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清楚了。”葉憐紫點點頭。


    “現在,你很開心了吧?”蘇月曦的眼裏明顯有些同為女生的嫉恨之色。


    葉憐紫卻淡然一笑,無所謂地說道:“大家都是同學,我們天天在背後議論老師,議論同學,這都不是很正常嗎?所以我談不上開心,也談不上不開心。不過,我怎麽感覺,你是在替你哥哥抱不平的樣子?”


    “抱不平?”蘇月曦看著葉憐紫,搖搖頭,“我才不替我哥哥抱不平。我隻是想找回我哥哥。”


    “對了,聽說你哥哥失蹤了,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你要堵著黎小睦同學不放?你哥哥失蹤,跟他們暗戀我有什麽關係?”葉憐紫連聲發問著。


    看上去,葉憐紫似乎對蘇子初失蹤的事是聽說了,同時對蘇月曦對待我的態度也有所了解。


    這時輪到我發話了,我指了指蘇月曦,對葉憐紫說道:“她的邏輯好怪,把我跟蘇子初當成冤家,然後說是我因為怨恨蘇子初,把他給綁架了,而且還頭頭是道地把我說成身懷異術,是用異術綁架了她哥哥蘇子初,這不是憑空捏造事實嗎?”


    葉憐紫還沒表示看法,蘇月曦氣呼呼地發飆,指著我的鼻子說:“我怎麽捏造事實了?如果你說我捏造,那就跟我一起去西山找我哥哥,可你不敢去,說明你心裏就是有鬼。”


    “可昨天我不是明明願意跟你一起去了嗎?”我問道。


    蘇月曦更有理由了:“可為什麽你爹會出現在半路上把咱們攔住?你爹怎麽會知道我們要去西山?”


    我一下子被噎住了。


    我不想說,我老爸有星相家的預測力,肯定是他預測到了。我還是盡量不要牽扯到父親。就說這隻是一次巧合吧。


    “什麽巧合,分明是你爹有異術,這完全是他有感知,哪怕你在學校,他也能料到你要去哪裏。”蘇月曦振振有詞,“這是一個事實,證明你爹和你就是有不尋常的能力,那是異術,千準萬確的異術。”


    “不,我們沒有異術。”我斷然否定。“我是看在同學麵上,願意陪你去尋找蘇子初的,如果你硬說我和我爹有異術,那我就不會跟你走。”


    “你要不跟我走,那就證明你有異術。你到底走不走?”蘇月曦催問著。


    葉憐紫看不過去了,淡淡地質問蘇月曦:“你為什麽一味咬定他有異術呢?現在不是找你哥哥才是當務之急嗎?又何必計較什麽異術不異術?你哥哥失蹤兩夜一天了,你不覺得急嗎?還在這裏喋喋不休,不浪費時間嗎?”


    蘇月曦把葉憐紫的話,完全當成了嘲笑和指責,她頓時雙眉倒豎,遷怒於葉憐紫,大聲吼道:“這事跟你都有關係,你還在這裏替他說話?我不罵你已經是客氣了。”


    我質問道:“你有什麽道理要罵她?”


    “怎麽,我一提到罵她,你就心疼了?”蘇月曦一下噘起嘴,眼裏有一種讓我看不明白的哀怨之色,並且更加惱火。


    葉憐紫卻並沒動氣,依舊用那種平淡的聲音說道:“我勸你還是不要怨這個責那個了,尋你哥哥要緊。”


    說完這句,葉憐紫向校園裏走去,走了幾步回頭,似乎無意地朝我投來一瞥。


    我接觸到葉憐紫的一瞥,心裏猛地一動,感知她眼神裏有內容,卻一時無法破譯出來。


    而這一瞥同樣落入蘇月曦的眼睛裏,她轉向我,氣惱地大聲催道:“快走吧,別眉來眼去好不好?”


    我一聲歎息,想起父親所斷,果然確有其事,我不與人爭執,是人家偏要找到我的頭上來。看來還是得忍字當頭,不要輕易擴大這種爭執,乖乖跟著蘇月曦走吧。


    我們兩人趕到了西山。


    太陽已經升起,從山坳口照進山穀。晨霧卻並未完全消散,半淡半濃地飄蕩在山峰間。從景致上來說,西山確實是一個美妙的去處,山穀間布滿奇花異草,姹紫嫣紅,爭奇鬥豔。各種鳥兒在灌木中跳來跳去,啁啾鳴叫,襯托著山穀的活力和恬靜。


    不過,當你抬頭望見斜上方那塊裹在霧裏的烏雲,馬上那種心曠神怡之感一掃而光,轉而就如同心頭壓著一塊巨石般凝重了。


    我跟著蘇月曦來到山坳口,兩人停下腳步。


    “現在,你準備要往哪裏找?”我問道。


    “怎麽問我?當然應該問你呀。”蘇月曦瞪著眼說道。


    我指了指危亭山,說道:“根據韓舟的說法,你哥哥是在跟他一起爬山途中突然失蹤的,前天傍晚時分我本來提議在那裏尋一尋,可韓舟說曾看到有個影子往山坳裏跑去,他極力說明在山坡上不可能找到你哥哥,你哥哥隻能跑進山坳裏。可我們進了山坳,並沒有找到你哥哥。”


    “那我們還得往裏麵去找。”蘇月曦幹脆利落地說。


    “不行,不能再進去。”我斷然拒絕。


    蘇月曦問:“為什麽?”


    我就將自己進山坳的遭遇說了一下。


    “什麽,你在裏麵遇上過一個黑衣殺手?”蘇月曦瞪大眼睛,很是吃驚。


    我心想現在你害怕了吧?點著頭說:“是的,一個黑衣殺手,他什麽話也不說,拿著刀就砍我。”


    “那韓舟呢?”


    “他往前去了,我聽到他在驚叫,可我叫不應他。”


    “既然你碰上殺手了,又是怎麽逃脫的?”


    我就把如何拿木棒與黑衣殺手抵抗的過程也描述一下,當然並不說明我也有功夫,而是渲染我是僥幸逃脫的。


    蘇月曦明顯不相信,冷嘲熱諷道:“別編出個什麽黑衣殺手來嚇我,你以為你這麽一編,我就不敢往裏進去了?”


    “我沒有編故事,確實遇上了。所以我是不敢再往裏進去。”我說道,“我勸你同樣不要進去,萬一那個殺手還要殺人怎麽辦?”


    “我跟人無冤無仇,誰會莫名其妙地來殺我?”蘇月曦挺挺高聳的胸膛,顯得十分自信和勇敢。


    我隻好說:“如果你堅持要進山坳去找你哥哥,那我也不能攔著你,但我就陪你到這裏了。”


    “你是說,讓我一個人進去,你呆在這裏不動?”


    “正是。”


    “呸,如果是這樣,我何必要把你叫來?既然你都來了,為什麽不敢陪我一起進去找?你還是不是一個男子漢?”蘇月曦很不滿意。


    被她這麽一激,我居然有點下不來台。那天黃昏的驚險過程還曆曆在目,那個黑衣殺手到底什麽來曆,我根本就沒有搞清,此人是否還滯留在裏麵,也未可知。


    按理我確實不想再進山坳去冒險。不過既然陪著蘇月曦來了,如果不繼續陪著走,確實有點說不過去,男子漢的形象豈容詆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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