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凰坐在凰神大道的王座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那青年。陸程安根本不敢直視虞凰的神顏,全程垂著頭,態度恭敬而小心。


    虞凰終於開口了,她問那青年:“陸程安,你希望我怎麽處置盛世寧?”


    陸程安心裏惴惴不安。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散修,哪有資格在凰神大道的麵前指手畫腳呢?


    陸程安既不敢惹怒虞凰,又不甘心咽下這口氣,思慮了一番,才說:“凰神大人,想來這件事還存在著誤會。令千金雖然驕縱了些,但並非跋扈無理的姑娘,她想要為朋友出氣我可以理解,但她不該隻聽信了軒轅嫋嫋的一麵之詞,便仗著能力高強傷害我未婚妻。”


    “今日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凰神大人深明大義,最是公平公正,您比任何人都盼著孩子們能成為正直棟梁,您的處置方法,一定是最完美的。”


    他將問題的核心,甩給了虞凰來處理。


    聞言,虞凰沉默不語地盯著青年看了良久,才說:“可惜你身在平民家庭,若是出生修真世家,必然能成為人中龍鳳。”


    陸程安也不知道虞凰是在誇自己,還是在損自己,便聰明的沒有做聲。


    “不過有一點你說對了,這事,的確是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她這是給朋友撐腰。往大了說,便是任性妄為,仗勢欺人,將來,指不定還會闖下怎樣的彌天大禍。這件事,是個警告。”


    頓了頓,虞凰又說:“我會遏製住他兄妹二人的實力,讓他們和你們一樣,從頭開始修煉。但你有一句話說錯了,凰神大人的確公平公正,深明大義。但身為一個母親,我也會偏愛自己的孩兒。”


    “你大可不必用凰神大道這身份來提醒我該如何做事。我虞凰想怎麽做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小家夥來左右。怎麽,我替這三千世界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


    最後那句話,如驚雷炸響,嚇得陸程安渾身一抖。


    陸程安立馬將頭磕在地上,敬畏而恐懼的說道:“凰神大人息怒,是陸程安不懂事,說錯了話。”


    虞凰也不是真的要跟陸程安一個小孩子生氣。


    她隻是討厭陸程安這種態度。


    憑什麽天底下所有人都認為,凰神大人就該對自己的孩子鐵血雷力?


    怎麽的?


    都是當媽的,她就不能寵愛孩子一些?


    虞凰靠著椅背,疊著長腿,一舉一動都有著一股難以掩飾的渾然天成的貴氣跟霸氣。


    她的聲音,在寬闊的大廳內回蕩——


    “我的孩子做錯了事,我自然會懲罰她。但同時,我也不容許任何人抹黑我的孩子。身為一個母親,我希望你們幾個當事人能麵對麵質問一番,若事實證明我女兒錯了,那我會讓她向你的未婚妻道歉,並主動賠償一切損失,幫她治療傷勢,並罰她禁足一年!可,若最後證明軒轅嫋嫋被七級妖獸所傷這件事,的確是林悅的陰謀,那你的未婚妻也必須向我的女兒道歉,並親自去軒轅族賠罪!”


    “陸程安,你看,可好?”


    陸程安心中一凜。


    若最後證實,軒轅嫋嫋差點被害一事,的確是林悅所做所為。讓林悅去軒轅族請罪,那不是去送死嗎?


    軒轅族如今可是聖靈大陸上數一數二的修真大家族,林悅雖也是修真家族出生,可他們林家隻是一個末流修真家族。又怎麽能跟軒轅族比呢?


    陸程安抿著唇,遲遲答不上話來。


    虞凰審視地看了他,看了片刻,突然說:“看吧,其實你心裏也在動搖,你也很清楚你那未婚妻的為人。”


    陸程安臉色都白了。


    “陸程安,你敲響了鳴冤鼓,此刻,說不定全體修真界都盯著我八塔山呢。這事,必須嚴肅處理,容不得你拒絕。”說完,虞凰起身便走了,留下陸程安一個人一臉呆滯的坐在大廳裏發呆。


    他以為,凰神大人在得知自己女兒在外麵的囂張行為後,為了維護她凰神大道公平公正的形象,一定會嚴厲懲罰盛世寧。


    但他想錯了。


    虞凰的確會嚴厲懲罰盛世寧,但也會嚴厲懲罰那些想要欺負她女兒的人。


    她是凰神大道,但她也是一個護犢子的母親。


    這位尊貴的神,似乎與傳說中的樣子,有些不一樣啊。


    當天晚上,盛世安跟盛世寧,被玄羽和萬古捉回了殷族八塔山。而那被盛世寧揍得奄奄一息的林悅,以及同樣身受中傷的軒轅嫋嫋,都被請到了八塔山。擊響鳴冤鼓的陸程安,自然也在其中。


    虞凰坐在王座上,下方,則是軒轅辰跟琉璃落落夫婦,以及收到邀請惴惴不安趕來八塔山的林氏夫婦,還有聞訊趕來旁觀現場的盛驍。


    玄羽受虞凰的旨意,當眾審訊起軒轅嫋嫋跟林悅來,開口審訊前,她先說了一句話,她道:“幾位後生,坐在你們麵前的,是凰神大道。凰神大道是神之預言師,更擁有聽音神技,接下來,我希望你們能如實回答我的每一個提問。誰若敢撒謊,被凰神大人發現,定不會輕饒。”


