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車子到站了,陳池拉著喬夢夢下了車。有風吹過來,吹醒了喬夢夢羞澀的心。


    “來的時候我做了調查,杜德和陸玲華以前經常坐這一路車,然後回家,他們在公交車上一定很幸福,很甜蜜。但是自從王坤死後,他們就很少出來過,即使警察問話,他們也顯得小心翼翼,我覺得他們一定知道什麽。”陳池說道。


    “你發現什麽了?”喬夢夢問。


    “目前還沒有,隻能等見到他們才知道。”陳池說著向前走去。


    眼前是一片廢棄的樓房,地麵上到處是亂七八糟的石堆和垃圾,路麵也變得崎嶇不平。喬夢夢穿的鞋走在上麵很不方便,每走一步腳跟便崴一下,陳池隻得轉過頭拉著她的手慢慢向前行走。


    穿過樓房,前麵出現一棟居民樓,下麵是一些小商販們在賣菜,偶爾有車輛從那裏經過。原來從前麵也可以過去,他們繞了一個大圈子。


    陳池停了下來,目光落到了對麵居民樓上,杜德和陸玲華居住的地方就在前麵的頂樓,從房子位置上來看,他們的房子臨街。


    “怎麽了?”喬夢夢看了看他。


    “你猜他們會是什麽樣的人?”陳池說。


    “什麽意思?”


    “他們一定有很多期望,但是卻無法實現。尤其是陰陽客棧的事情,讓他們更加失落,興許會出現抑鬱情緒。”陳池說著向前走去。


    穿過人群,他們來到了居民樓的院子裏麵,樓道裏有些黑,也許是常年不見陽光的緣故,還散發著一股腐爛的臭味。陳池走在前麵,喬夢夢緊緊拉著他的衣服,走到三樓的時候,旁邊一個角落突然竄出一個黑影,一下掠過喬夢夢的旁邊。


    “啊!”喬夢夢叫了起來,一下抱住了陳池。


    “是隻貓,沒事。”陳池看清了那個黑影,笑嗬嗬地說,結果沒想到喬夢夢也抬起了頭,兩個人的鼻子一下貼到了一起,一股淡淡的香味竄進陳池的鼻息裏,他的心猛地跳了起來。


    喬夢夢似乎也被陳池的氣息吸引住了,兩個人愣愣地站在那裏,也不知道是誰移動了一下,他們的嘴唇貼到了一起,然後彼此用力抱住對方。


    似乎一場夢,在夢裏,兩個人盡情表達著自己的愛情。陳池已經好久沒有動過感情,他幹涸的心似乎被雨水衝洗了一遍,整個人用力抱著喬夢夢,激情湧動到全身,他的麵前閃爍著喬夢夢和自己在一起的無數個畫麵,那些畫麵重疊到一起,交織成一幕浪漫的愛情電影,讓他留戀萬分。


    喬夢夢的身體幾乎要僵直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初吻會在這種情況下發生,曾經憧憬,夢幻了無數次的場麵,竟然根本沒有讓她反應便發生了。她緊緊抱著陳池,任憑陳池的舌頭鑽進來,和她的舌頭糾纏到一起。


    “砰!”旁邊一個房間的門突然開了,一個男人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樓道裏親吻的兩個人不禁愣住了。


    這個時候,喬夢夢也反應了過來,慌忙推開了陳池。


    男人看了看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重新走回了房裏,關上了門。


    陳池和喬夢夢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不禁撲哧一下笑了起來,陳池快速拉起喬夢夢的手,向樓上跑去。


    3


    天平山,這個被s市規劃為以愛情為主題的風景區,此刻蒙上了一層陰鬱。甚至有人覺得,那個神秘的陰陽客棧也應該成為風景區的一部分,它的詭秘程度和世界十大鬧鬼地方的情景不差分毫。


    林剛已經是第二次來這裏,很多商戶甚至都認識他。從警車上剛下來,旁邊的商戶們便紛紛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說起了最近他們因為這個陰陽客棧受的委屈。


