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是怎麽回事?蘇嘉一還有些丈二摸不著頭腦,長發魔男認識老爹,還什麽欠他東西……等等等等,這人看起來那麽年輕,不可能跟老爹是平輩吧?一旁的侍者又端了一杯深紅色的雞尾酒,神色中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向了他,將酒遞到他麵前:“蘇少,這是老板請您的酒。”


    “老老老板……?你是說……”蘇嘉一從來沒想到這麽年輕的長發魔男竟是這艘豪華遊輪的老板,不禁咋舌:“我的天啊,真沒看出來。”難怪他能認識父親,說不定還有一些什麽業務關係。


    侍者微微一笑:“您請自便。”說著,又端出來一杯伏特加,“這是我們皇甫總經理請您的酒,他就在那裏——希望您玩的愉快。”


    喝下那杯基本沒有度數的血腥瑪麗以及度數有點高的純濃伏特加,蘇嘉一卻發現自己頭暈的厲害,踉踉蹌蹌地起身剛走了幾步,就看見皇甫經理身邊那個長著娃娃臉的小男生湊了過來,也要了一杯酒。他步伐一頓,竟直挺挺地趴在了吧台上,身子竟然酥軟的動彈不得,但意識非常清醒。


    難道酒裏有迷藥?蘇嘉一詫異不已,不一會兒就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傷心地問:“佳偉,你還是沒有原諒我麽?”“墨特助客氣了,我哪裏能不原諒您呢?”說話的這個是剛才一直遞給他酒的侍者,蘇嘉一睜開眼睛偷眼一看,竟是他非常喜歡的那個娃娃臉,此時他一臉悲傷,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叫佳偉的侍者:“孟佳偉,我到底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我當時……真的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墨嘉淇你真還意思說!”孟佳偉冷笑了一聲,突然壓低了聲音:“客人還在這裏,我們可以私下說麽。”


    瞬間話題就有點不對,蘇嘉一有點失望,原來自己看上的小人兒竟然跟眼前這個叫孟佳偉的侍者是一對,但似乎中間出過什麽矛盾,以至於孟佳偉還是不原諒這個墨嘉淇。


    墨嘉淇咬著唇沉默了良久,似乎眼淚都含在了眼中,突然聲音急促,小聲說了起來:“我跟你說了一萬次了孟佳偉,這不是我的過錯這一點都不是我的過錯!你要怪就應該去該皇甫辰在房間裏塞進來一個蠟像孟佳偉,為什麽你一直糾結的是是!我!殺!了!你!而不是這些罪惡的源泉皇甫辰?”


    等等等等,這裏麵怎麽還包括這生死啊,還有那個皇甫經理什麽的,說的有點聽不懂,蘇嘉一這個時候很想念自己在遊輪上的總統套間裏的那張四角大床,但身子已經沒有力氣,隻能聽見兩人繼續爭吵下去,孟佳偉冷哼了一聲,顯然想結束這場對話,意有所指道:“這裏有客人在場,小聲點,並且——你應該知道,少說話多做事。”


    “哼。”墨嘉淇蒼白的臉有點扭曲,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竟投射出陰毒的光芒:“佳偉,你變了,你怎麽開始幫皇甫辰那個賤b說話了,難道他也用他那個迷、人、的爛菊花勾引了你?”說到爛菊花這個詞時,墨嘉淇整個人都有些瘋癲地攤著手聳著肩膀,似乎魔障了,繼續說,“我真沒看出來孟佳偉,你以前說多麽多麽愛我,你變了。”


    孟佳偉聽到這段話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驚恐地看著四周,不一會壓低了聲音咬著牙說了起來:“墨嘉淇你是不是瘋了!你想找死麽!”


    “我已經死了,所以一點都不怕。”這句話說的蘇嘉一略感驚訝又不明所以,墨嘉淇悲泣一笑:“佳偉,如果當時再讓我選擇一次……家人和你二選其一,我還是會選擇殺死你……我從小被我爸爸一個人帶大的,我舍不得失去他,你能體會我的心情麽。”


    說著,墨嘉淇開始小聲哭了起來,而孟佳偉的表情卻有些奇怪,似乎有點害怕但同時又有點矛盾,最後似下定決心般伸出手撫摸著他的頭,低聲勸慰起來:“我知道……你是不得已而為之,我們都是主人的奴隸……”


    墨嘉淇絕望地哭泣了一段時間,然後才慢慢地抬起頭,繼續說:“這一切的源頭都是皇甫辰搞出來的,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嘶……他是不是卷起了公司的內部鬥爭?蘇嘉一聽的雲裏霧裏,這時候又聽墨嘉淇繼續說:“他那顆戒指裏存在他女兒的靈魂,並且他的親弟弟也在船上,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善終。”


