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幹的嗎?”十三已經全不記得了。


    “你昏迷的時候一直抓著我的手……叫著荊楚美的名字……”李曉舞縮回了小手,“她是誰?”


    “一個我虧欠的女孩。”十三的話語中帶著愧疚,或許不來法國,荊楚美也不會死。


    “你還叫了一個林溪的名字……叫了好多遍……”李曉舞好奇地問道,“她是你的女朋友嗎?”


    “那是我的搭檔,別誤會,是男人來著。”十三不想留給麵前漂亮妹子一個自己很花心的感覺。


    “可是每次你叫她名字的時候,手都非常不老實……你會亂摸男生嗎?”李曉舞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臉都羞紅了。


    “別,別誤會!我是直男,我大概是夢到和搭檔切磋武功了。”十三強行解釋。


    “但你的手一直在胸部上下移動……你們切磋的是什麽武功?”李曉舞的聲音到後來已經完全聽不見了。


    “我們能把這軲轆卡了不聊了嗎?”十三終於編不下去了。


    “能,但你要告訴我,你是做什麽的?為什麽會受那麽嚴重的傷?”李曉舞很會逼供,這或許是一種天賦。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十三雙手支撐的靠在了廚台上,赤裸的上身向著李曉舞傾斜,或許也是一種不自覺的被吸引。


    “我不喜歡謊言,這也是我一直不相信男生對我說‘我愛你,願意為你做一切,沒有你我活不了’的話語。我的床單和浴缸都被你染成了紅色,你該給我一個真相。”李曉舞直視這十三的眼睛,這是一個真誠的男人,因為他從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欲望。


    第一次見麵時,他的眼裏帶著欲火,若換成在大街上,任何一個被他如此打量的女生都該有120%的理由給他來上一記耳光。但也是因為他救了李曉舞的關係,所以才會後後麵的交談和更多的了解。


    而現在,他或許經曆了一些深刻的事情,讓他的眼睛變得幹淨,不帶雜念。在需要認真的時候,他比誰都更加認真。


    “真話就是……你的蛋煎胡了。”十三指了指在下麵平底鍋中的黑焦食物,李曉舞一陣手忙腳亂的處理著失敗的早餐,不得不從頭再來一次了。


    清幽的雞蛋香又是從無到有的產生著,十三也打開了住的話匣子,“其實我是天朝的官方特派員,但並不是那種可以擺到台麵上說的。”


    “像詹姆士邦那種?”李曉舞驚奇道。


    “有一點,隻是處理的案件類型有些不同。我遇上了無恥的內部叛徒,一個女孩因為這場陰謀丟掉了性命,我也落到了如此狼狽的境地。”十三平靜述說著自己的處境,不驕不躁,不卑不亢,就像在說別人的故事。這正是棋手應該有的表現,作為可掌故大局的人,你不能因為一不小心被對手吃掉了你的車,你就直接掀盤不來了,“而現在,我已經承受了他們為我埋葬的苦果,接下來就該我去埋了他們。”


    “你準備複仇嗎?”李曉舞述說的是電影裏經常出現的劇情。


    “不,複仇沒有任何意義,死去的人活不過來,活著的人卻會因此死去。仇恨不會因為複仇得到緩解,隻會留下更多的失落和空虛。”十三化身哲學家。


    “那你想做什麽?”李曉舞關上了爐火,這次再也沒有燒焦的食物打擾她的求知欲了。


    “隻是讓犯錯的人,為自己選擇的路付出代價。”十三輕聲道。


    在經過了長達10多個小時的飛行後,專機降落在了戴高樂機場,傾城帶頭的特遣調查組和身後的隨行人員身著統一的灰色西裝,帶著大量的行李和設備,邁著大步從貴賓通道中走了出來。


    那步伐,就像一場來自東方的風暴,不容許有任何東西去阻擋他們的推進。但是卻有一位不自量力的家夥站在了他們的出口處。


    羅卡換上了隻有在典禮上才會穿的高級西裝,隻是腦後黑色的十字架還有嘴角輕浮自傲的笑容,無法和這西裝融為一體。


    “歡迎各位來自東方的客人,我是你們這次法蘭西之旅的接待人,導遊兼隨行翻譯。”


    “你好,我是特遣調查組組長,傾城。”傾城用標準的法語回敬,當接待無法第一時間伸出友好的手時,你就該自動將他劃分為“敵人未遂”的隊列。


    “請容許我的外表欠佳,在不久前我還是一個全職人階調查員。接待的工作多數是交給年輕漂亮的女臨時工負責的。但自從某位客人的表現很不規矩後,他們覺得我更適合這份工作,至少沒有人喜歡看到我穿著絲襪在床上亂扭,最後給我來上一刀的衝動。”沒錯,羅卡就是來找刺的。


