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表舅的身份就更是閃耀——法院院長,常明誠。


    有錢,更有權,呼風喚雨,左右逢源,含著金鑰匙出生,在蜜罐中長大。


    這就是她在大部分人心目中的形象。


    出身於這樣的家庭,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就算自己半點不努力,也絕不會混的太差。


    但杜錦瑟一直都是個很要強的人,她不管別人如何看待自己,她從未想過要靠家庭背景來決定自己的未來。


    她對經商毫無興趣,對無心走上仕途,除了喜歡偶爾舞文弄墨外,其實她還有著自己很清晰很明確的目標——


    成為一名警察。


    也許和從小就愛看警匪電影,偵探小說之類的有關,錦瑟從小就對警察這個職業有著近乎瘋狂的膜拜。


    在她看來,警察就是正義的化身,是這個世界上最偉大、最光榮的職業。


    所以她從小就立誌做一名警察,就像影視劇裏的那些英雄一樣懲處罪惡,除暴安良。


    所以後來,她不顧全家人的一致反對,堅決的報考了警校,並且通過自己的努力,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如願以償的成為了一名警察。


    然後就在幾個月前,她終於走進了向往已久的警局辦公大樓。


    可是她很快發現,現實和自己想象的並不一樣。


    她做警察,向往的是能和罪惡和歹徒麵對麵,向往的是恐怖陰森的凶殺現場,向往的是和犯罪分子鬥智鬥勇,但是……


    不管是謝巡信和張清林這兩個領導,還是其他的同事,卻都不肯讓她參與任何案件,就算普通的盜竊案都不讓她出現場。


    他們隻是讓她留在局裏,負責整理數據,寫寫報告,就像秘書甚至花瓶一樣無所事事。


    總之,錦瑟先前對警察這個職業所有的向往全都落空了。


    哦,出身這麽高大上的嬌滴滴小美女,最適合的就是舞文弄墨吟詩頌詞了,來這裏,肯定是為了滿足一時的好奇心,體驗一下特殊生活而已……


    她知道同事們都是這樣看待自己的,她從他們的目光中能感受得到。


    她各種不甘心,找過謝局,找過張隊,各種抗議,可是最終一點作用都沒有。


    她當然也猜得出,他們之所以這樣安排,肯定是有一個人在背後“助紂為虐”。


    那個人就是她的表舅——法院院長常明誠。


    常明誠和謝巡信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常明誠隻需要一句話,謝巡信自然會無條件照做。


    雖然隻是表舅,雖然親戚關係算不上太近,但常明誠一直對錦瑟寵愛有加,就像親外甥女一樣。


    據說……當初表舅是依靠父親的財力,還有母親家的權勢,才一步步爬上院長這個職位的。


    錦瑟不知道這個傳聞是真是假,她不在乎這些,她隻知道這位表舅很疼愛自己,自己也很敬畏他,如此而已。


    當初自己堅持要報考警校的時候,表舅常明誠起初反對最激烈,說什麽警察這個職業收入低風險高,不適合女孩子做,還說他很欣賞她在詩詞方麵的才能,希望她能做一名詩人……


    但是後來,表舅卻突然臨陣“倒戈”,反而支持起自己的決定來了,說年輕人有信仰是好事,值得尊重和表揚雲雲……


    當初錦瑟一直很好奇,到底是出於什麽原因,讓表舅的觀念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逆轉?


    現在她終於明白了,原來他早就老謀深算好了,等自己一畢業就送到老朋友謝巡信的麾下……


    盡管不甘心,甚至有點生氣,但錦瑟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


    她知道,表舅這樣做其實是因為疼愛自己,不想讓自己吃苦受累,不想讓自己有任何的危險。


    可以說,一直以來,在錦瑟的心目中,表舅都是個公正無私,而又對自己憐愛有加的長輩。


    直到……鍾元安的事情發生後,她才迫不得已的改變了對他的看法,她才突然發覺,二十多年了,自己竟然從未真正認識過表舅……


    杜錦瑟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的情景。


    那天她就像往常那樣,被留在辦公室打文件,後來張清林他們接到了報警,說是在酒店有個女客人死了,張清林帶著手下的人匆匆的出現場走了,她曾追在張清林後麵,說希望能跟著一起出現場,卻一如既往的被張清林拒絕了,他很認真的說,那些急需打印的文件同樣重要。


    然後,她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駕車離去,自己隻能百無聊賴的回辦公室繼續打文件。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那些文件都是些形式化的規範製度,純粹是為了打發時間才讓她錄入打印的……


    後來很快,張清林便帶著兩個人回局裏了,當時錦瑟認為那兩個人肯定是來做筆錄的,於是激動的迎出去,希望張隊能讓自己給他們做筆錄,她心想出現場有危險不讓我去,做筆錄這種最基本的工作總是可以的吧?至少,比打印那些無聊又沒用的文件有價值多了。


    可惜她還是失望了,張隊還是不肯把做筆錄的事情交給她,隻是吩咐讓她將那兩人送進審訊室,而且他說的是待會兒自己要“審”他們,當時錦瑟很奇怪,這兩人又不是嫌犯,為什麽要用“審”呢?


    將那兩人送進審訊室後,錦瑟恰好看見張隊從謝局辦公室裏出來,她發現張隊的表情很奇怪,但具體哪裏奇怪,她又說不出。


    然後,那一夜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越來越讓錦瑟感到狐疑,感到不可思議。


    她看到張隊進入了鍾元安的辦公室,將室內的攝像頭和擴音器全都關掉了,這顯然是不符合規矩的,再後來她赫然聽見室內傳來毆打聲,呻吟聲。


    張隊竟然在對鍾元安用私刑!


    那個鍾元安……


    看上去很老實本分的年輕小夥子,會是凶手嗎?但如果他不是凶嫌,張隊又為什麽會對他用刑?


    張隊對鍾元安的審訊持續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後來出現場的所有人都回來了,謝局和張隊讓其他人,包括錦瑟在內,統統下班回家,隻留下出現場的人,說是要召開緊急案情分析會。


    除了開會的人,其他人都相繼離去,錦瑟也故意在張隊和謝局麵前走出了門。


    但是,她卻並沒有真的離開。


    等張隊他們都進了會議室後,錦瑟又偷偷的溜了回來,躲到會議室門口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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