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前麵王美珍的車子左前方輪胎一下子爆了,車子停了下來。王美珍不得不打開車門下車,就在她剛彎腰的時候,旁邊突然躥過來一輛車停在了她麵前。還沒有等她反應過來,車上跳下來兩個男人,一個捂住她的嘴,另一個拖著她的腿,將她拖進了旁邊的車子裏。


    “嗚嗚嗚。”王美珍驚恐地看著麵前的男人,他們似乎早已經準備好了,用一根麻繩將她捆住,然後塞給她一個毛巾,堵住她的嘴。


    “噓。”坐在旁邊的阿光寵著她伸了伸指頭,然後冷笑了一下,“鄭浩龍有你這麽漂亮的妻子,卻還不滿足,真是貪心好色啊!”


    王美珍聽到男人的話,頓時停住了呼喊,眼神恐懼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放心吧,我們不會把你怎樣的,雖然我很想強奸你,然後拍成錄像放給鄭浩龍這個王八蛋看。”阿光咬牙切齒地喊道。


    車子拐進了通往郊區的路,路邊的高樓大廈漸漸被一些樹林取代。


    王美珍的眼淚流了出來,她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將是如何。從男人嘴裏的話語可以聽出,他們似乎是衝著鄭浩龍來的。他們要什麽?錢嗎?現在女兒死了,鄭浩龍會拿錢給他們嗎?也許鄭浩龍就等著自己出事,然後便可以繼承所有的家產,包括也可以還自己之前對他的傷害。


    空氣死一樣的沉寂,隻有車子發動機的轟鳴聲。車子終於停了下來,王美珍被推下了車。眼前是一個陌生的地方,之所以陌生是因為王美珍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四周黑漆漆的,她被兩個男人連推帶拉帶到了一個房子麵前。


    “進去吧。”旁邊的男人推了她一下,王美珍身體往前一傾,栽進了房子裏麵。


    房子裏沒有燈,和外麵一樣,隻有微弱的月光透進來。


    一個人走到了王美珍麵前,扶住了她,然後取掉了她嘴裏的毛巾。


    “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我吧。嗚嗚嗚。”王美珍連哭帶求喊著,也許是因為嘴巴被封閉了太久,她呼吸都有些顫抖。


    對麵的男人靜靜站在那裏,一句話沒有說。


    王美珍的哭聲慢慢小了,變成了抽泣,最後連抽泣都停住了。


    “你們到底是誰?你們要幹什麽?”王美珍問。


    “秦王三十六年,範雎為人陷害,魏齊疑他謀反,將他打得半死。於是範雎離開自己的家鄉遊說秦王。受大用。秦王四十六年,範雎殺掉魏齊。這個典故出自《史記》,這個典故衍生了一句話,名曰,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對麵的人終於說話了,他的聲音很溫和,就像一個修養得體的心理師,又像是一個慈祥的老人,但是這句話對於王美珍來說,卻是一個晴天霹靂。


    “你……你是……你是……”她連叫了三個你是。


    “鄭太太還記得那個晚上嗎?”對麵的人走到了王美珍麵前。王美珍這才發現眼前的人戴著一個麵具,那個麵具隻有一半,不過單從另一麵,王美珍便能確定對方的身份。


    “婷婷,婷婷的死也是你做的?”王美珍忽然明白了什麽,驚叫了起來。


    “你現在明白失去摯愛是什麽感覺了吧?鄭浩龍呢?他痛苦嗎?其實十七年前他就該明白今天的一切是注定的。你還記得當時那個老醫生說的話嗎?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可惜我們都沒有成佛,隻不過你們當時就變成了魔鬼,而我一直到現在才徹底成魔。”男人笑了起來,因為激動,聲音裏摻雜著尖銳的陰險。


    “甜甜怎麽樣了,她還好嗎?”王美珍忽然話鋒一轉,問出了另一個問題。


    “嗬嗬,她怎麽樣了?”男人往前走了兩步,然後按了一下牆壁上的開關。


    房子的燈頓時亮了起來,整個房間被照得通明。突如其來的光亮讓王美珍有些刺眼,不過讓王美珍更加刺眼的是房子的牆壁,上麵貼滿了照片,這些照片有大有小,不過照片上的人都是同一個人。