    許之昂一個人坐在一邊,他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風景區。這個地方和其他風景區沒什麽兩樣,唯一的區別應該是大門的旁邊豎立了一座兩米高的雕塑像,那是梁山伯與祝英台的雕像。兩邊是賣紀念品的小店,然後是旅社和飯店。


    左邊有一條小路,旁邊還豎了個牌子,那裏應該是通往偏門的路。從兩邊的荒草來看,似乎那裏並不受歡迎,仿佛一條通往死亡的路,讓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抵觸感。


    “大家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出真相。”林剛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脫身,他拉著許之昂向那條小路走去。


    小路很窄,也許是冬天的緣故,兩邊看著光禿禿的,走了大約二十分鍾他們來到了偏門。這裏和前麵的正門儼然是兩個地方,本來許之昂以為因為命案,偏門應該早就沒有人住了。但是,偏門竟然還有幾家商鋪開著門。


    “那裏就是陰陽客棧。”林剛指了指前麵一個廢棄的屋子說。


    許之昂的目光隨著林剛的指向落了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陳舊的房子,這是依靠著山壁修建的房子,房子是普通的s市典型建築風格,雖然現在已經廢棄,但是依然直挺挺的,仿佛一具不願意腐爛的僵屍。


    旁邊的商鋪裏走出來幾個人,他們和之前在正門遇到的商戶一樣,把林剛圍到了一起,嘰嘰喳喳的抱怨又一次開始了。


    許之昂推開了陰陽客棧的門,迎麵一股濃重的陰鬱氣息,他不禁皺了皺眉頭。房子不大,也許是因為靠山修建的緣故,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潮濕味道。現在房子裏麵隻有一些散落的家具,有氣無力地躺在地上。


    對著門的正前方是一個走廊,許之昂沿著走廊向前走去,很快整個房子的結構許之昂了解了一個大概,為了方便其他人,許之昂拿起相機對屋子裏的一些結構拍了幾張照片。閃光燈在昏暗的房子裏發出耀眼的光芒,恍惚中,許之昂似乎看到前麵站著兩個人影,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


    許之昂放下相機,那個人影卻消失不見了。這個時候,林剛走了進來。


    “這個現場有些特別,如果長時間待著會有一種莫名的壓抑感。可能是和它依山而建的緣故吧。”林剛邊說邊走到旁邊摸索了一下,拉了拉燈的開關。


    頭頂上的一盞白熾燈閃了幾下,然後亮了,整個房子頓時一片雪亮。


    “怎麽還有電?”許之昂問。


    “這裏的景區是綜合管理,都是單獨供電,否則旁邊的幾戶商鋪沒辦法用電。”林剛解釋道。


    “我剛才看到兩個人影。就在那裏。”許之昂指了指前麵。


    “那裏是牆壁啊!”林剛疑惑地看了看他。


    “是啊,可能看錯了吧。”許之昂沒有再說話,他低頭看了看地麵,地麵上有一些陳舊性染色,似乎是血和什麽東西摻和在一起。


    “那是上次勘察現場時魯米諾藥劑留下的痕跡,這是李笑被害的第一現場,當時凶手就是在這裏殺死李笑,致命的傷口是心口一刀,除此之外,死者的胳膊上還有一刀,從痕跡學推論,死者可能和凶手有過爭執,但是還是被凶手殺害了。後來,凶手把血跡清理幹淨,把李笑的屍體拖到門口。”林剛說道。


    “走吧。”許之昂若有所悟地點了點頭,然後向門口走去。剛走到門口,他感覺身後似乎有什麽東西,猛然回頭看了一眼,剛才看見有人影的地方,似乎又有什麽東西在沙沙作響。


    “怎麽了?”林剛問。


    “不知道。”許之昂搖了搖頭,走出了房子。


    重新回到天平山風景區正門的時候,許之昂看見那裏圍滿了群眾,除了之前的商鋪外,還多了很多穿著奇怪衣服的人,那些人的衣服一半是紅色,一半是白色,他們聚集在一起,有的拿著嗩呐,有的拿著銅鑼,仿佛在等人。


