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潔無奈,隻好走進咖啡館。


    豬頭對麵坐著一個女孩,他們在說著什麽。白曉潔極不情願地坐在他身邊。女孩笑了笑,離開了。白曉潔說:“她是誰?”豬頭說:“我也不知道她是誰。”白曉潔說:“不知道你還和她打得火熱。”豬頭說:“就隨便說了點話。”白曉潔說:“你是夠隨便的,豬頭!”


    白曉潔的手機不斷有信息進來,她也不停地發著消息。


    豬頭把頭湊過來,看她發消息。白曉潔坐到他對麵,他就看不著了。


    豬頭說:“你給誰發消息?”


    白曉潔說:“一個朋友。”


    豬頭說:“什麽朋友?”


    白曉潔說:“你管那麽多幹嘛。”


    豬頭臉色不太好看。


    白曉潔去洗手間,手機放在了桌上。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豬頭一把抓過她的手機。豬頭看著手機中的消息,臉上風雲變幻。原來白曉潔是在用手機短消息和蝦米打情罵俏。他把手機用力扔回桌麵,站起身,氣急敗壞地走了。白曉潔回來後,豬頭不見了蹤影。她以為豬頭也去洗手間了,就坐下來等他。等了好大一會,豬頭還是沒有回來,她就撥他的手機號碼,豬頭手機竟然關機了。


    白曉潔惱火,起身就走。


    一個長得甜美的女服務生微笑地說:“小姐,你還沒有買單呢。”


    白曉潔說:“他沒買單?”


    女服務生說:“是的,他走的時候說,你會買的。”


    白曉潔內心哀叫:“他媽的,這算什麽事!自己怎麽總是碰到這樣惡心的男人。”


    夜深沉。


    寒風呼嘯。


    天上飄起了雪花。


    此時,城市就是一個巨大的墳墓。


    那些在夜色中遊走的人,是孤魂野鬼。


    這地方比較偏,白曉潔等了好大一會,也沒有看到出租車的影子。她十分後悔和豬頭一起過情人節,早知如此,還不如和蝦米去唱歌,再不際,在家看個影碟也比出來強。白曉潔心裏悲哀到了極點,發誓再也不理豬頭。


    白曉潔在風雪中瑟瑟發抖。


    她感覺自己就是一條無家可歸的流浪狗。


    就在這時,一輛銀灰色的現代轎車停在了路邊。


    司機從車窗探出頭,笑著說:“美女,坐車嗎?”


    白曉潔看到的是帆布帽子下一張瘦削的臉,他那雙小眼睛特別有神,閃著莫測的亮光。白曉潔警惕地看著他。


    他又笑了笑:“美女,你不信任我?害怕?”


    白曉潔沒好氣地說:“你誰呀?我憑什麽信任你。”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皺了皺眉頭,但很快恢複了剛才的樣子。他說:“我叫花榮,明白告訴你,我就是一個開黑車的,你是不是覺得開黑車的人心特別黑?”


    白曉潔覺得此人倒是蠻坦白的,心裏稍微放鬆了點警惕,說:“我可沒說開黑車的人心黑。”


    雪越下越大,白曉潔渾身哆嗦。


    花榮說:“美女,上車吧,這樣下去,會凍出病來的。”


    白曉潔想了想,顧不了許多,走上前,拉開車門,鑽了後座。坐上車,白曉潔覺得十分暖和,一口氣緩了過來。


    花榮說:“到哪裏?”


    白曉潔突然不想回家,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蝦米還在錢櫃唱歌喝酒,發過消息給她,央求她去,想到他那副摳逼索索的嘴臉,白曉潔打消了去找他的念頭。她迷惘地說:“我也不曉得要去哪。”


    花榮從後視鏡上看著她,說:“你要不嫌棄,我帶你去吃宵夜吧。”


    白曉潔狐疑地說:“你有那麽好心?”


    花榮反問道:“那你以為我的心很歹毒?”


    白曉潔說:“那也沒有,隻是覺得不可思議,我們又不熟,你憑什麽請我吃宵夜。”


    花榮說:“你說得沒錯,憑什麽請你吃宵夜。可是,我請你吃宵夜還需要理由嗎?就像你突然愛上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白曉潔說:“也對,活著本來就沒有什麽理由。好吧,我答應你,和你一起去吃宵夜。”


    風雪之中,總能看到相互摟抱的情侶在人行道上行走,或者接吻,或者站在路邊打車。他們甜蜜的樣子,讓白曉潔憂傷。這個情人節之夜,她竟然沒有擁抱,沒有熱吻,沒有玫瑰花……竟然被一個黑車司機帶去吃宵夜,她能不憂傷嗎。


    花榮開著車,在這個城市夜色中穿行。


    白曉潔不知道要到哪裏去。


    她有點擔心,說:“我們去哪裏?”


    花榮輕描淡寫地說:“吃宵夜呀。”


    白曉潔說:“我是問,我們去什麽地方吃宵夜?”


    花容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白曉潔心想,自己是不是犯了個錯誤,原本就不應該上他的車的?


    她想下車,又說不出口,因為一時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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