    “這裏曾經是甜甜住的地方,知道為什麽要住在這裏嗎?因為這裏看不見陽光,即使是這樣,她的身體依然無法和正常人一樣,你看看這些照片,這些照片記載了她是怎麽死的?”男人戴著麵具的臉在光亮下顯得猙獰而恐怖。


    王美珍把目光聚到了牆壁上,牆壁上照片裏的女孩幾乎整個人都包在衣服裏,不過也有露出衣服的樣子,隻是那個樣子太恐怖,上麵是密密麻麻的紅傷口。


    “天使之淚,這個名字多麽美麗啊,美得讓我們一生都為其生不如死。”男人顫抖著聲音說。


    “丁山,對不起,對不起。”王美珍淚眼婆娑地看著男人,失聲哭道。


    第四章天命難安


    1


    死者藍天齊,二十七歲,男,漢族,2007年畢業於永城醫學院,2008年入職永城市中醫院神經科。死者在學校是一名優秀的學生,在醫院也有這較高的醫學水平。死者老家在寧城,那裏的戶籍警察給過來的資料顯示,死者之所以做醫生是為了救高中因為救死者而失去正常智力的同學。但是遺憾的是一年前,死者的父母還有他的同學都死在一次車禍裏。


    整個現場沒有他人出入的痕跡,致命的傷口在心髒,凶器是平麵匕首。可以確定死者是自殺。現場物品除了凶器外,死者手裏還拿著一本招魂手冊。


    經過走訪死者生前的同事,死者生平對人和善,性格溫和,沒有什麽不良嗜好。如果真的要找自殺的理由,可能就是死者父母離世,死者內心壓抑而自殺吧。


    “還有一點很重要,當初撞死藍天齊父母的工程車是德龍集團的車,並且開車的是德龍集團鄭浩龍的侄子,鄭浩龍就是鄭婷婷的父親。”陳池說著放下了手裏的資料。


    “看來案子有些眉目了。”林剛接口說話了,“帶走曾江的人是藍天齊,但是等我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藍天齊已經死了。法醫給的報告,在曾江的屍體上找到了藍天齊的指紋,這說明曾江就是藍天齊殺死的。”


    “藍天齊為什麽要殺死曾江?曾江是當初招魂案的生還者,是不是說藍天齊跟招魂案有關係呢?”


    “沒有,這個在你回來之前,我們確認了,鄭婷婷的招魂案跟藍天齊一點關係都沒有。”麥小語說道。


    “當初的招魂案並不是簡單的朋友聚會,所有參加招魂的人都是收到了一個招魂手冊。這一點我已經向杜靈兒問過。她正是因為害怕這個,所以才讓陳英替自己去。隻是沒想到陳英出了事。還有,我在詢問杜靈兒的時候得到一個線索,曾江和鄭婷婷似乎在談戀愛。”林剛繼續說自己的調查結果,“我曾經試過對案發所有人的人物性格進行案件推測,但是都是無疾而終。當杜靈兒告訴我曾江和鄭婷婷的關係後,我用曾江的人物得到了一些進展。”


    “如果假設鄭婷婷是曾江的女朋友,女朋友的死一定讓他很傷心,那麽他為什麽要組織這場招魂?如果單純是緬懷鄭婷婷,那麽他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為什麽非要讓所有人都來。並且杜靈兒說在她們參加招魂案前,還收到了招魂手冊。假設這個招魂手冊是曾江發的,那麽其他人為什麽一定要去呢?並且陳英代替杜靈兒去,曾江和其他人一定會識破吧?原因隻有一個,陳英在說謊,現場不是那樣的。”


    “現在,我們回頭走到另一個人身上,就是那個拿著錄像給我們交換手機的王誌,如果他提供的視頻是真的,那麽他是怎麽知道招魂案的時間和地點的呢?如果是有人告訴他,那麽會是誰呢?”


    “如果王誌提供的是假消息,那麽他為什麽要提供假消息,要知道他給我們看的視頻是難辨真假的,需要花一定功夫和技術才能做出來的。如果是假的,又是誰在幫他呢?”


