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凰笑意一收,問道:“難道荊家沒有城裏家族學堂嗎?”像他們這樣的超級大家族,應該都有自己的血糖才對。盛驍小時候也沒去正規學校上過學,但也跟著盛族的那些小孩子,在盛族自己舉辦的本族學堂內讀過書。


    按理說,荊家這樣的大家族,也有本族學堂才對。


    荊佳人說:“荊家有自己的學堂,但我沒去過。”荊佳人坐姿端正,望著車窗外,沒什麽表情地說:“我從啟蒙開始,接受的就是私人授課。能被帶來給我上課的老師,都是占卜大陸上的頂尖強者。”


    “所以,你從沒去正規學堂上過課。”虞凰總結道。


    點了點頭,荊佳人又道:“內院是我上的第一個學院,不過內院的教學方式跟私人授課沒有區別。嚴格說來,我的確沒有跟其他人坐在同一間教室念書的經曆。”


    “所以,你沒有同窗好友,沒有誌同道合的朋友。”虞凰心裏有些不是滋味,漸漸有些明白荊佳人為何會養成這樣一副冷淡冷漠的性格了。


    因為荊佳人從小就沒跟外界接觸過,從她啟蒙開始,她接受的就是要為荊家服務,要以荊家榮譽為己任的教育理念。


    她享受著荊家帶給她的財富地位跟權勢,也將用一生去為這個家族奉獻。


    生是荊佳人,死是荊家魂。


    虞凰無法評價荊佳人的這種生活方式,到底是一種幸運,還是一種悲哀。但她絕對不會讓自己的孩子過荊佳人這樣的生活。


    荊佳人從虞凰的沉默中感覺到了她的同情,她說:“你不必同情我,我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好。”


    虞凰動了動嘴唇,欲要說點什麽,又聽見荊佳人說:“想要得到什麽,就必須付出什麽。我喜歡權利,喜歡強大的實力,喜歡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地位。為此,沒有朋友,沒有你們所謂的自由,我也不覺得有什麽。”


    荊佳人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神、語氣,都非常的冷靜。


    可見,她是真的沒有任何怨言。


    她享受著這樣的生活。


    點點頭,虞凰說:“有些人,天生就適合單打獨鬥。”


    聞言,荊佳人終於笑了,她說:“虞凰,你懂我。”她扭頭望著虞凰雪白絕美的臉頰,卻又道:“但你並不認可我。”


    虞凰也沒否認。


    虞凰說:“我的確不認可你,因為我天生害怕孤獨。”


    荊佳人點點頭,也道:“而我,生來孤獨。”


    這時,車停了下來。


    工作人員替他們打開車門,荊佳人領著虞凰走進酒樓,一路上,所有看到他們的工作人員全都退居兩側,彎著腰恭迎他們。“恭迎少主!”


    顯然,這家酒樓是荊家的產業。


    荊佳人早就習慣了這種呼風喚雨般的權勢生活,她一個眼神都沒分給那些工作人員,帶著虞凰徑直上了二樓。一路上,虞凰注意到整個酒樓除了工作人員,竟沒有一個客人。


    看樣子,荊家主是包場了。


    荊佳人帶著虞凰來到了二樓一間取名為‘風雪閣’的包間。


    一名身穿黑色套裝的老先生看見荊佳人跟虞凰,他趕緊向荊佳人彎腰,“見過少主。”


    荊佳人雙手自然垂落在身後,她微抬下頜,朝緊閉的包廂門點了點頭,說:“去通報家主跟主母,虞凰道友已經來了。”她說話間,眉宇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嚴跟冷厲來。


    虞凰沉默地望著她,忽然意識到,荊佳人就該過這樣的生活。


    她生來就是閃電的雪,又何必將她拉進鬧市弄堂。


    聽到動靜,包廂門自動打開,接著,一道洪亮的男音從屋內傳來,那人未語先笑,笑得爽朗熱情。“哈哈,虞凰小朋友,我們時常聽到小女談起你,今日,可算是能見到你了。”


    說話間,一個身穿黑色收腰長袍的英俊男子,攜帶一名氣質清冷,但容貌豔麗的美婦人從包廂中走了出來。


    那夫人身穿一襲藍色v領長裙,渾身上下隻佩戴著一枚綠寶石項鏈,烏黑的細波浪卷發做成了慵懶的造型。她靜靜站在男人的身旁,睜著一雙清冷的眼,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虞凰。


    虞凰一看到這美婦人,就知道她是荊佳人的媽媽。


    明明長得並不相似,可那身冷若寒霜的氣質卻如同一轍。


    “虞凰,這是我的爸爸,這是我的媽媽。”荊佳人率先向虞凰介紹起她的父母來。


    虞凰頷首向二位打了聲招呼,“晚輩虞凰,見過荊家主,荊家主母。”說完,虞凰這才抬起頭來,任由荊如歌夫婦觀察她。


    荊如歌看清虞凰的容貌後,他唇邊的笑意忽然收斂了些許,“你...”荊如歌目光奇異地望著虞凰的鳳眸,越看,越是覺得驚奇。“這也太像了。”荊如歌這話說的沒頭沒腦,虞凰卻聽得心裏明白。


    看樣子,荊如歌也覺得她跟荊家人的眼睛長得很相似。


    下一秒,虞凰就聽見荊佳人的母親感慨道:“夫君,昨日佳人還跟我說起,說虞凰小友的眼睛,長得特別像咱們荊家人的眼睛。那會兒我還不信,這親眼見到了,我可算是相信了。”


    虞凰聽到這話,不卑不亢地說道:“他們都說,我這是長了一雙標準的鳳眸,可能與我覺醒了神羽鳳凰獸態有關吧。不都說,獸態會逐漸影響馭獸師的容貌變化嗎?”


    “這倒也沒錯。”張展意說。


    荊如歌回過神來,不太自然地笑了笑,這才請虞凰進屋。


    盛情款待過虞凰之後,荊如歌放下擦手的帕子,向虞凰投來欲言又止的眼神。虞凰注意到荊如歌的目光,便善解人意地說道:“荊家主,您若有話,直說就是,這裏也沒有別人,不需要顧忌。”


    聞言,荊如歌笑了起來,“既然虞凰小友開口了,那我就直說了。”


    接著,荊如歌說道:“兩年前,虞凰小友割愛將《占卜絕學》贈予我荊家,這是一份大恩情,我荊族謹記在心,勇不敢忘。但口頭感激都是虛言。”荊如歌露出一個你我都懂的眼神,直言向虞凰問道:“不知道虞凰小友可有什麽想要的靈器或是珍貴藥材,又或者其他什麽東西。隻要虞凰小又開口,荊家定會想辦法替你辦到。”


    這頓飯,說是感謝宴,其實就是想給虞凰送回禮。


    虞凰聽懂了荊如歌的意思,也猜到荊家請她吃這頓飯的用意。


    事實上,虞凰的確有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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