    孟佳偉歎了一聲遞給了他一塊紙巾,淡淡地說:“我看,你是把對主人的團團怒火轉移到了總經理身上,總經理他人很好。如果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你和我。”


    墨嘉淇搖了搖頭,幾乎是在咬著牙說:“他?他人好?他是全天下最偽善的鬼!令狐彥死的時候他連眼睛都不眨……”


    “噤聲!”孟佳偉小心地提醒他,擔憂地看了一眼繼續趴在桌子上的蘇嘉一,聲調中都帶著憐憫:“此人也命不久矣,主人剛才還跟他說了半天話,走吧,我們將他送回去吧至於他怎麽死,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這對話聽的很鬱悶,絕對的,兩人之間似乎在不停地說謎語,並且酒吧內的客人越來越少,最後隻剩下他一個客人。


    漸漸的,蘇嘉一感覺自己身上的力氣又恢複了,墨嘉淇和孟佳偉兩人對話完畢後,墨嘉淇便轉身離開了酒吧,他自己搖搖晃晃地起身後,孟佳偉就帶著淡淡的笑容遞給了他一杯礦泉水:“客人您好,這是醒酒的。”


    “嗯。”蘇嘉一揉了揉太陽穴,看來以後雞尾酒和蒸餾酒不能混著,不過剛才見識了遊輪主人長發魔男又聽了一場魔幻相聲秀,倒也不錯。不過說句真心話,他見過的這些服務員臉色極度蒼白,似乎統統缺血或是缺鈣,真是奇怪。


    一杯水下肚讓他清醒了很多,蘇嘉一搖搖晃晃地出了酒吧,此時已經將近晚上十一點,遊輪上燈火通明,五顏六色的光將船體照射的非常漂亮,船頭上g&h的大旗正在迎風飄揚,他深呼吸了兩口氣,剛想走到船頭學泰坦尼克號般迎風,卻看見前方濃墨處突然扭曲變形,一道白白的影子慢慢展現出來——


    這這這……是個女人!黑長直、白外套、光著腳、看不見臉,手臂前伸,露出長長的指甲……標準女鬼啊!


    蘇嘉一倒抽了一口冷氣,剛想回頭,便覺得肩膀上一沉,他慢慢地扭了過去……


    72、靈魂契約 2


    蘇嘉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最後竟然是被嚇死的,反正當他看見那個從空間扭曲中突然出現的女鬼下身已經控製不住地快尿了,幸虧身後那隻手即使地拍了他一下,不過這樣也就將他嚇得心驚膽顫,嗷的一聲就叫出來還不過癮,身子都跳了起來,待到戰戰兢兢往回看了一眼後才發現搭著自己肩膀的是剛才那個長發魔男。


    長發魔男此時穿的非常正式,三件套灰色西裝,袖口、領帶、金表,甚至耳朵上都帶著超級閃耀的鑽戒耳釘,一頭柔順的白色長發在昏暗的燈光下照射的竟閃現出金色,有那麽一刹那,蘇嘉一甚至以為自己看見了頭頂光圈的天使,不過再看這人手中卻拿著一根骷髏頭手杖,平添了九分詭異。


    蘇嘉一雖然有點神經大條,但看長發魔男這樣子,總覺得乖乖的,想到剛才那種貞子版本的女鬼,他驚悚地回頭確認自己十分安全後才慢慢退了幾步,問:”先生……啊,您怎麽在這裏。”


    長發魔男微微笑了笑,讓蘇嘉一心中小小蕩漾了一下,確實這人長的很漂亮,隻不過一雙陰鷙的眼睛卻將的個性暴漏,他又是笑了笑,這才說:“說起來剛才跟蘇大少的談話非常愉快,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應該非常感興趣。”


    “可是……那個……”蘇嘉一咽了一口吐沫,遲疑地看了看四周:“那個,先生咱能換一個地方麽,這裏實在太恐怖了。”確實,g&h遊輪很大,但遊客隻有一百人,並且服務人員雖多,但蘇嘉一覺得自己隻見過幾個,往常出息歡迎宴會的都應該是船長舵手什麽的,這艘遊輪致辭的卻是什麽總經理,真真怪異。


    長發魔男笑了笑,一臉的不在意:“你是說花子姑娘?放心吧,我不會讓她傷害你。”花子姑娘?這又是從哪裏跑出來的?呃……他怎麽感覺怪怪的,難道是說剛才的那個女鬼?呃……好驚悚……


    長發魔男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勾起唇角微微笑了一聲,拄著手杖微微上前幾步後,這才打了一個響指:“花子,出來吧,蘇大少想見見你。”話剛說完,蘇嘉一隻覺自己身邊的空間就似透明塑料袋般被一隻無形的手抓住,緊接著,憑空出現了一隻染著大紅指甲蒼白的手,慢慢的,又出現了纖細的胳膊,長長的白色袖口……大團的黑頭發……緊接著一個滿臉是血瞪大眼睛的女人從虛空中走了出來。


