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用藥!”我拍了拍後兜裏的香囊。


    我認為這是一個我們想都想不到的絕佳機會。千載難逢!


    本來以為要在女吸血鬼舌頭塗藥汁,隻能選擇在她們要對女孩吸血伸舌頭一霎那才能做到,但要做到這一步成功率很小,甚至幾乎不可能。光是怎麽站到女鬼的麵前就是大問題,她們會容許你出現在她們吸血的現場,讓你走得那麽近?


    而現在我們找到機會了,王三娜竟然會在睡夢裏吐出她的舌頭!


    我們先一陣興奮,感覺是天助我也!但隨之也不無緊張,體驗到生死決戰般的不安與彷徨。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是對一個女吸血鬼下藥,那是可以奪取女鬼之命的藥,如果成功,立竿見影,但如果失敗了,後果當然不堪設想。


    想想徒增是個有一定法術的道士,不僅沒有剿滅古大琴和王三娜,倒被她們反戈一擊,差點做了鬼下之鬼,我相信當時她們有足夠的能力殺死徒增,之所以手下留情還是因為不想跟徒增的師父山木道長搞糟,畢竟山木道長的後台是啖魔。


    但我的後台是誰?本想依靠山木道長的,卻發現不僅不是靠山,反而還可能是個敵手。我根本就沒有後台。


    在這樣的情況下要由我來下手誅殺女鬼,是不是太冒險了?


    關鍵是成功率高不高?


    張嘉瑜擔心地問道:“就算王三娜拖著舌頭,可她畢竟漂在屋內,你怎麽做?難道進屋去?”


    我遲疑地說:“這恐怕不行,她雖然睡著,但萬一我進屋弄出響動把她驚醒,那不是失去機會了?”


    “你不進屋又怎麽給她下藥?能不能找個杯子泡上水,裏麵加入藥,從窗口放進去,她睡醒了可能口渴要喝水,隻要一喝不就成了?”


    “那不等於守株待兔嗎?”我認為這個辦法也不算合格,“萬一她察覺到屋子裏多出來一杯水,不僅不喝反而可以警惕起來,意識到有人可能要害她。”


    “你說怎麽做?”張嘉瑜也沒有轍了。


    我其實有一個想法的,隻是要看時機的,我也說不出這個做法會不會成功。隻能臨場再看效果了。


    現在需要馬上調製好藥汁。我們帶著手電,而且這附近是有小溪的,找活水不成問題。另外我也在來的路上撿到了一個小玻璃瓶,似乎是裝什麽營養品的,瓶子啟開過,裏麵的液體已經沒有隻剩下空瓶,正可以用來盛藥汁。


    但為了不至於讓平屋裏的人發現我們這邊的手電光,我們特意繞了一個彎子,這裏跟平屋那邊不成直線,是隔著一座小山包,然後我們才到溪邊調藥汁。


    藥汁很容易就調好了,我用小刀從一棵小樹上切下一個小枝,做了一個小瓶蓋將瓶嘴塞住,避免藥汁在行動時不小心灑掉。


    張嘉瑜問我,用什麽工具把藥汁塗到王三娜的舌頭上去?


    我又用樹枝做了一個短柄小勺,雖然比較簡陋但也可以舀出藥汁,到時往王三娜的舌頭上一澆就行了。


    但張嘉瑜畢竟女孩,心細如發,她又提出一個嚴峻的問題:“當你把藥汁滴到王三娜舌頭上後,會發生什麽現象?”


    “她肯定會被驚醒,然後負痛掙紮吧。”我想當然地猜測。


    “她會不會像那兩隻蛤蟆一樣瞬間死掉並消蝕成一灘血水?”她又參考著。


    我說這一點倒不敢肯定,蛤蟆畢竟個頭小,它們能這麽快速死亡和消蝕並不等於女鬼也一樣。要看實際情況。我又沒有拿女鬼做過實驗,王三娜這次是第一個。


    “這就是我擔心的,”張嘉瑜說道,“萬一你把藥汁滴上她的舌頭,她痛醒過來卻沒有立刻死去,而是跳起來抓你,你怎麽辦?”


    我打了個哆嗦,不得不承認這也是我的擔心。灑藥就算成功,但王三娜是什麽反應卻也是大問題,如果她在倒下的前一刻有能力跟我搏鬥,那我鐵定是打不過她的,到時我先喪命在她之前了。


    有沒有更周密一點的做法?


    我們又做了深入討論,但無論哪種方法都不是十全十美,不能保證風險全無。


    最後我一咬牙說:“不管了,今夜無論如何要試一試,機不可失!”


    “先拿王三娜開刀?”


    “對,先拿王三娜開誅!”


    張嘉瑜見我決心堅定,也不再拿各種疑問來遲滯我,畢竟她也太痛恨女鬼了,急於對她們大開殺戒,以拯救她那個著了魔的哥哥。


    為了謹慎起見,我一個人前去行動,張嘉瑜就呆在這裏隱蔽,這樣一有風吹草動我也不用顧慮什麽,隻管撒腿就跑,而兩個人一起行動反而目標大。


    我剛要向平屋進發,張嘉瑜卻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戰戰兢兢地問道:“萬一你那邊沒成,被王三娜抓住了,我該怎麽辦呢?”


    額,這時刻最忌諱這種話了。但她是因為過於擔心我,把事情考慮到最壞。


    “不成功就成仁!”我硬梆梆地撂下一句。


    “不,不要這樣……”她幾乎要哭出聲來。


    我不由得埋怨起她來:“你怎麽忘了你哥哥了?萬一我被王三娜抓了,你當然叫你哥幫忙嘛。”


    “可是他會幫嗎?”


    “你可以求他呀。”


    “我怎麽求他?”


    唉,女孩到緊要關頭總是智商一團糟。我說實在不行你就尋死覓活的,你哥能不被你打動嗎?


    她好像默認了我的話,不吭聲了。


    其實我也不敢保證張加力到時肯不肯替我求情,甚至不敢保證他會不會幫著王三娜懲罰我。


    現在什麽都顧不上了,箭在弦上不能不發。


    我再次向那排平屋摸去。


    這次我不是先從東邊第一間的後麵貼著後牆向西邊摸,而是繞遠一點直接拐到西牆,再悄悄潛伏到西邊第一間的外牆下。


    此時屋子裏的蠟燭已經熄滅,也許已經燃盡了。我分析為什麽這個房間會點蠟燭呢?估計這是張加力給點的,要照應一下兩位美女,讓她們呆在一個房間不至於摸黑。但王三娜將女孩深度催眠後,自己也瞌睡勁上來,不由自己就睡著了,連蠟燭也沒有吹滅。


    雖然蠟燭熄了,但從窗口透出一點幽幽的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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