打死他也不會相信花妞真能懷上孩子。


    “你愛信不信,反正我覺得不對勁兒。”牌半仙點了支煙,吧嗒吧嗒的抽了幾口說道。


    “這樣吧,你再好好給她瞧瞧,以防萬一。”牌紅橋點了點頭,謹慎地說道,他可不想陰溝裏翻船,這真要讓花妞肚子大了,那所有的事兒就都暴露了,一切就都完蛋了。


    兩人回到臥室,給花妞擦拭幹淨身體,穿回衣物,銷毀掉所有被糟蹋的證據。


    然後他們又天南海北的胡聊了會兒,花妞才昏昏沉沉的醒來。


    牌紅橋急忙遞上一瓶營養快線,花妞一邊喝著,牌半仙一邊給她又把了一次脈。


    “到底怎麽樣?!”


    牌紅橋見牌半仙眉頭緊皺一言不發的樣子,有些焦急的問。


    牌半仙搖了搖頭,說出來一句讓牌紅橋聽來猶如晴天霹靂的話——


    “這下可以確定了……這丫頭……真的是有了!!”


    “你……你真的確定?”牌紅橋的一對小眼睛頓時瞪大了,一張老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我看病雖然不靠譜,但是看孕脈……絕對沒錯兒!現在我不但確定花妞有了,而且已經最少兩個月大了!”牌半仙自信的說。


    “那……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牌紅橋頓時焦躁不安起來,先前賺了一百多塊錢的得意情緒,頓時被這盆冷水給徹底澆滅了。“很多人都看到我往家領她,她家那個破院子平時也沒別人願意去,所以花妞萬一肚子大了,我絕對是第一個被懷疑的……怎麽辦?牌半仙,你趕緊想想辦法啊!”


    “你先別慌!”牌半仙歪頭看了看牆上的萬年曆,時間已經是晚上的九點半多鍾了。“這樣,你先把花妞送回去,回來我們再商量!”


    他的意思很明顯,花妞雖然是傻子,但偶爾也會鸚鵡學舌的,當她的麵說這些話,畢竟不怎麽安全,而且現在時間晚了,最好是先把花妞送回去,回來再詳細商量怎麽辦。


    牌紅橋聽了覺得有理,便背著花妞走出了門,一路背著她送回家。


    可憐的花妞手裏拿著營養快線,一路上開心的傻笑著,全然不知道自己剛剛經曆了些什麽。


    送到家的時候,花妞的奶奶正傻愣愣的站在屋子門口等著,牌紅橋將花妞接走給她吃零食的事情,她顯然已經習以為常了,對於年邁體弱,患有老年癡呆的她來說,半點也沒懷疑過牌紅橋的用心。


    將花妞交給奶奶後,牌紅橋急匆匆的回了家,一進屋就發現牌半仙正一邊抽著煙,一邊認真的在紙上寫畫著什麽。


    “你幹什麽呢?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有心思練書法?”牌紅橋焦急地吼道。


    “練屁書法啊,我在寫藥方!”牌半仙皺著眉頭吼道。


    “藥方?什麽藥方?”牌紅橋好奇的問。


    “對,我家祖傳的打胎藥!”牌半仙說著,老臉上難掩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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