    啊啊啊啊啊!蘇嘉一張著大嘴,感覺自己腿軟的什麽都叫不出來,隻能看著這個喜歡玩cos的姑娘默默地上前走了幾步,一下子跪在了長發魔男的腳邊,虔誠地跪下來親吻了一下他的腳麵。


    好重的口味……蘇嘉一心中小小的咋舌,他不由自主地半舉著雙手,有點不可置信地問:“大哥……您這……到底在玩什麽啊……”


    長發魔男笑了笑,打了個響指,花子姑娘憑空又消失後,他才慢吞吞的說:“其實花子姑娘很好,早年我在日本遊曆的時候想找幾個得力的助手,但挑來挑去也沒有好的,剛才對不住了,她這麽多年都沒有吃到新鮮的人肉了所以有點著急。”說著,他還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確實很抱歉。


    這似乎是玩真的啊……越想越怪,蘇嘉一後退了幾步,一臉謹慎地看著他:“您……到底要幹嗎?請直說,如果我能幫到您,絕對義不容辭!”


    長發魔男笑了笑,用纖長白皙的手指從懷中的暗兜裏夾出一卷破舊的羊皮紙,優雅地抖開後,才一邊看著卷軸一邊說:“你的父親曾經子啊十年前跟我簽訂了一份契約,詳細內容就不說了,反正你父親願意用靈魂換取自己十年的榮華富貴……讓我看看,咂咂,似乎我當時的條約很寬鬆……啊……你父親在奉獻靈魂確認書上寫的是你的名字。”


    “……所以?”蘇嘉一沒好氣地笑了笑,攤了攤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你是不是病了,需要我幫你叫船上的醫生麽?”


    “嗬嗬……”長發魔男笑了笑,搖搖頭:“所以你的父親同意將你的靈魂給我那麽……”說著,他慢吞吞地將羊皮紙收了起來,再次打了一個響指,“去死吧。”


    嘭!蘇嘉一沒感覺到任何疼痛,隻是感覺自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自己輕飄飄的似乎馬上就能被風吹走,他感覺自己輕飄飄地滾了好幾下,頭部一下似難以控製板,自己都不能用手去撐地,緊接著,他感覺自己停了下來,測眼就看見一個沒有頭的人穿著自己非常熟悉的衣服,“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鮮血噴了滿滿一地的甲板。


    長發魔男就那麽摩挲著自己手上的戒指,看著蘇嘉一無頭的身體從抽搐到靜止不一會兒又動了起來,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拿起自己的頭,有點笨拙地將頭部按好(第一次還按反了),他這才不是怎麽很情願地上前挪了幾步,跪了下來,低頭低聲說:“主人。”


    自己已經死了,那麽莫名其妙地打了個響指就死了。死去的瞬間,他的腦海中有種針紮的痛感,緊接著,似乎有人往他頭頂上注射了一針,強行灌注了他必須服從眼前這個長發魔男那的所有命令以及他死亡的原因:父親十年前跟主人簽訂了一份合約,以自己親生大兒子的生命——也就是自己,換取十年的榮華富貴。


    難怪,他就說前幾天父親非要讓他上船相親,當時說話時神色非常古怪,眼眸中寫滿了悲傷和愧疚,嘴上卻十分強硬,原來……竟是讓自己來代替他死啊……想到這裏蘇嘉一狠狠地咬了咬牙,這麽一向,他卻想到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弟弟蘇維爾,那個受盡父親寵愛的孩子,為什麽……為什麽死的不是他!父親為什麽選擇的是自己!


    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自己也是父親的孩子啊!


    主人看著蘇嘉一心有不甘的表情,微微一笑,抬起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怕,來到我這裏工作,我不會虧待你,隻要你……嗯……收集滿99999個靈魂,我就答應你一個請求怎麽樣?”


    這個時候很想哭,雖然他還有些不懂,但自己似乎真的是上了一條賊船,蘇嘉一眼含熱淚,一下子跪伏在地:“求主人饒我母親一條性命。”


    “這……”主人難得地挑了一下眉,饒有趣味地低頭看著匍匐在他腳下的人,“這個嘛……就要看你做的好不好了,饒你母親性命容易,畢竟年齡大的人,靈魂的味道實在不鮮美。”


    主人竟然是吃人類靈魂的……他究竟是什麽東西,難道自己……就是他養的一頭馬上就要被宰的豬麽!蘇嘉一聽到這句話感覺自己嚇的渾身都在抖,但他還是跪在地上,急促地說:“謝謝主人,請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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