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雨季就要來臨了。對於一條河流來說氣候的影響和季節性是很重要的,徐小風在上次查閱資料劃了重點。


    7~9月是恒河迅猛的雨季。而4~6月就是喜馬拉雅冰川融化匯入恒河,水位上升,水量增多,為接下來泛濫成災的雨季作準備。


    這不僅影響兩岸的居民,現在作為恒河一條鯉魚的徐小風也感覺到這影響和大自然鬼神難測之狂力。


    早上6點,經曆昨天糟心事情過後的徐小風已經醒過了但還躺在床上沒起來,甚至還沒起來吃飯,不是因為懶,是恒河那邊遇到了震撼的事。


    從昨天晚上開始,徐小風的分身魚就敏銳的感覺到了溫度的變化,浮上水麵去看看,狂風陣陣,暗沉的天空隱有幾道白色的閃電。


    那時候徐小風就知道這是雨季來臨的前兆,以為要下一場暴雨。


    恒河的水可不光是喜馬拉雅山脈的冰川,隨著印度進入盛夏,恒河上遊的高山溪流會得到必要的補充。也就是徐小風認為的暴雨。


    山脈創造了它們自己的氣候。從早上可以看清開始,徐小風幾乎一直盯著天空,一方麵感到大自然力量的震撼,一方麵也是從未見識過的神奇和新鮮。


    隻見天空滿是厚厚的雲層,互相衝撞激突,迸發出各種各樣的顏色,但整體又以暗沉為主,越來越激烈,仿佛天穹要塌下來。


    綿延萬裏,氣勢駭人!


    天穹下則是嗚嗚狂風大作,萬物變色,任何生物包括食物鏈頂端的人類都隻得在自己的窩裏瑟瑟發抖。


    抬頭所看,暴空綿延萬裏,徐小風感覺仿佛整個世界都是這樣的天空,就像是諸神的怒氣。


    這讓徐小風想起之前看到關於恒河由來的印度傳說。


    傳說恒河女神原本在天堂灌溉花園,但人間死者的骨灰需要她淨化,於是恒河女神答應前來幫助凡人,但她從天而降得衝擊力足以毀滅凡間,於是另一位被稱為毀滅之神的濕婆來幫助降落,她取下自己的頭發放入降落點變成瀑布,這就大大緩解恒河女神的衝擊之勢,並將其導入成千上萬更小的溪流,也就形成後來養育印度的恒河。


    此刻徐小風所麵對的蒼穹,仿佛就像那位恒河女神攜帶滔天威能欲要降落。


    但徐小風可不是印度教徒,此刻的景象就是很正常的自然之理,所謂古人就是愛用神話傳說去解釋他們無法解釋的事情。


    但轉眼又想到自己現在多了一條分身魚,這也不是科學能解釋的啊?難道還真有所謂神話?


    人類本體起床搖頭苦笑。分身魚那邊看了看夠了,暴雨即刻降落,在這種危險的時候安心躲在水底最深處才是上策。


    “臥槽?這種天氣還在朝聖?!”


    徐小風一聲驚喝,因為分身魚那邊看到河岸邊一條蜿蜒的小路上正走來一位蓬頭垢麵,破布黃衣的僧人。


    早年徐小風去過西藏見識過那些因為信仰三叩九拜的朝聖者,而此刻這位僧人雖說不上三叩九拜,但也是幾步一扣頭,虔誠的很,儼然一位朝聖者。還在這種惡劣天氣下也不停歇,可能就是印度苦行僧了。


    隻見那苦行僧手拿著一根三叉杖,破爛的黃布衣披在瘦骨嶙峋身上,在風雨中艱難地前進著。他看著七老八十的年紀,臉上滿是溝壑,眉中心一點殷紅,下半張臉全是白色的大胡子,下巴上的胡子打著長長的繩結在脖子上纏了幾個圈,估計從生下來就沒剪過。


    印度苦行僧的殘忍修行在世界上都是聲名遠揚令人發指,徐小風也小有耳聞虐有驚心,今天通過分身魚的眼睛第一次看到苦行僧的修行也算領教了,在這種恐怖的天氣下還在朝聖地趕路,絲毫沒有避雨的意思,想不佩服都不行。


    等走的近了,徐小風還發現這苦行僧的眼睛不像以往在圖片上看到那樣給人一種混沌感,而是像鷹一樣的銳利,仿佛能刺穿人心!


    分身魚忽然打了個冷顫,人類本體感覺心髒一痛,驚駭下發現赫然是這苦行僧發現了分身魚,正用他那銳利的眼睛盯著自己。


    “這麽邪門?”


    人類本體摸摸心髒,還在後怕,然後立刻操控分身魚下潛遠離,這苦行僧邪門的很!


    可苦行僧早就注意到了分身魚,似乎還感覺到了一點異常,隻見他的嘴皮快速念念有詞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然後雙手舉著三叉杖朝著徐小風的方向跪下了。


    徐小風一驚,好奇心的趨勢下沒有遠離,怔怔地看著這忽然向自己下跪的苦行僧。


    狂風已停,雷聲已止,但天空仿佛就要塌下來,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最後平靜。徐小風注視良久,鬼使神差下慢慢向跪在岸邊一動不動的苦行僧靠近。


    徐小風隻是好奇想看個究竟,覺得這苦行僧很不一般,也自信就算這苦行僧想抓自己,憑借自己現在的力量從人類老頭子手裏逃離還是綽綽有餘。


    而苦行僧果然發難了,他等徐小風靠近岸邊後,突然一個暴起手勢一揚,一手鮮血飛灑向魚身,徐小風避之不及被濺了一身,慌亂中看見苦心僧興奮猙獰的笑。


    徐小風馬上遠離岸邊,在水中翻打幾個圈洗淨身上的鮮血,可看著洗幹淨了,鼻中卻始終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徐小風有些怒氣,雖然下意識覺得被濺一身血沒什麽大不了,可想到剛才苦行僧的笑又讓他惴惴不安。


    “剛才那笑明顯是想害我啊,可剛才為什麽又對自己跪拜?奇怪的苦行僧,這是個妖人!”


    人類本體這邊眯著眼,徐小風想到憑借自己驚人的彈跳力可以衝上岸邊給這妖人一個教訓,可轉眼又想到印度可是個神秘莫測的國家,為了不必要的麻煩,還是走為上計。


    徐小風想走,盯著苦行僧像鷹一樣的眼睛慢慢下潛後退,但苦行僧灑玩剛才的血後站在岸邊沒有任何動彈,任由手掌的傷口流血不停。


    一種強烈的不安,生物的本能讓徐小風全身一個顫栗,他驚駭本能地轉身回頭卻什麽都沒有,抬頭看去才發現那遠處陰霾天空下有一點點的雪白大概是喜馬拉雅山脈,聯想到苦行僧舉著三叉杖朝自己跪拜想到了什麽,可來不及多想,從徐小風的四麵八方,七八股水流正急速遊來!


    仔細一看竟有七八條水蛇向自己衝來!它們帶著攻擊性,它們像著了魔,紅著的眼睛裏釋放著對徐小風的巨大貪婪。


    “這什麽情況?!這些蛇怎麽都朝自己來了,妖人!一定是剛才那妖人的血把它們引來了!”


    徐小風氣憤,可也隻得再看一眼岸邊正笑著的苦行僧後,急速逃命了。


    等七八條水蛇追著徐小風在眼前的水麵沒影後,苦行僧朝著遠方那一點雪白再度跪了下去,依舊舉著三叉杖,低著頭嘴裏念念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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