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尼莎,難得你還記得大叔教你認識的那種專治哈熊咬傷的草藥。是百靈總會歌唱!小尼莎,別擔心,大叔先謝謝你啦!”布黑巴依似乎與尼莎很熟,先不理大齊兩個的招呼,卻對尼莎和顏悅色!


    楚風一聽,明白這位憨厚的向導這是在表達對他們不善待尼莎的不滿。這裏麵的事情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楚,他隻好衝大齊使了個眼色,讓尼莎去采藥。而大齊遠遠跟著!


    尼莎卻是不顧這些,與淩寧在林子裏轉了沒一會兒,就采回來一大把,看模樣像小棵的白菜,葉子卻是紫色的。經布黑巴依確認無誤,馬上搗碎敷在了他的傷腿上。


    說也奇怪,這世上難道真的是天生一物克一物?這種草藥一敷上,布黑巴依的腿便顯得靈活了很多。傷口似乎也沒那麽疼了,就連那被咬掉的肉似乎也長了一部分回來。看得親自給他處理過傷口的淩寧嘖嘖稱奇。


    “大叔,這藥可真太神奇了!它有名字嗎?”淩寧忍不住問道。


    “嗬嗬,這個是我們在阿爾泰山遊牧的哈薩克人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如果被哈熊咬到,就得尋這種草救命!隻要有這種草,不管被咬得有多厲害,隻要沒斷氣,就有救!隻是這名字嘛,倒是真沒人知道!”布黑巴依大叔似乎有些得意。


    旁邊的楚風已經大致知道這位大叔的遭遇了,他趁著采藥這會子工夫也把自己等人的經曆和對尼莎的懷疑也說給了這位向導聽。可是布黑巴依怎麽也不相信尼莎會是個壞孩子,故此,楚風隻得與大齊躲到一邊商量。


    “你看,怎麽辦?”


    “我還是那個辦法,你帶著你的學生和這個向導先回去。記住,一回到鎮上,先去替我申請支援!現在情況越來越複雜了,居然還有俄羅斯人雇傭兵摻雜其中。我們就憑這點力量實在不夠看!”大齊似乎也恢複了清醒!


    “那尼莎呢?我帶他們回去,他們肯定會要求尼莎也跟著,尤其是淩寧,她絕對不會把小尼莎交到你手裏的!”楚風認可大齊大部分說法,但這個矛盾怎麽解決?


    “我不回去!”就在這時,一個略顯稚嫩的聲音突兀地加入,楚風回頭一看,是尼莎。


    “楚大叔、齊大叔,我去跟淩寧姐和布黑巴依大叔說,我不回去,我要在這兒等阿媽!”說完,小姑娘把頭上的長辮子一甩,就跑去找淩寧二人。


    大齊望著她的背影冷笑!


    楚風看著她欲言又止。


    說話間,時間已經不知不覺過了正午,早已過了吃午飯的時間,這裏的幾人都覺得饑腸轆轆。好在有些食物包裝比較經得住撕扯,並沒有完全被狼群扯壞。除了布黑巴依還躺著不能動之外,其他人一起動手,很快弄了一頓簡易午餐出來。


    “看來我們的運氣還不算太壞!”楚風見大家都很沉默,有意活躍一下氣氛,“至少大部分方便麵都沒有損失,看來,這阿爾泰山裏的動物不太喜歡方便麵啊!”


    “哧溜、哧溜!”大家都隻顧低頭吃麵,沒人接他的話茬!


    “楚大哥,你也快吃吧,一會兒麵涼了就不好吃了!”還是淩寧不忍心見他尷尬,出言為他解圍!


    楚風見狀,無奈地笑笑,卻無比地懷念起威廉那小子,有他在的時候,多熱鬧啊,那小子似乎天生就有能讓大家輕鬆起來的魔力!


    唉,想到威廉,就想到了失蹤半天、生死不知的眾人,楚風嘴裏頓時沒了食欲!百無聊賴地攪了攪紙碗裏的麵,有些失神!


    “你們的人,說不定是被阿爾瑪斯捉去了呢!”吃飽了,布黑巴依似乎想起了什麽。


    “什麽阿爾瑪斯?”楚風顯然聽說過這東西,頓時驚呼出聲!


    “楚大哥,什麽是阿爾瑪斯?”這雖是淩寧提的問,但看大齊的眼神,他也很想知道。


    “阿爾瑪斯是……怎麽說呢!你們聽說過神農架野人的傳說嗎?”楚風不答反問。


    “野人?你是說,這裏也有野人?”大齊忍不住了。


    “沒錯,這阿爾泰山西端,一直有阿爾瑪斯的傳說,據說它們除了臉和雙手之外,全身都長著毛,以食草和樹葉為生!”楚風對這種當地傳說也曾經做過研究。


    15世紀,德國巴伐利亞貴族漢斯·西爾伯格爾在一次戰鬥中被土耳其人俘虜,後被送往黃金遊牧部落,當了蒙古王子的一位侍從。有一年,他隨王子來到阿爾泰山西端探險,當地居民就曾警告過他們,山脈底下的荒原到處是蛇和虎,沒有人敢在那生存,隻有野人‘阿爾瑪斯’。為了表達對蒙古王子的敬意,當地人首領在叢林裏捉住了一對“阿爾瑪斯”敬獻給了王子。1427年,西爾伯格爾逃回了巴伐利亞,他將以上見聞記入了自己的探險遊記中。


    楚風把這段可能是關於“阿爾瑪斯”的最早文字記載回憶起來後,接著卻很疑惑:“19世紀後期,有關阿爾瑪斯的目擊案例已經很少了!布黑巴依老哥,你又憑什麽說,我們的夥伴是被阿爾瑪斯帶走的呢?”