    聞言,軒轅嫋嫋跟林悅表情都是一變。


    接下來,麵對玄羽的盤問,軒轅嫋嫋跟林悅都如實交代了。


    經過審訊,眾人才發現,這事比他們想的還要更狗血一些——


    放出蝴蝶穀有水晶獸的人,的確是那個林悅,但林悅並不知道蝴蝶穀中有七級妖獸的事,她隻是在那裏下了一個中級陣法,想要讓軒轅嫋嫋吃癟。


    而軒轅嫋嫋的確也中了那個陣法,但她很輕易地便解開了陣法。她認出那陣法是林悅的手筆後,為了報複林悅,故意闖進七級妖獸的老巢中,並將那妖獸惹怒,被它中傷。


    “你就不怕,那七級妖獸當真殺了你嗎?”玄羽目光審視的盯著君師初期修為的軒轅嫋嫋,冷聲質問道。


    軒轅嫋嫋當著虞凰的麵,不敢撒謊。


    她遲疑地朝盛世寧望去,對上盛世寧懷疑而困惑的眼神,軒轅嫋嫋捏緊雙手,小聲答道:“我手裏有世寧的求救符,我知道她會來救我...”


    盛驍笑了一聲,望向臉色鐵青的軒轅辰,他說:“軒轅辰,你們夫妻也算是一身正氣,可你們這女兒,卻是遜色太多。”他又看向那軒轅嫋嫋,笑得更加高深了,“嫋嫋,你在算計林悅的時候,也是在算計我們世寧。你難道就沒想到,世寧的實戰經驗並不多,就算是她麵對七級妖獸,也有可能會受傷,會丟命嗎?”


    麵對盛驍的質疑,軒轅嫋嫋麵色雪白,找不到反駁的理由,隻能說出心裏的真實想法,她說:“我...我想,就算世寧有危險,也會有人來救她...”


    旁聽雙方全程對峙,得知自己被利用的盛世寧,始終都沒有做聲,但眼裏的天真爛漫卻少了許多。


    盛世安為妹妹打抱不平,他望著軒轅嫋嫋,冷笑道:“她怎麽會想不到呢?我看她是想到了,也不在乎。”


    盛世安轉頭對盛世寧說:“妹子,仗義是好品德,但有些人壞得很,她們會故意利用你仗義的性格來算計你。”


    “嗬。”盛驍再次望向軒轅辰夫婦,笑道:“這是將我跟酒酒也算計進去了。軒轅夫人,你這女兒,比你年輕時候的你而言,倒是更勝一籌啊。”至少,琉璃落落就不會做這麽卑鄙的事。


    琉璃落落與軒轅辰都覺得沒臉見人,軒轅辰沉著臉道歉:“是我們管教無方,今日回去後,定會嚴加管束這孽障!”


    弄清楚來龍去脈後,軒轅辰夫婦帶著軒轅嫋嫋走了。


    而林悅雖然沒有要置軒轅嫋嫋於死地的打算,但她想要傷害軒轅嫋嫋的動機仍然存在,她不用去軒轅族請罪,卻還是老老實實地給盛世寧道了歉。然而讓林悅跟陸程安感到驚訝的是,盛世寧竟然也主動向他們道了歉。


    “對不起。”盛世寧向他們二人深深地鞠了一躬,她對林悅說:“你不什麽好東西,但我也的確不該在沒有弄清楚真相的情況下出手傷害你。”


    林悅:“...”


    你不如不道歉。


    林月又看向陸程安,她說:“我自小聽我父母的愛情故事長大,對愛情充滿了神往。7歲那年被你所救,我年幼不知事,以為我跟你之間也會展開一段浪漫的愛情故事。事實證明,你救我是善良之舉,但我因為你的施救而展開一係列的想象,才是無理取鬧。對不起,這段時間給你造成了困擾。以後,我不會再去打擾你,也祝你跟你未婚妻感情和睦,幸福到老。”


    說完,盛世寧這才轉身朝虞凰跪了下去。


    她對虞凰說:“媽媽,這次我被軒轅嫋嫋利用,差點犯下大錯,的確該罰。我自願受罰,請媽媽施法遏製我和哥哥的修為,讓我們踏踏實實地成長,好好做人!”


    盛世安:“...”


    他明明什麽都沒錯啊!


    虞凰一個眼神望向盛世安,問他:“怎麽?你不服?”


    盛驍在一旁幽幽地補充道:“前些天,加羅向佛跟我告狀,說他家孫子被你打得不敢出門...”


    盛世安趕緊說道:“世安願意跟妹妹一起受罰!“


    虞凰點點頭,“那就受罰。”


    15歲那年,盛世安跟盛世寧被虞凰壓製了靈力,成為了一名普通的士師馭獸師。不僅如此,兩人因為四處闖禍,還被沒收了所有零花錢。


    也是從這一天前,兄妹倆開始了漫長的打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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