    “綜上所示,我認為永城公安局給我們提供的招魂案資料應該是有問題的,正因為我們在開頭便陷入了錯誤的資料誤區,所以才讓後來的工作找不到位置。我想這也是許之昂一直感覺位置不對的地方所在。”


    林剛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尤其的陳池,他的很多想法和林剛不謀而合,隻是因為沒有一個明確的思路,所以沒有辦法表達出來。


    “既然如此,我們現在重新定位,一切重新開始。”秦政結合了一下大家的意見,重新開始分工。


    “關於調查,我已經給大家列好了表,現在發給大家看一下。”林剛說著從麵前拿出幾張打印紙,上麵是他列好的每個人調查的事件。


    林剛自己負責追蹤招魂案的新線索,他重新走訪陳英和杜靈兒。陳池和喬夢夢則負責追查藍天齊死亡背後的線索。麥小語和許之昂留守大本營,重新定義招魂案件的犯罪心理畫像。


    “我認為還有個人也需要調查。”陳池盯著手裏的分工表提了出來。


    “誰?”秦政問。


    “米朵,就是那個衰老症患者,她是之前藍天齊的病人。還有,陳英也是被人做了手腳,開始衰老,這兩點似乎有些相通之處。”陳池說。


    “的確,這一點我一並調查吧。大家抓緊時間,爭取早日找到真相。”林剛點了點頭。


    砰,砰,這個時候,會議室的門傳來了一個敲門聲,梁濤走了進來,他看著眾人輕輕點了點頭,“不好意思,打斷一下,我們剛剛接到群眾報案,德龍集團老總鄭浩龍的妻子王美珍被人綁架了,可是鄭浩龍卻拒絕我們警察幫忙。因為鄭婷婷的招魂案是你們調查組負責的,所以局長讓我給你們通報一聲。”


    “女兒死亡後發生了離奇的招魂案,生還者被醫生殺害,醫生自殺,醫生的家人又是被德龍集團的車撞死,現在集團老總的妻子又被綁架。這個案子似乎越來越明朗了。”秦政若有所思的說道。


    “梁濤,我需要一份關於德龍集團以及德龍集團老總鄭浩龍的詳細資料。”陳池遲疑了一下,對著梁濤大聲說道。


    “好,我馬上給你準備。”梁濤說著退出了會議室。


    “如果藍天齊殺死曾江是因為招魂案,那麽招魂案的背後應該還有一個凶手,也許這個凶手可以幫助藍天齊殺死撞死藍天齊父母的人。”喬夢夢分析道。


    “交換殺人?”許之昂臉色一變。


    “可是,那個藍天齊交換的人會是誰呢?”麥小語皺了皺眉頭。


    “我們似乎離案子的核心越來越近了。”林剛盯著手裏的分工表,輕輕拍了拍桌子。


    2


    護士出去了,整個病房頓時安靜下來。


    陳英睜開了眼睛,她感覺整個身體仿佛要脫離自己一樣,那種皮膚皺巴巴的感覺又回來了。


    這是招魂案發生後的第二十八天,也是陳英期待已經的一天。牆壁上的鍾表滴滴答答地走著,距離十二點還有十三分鍾。


    病房外麵的燈已經滅了,走廊裏靜悄悄的,這是醫院病房一貫的氣氛,這種空蕩蕩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陳英已經在這裏度過了二十七個晚上,除了之前向警察的敘述外,後麵的時間她都是在假裝昏迷,這種感覺很不好受,但是又沒有辦法。於是她每天都是渾渾噩噩的,身體還不能動。就像是一個脫離身體的靈魂,看著別人為自己的肉身哭泣,但是她卻不能說話。


    “噠噠噠。”突然,門外傳來了一個腳步聲。


    陳英的心頓時一緊,她知道一定是王誌來了。


    門被推開了,一個人影走了進來,他穿著一件白色的大褂,戴著口罩,徑直走到了陳英的麵前。


    “怎麽樣了?拿到了嗎?”陳英焦急地看著來人。


    來人點了點頭,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藥瓶,然後衝著陳英揚了揚。


    “給我,我快等不及了。”陳英咽了口唾沫,勉強支撐著身體坐了起來。


    來人將手裏的藥倒出兩顆,遞給了陳英。


    “警察沒有難為你吧?”陳英喝完藥,長長地舒了口氣。


    “不會。”來人說道。


    “你是誰?王誌呢?”陳英聽到來人聲音,突然警覺起來。


    那個人不再說話,轉身向外麵走去。


    “你……你是。”陳英感覺眼前模糊,那個白色的人影來回晃動,一陣腹痛開始在肚子裏攪動,她眼前一黑,歪倒在了床上。


    五分鍾後,一個男孩出現在了病房裏,他的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木盒,興奮地推開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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