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中和顧氏抱著齊朋遠走了進去,還沒有進門就焦急的喊了起來,“大夫大夫……”


    一個老大夫抬起頭,慢條斯裏的放下手中正拿著的筆。


    齊中將都快要沒氣的齊朋遠放在一邊,老大夫走了過來,又是翻眼睛,又是診脈,然後又是拿出了一包銀針,就那麽紮了幾下,這紮針時,顧氏看的不斷的哭,這要多疼的,可是說也奇了,針剛下完,齊朋遠就大哭出了聲,氣也是有了,臉也是有了血色,那哭聲雖然沙啞,但是好歹又是活過來了,就連哭聲也是跟著有力了起來。


    齊中和顧氏提起的心終於是放了下來,顧氏不斷的抹著眼淚,不斷的在心裏說著謝天謝地。


    老大夫看完,抹著自己的長須,“還好送來的急時,要是再晚上那麽一刻,可能就要沒了,”齊中一聽冷汗冒了一身,就連背都是險些的濕透了。


    老大夫看了他們的一身狼狽,將他們從頭打量到腳,“你們有銀子沒?々他突然問著,問的十分的直白。


    齊中一愣,不知道要怎麽回答,他搓著自己的手,“診金是吧?”


    老大夫坐下,拿起了筆,“不算,還有藥,這孩子病的不清,所以要用好藥,這一幅藥下來就要好幾吊錢了,要是想要吃好,沒個十兩八兩的銀子就不成事。”


    齊中和顧氏一聽,臉色猛然一變,十兩八兩,不要說十兩了,他們家現在連一兩都是沒有啊。


    兩夫妻看了對方一眼,都是看到了絕望還有無助,這麽多銀子要他們去哪裏找啊,就算是把那些地賣了,也賣不了多少啊,最多就值個三兩銀子,而且還不算是趁火打劫的,也不一定就有人拿出的現錢,借吧,幾吊錢還好借,可是這麽多,讓他們怎麽借。


    齊中和顧氏帶著齊朋遠急匆匆的趕了回來,他們身上帶的那幾個錢,隻是交了診金,不要說藥了,就連藥渣都是買不到,他們求了很久,也給人家老大夫跪下了,老大夫見他們實在可憐,也就給他們舍了一幅藥,這吃下去,齊朋遠算是呼吸平順了,小命也是撿了回來,可是那咳嗽聲還是斷斷續續的不停讓顧氏又是心疼又難過,這老大夫說對了,這一幅藥隻能吊著齊朋遠的命,要是再不吃其它的藥,估計也是挨不過去的,齊中抹了一下臉,他將自己的地給賣了,還包括地裏快要收的那些麥子,全部的賣了,賣了一共三兩二吊錢,可是這和老大夫說的藥費還差很多的。


    他手裏拿著那些銀子,不斷的唉聲歎氣,顧氏隻是哭,齊朋遠有時會睜開眼睛,眼神也沒有從前那般的靈動了。


    齊中隻能是先帶著這些錢去了那家醫館,抓了三幅藥,回來先給齊朋遠吃,吃了是好了一些,可是一停藥,又是不行了,大夫說,這藥最起碼要吃十幾幅才能好,而且就算是好了,也要好好的養。


    可是這三幅就要近三兩銀子,就不要說後麵的那幾幅了,這要他們去哪裏找錢啊。


    齊中將家裏的那些下蛋的老母雞連同雞蛋都是賣光了,家裏能賣的也都是跟著賣了,現在就隻有一個家徒四壁地破房子,所有值錢的東西,也都是清光了,但是,就算是這樣,也隻夠抓一幅藥,這藥又是給齊朋遠吃了,這剛吃下肚,齊中就要愁下半頓了。家裏的餘錢都是給了齊朋遠看病,也沒有多餘的,所幸家裏還有沉米,做些稀粥勉強可以胡口。


    齊右兒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家裏能賣的都是賣了,這下麵的銀子到哪裏去找,聽爹說,可能最少還要六七兩,她現在隻恨自己還小,不能給家裏賺錢,就算是現在賺,也是不知道要從哪裏開始。


    家裏窮的實在是湊不出一點的錢了,齊中隻能是硬著頭皮各家各戶去借,可是這村裏的人人生活都不容易,再說了,非親非故的,有餘的就借,沒有的,怎麽也借不出來,更有的還怕他借了不還呢,畢竟現在齊中連地都是賣了,以後一家的吃穿都成了問題,就更不要還什麽錢了。


    所以齊中忙了一天,好話也是說了不少,可是能借到的也不過還不到一吊錢,他走到了齊大的家門前,幾次想回去,可是最後還是硬著臉,豁出了臉麵敲著門。


    他敲了半天,可是裏麵始終都是沒有人開門,他不死心的繼續敲著,心裏越敲越是急,額頭上也是冒出了汗水。


    “快開,快開啊……”


    門吱的一聲開了,齊老太太冷著臉站在門口,敲什麽敲,趕著投胎去嗎。


    齊中一見是齊老太太,撲通的一聲跪在地上。


    “娘,求求你救救你的孫子吧,他快要死了,求求你——”齊中不斷的磕頭,他知道齊老太太手裏有些銀子,隻要她願意拿出來,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一定會有救的。


    齊老太太哼了一聲,“借銀子,門都沒有,再說了,你是誰,我認識你嗎?”


    “娘……”齊中抱住了齊老太太的雙腿,不斷的哭著,“娘,我縱有萬般千般的不對,可是朋遠也是您的孫子啊,咱們是打斷了骨頭連著筋的,求你看在朋遠也是齊家骨肉的份上,救救他吧。”


    齊老太太煩的用自己的腳用力的踢了一下,將沒有防備的齊中一下子給踢倒在地上,齊中想要再跪下來,齊老太太已經關上了門,聲音從裏麵清楚的傳了進來。


    “想要我的銀子,沒門,那可是我的棺材本,死了就死了,大不了你們再生一個,”而她的冷血,讓齊中的心徹底的涼了,冷了,他在外麵跪了很長的時間,可是依舊沒有人來開門。


    齊大不斷的在屋裏走來走去,他想要拿錢去救齊朋遠,可是家裏的那些錢被高氏看的緊緊的,說是隻要他敢動一分,她就帶著孩子回娘家,永遠也不回來,如果是高氏一個人,那麽他也不怕,問題還有他的老娘,也在死盯著他,同高氏一個鼻孔出著氣,他隻能幹著急,卻是一點辦法也是沒有了。


    齊中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裏,家裏的基本上已經空了,就連顧氏陪嫁的那個破櫃子也是劈了當柴火賣了,幾個孩子都是吃著比水還要清的粥,卻是乖的一個也沒有喊餓。


    顧氏還在哄著齊朋遠,齊朋遠比起以前要好了很多,可是還是一幅有氣無力的樣子,有時就連哭都是幾聲,在多的時候都是嘴張著,一個聲音也沒有,看的顧氏和齊中心疼的要命。


    顧氏期待看著他,他爹,錢借來沒有,小子要吃藥了,這要是再不吃,可要怎麽辦啊,說著,顧氏就已經哭出了聲,老大夫說過,這藥不能停,一停的話,病重了,就要多花銀子了,而且就算是花了,也不一定能好。


    齊中搖了搖頭,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袋子,然後小心的帶開,裏麵都是一些銅板的,其實不用數也能看的出來,這根本就是值不了幾個錢的。


    怎麽辦,他爹,顧氏一見那些銅板,鼻子再一酸,抱著齊朋遠哭的泣不成聲,這要怎麽辦,怎麽辦啊,沒有銀子他們怎麽抓藥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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