    “需要我將他的嘴巴封起來嗎?我很擅長這個工作。”站在傾城身後的林溪懷抱文件夾麵帶微笑的輕聲問道。


    “如果有必要,我會自己來的。淡定,記得你跟我保證過什麽,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十三而是……小十三。”傾城說到後來自己也是眼角抽搐的痛。


    “不管你們喜歡不喜歡我,請跟我來吧,我會帶你們去看看我們的‘冥事局’。”羅卡轉身向著出口走去。


    而當隊伍移動向門口時,笑魚雷卻停了下來向著另一邊走去。他無需跟任何人通報他的行蹤,這是在出發前,無珠局長已經交代過的事情。笑魚雷會用另外一種方式去做另外一份工作,或許這份工作無法幫助十三擺脫困局,卻會給事件還原出一個真相。


    這次來的人是高規格,接待也是高規格,聖十字軍團甚至找來了加長豪華房車,要知道就在1天以前,十三走出來時僅僅隻有一輛2手的標致車坐。


    大車讓大人物們有了麵對麵交流的機會,上車以後,羅卡就將準備好的調查報告交給了傾城的手中。


    傾城看都未看,直接將文件遞給了一同上車的林溪,對於文檔,林溪就像見到了骨頭的獵犬,詳細查閱著其中的任何一個可能有用的細節。


    “羅卡先生,我想知道現在你的感受如何?”傾城直視羅卡道。


    “感受?大概就像獵人在努力尋找獵物時一樣吧?有些焦急,有些期待,不過真是如此,狩獵才更加有趣。十三逃不掉的,我們掌控著我們的都市,我們監控每一條通訊,我們管轄著每一條外出通道,最終我還是會贏得我的獵物,當然是在你們確認他有罪之後。”羅卡拿出了一支車上的名牌法國紅酒,但他也隻拿了一個酒杯,從未打算倒給其他的人與之分享。


    “羅卡先生可能誤會了,我對你個人的癖好沒有興趣知曉,在來以前我已經得知,你是最後那個看著十三殺了你副官之人,並且在激烈戰鬥後讓他逃走了。”


    “我知道這是我的失職,但同樣的錯誤我不會再犯兩遍,當我再次看到他的時候,我會讓他為我同伴的死付出代價。”羅卡自斟自飲道。


    “不,你錯了,我知道十三是怎樣的人,如果他真的要殺人,相信我,以你的實力,你不會比你的副官幸運上多少。


    我不知道這其中隱藏著怎樣的故事,至少暫時我不知道。我問你感受如何?是麵對毫無表情看待你如生肉的十三時,你感受到那種恐懼嗎?一種隨時會死的恐懼……


    你或許沒錯,這就是一場狩獵,但誰是獵物?不到最後一刻,誰知道呢?


    還有,不要再用你的傲慢挑戰我的下限,我享有的外交豁免權比十三更好,高到足夠我勒死你,亞瑟也隻會再換一個接待送我回機場而已。”傾城按下了車窗,從羅卡的手上奪過了紅酒,倒出了車窗外。


    第200章 脫罪的證據


    巴黎,林溪曾經在此生活了一年,那香榭麗舍大道旁的咖啡香,那塞納河邊花團錦簇的草坪,那凱旋門上仿佛在凝視你的精美雕塑。一切都還記憶猶新,未曾忘記。現在又回到了故地,感覺卻完全不一樣了。


    從前讓林溪迷戀的小資味道早已消散,空氣中彌漫的就像血腥味,十三的血腥味。當車輛來到掛起了檢修牌子的巴黎聖母院時,林溪真沒想到從前瀏覽過多次的景點下麵,就是一個專門狩獵惡鬼的組織總部。


    沿著特殊通道下到內部,調查工作用最快的速度展開。隨行的人員深入分配到了這別國“冥事局”各個環節,對城市監控組,後勤部,信息部,都出現了中方的隨行人員。他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查閱著資料並且看著法國的同僚們在做些什麽,就像空氣一樣安靜,又像冤魂一樣不能散去。


    隨行者的法語級別除蟲昔筆外都已經拿證了,所以根本不會讓語言成為交流的障礙,也不需要什麽翻譯。


    傾城一來到此地就去和亞瑟團長寒暄了,無珠有交代,對於這種快死了的老東西還是要給麵子的,所以還讓傾城特地帶了一隻烤鴨過去當隨手禮,無珠才不管膽固醇會不會當場要了這老家夥的性命。


    而林溪則是陪同蟲昔筆直接來到了停屍房,冰冷的屍檢台擺放著荊楚美的赤果屍體,看上去就像睡著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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