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看到這離奇而不可思議的一幕,她將手中那盞用妖獸油煉製而成的燈,放在大廳中一根斷裂的石柱上。那微弱的一點光芒,就是整個殿唯一的亮彩。


    戰無涯突然一個瞬移出現在殿外的懸崖邊,這裏地勢險峻視野開闊,接著月色,戰無涯能看到方圓百裏外的風景。他便注意到,整個暗夜淵竟沒有一座像樣的城市。


    而唯一稱得上‘城’的城市,竟然還保持著最原始的部落城池風格。城池內的房舍,大多都用石塊混合砂漿堆砌而成,城內沒有點燈,隻能看到一盞盞白色的燈籠。


    這裏沒有高樓大廈,更沒有懸浮列車飛行器,也許,馬車牛車就是這裏的交通工具。


    這個叫做暗夜淵的世界,仿佛已經被三千世界給拋棄了,它仍停留在萬年前的經濟水平。


    戰無涯閉上雙眼,心裏感受到了一絲悲涼。


    “主人。”老嫗桑洛拄著拐杖來到戰無涯的身旁,見他凝望著遠方的城池在發呆,她便斟酌地詢問戰無涯:“主人是從何處而來?”


    “滄浪大陸。”


    “滄浪大陸...”桑洛仔細想了想,才說:“我在一本古籍中看過這個名字,古籍中說,妖獸大陸深空以南,有一片大陸名為滄浪,與我綠意島一樣,都曾是神居住的聖地。”


    說完,桑洛抬起頭來,目光在戰無涯那與眾不同的服飾上多停留了幾秒,才好奇地問了句:“滄浪大陸與如今的暗夜淵相比,誰更強?”


    這話,被任何一個從大世界飛升而來的馭獸師聽到了,恐怕都要貽笑大方。


    但戰無涯心中卻無比悲痛。


    黑暗中,有幾股宗師級別的靈力波動在快速移動,最後停在了殿附近的古樹上。


    戰無涯猜到,那是這個世界的頂尖強者在暗中觀察他。


    戰無涯悲歎了一聲,才轉過身來對老嫗說:“前輩,滄浪大陸上,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或城市的經濟水平跟科技水平,像是暗夜淵這樣的...原始。”用落後來形容暗夜淵,都不妥當。


    桑洛聽見這話,表情頓時變得驚愕起來。


    “滄浪大陸竟這麽強?”


    暗夜淵早就被三千世界遺忘,這裏的馭獸師從來就沒有成功走出去過,對外麵那些世界的發展,他們是毫無所知。因此,當得知滄浪大陸竟然領先暗夜淵這麽多,桑洛自然感到震驚。


    戰無涯暗自搖頭。


    他攤開右手掌心,一份用記憶石錄製的廣告影像,便被投影到了虛空中。


    老嫗跟藏在暗中的那些強者都眼也不眨地盯著那虛空中的影響。


    這段廣告,是神跡洲滄浪城製作的城市宣傳廣告,之所以會錄製在記憶石中,就是為了方便本土修士去異世界曆練時,能通過這段廣告像異世界的修士介紹自己的家鄉。


    那廣告中的城市,繁華而絢爛。


    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大廈,林立在城市中。一條條懸浮列車軌道,在靈力的支撐下,高高的懸掛在深空之中。像巨蛇一樣霸氣的懸浮列車,像風一樣地越過城市的深空。


    一艘艘豪華霸氣的飛行器,整齊地停放在飛行器機坪上,模樣漂亮氣質出塵的空姐空少站在飛行器前,笑意吟吟地念著滄浪城的城市宣語。


    各經典風景區,以及代表著霸主地位的戰神族,跟在三千世界中都享譽盛名的滄浪學院,都在這段廣告中出現了它們的身影。


    廣告總共是有五分鍾的時長。


    但就是這五分鍾的廣告,卻將桑洛跟那些隱藏在暗處的強者們,驚得眼瞳顫抖,滿心驚愕。


    “滄浪大陸,竟已發展得如此超前了。”桑洛難以置信地盯著那顆記憶石,感慨道:“他們的世界裏,有著像蛇跟碟盤一樣可騰雲駕霧的交通工具,而我們的世界,卻隻有最原始的妖獸牛馬車。他們的房子,建得又高又巍峨,而我們的房舍,全都是用十塊砂漿砌成的牆。他們的衣服,盡顯奢華,而我們暗夜淵卻很難找到一塊薄如蟬翼的布...”


    桑洛悲哀搖頭,歎道:“我們,已經被其他世界甩開了一大截。”


    桑洛的眼裏,充滿了絕望。


    她看上去是那樣的悲觀。


    戰無涯問桑洛:“前輩,為何我暗夜淵這一萬多年裏,竟從沒有人成功飛升到大世界去過?”按理說,這不應該啊。


    桑洛欲言又止地望著戰無涯,有些不忍心將真相告訴他。


    “前輩,您不用顧及,直說就是。”


    老嫗搖頭歎息,卻還是不忍說出真相。


    這時,一名身穿黑袍,白發蒼蒼的年邁老者,突然從巨樹上飛掠而來。


    他站在桑洛的身旁,猛地單膝向戰無涯跪下。


    “大人,我叫洛索,我的祖先曾是殿中的一名侍者,主要工作是負責記錄殿宮主的起居跟言行。他將殿宮主的所有事跡,都記錄在一本叫做《宮錄》的史書中。那本書,至今都好好地收藏在我家族的密室中。我是我們家族這一任家族,曾翻閱過那本《宮錄》,對暗夜淵的曆史還算了解。”


    “大人,我願為您解釋所有疑惑,替您排憂解難。”


    點點頭,戰無涯讓他將史書中記錄的內容,挑重點都說一遍。


    洛索便道:“我們所生活的暗夜淵,在一萬九千年前,曾有另一個名字,叫做綠意島。而我背後這座巫魔宮,曾叫殿,是傳說中的神相師冷曜大人居住的宮殿。”


    戰無涯微微頷首,“繼續。”


    “我們的祖先,都曾是忠心追隨冷曜大人的信徒。但在一萬九千年前,冷曜大人無緣無故魔變,差點殺光整座殿的侍衛跟信徒。幸虧冷曜大人的知己好友淩霄大人及時出現,以同歸於盡做代價,將魔變的冷曜大人誅殺於魔淵之中。”


    說罷,洛索下意識朝懸崖下那條深不見底的裂縫望去,他道:“我們麵前的這條黑色深淵,就是冷曜大人跟淩霄大人的隕落之地。”


    戰無涯轉過身去,垂眸望著那深不見底的魔淵,眼神幽暗,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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