    “這是做什麽的?”許之昂看著林剛問。


    “哦,這是s市的風俗,名叫娶鬼親,這個風俗很早就有了。大戶人家沒有成年的兒女如果夭折了,父母害怕他在陰間太過孤單,便會找人尋找同樣夭折的人家,兩家進行聯親。這種風俗很多地方都有,有的叫結陰親,有的叫嫁鬼。”林剛解釋道。


    “這不是迷信嗎?死人怎麽可以結親?”許之昂對於這樣的風俗一臉迷惑,他從小在國外,根本沒有聽過這樣的事。


    “也就是一個心願而已,要是有興趣過去看看。”林剛笑了笑,帶著他向前走去。


    看到有警察過來,那些娶親的人慌忙站了起來。許之昂走到跟前才看見,那些人中間有一個華麗的轎子,轎子全身通紅,上麵掛滿了流蘇吊墜,看起來如同古代大戶人家女兒出閣的喜轎。


    “警察同誌,有什麽事嗎?”看見林剛,為首的一個人慌忙遞過來一根煙。


    “沒事,你們什麽時候開始?”林剛接過煙問道。


    “馬上,馬上就開始了,現在在等主家。”那個人諾諾地說。


    林剛和那些人聊天的時候,許之昂則圍著那個轎子看了起來,回國後,許之昂見過不少中國風的東西,但是這種轎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尤其是聽說是用來娶鬼親的。他在想,這個轎子裏難道是要坐屍體嗎?


    好奇心蟲子般撓著他的心,他不禁伸手拉開了轎簾,然後他看到一個人頭靜靜地矗立在轎子裏,陰森的眼睛直直看著他,詭異萬分。


    “啊!”許之昂嚇了一跳,叫了起來。


    “怎麽了?”聽到喊聲的林剛慌忙走了過來。


    “裏麵有個人頭。”許之昂說。


    “哈哈,那是假的,你以為現在這個社會還真的準許他們抬著屍體滿街跑啊,那是根據要娶的陰親人的樣子做的石膏模型,當然看起來和人頭很逼真啊!”林剛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前麵響起一個清脆的爆竹聲,旁邊歇息的人們紛紛站了起來。林剛拉著許之昂走到了旁邊。


    嗩呐和銅鑼的聲音此起彼伏的吹了起來,那個喜轎也被人抬起來,隨著吹吹打打的聲音一起向天平山風景區裏麵走去。


    許之昂目送著那些人離開,他的心依然在跳個不停。


    那個人頭真的是石膏做的嗎?


    4


    開門的是陸玲華,她大約二十四五歲,頭發簡單地束在一起,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服,眼神警惕地看著門外的陳池和喬夢夢。


    “我們可以進去嗎?”陳池禮貌地問了一句。


    陸玲華拉開了門,同時打開了房間的燈,歉意地說:“屋子裏亂,你們隨便坐。”


    陳池這才發現,整個屋子的窗簾都是拉著的,如果不開燈,裏麵簡直和晚上沒區別。這樣一個陰暗的環境,應該是為了適應某種性格吧。


    房子不大,大約四十多平方米,客廳很小,除了一張沙發,一個茶幾,便是前麵放了一個櫃子,上麵有一台二十一英寸的電視。


    “我給你們警察說過很多次,還有什麽好問的。”陸玲華從廚房拎著一個裝滿熱水的茶壺走到他們麵前。


    “不用麻煩了。”喬夢夢慌忙站了起來,接過茶壺。


    “陰陽客棧又死人了,我們剛接手這個案子,所以麻煩你們了。杜德在嗎?”陳池笑了笑說。


    “他……在,不過可能不方便。”陸玲華轉頭看了看旁邊的臥室,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


    房間裏,一片黑暗,杜德蜷縮在床上,如同一隻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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