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瑜認為有道理。可她還是有疑慮:“茅山道士捉鬼是屬於專職的,我們要找的山木道長應該也是屬於這方麵的專家,而這種道士現在很難找。要說佛門弟子現在到處都是,那些旅遊風景區總有寺廟的,每個大一點的城市都有吧。但真要擁有降靈捉鬼本領的高僧,還是很難找吧?”


    我說是的,這樣的大師肯定屬於鳳毛麟角。但我們還是要找找了。


    “往哪兒去找?不會又像尋找山木道長一樣沒頭沒腦吧?”張嘉瑜很有點擔心。


    “我們可以找一座大一點的寺廟去打聽打聽。”


    那麽什麽寺廟為首選?我們經過商量,最終確定我們省的考元山的銀湯寺。


    之所以選擇銀湯寺, 是張嘉瑜說看到過一本古籍,上麵有銀湯寺的記載,其中也提到了鹹豐年間有銀湯寺的七拿高僧降鬼的逸事,雖然隻有短短兩句話,卻說明銀湯寺是出過能降鬼的高僧。


    兩人當即出行。


    從我們縣城到考元山有將近兩百裏。我們乘上一輛長途車,不到三個小時就到了考元山腳下。


    下車後一打聽,有人告訴我們銀湯寺離這裏還有二十裏,隻是藏在山肚子裏,需要翻過兩座山。


    對我們兩個山裏娃來說翻山越嶺是拿手戲。何況目測麵前的第一座山也不高。


    果然我們很輕鬆地翻過了第一座山。


    當我們站在山頂向下一望,發現前麵山坳裏別有天地,四麵環繞的山盆子裏,有一個山中湖呈現眼前,湖的北麵明顯是一個小鎮。


    張嘉瑜問我,我們是去找銀湯寺的,就不要到小鎮上去了吧,直接忽略拐過去就行了。


    我卻認為既然這裏有小鎮,何不進鎮去,找人打聽打聽?


    於是我們下了山,進了小鎮。


    這種山裏小鎮規模並不大,也就靠著湖一條主街,再衍射幾條次街而已。但我們剛進鎮,就聽到一陣嘈雜聲傳來,並且望見湖邊的一個廣場上聚集了很多人。


    初步判斷這裏正在舉行什麽集會,等走近了才看到,這裏貌似有一座寺廟。


    但這不是那種正兒八經的寺廟,是屬於燒香拜神的場地,廟宇隻是四間並排的瓦房,明顯是新建不久的。大門上方有一塊牌匾,上麵是“安樂湖仙”四個大字。


    此時廟宇周圍彩旗飄揚,豎起的杆與杆之間拉起一道道橫幅,無非是保佑、福蔭、吉祥之類的祝福語。廣場上沒有祭台,但有一隻大香爐,人們排著隊焚香點燭,熱鬧非凡。


    我們向旁人打聽了一下,他們告訴我們這是在祭奠湖仙。關於湖仙在本地有很多精彩的傳說,不過人家也沒有向我們細細敘述,隻說當地人信仰湖仙,每年的今天都要舉行祭拜儀式,這種風俗流傳好久了,具體時間也難以核實了。


    對於祭湖仙我們不是很感興趣。我們來這裏是想打聽一下,考元山中的銀湯寺裏有沒有本事超強的高僧。


    忽然間,張嘉瑜一拉我,指著那邊對我說:“快看,那個不是老和尚嗎?”


    我按著她的指點望過去,果然沒錯,那邊有一個穿著黃色僧衣的老和尚。


    隻見老和尚從另一邊的路上走來,行色匆忙。而沿路有人認出他,紛紛向他打招呼,和尚也是時不時合起雙掌回個禮,但並沒有停下來跟誰細聊,好像要急於趕往某個地方。


    我高興地一揮手說:“走,我們去向他請教請教。”


    由於廣場上人比較多,待我們跑過去時,老和尚已經淹沒在人堆裏。再看那麽多人好像都在往廟前圍攏去,難道廟前有什麽具體活動嗎?


    我又問了一個當地的中年大叔,他說有道士在廟前做法事。


    道士?


    我們倆都是眼睛一亮。張嘉瑜忙問大叔,道士在做什麽樣的法事?大叔笑了笑說:“道士做法事還能幹啥,當然是捉鬼嘛。”


    這反而讓我們摸不著頭腦了。


    明明是祭拜仙湖的儀式,怎麽又在這裏擺起一個道士壇,請道士來捉鬼?


    捉的是哪門子鬼?


    大叔笑了笑,似乎也沒興趣對我們這兩個外來者詳解。反正這些事是很神秘的,誰都擔心口沒遮攔亂說一氣會招來什麽不測。


    張嘉瑜問我:“我們到底要找和尚還是找道士?”


    我當即作出決定:“最初是想找道士,現在是想找和尚的,不過既然在這裏遇上了道士,並且這還是作壇做法事要捉鬼,那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當然先找道士了。”


    “可是人這麽多,我可不想擠呀。”張嘉瑜臉露為難,有點望而生畏。


    確實,前麵已經人擠人,都有點水泄不通了,像她那麽漂亮的女孩子被夾在人流裏,很容易招到臭男人們的鹹豬手的。


    “那你離遠一點,到湖邊人少的地方去等我吧,我先一個人擠進去看看再說了。”我指了指湖邊。


    然後我使出我練就的武功底子,兩手像螻蛄扒泥一般撥開人縫,快速地往裏擠去。直到被一道屏障阻住。


    屏障是一根麻繩,聯著幾根樹樁圈出一塊空地。麻繩上還掛著一麵一麵三角形的旗幟,旗幟中間都有一個太極圖案。


    這塊空地直徑有十來丈。空地的中間擺放著一個祭桌,桌上鋪有黃色的桌布,中間放著三個香爐,中間一個略為大一些,兩個小爐裏插著小香,中間大爐裏插著三股大香,每股香有大拇指那麽粗。


    而我站的地方並不是正麵,而是在側麵,可以看到桌子後麵放著一個木製的階台。


    階台一共有四步,最高的階麵與祭桌持平,這說明一旦法師上壇就等於站在祭桌上了。這就是法師的舞台。


    此時並未見到法師在場。


    而我用目光向周圍打量,想看看道士此刻是否站在觀者群裏,他還沒上場有可能時辰未到在等候。


    不一會兒隻聽嘭一聲鑼響,這讓所有在鬆鬆垮垮等著的人們都一震,精神都集中起來,圍在外圈的拚命想擠到第一圈來,第一圈的拚命要保持自己最佳的觀賞位置,人群很是一陣騷動。


    而鑼聲響過後,在北邊人群圈外響起一聲吆喝:“各位請讓開道,貧道要登壇審事了。”


    那邊的人忽喇喇向兩邊閃開,中間就形成一條通道。一個人大踏步地從通道裏走進場來。


    我的眼睛頓時一亮:道士,果然是好氣派的道士。


    隻見來人四十來歲模樣,身穿寬鬆的紅色道袍,寬闊的領襟上各繡一條黃色的龍,領襟到胸口為止,肚腹部位是一個圓形的陰陽魚圖。道袍一直拖到腳麵,腳上穿的一雙黑麵厚底布鞋,看起來就像是曾經很流行的鬆糕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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