    “我看見了!我看見它們了!”聽到楚風的問題,布黑巴依很激動。


    他先前在冰川上其實是假裝昏迷,他親眼看見,為他包紮傷腿的那名俄國雇傭兵身後,忽然多了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身影,然後,那位雇傭兵便倒下了。他連忙閉著眼睛裝死,他聽見伊萬瘋了似的不停地開槍,然後有個東西速度很快地從他頭上越過。後來伊萬就不見了,他嚇得夠嗆,卻等來了楚風兩人。


    “難怪!我們剛到時空氣中還有股淡淡的硝煙味道!”大齊皺著眉頭道,“但那名俄羅斯人雇傭兵,卻是死於胸部的槍傷!難道你說的這個阿爾瑪斯,也會用槍?”


    “不,不是,我隻聽到伊萬一個人開槍!”布黑巴依大叔很肯定。


    “是不是伊萬在驚慌之中誤傷了他的同夥?”楚風假設。


    “嗯,有這個可能!”大齊想了想,這樣的例子實在不少。


    “楚大哥,如果是阿爾瑪斯,是不是我們的同伴就不會有什麽危險了?你不是說阿爾瑪斯是吃草和樹葉的嗎?它們不會傷害人的,是嗎?”淩寧斷章取義,樂觀地想!


    聽了她的話,楚風和大齊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苦笑。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那都是六百多年前的記載了。阿爾瑪斯雖然不犯人,卻有人去犯它。前頭不是說了嘛,為了討好蒙古王子,當地首領就曾捕獲一對阿爾瑪斯送這位王子。這些年的壓迫,說不定阿爾瑪斯早就從吃草改為吃肉了呢!”楚風雖然覺得阿爾瑪斯之說有些荒唐,不過,現在卻不適宜給淩寧她們任何溫和的幻想,否則將會帶來慘痛的教訓!


    “姑娘,你說的沒錯,阿爾瑪斯是神,它能明辨善惡!隻要是善人,它是不會傷害的!你看,我就沒事嘛!”


    在阿爾泰山區,有些當地人把阿爾瑪斯當做野人,卻也有一些遊牧民族把它當作神,時不時地對它禱告並供奉它。布黑巴依的祖上恰恰是把阿爾瑪斯當做神來看待的遊牧民,他們家很早就用捕獲的野生動物和樹根供奉過阿爾瑪斯。為此,他覺得此前阿爾瑪斯不傷害他就是這個原因。而那俄羅斯人伊萬一路折磨自己,明顯是惡人,所以阿爾瑪斯才順手將其捉去!


    至於這隻考察小分隊的人之所以被阿爾瑪斯抓去,很可能是他們無意之中做的什麽事得罪了阿爾瑪斯,隻要他們虔心禱告並供奉阿爾瑪斯,那些人一定會被放回來。


    楚風和大齊對他的這種說法根本不置一詞。這時,一直很沉默的尼莎卻表現出了異狀:“不,不要抓我!我不要——”她一邊大喊,一邊在滿地打滾,雙目緊閉,額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看其神情,似乎十分痛苦。


    “尼莎、尼莎,你怎麽了?”淩寧很快地跑過去,她試圖抱住她,可是她掙紮的力量很大,淩寧完全控製不了她!這會子她一下子以頭撞地,一下子用身體去撞擊任何擋在她身前的物體!


    “是阿爾瑪斯的靈魂!長生天啊!你們到底怎樣得罪了它?難道尼莎這孩子真的是個罪人?”布黑巴依見狀,驚恐萬分,他不時嘴裏念念有詞,似乎想化解什麽!


    楚風看不過去,幫著淩寧把尼莎固定住,並且給她的嘴裏塞了一塊毛巾,這是為了防止她傷著自己。


    “唔!——”尼莎拚命地掙紮,仿佛變身成了一頭凶狠的野獸。她的雙手雙腿已被捆住,卻還拚命用頭和身體來撞人,意圖逃脫!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淩寧累出了一身汗,好不容易才把尼莎五花大綁捆住,盡管她還在掙紮,卻已經徒勞無功了!


    “是阿爾瑪斯的靈魂!”布黑巴依嘴唇都哆嗦了,“有薩滿!大薩滿!他在用阿爾瑪斯的靈魂將罪人拘回!”


    “你是說,尼莎這樣是由於有大薩滿在施法!用阿爾瑪斯的靈魂抓她回去?”楚風第一個聽懂他的話。


    “不錯!”布黑巴依瞪著驚惶的雙眼看著在地上不停掙紮的尼莎,很快就不忍地移開了臉,嘴裏喃喃地道:“尼莎、尼莎,你到底怎樣得罪了天神?你平時是多好的一個孩子啊!怎麽會犯下這樣大的罪惡呢?”看來眼前這一幕對他打擊甚大!


    “楚風,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大齊實在不想去問那位已經神神道道的布黑巴依了,他見楚風似乎清楚這些,幹脆讓楚風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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